第一百六十一章 全是恨
“我给你找了一个对象。你明天没事去看看。”爸爸像是一个领导给下属安排任务一样的理所应当。
“什么对象。”小羊看着他的样子都是觉得莫名其妙的可笑。
“我们厂子里的一个。他们家里有车有房，一百一十平呢。我跟他说了，你是有编制的，明天就去见见面。”
“我让你给我找了。”小羊好笑的看着他。
“这么好的条件，人家别人都是看不上的，就是我说你是一米七的身高，人家才同意见一面的。”
“我还得感谢你啊。你觉得我就是适合跟村里的这样的人结婚啊，你倒是挑的好时候啊。我刚毕业的那两年里你怎么不给我介绍一个男朋友啊，是不是觉得我那时候没有工作，你拿不出手啊，觉得是我给你丢人了，现在我是一个老师了，是一个事业编了，在你的手里是有面子了，有资格当你的女儿了是不是。”
“我这是为你好。”
“真的为我好你就应该给我钱，不是跟我说什么对自己好点，想吃的东西别舍不得买。你给我钱啊，你以为是你对我好就是磨磨嘴皮子啊，我在大学的时候没有生活费的时候你给我了吗，是我可怜兮兮的给你要的。我不给你要你就是不给我，别人上大学那是享受生活，是镀金。我呢，我一上学你们就告诉我，赶紧做兼职，赶紧的赚钱养活自己，我一周只有三十块钱的兼职费用，你们都跟我在五百块钱的生活费里减出去，就是因为你们，我差点没有毕业你知不知道。”小羊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身子还有些的虚弱都是没有站稳。
“那些事情你也没跟我说啊，你不是上大学的时候很好吗。”爸爸低着头，也没有了年轻的时候那股欺负小羊的傲气了。
“跟你说，跟你说有什么用，我的助学贷款发下来的前半个月，交学费的时候有一个半个月的时间差，你是怎么做的，你是让你儿子来跟我要钱，你儿子还是真的来跟我要了，我没有给，你就说我是白眼狼，我不给他钱。我为什么要把我的学费给你儿子，我以前上高中上初中的时候没有能力赚钱，拿一分钱都要看你们的脸色。开学的时候你只给你的儿子去借钱交学费，我的学费是我妈给我借的，你还把我妈给我攒的上大学的钱给用了，是不是你，我原来觉得，你当众因为一个两毛钱的小苹果说我该死只是一个玩笑话，甚至于是那句话不是对我说的，这么多年的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我才发现，那件事情是真的。”
“我小时候还给你买过新衣服呢。”
“小羊，小羊。”忽然是聂朝阳冲进来。拦住了那举起来滚烫的热水壶的小羊，这一个要是砸下去，就是不砸伤，也得是严重的烫伤。
小羊是满眼的血红。
手里的水壶被聂朝阳拿下来。
“那是你给我买的新衣服吗，那是一个父亲应该做的事情吗。我叫你爸爸，就算那个时候不懂事，你也不应该做出来那些事情。现在的就算是亲生孩子也有对簿公堂的事情，你要是真的不要脸，我也不要了。一直以来你觉得自己委屈，自己冤枉，娶了一个二手的女人还带着一个拖油瓶，你觉得你的委屈你的冤屈都是我带来的，似乎是没有了我你就觉得你的人生圆满了，一家三口，活的多么是有意思。你有没有想过，就是我妈妈这样的条件，以你的这样的无业游民暴力狂心术不正的东西能不能高攀的上。正是因为有我，你才能够娶到她，正是因为有我，你才会有了我妈妈生的这么优秀的儿子，你不应该厌烦我，你是最因该感谢的人是我，你觉得你辛苦，你可怜，你做了这么多的事情都没有人心疼你，你心疼过我吗，我没有钱，一个小姑娘在外打拼，我因为晚上累的，自己晕倒了，幸好是身边有人，要不然我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你看，就算是现在听说了，你都没有什么反应。要是你儿子呢，你也是这么的无动于衷吗。”小羊浑身都是抑制不住的颤抖。
“你走吧。你是她的爸爸，把她养大的，我不打你。”聂朝阳捏着拳头对着那门口的石爸爸说道。
也算是老天给我报仇了，这个家里从来就没有好过，以后也不会好了。
“小羊，有什么事情我去帮你处理，你要是不舒服就好好的休息吧。”聂朝阳也不知道应该是怎么安慰她。
小羊已经是穿戴好了。“怎么，你要出去啊。”
“嗯。想出去走走，约了人。”小羊套上一套精心挑选的连衣裙，就是她一身的运动装，宽松的T恤都是艳压群芳，更不用说是精心打扮一番了。
“我的那些哥哥们，既然是来了总归是要见一面的。”
“我跟你一起去。”小羊这样的家庭组成状况可是让聂朝阳很是不放心。
“小羊，听说是你出了车祸，还好吧。看着你没什么事啊，更漂亮了。这么快就出院了，还想去看看你呢。”朝阳开着那小破车看见了正在车上下来的小羊。
一身红裙，十里地都能清楚看见的耀眼。只是嘴里不断地说着。“好看，好看。”
“是不是，比你的新娘子还好看。”小羊笑着说道。“朝阳。”
“啊。”
“哈哈。”两个人同时应声。
聂朝阳看着小羊一直是跟那朝阳说话，第一次抽烟的时候呛到了，尽管是并没有点火。这烟的味真是够大啊。
“今晚上姜宇说是要见见你呢。要不，我们在凑一桌，你不是着急回去吧。”朝阳看看那车子驾驶室上的一看就是一身的虎相的聂朝阳说道。
“不着急，不着急，以小羊的事情为主，她要是不想走，我就把户口迁过来。”聂朝阳是嘴一咧就说道。给足了小羊的面子，如果是小羊愿意的话，里子也是给的足足的。
“石家有几个人不是在这里上班吗，一块带过来吧。你对这里熟悉，你联系。”小羊说道。
“好好。”朝阳一口应下。“我再找几个原来的同学一起来吧。”
“嗯。”
“对了，那个夏芒花，不是跟你在一起工作吗，我把她一起叫过来。”
小羊没有搭理他，直接是上了车，小羊是一贯的高冷，朝阳只是以为她答应了。
“大舅妈。今天有空来陪我妈说说话了。”小羊一进门就看见门口一个电动三轮车，一看就是大舅妈家里的。
“哎呀，小羊都是这么好看了，要是在路上见了都不敢认了。长得可是真好看，有对象了吗。”穷人的寒暄方式就是打探别人的隐私，还是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
“怎么。你给我介绍啊。”小羊脸上笑着，身边并不亲近。
“我还真能给你介绍。”
“要是大表哥还在的话，现在的孩子也是不小了，你也会有的孙子可以忙了吧。”小羊一笑，那大舅妈脸上的表情都是凝固了。
“哎呀，你这孩子，怎么一回来就气你妈妈。她今天都哭了。说是你不听话。”
“你就没问问我是为什么不听话。是不是啊，对于外人你总是吧好话都是留给你儿子，我也是你的额女儿啊，都说是家丑不可外扬，你是把我的事情有的没的都是跟别人说，恐怕是不知道我是有多么的儿丢人一样，以前是我小，没的能力选，现在不一样了，不仅仅是有能力选了，还能有能力给你添堵了呢。”小羊笑笑说着，看着自己的妈妈的脸上那惊愕的表情和大舅妈的那脸上常年的日晒的满是皱纹和古铜色的消瘦的脸色。
“小羊。这么几年没见，你都这么厉害了。”
一招不行，就开始给人说坏话。职责你的不好，她们说不过你就是你不孝顺，不好。
“是啊，这么多年没见，你是一点都没变，还是想欺负我。”小羊眨巴眨巴眼睛。“那时候你不是拿着铁楸去打我妈吗，现在怎么关系这么好了，你是来看笑话的吗。”
小羊的这句话一出，妈妈和大舅妈的脸上是着的挂不住了。
匆忙的就是走了。
“小羊，你大舅妈上学的时候都是对你很好的额，什么事情也是挂着你，也是经常给我们家送菜的。你别这样。跟我的意见，别放到别人的身上。”妈妈到是对于自己的母亲的不容置疑的身份运用得当。张口就是教训。
小羊这次回来就是撒气的。她们把小羊当成一个流浪儿欺负了二十年，小羊不过是损了她们几句，太便宜了。
“她怎么对我好了，就是把一些她们那个八十年代的自己都是穿不上的旧衣服给我留着，那东西就是当抹布都是觉得吸水性不好，要是真的对我好，心疼我她怎么不给我买点新衣服，还有，我上学的时候就是差她那几件穿不上的破衣服吗。我需要的是钱，她也没有给我一点啊，就是她给的那些的菜，都是新的吗，那是她在集市上卖不掉的已经蔫了的东西。”小羊一句一句的话把妈妈说的是无法反驳。
只是眼巴巴的憋着脸。
爸爸一回来看见小羊在屋子里，就是自己去厨房了。
“哎哟，这门口是咋么的一辆车啊，都是把你们家的这小门给堵死了。看看你们家的这门。还不攒攒钱修修，你家的小羊不是上班了吗，怎么不往家里拿点钱啊。这养大的姑娘就是不行，啊。”人还没进呢，那聒噪的声音就是进来了。
聂朝阳在车里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大妈就是灰溜溜的赶紧的进来了。
“我转的钱，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说是怎么花了，你的儿子都快四十了，找着对象了吗。不是上几天给你介绍的二婚的带着个孩子都不愿意跟着你们家吗，你儿子考上那个三本大学的额时候，嫌弃人家那时候的女朋友没出息，把人家给踢了，现在好了，人家的两个儿子都是打酱油了，你儿子倒是好啊，在这里打光棍呢。”小羊抱着胳膊，踩着恨天高，比她高出来两个头。
“小，小羊。”门口是那个长的像是一头熊的哥哥之一。
“我还以为你不在家呢，失业了？今天我过生日我爸爸一个电话一个电话的催着你们，一个都不来，你们是吃的玩的挺好啊，耍我们家呢。”小羊冷冰冰的看着他。像是一个秋后算账的女王。
母子两个站在门口，走也不是，退也不是。
小羊爸爸妈妈就是在屋子里看着听着，一句话也不敢说。
两家恩怨已久，在外面是嘴巴什么都说，都是不给对方留面子。正好是小羊的这个身份适合，她不是石家的人，真是没有想到这个时候还会有这个用处。
“你们是专门来挨骂的吗。”小羊斜倪着眼睛。
毕竟这么漂亮的耀眼的姑娘在这里可是根本就没见过，美丽而是不带有任何的风尘气。
惊为天人。只有敬，哪里还有生气。
“来看病人，还有空着手来的？”小羊说道。“这里。”小羊一跺脚。“你们有资格来吗。”
“这是什么意思。”这是他们家的男人说话了，毕竟小羊比他小了十几岁。他还是觉得凭借着自己的这个性别优势就是有资格跟她叫板的。
“这是我小伯家，你...”算是个什么东西还没有说得出口。
一个庞大的黑影，聂朝阳甩着膀子走进来，衣服一扯。露出来那膀大腰圆的身上的刺青。就是像是一只大狼狗一样的坐在那小羊脚边的台阶上。
那个母子两个更是吓得一句话不敢说了，像是见着大花猫的瑟瑟发抖的大老鼠。
“我们这个地界，是我妈跟别人买的，你不会是忘了吧，你今天口口声声那个叫着小伯的人，昨天准备了一桌子饭菜你不来，十年前，因为我们家想让你这个买不起房子的人帮我们顶着名字帮我们家买一套。只是借一下你的名字，你不愿意。你妈可是在全村的人面前嚷嚷，你自己买不起也不给我们家里买。现在，你哪来的脸叫出来小伯的。小伯可不是挡箭牌，只有有用的时候才会承认的，再说了，你都在这里站了这么久了，你看他搭理你了吗。”小羊一撇那厨房那边。
爸爸的身影赶紧的撤了回去。
两个人落了一个闭门羹，屋门都没有进去就被小羊给打回来了。
屋子还是乱糟糟的，这么大的屋子就跟以前住的那个一样还是弄得满屋子的灰。把生活和居住的地方都是弄得是乱糟糟的还真是他们的本事。
小羊不想进去那个屋子。
至于聂朝阳的身份，爸妈自然是主动的是认为是那小羊的男朋友。
不敢问，但是敢瞎说。
大二的时候，小羊寒假回来，自己在家里还是一个花钱不会赚钱的主，所以一回来就是像是寄人篱下的小可怜，实际上她真的就是寄人篱下。到处是抢着干活不说，还是要低眉顺眼的。
就是一不干活，她都是觉得自己的双手无处安放。
自己的弟弟天天的坐在电脑面前的打游戏，自己忙前忙后的，只要是一屁股刚刚坐在那电脑面前还没有十分钟爸爸就开始在厨房里骂起来。
“家里就是谁会干活谁累啊，人家不用干啊，就是带回来几张嘴啊。”叨叨叨叨的。
“快去起来给你爸爸干活。”妈妈就是赶紧的把小羊戳起来。
小羊委屈，眼睛里含着泪，他们都是假装是没有看到的。
人家儿子就是躺着自己的小床上，躺着换了一个姿势玩手机，人家妈妈也是怕吵着人家睡觉。都不去那边。
“女人就是天生的在家里干活的。你委屈什么，养你这么大还是干不得活了吗。谁给你似的这么娇气，没有大小姐的命，你倒是还真有大小姐的病了。”小羊干着活那爸爸也是倒逼个不停，他这一辈子发的火都是在小羊的身上。
那时候小羊没有选择，即便是哭了，掉眼泪了，他们不会是觉得自己错了，自己反省一下，只会是说她更加的不懂事，只会是骂的更惨，不让她见人。怕是让别人见着他们欺负她的证据，别人会说他的闲话的。
所以啊，尽管是在一个没有血缘的一家人力生活了二十年，白吃白住，但是小羊并不觉得自己欠了他们什么，自己什么都不欠，自己吃的那些的残羹剩饭，都是他们打骂她的代价。
不是小羊欠的他们的，是他们欠小羊的。
那时候，手那么冷，大冬天的，小羊在那外面的院子里把一年的油腻腻的锅盖拉出来刷了。
人家一家三口在屋子里其乐融融的下象棋。
本来是家里妈妈说每年都跟小羊下跳棋的，自从是弟弟学会了象棋之后，小羊就是那跳棋碰都碰不到了。
后来，她自己跟自己下，再后来，别人只会是觉得她是神经病。她也想学象棋，以为那样就会有人跟自己玩了，以为那样弟弟就会搭理自己了，以为那样爸爸也会和自己下，以为那样妈妈也会在旁边抱着一盘瓜子，在自己赢了一盘之后，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
那只是她以为，她以为自己可以完美的与弟弟共同享受这份温情，她以为自己也是这家里的一份子。
可是，不是她学不会，爸爸有心思教给一个十岁的儿子开车，在教给小羊一个象棋的口诀之后就要小羊走几步看看，小羊走错了一步，那眼里的失望可嘴里的嫌弃，小羊不敢再走了。
妈妈也是觉得她在耽误时间，更不用说是弟弟，满眼的跟着大人的嫌弃。
她讨厌弟弟，讨厌这个小势力的东西。
无论他做什么事情，小时候的额讨厌都会是有的。
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就被这么多人讨厌。
那时候，小羊觉得是特别的累，已经是大二的学生了在外面人家会说是她是重点学校的大学生都是高看一眼，却不知道她是在家里就是头都不敢抬一下的。
只要是睁着眼睛自己就是无处安放，到处都是嫌弃。
所以，她在吃完了饭之后就去睡觉。
结果即便是这样他们也不放过自己。
爸妈怕影响他们儿子的玩手机的时间，一点也不觉得在影响小羊。
直接是搬了两个马扎，坐在小羊的床边。
即便是看不见也是满嘴的恨意，都能听得到那种的明显的咬牙切齿的恨意。
“哎，闺女不听话啊，还是养个儿子好，是啊，还是儿子好。”
两个人你一眼我一语的。生怕是小羊听不见。
小羊睡梦中被他们俩毫不避讳的谈话的声音吵起来。
躺着不敢动，大冬天的，手脚，心里都是凉凉的。
她干了家里最多的活，是家里最不受待见的那个人。
“我想买一个电脑。”就跟自己高中的时候想要一个手机一样，必须是经过全家人的同意。
高中的时候买手机，只要是小羊的花费，就是妈妈去想办法，那就像是一个家里的潜规则一样。
还记得是高中的手机是二百八，在那个时候已经是不错的价位了还记得那个时候是买的一个白色的砖头手机，小羊是喜欢滑盖的，那时候妈妈就是认定滑盖的容易坏，所以小羊有了能力之后已经没有翻盖和滑盖的手机了。
那时候买手机的钱，妈妈甚至于不敢用自己的工资，好像是小羊的花费就不是属于这个家里的一样，她始终都是一个外人。好像是小羊一直是在高攀他们家的身份一样。
谁稀罕。
那时候是卖掉了妈妈养了八年的鸽子。刚好是卖了三百块，给小羊买了手机。
要是养一个女儿要这么看男人的脸色，那何必了。
小羊一直再想，就算是自己的妈妈凭借着自己的工资，自己养活这个女儿都不会这么困难的。
一直想不通的事情到了后来就是有了结果了，而且，很是完美的解释，完美的让人窒息。
大二要的电脑是因为别人都有，人家是一上学就带着的，人家那是姑姑或者是爷爷给的考上大学的礼物，一个个拿出来就是五六千。大二了，只有小羊一个人没有电脑。
爸爸最后是同意要去买电脑了。到了柜台那里第一句话就是，“你们这里最便宜的电脑多少钱。”
伤人的事情总是维持很久，一直是到了看见他儿子的高级本。原本买了自己的电脑的喜悦变成了恨意，还有那时候买电脑的时候那弟弟跟在身边的那瞧不起的眼神，那个时候他就决定了自己买电脑的时候一定是买自己最稀罕的，绝不会是这样的最便宜的垃圾货，他确实只做到了。
只是小羊知道，自己要是挑选的话，这最差的自己也不会得到，她感觉得到，爸爸就等着她闹腾呢，她只要是敢闹腾敢说一个不字，他这两千块钱都不会买的。反正人家是有理由，给她买了，她不要。
好在那个专门给穷人家的孩子出的电脑是特别的薄，看上去很是高级，在学校里用了四年也不是很丢人。
“什么对象。”小羊看着他的样子都是觉得莫名其妙的可笑。
“我们厂子里的一个。他们家里有车有房，一百一十平呢。我跟他说了，你是有编制的，明天就去见见面。”
“我让你给我找了。”小羊好笑的看着他。
“这么好的条件，人家别人都是看不上的，就是我说你是一米七的身高，人家才同意见一面的。”
“我还得感谢你啊。你觉得我就是适合跟村里的这样的人结婚啊，你倒是挑的好时候啊。我刚毕业的那两年里你怎么不给我介绍一个男朋友啊，是不是觉得我那时候没有工作，你拿不出手啊，觉得是我给你丢人了，现在我是一个老师了，是一个事业编了，在你的手里是有面子了，有资格当你的女儿了是不是。”
“我这是为你好。”
“真的为我好你就应该给我钱，不是跟我说什么对自己好点，想吃的东西别舍不得买。你给我钱啊，你以为是你对我好就是磨磨嘴皮子啊，我在大学的时候没有生活费的时候你给我了吗，是我可怜兮兮的给你要的。我不给你要你就是不给我，别人上大学那是享受生活，是镀金。我呢，我一上学你们就告诉我，赶紧做兼职，赶紧的赚钱养活自己，我一周只有三十块钱的兼职费用，你们都跟我在五百块钱的生活费里减出去，就是因为你们，我差点没有毕业你知不知道。”小羊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身子还有些的虚弱都是没有站稳。
“那些事情你也没跟我说啊，你不是上大学的时候很好吗。”爸爸低着头，也没有了年轻的时候那股欺负小羊的傲气了。
“跟你说，跟你说有什么用，我的助学贷款发下来的前半个月，交学费的时候有一个半个月的时间差，你是怎么做的，你是让你儿子来跟我要钱，你儿子还是真的来跟我要了，我没有给，你就说我是白眼狼，我不给他钱。我为什么要把我的学费给你儿子，我以前上高中上初中的时候没有能力赚钱，拿一分钱都要看你们的脸色。开学的时候你只给你的儿子去借钱交学费，我的学费是我妈给我借的，你还把我妈给我攒的上大学的钱给用了，是不是你，我原来觉得，你当众因为一个两毛钱的小苹果说我该死只是一个玩笑话，甚至于是那句话不是对我说的，这么多年的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我才发现，那件事情是真的。”
“我小时候还给你买过新衣服呢。”
“小羊，小羊。”忽然是聂朝阳冲进来。拦住了那举起来滚烫的热水壶的小羊，这一个要是砸下去，就是不砸伤，也得是严重的烫伤。
小羊是满眼的血红。
手里的水壶被聂朝阳拿下来。
“那是你给我买的新衣服吗，那是一个父亲应该做的事情吗。我叫你爸爸，就算那个时候不懂事，你也不应该做出来那些事情。现在的就算是亲生孩子也有对簿公堂的事情，你要是真的不要脸，我也不要了。一直以来你觉得自己委屈，自己冤枉，娶了一个二手的女人还带着一个拖油瓶，你觉得你的委屈你的冤屈都是我带来的，似乎是没有了我你就觉得你的人生圆满了，一家三口，活的多么是有意思。你有没有想过，就是我妈妈这样的条件，以你的这样的无业游民暴力狂心术不正的东西能不能高攀的上。正是因为有我，你才能够娶到她，正是因为有我，你才会有了我妈妈生的这么优秀的儿子，你不应该厌烦我，你是最因该感谢的人是我，你觉得你辛苦，你可怜，你做了这么多的事情都没有人心疼你，你心疼过我吗，我没有钱，一个小姑娘在外打拼，我因为晚上累的，自己晕倒了，幸好是身边有人，要不然我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你看，就算是现在听说了，你都没有什么反应。要是你儿子呢，你也是这么的无动于衷吗。”小羊浑身都是抑制不住的颤抖。
“你走吧。你是她的爸爸，把她养大的，我不打你。”聂朝阳捏着拳头对着那门口的石爸爸说道。
也算是老天给我报仇了，这个家里从来就没有好过，以后也不会好了。
“小羊，有什么事情我去帮你处理，你要是不舒服就好好的休息吧。”聂朝阳也不知道应该是怎么安慰她。
小羊已经是穿戴好了。“怎么，你要出去啊。”
“嗯。想出去走走，约了人。”小羊套上一套精心挑选的连衣裙，就是她一身的运动装，宽松的T恤都是艳压群芳，更不用说是精心打扮一番了。
“我的那些哥哥们，既然是来了总归是要见一面的。”
“我跟你一起去。”小羊这样的家庭组成状况可是让聂朝阳很是不放心。
“小羊，听说是你出了车祸，还好吧。看着你没什么事啊，更漂亮了。这么快就出院了，还想去看看你呢。”朝阳开着那小破车看见了正在车上下来的小羊。
一身红裙，十里地都能清楚看见的耀眼。只是嘴里不断地说着。“好看，好看。”
“是不是，比你的新娘子还好看。”小羊笑着说道。“朝阳。”
“啊。”
“哈哈。”两个人同时应声。
聂朝阳看着小羊一直是跟那朝阳说话，第一次抽烟的时候呛到了，尽管是并没有点火。这烟的味真是够大啊。
“今晚上姜宇说是要见见你呢。要不，我们在凑一桌，你不是着急回去吧。”朝阳看看那车子驾驶室上的一看就是一身的虎相的聂朝阳说道。
“不着急，不着急，以小羊的事情为主，她要是不想走，我就把户口迁过来。”聂朝阳是嘴一咧就说道。给足了小羊的面子，如果是小羊愿意的话，里子也是给的足足的。
“石家有几个人不是在这里上班吗，一块带过来吧。你对这里熟悉，你联系。”小羊说道。
“好好。”朝阳一口应下。“我再找几个原来的同学一起来吧。”
“嗯。”
“对了，那个夏芒花，不是跟你在一起工作吗，我把她一起叫过来。”
小羊没有搭理他，直接是上了车，小羊是一贯的高冷，朝阳只是以为她答应了。
“大舅妈。今天有空来陪我妈说说话了。”小羊一进门就看见门口一个电动三轮车，一看就是大舅妈家里的。
“哎呀，小羊都是这么好看了，要是在路上见了都不敢认了。长得可是真好看，有对象了吗。”穷人的寒暄方式就是打探别人的隐私，还是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
“怎么。你给我介绍啊。”小羊脸上笑着，身边并不亲近。
“我还真能给你介绍。”
“要是大表哥还在的话，现在的孩子也是不小了，你也会有的孙子可以忙了吧。”小羊一笑，那大舅妈脸上的表情都是凝固了。
“哎呀，你这孩子，怎么一回来就气你妈妈。她今天都哭了。说是你不听话。”
“你就没问问我是为什么不听话。是不是啊，对于外人你总是吧好话都是留给你儿子，我也是你的额女儿啊，都说是家丑不可外扬，你是把我的事情有的没的都是跟别人说，恐怕是不知道我是有多么的儿丢人一样，以前是我小，没的能力选，现在不一样了，不仅仅是有能力选了，还能有能力给你添堵了呢。”小羊笑笑说着，看着自己的妈妈的脸上那惊愕的表情和大舅妈的那脸上常年的日晒的满是皱纹和古铜色的消瘦的脸色。
“小羊。这么几年没见，你都这么厉害了。”
一招不行，就开始给人说坏话。职责你的不好，她们说不过你就是你不孝顺，不好。
“是啊，这么多年没见，你是一点都没变，还是想欺负我。”小羊眨巴眨巴眼睛。“那时候你不是拿着铁楸去打我妈吗，现在怎么关系这么好了，你是来看笑话的吗。”
小羊的这句话一出，妈妈和大舅妈的脸上是着的挂不住了。
匆忙的就是走了。
“小羊，你大舅妈上学的时候都是对你很好的额，什么事情也是挂着你，也是经常给我们家送菜的。你别这样。跟我的意见，别放到别人的身上。”妈妈到是对于自己的母亲的不容置疑的身份运用得当。张口就是教训。
小羊这次回来就是撒气的。她们把小羊当成一个流浪儿欺负了二十年，小羊不过是损了她们几句，太便宜了。
“她怎么对我好了，就是把一些她们那个八十年代的自己都是穿不上的旧衣服给我留着，那东西就是当抹布都是觉得吸水性不好，要是真的对我好，心疼我她怎么不给我买点新衣服，还有，我上学的时候就是差她那几件穿不上的破衣服吗。我需要的是钱，她也没有给我一点啊，就是她给的那些的菜，都是新的吗，那是她在集市上卖不掉的已经蔫了的东西。”小羊一句一句的话把妈妈说的是无法反驳。
只是眼巴巴的憋着脸。
爸爸一回来看见小羊在屋子里，就是自己去厨房了。
“哎哟，这门口是咋么的一辆车啊，都是把你们家的这小门给堵死了。看看你们家的这门。还不攒攒钱修修，你家的小羊不是上班了吗，怎么不往家里拿点钱啊。这养大的姑娘就是不行，啊。”人还没进呢，那聒噪的声音就是进来了。
聂朝阳在车里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大妈就是灰溜溜的赶紧的进来了。
“我转的钱，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说是怎么花了，你的儿子都快四十了，找着对象了吗。不是上几天给你介绍的二婚的带着个孩子都不愿意跟着你们家吗，你儿子考上那个三本大学的额时候，嫌弃人家那时候的女朋友没出息，把人家给踢了，现在好了，人家的两个儿子都是打酱油了，你儿子倒是好啊，在这里打光棍呢。”小羊抱着胳膊，踩着恨天高，比她高出来两个头。
“小，小羊。”门口是那个长的像是一头熊的哥哥之一。
“我还以为你不在家呢，失业了？今天我过生日我爸爸一个电话一个电话的催着你们，一个都不来，你们是吃的玩的挺好啊，耍我们家呢。”小羊冷冰冰的看着他。像是一个秋后算账的女王。
母子两个站在门口，走也不是，退也不是。
小羊爸爸妈妈就是在屋子里看着听着，一句话也不敢说。
两家恩怨已久，在外面是嘴巴什么都说，都是不给对方留面子。正好是小羊的这个身份适合，她不是石家的人，真是没有想到这个时候还会有这个用处。
“你们是专门来挨骂的吗。”小羊斜倪着眼睛。
毕竟这么漂亮的耀眼的姑娘在这里可是根本就没见过，美丽而是不带有任何的风尘气。
惊为天人。只有敬，哪里还有生气。
“来看病人，还有空着手来的？”小羊说道。“这里。”小羊一跺脚。“你们有资格来吗。”
“这是什么意思。”这是他们家的男人说话了，毕竟小羊比他小了十几岁。他还是觉得凭借着自己的这个性别优势就是有资格跟她叫板的。
“这是我小伯家，你...”算是个什么东西还没有说得出口。
一个庞大的黑影，聂朝阳甩着膀子走进来，衣服一扯。露出来那膀大腰圆的身上的刺青。就是像是一只大狼狗一样的坐在那小羊脚边的台阶上。
那个母子两个更是吓得一句话不敢说了，像是见着大花猫的瑟瑟发抖的大老鼠。
“我们这个地界，是我妈跟别人买的，你不会是忘了吧，你今天口口声声那个叫着小伯的人，昨天准备了一桌子饭菜你不来，十年前，因为我们家想让你这个买不起房子的人帮我们顶着名字帮我们家买一套。只是借一下你的名字，你不愿意。你妈可是在全村的人面前嚷嚷，你自己买不起也不给我们家里买。现在，你哪来的脸叫出来小伯的。小伯可不是挡箭牌，只有有用的时候才会承认的，再说了，你都在这里站了这么久了，你看他搭理你了吗。”小羊一撇那厨房那边。
爸爸的身影赶紧的撤了回去。
两个人落了一个闭门羹，屋门都没有进去就被小羊给打回来了。
屋子还是乱糟糟的，这么大的屋子就跟以前住的那个一样还是弄得满屋子的灰。把生活和居住的地方都是弄得是乱糟糟的还真是他们的本事。
小羊不想进去那个屋子。
至于聂朝阳的身份，爸妈自然是主动的是认为是那小羊的男朋友。
不敢问，但是敢瞎说。
大二的时候，小羊寒假回来，自己在家里还是一个花钱不会赚钱的主，所以一回来就是像是寄人篱下的小可怜，实际上她真的就是寄人篱下。到处是抢着干活不说，还是要低眉顺眼的。
就是一不干活，她都是觉得自己的双手无处安放。
自己的弟弟天天的坐在电脑面前的打游戏，自己忙前忙后的，只要是一屁股刚刚坐在那电脑面前还没有十分钟爸爸就开始在厨房里骂起来。
“家里就是谁会干活谁累啊，人家不用干啊，就是带回来几张嘴啊。”叨叨叨叨的。
“快去起来给你爸爸干活。”妈妈就是赶紧的把小羊戳起来。
小羊委屈，眼睛里含着泪，他们都是假装是没有看到的。
人家儿子就是躺着自己的小床上，躺着换了一个姿势玩手机，人家妈妈也是怕吵着人家睡觉。都不去那边。
“女人就是天生的在家里干活的。你委屈什么，养你这么大还是干不得活了吗。谁给你似的这么娇气，没有大小姐的命，你倒是还真有大小姐的病了。”小羊干着活那爸爸也是倒逼个不停，他这一辈子发的火都是在小羊的身上。
那时候小羊没有选择，即便是哭了，掉眼泪了，他们不会是觉得自己错了，自己反省一下，只会是说她更加的不懂事，只会是骂的更惨，不让她见人。怕是让别人见着他们欺负她的证据，别人会说他的闲话的。
所以啊，尽管是在一个没有血缘的一家人力生活了二十年，白吃白住，但是小羊并不觉得自己欠了他们什么，自己什么都不欠，自己吃的那些的残羹剩饭，都是他们打骂她的代价。
不是小羊欠的他们的，是他们欠小羊的。
那时候，手那么冷，大冬天的，小羊在那外面的院子里把一年的油腻腻的锅盖拉出来刷了。
人家一家三口在屋子里其乐融融的下象棋。
本来是家里妈妈说每年都跟小羊下跳棋的，自从是弟弟学会了象棋之后，小羊就是那跳棋碰都碰不到了。
后来，她自己跟自己下，再后来，别人只会是觉得她是神经病。她也想学象棋，以为那样就会有人跟自己玩了，以为那样弟弟就会搭理自己了，以为那样爸爸也会和自己下，以为那样妈妈也会在旁边抱着一盘瓜子，在自己赢了一盘之后，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
那只是她以为，她以为自己可以完美的与弟弟共同享受这份温情，她以为自己也是这家里的一份子。
可是，不是她学不会，爸爸有心思教给一个十岁的儿子开车，在教给小羊一个象棋的口诀之后就要小羊走几步看看，小羊走错了一步，那眼里的失望可嘴里的嫌弃，小羊不敢再走了。
妈妈也是觉得她在耽误时间，更不用说是弟弟，满眼的跟着大人的嫌弃。
她讨厌弟弟，讨厌这个小势力的东西。
无论他做什么事情，小时候的额讨厌都会是有的。
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就被这么多人讨厌。
那时候，小羊觉得是特别的累，已经是大二的学生了在外面人家会说是她是重点学校的大学生都是高看一眼，却不知道她是在家里就是头都不敢抬一下的。
只要是睁着眼睛自己就是无处安放，到处都是嫌弃。
所以，她在吃完了饭之后就去睡觉。
结果即便是这样他们也不放过自己。
爸妈怕影响他们儿子的玩手机的时间，一点也不觉得在影响小羊。
直接是搬了两个马扎，坐在小羊的床边。
即便是看不见也是满嘴的恨意，都能听得到那种的明显的咬牙切齿的恨意。
“哎，闺女不听话啊，还是养个儿子好，是啊，还是儿子好。”
两个人你一眼我一语的。生怕是小羊听不见。
小羊睡梦中被他们俩毫不避讳的谈话的声音吵起来。
躺着不敢动，大冬天的，手脚，心里都是凉凉的。
她干了家里最多的活，是家里最不受待见的那个人。
“我想买一个电脑。”就跟自己高中的时候想要一个手机一样，必须是经过全家人的同意。
高中的时候买手机，只要是小羊的花费，就是妈妈去想办法，那就像是一个家里的潜规则一样。
还记得是高中的手机是二百八，在那个时候已经是不错的价位了还记得那个时候是买的一个白色的砖头手机，小羊是喜欢滑盖的，那时候妈妈就是认定滑盖的容易坏，所以小羊有了能力之后已经没有翻盖和滑盖的手机了。
那时候买手机的钱，妈妈甚至于不敢用自己的工资，好像是小羊的花费就不是属于这个家里的一样，她始终都是一个外人。好像是小羊一直是在高攀他们家的身份一样。
谁稀罕。
那时候是卖掉了妈妈养了八年的鸽子。刚好是卖了三百块，给小羊买了手机。
要是养一个女儿要这么看男人的脸色，那何必了。
小羊一直再想，就算是自己的妈妈凭借着自己的工资，自己养活这个女儿都不会这么困难的。
一直想不通的事情到了后来就是有了结果了，而且，很是完美的解释，完美的让人窒息。
大二要的电脑是因为别人都有，人家是一上学就带着的，人家那是姑姑或者是爷爷给的考上大学的礼物，一个个拿出来就是五六千。大二了，只有小羊一个人没有电脑。
爸爸最后是同意要去买电脑了。到了柜台那里第一句话就是，“你们这里最便宜的电脑多少钱。”
伤人的事情总是维持很久，一直是到了看见他儿子的高级本。原本买了自己的电脑的喜悦变成了恨意，还有那时候买电脑的时候那弟弟跟在身边的那瞧不起的眼神，那个时候他就决定了自己买电脑的时候一定是买自己最稀罕的，绝不会是这样的最便宜的垃圾货，他确实只做到了。
只是小羊知道，自己要是挑选的话，这最差的自己也不会得到，她感觉得到，爸爸就等着她闹腾呢，她只要是敢闹腾敢说一个不字，他这两千块钱都不会买的。反正人家是有理由，给她买了，她不要。
好在那个专门给穷人家的孩子出的电脑是特别的薄，看上去很是高级，在学校里用了四年也不是很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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