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仇怨深深
“那我就拿着这个台历吧。你喜欢这个苹果你就拿着这个苹果。”高洁还是一副自己是识大体，是自己吃了亏，好东西是给了小羊。
小羊去结账的时候给把那账单给高洁看了一眼。“一百八十一。一共。”
“好的。”高洁是应了下来。
“最近好吗。”坐上了车。小羊开口看着那车子后座上的男人，以前自己神魂颠倒的男人有时候竟然也会是这般的黯淡无光，是自己那个时候瞎了眼，还是现在他真的是落入凡尘沾染了令人讨厌的世俗。
“孩子。”潇远感受得到小羊的躲避和客套。
“潇总，这是我的家事。而且，潇总身边还有美人相伴，我算是你的第几条船。”小羊淡淡的笑笑说道。每一句话都是能把他气死。偏偏是让他无法反驳。“今天晚上的酸奶谢谢你，我想，一杯酸奶的价钱，我也不必要在给潇总转账了吧，合作愉快。”小羊很是官方的伸出了手。
手机上收到了高洁的转账，九十一块钱，还真的是分得清清楚楚呢。
既然是分得这么清楚，还是有些的事情就不需要深交了，自以为是的聪明才是愚笨。
小羊不想见到潇远，都不用自己说出来。
“我会明天派一个区域经理负责这边的事宜，给你做助理，一切都是听你的调遣。”
“也包括是永杰的股权转移到我的名下吗。”小羊眼睛里都是澄澈，伸手不自觉的抚着自己的肚子。那里面是她的王牌，从一开始她就明白，自己不是潇远的软肋，男人的软肋只是他的血缘关系的孩子。这是男人的基因里决定的，所以，在得知了自己的作用要离开的时候转变的也是那般的平静，根本就没有电影里演的那样的歇斯底里，仿佛是水到渠成一般。
男人，尤其是在生命的尽头，越是抓不住自己的生命，越是想要一种生命的延续。
这是威胁，也是报复。
本来这个孩子可以是小羊一个人，以后也会是，她绝对不会让自己的悲剧再一次的落在自己的孩子的身上。既然是父亲这般的没用，那就从一开始都不要拥有了。
她是自己的母亲的产物，她也是相信自己的母亲是有过好好爱护自己的决心的，就像是那新婚燕尔一个个恨不得想要把自己的真心掏出来给对方看，只是那，吵翻了的时候说着对方最心痛的话，也是真的。小羊不会相信家庭的任何的一瞬间，也是母亲给的。她很确定，如果，自己再有一个家庭。她不会全心全意对待这个孩子，她不确定自己会不会对它产生厌恶之感，那种自己被讨厌，自己被丢弃的感觉，只要是那么一瞬间的拥有，就会毁了这个孩子的一身。
孩子也是她的救赎，这是她不会再有一个家庭的原因，她知道，自己是无法经营好一个家庭的。
“好。我会半年之内分次转给你。”潇远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
“呵呵呵。”小羊笑笑。男人啊，情深意浓的时候满口的都是为了你甘愿放弃全世界，真的要拿走了他的世界的时候，他就是这么犹犹豫豫了。半年，算计的还是真的好，半年，差不多也是这个孩子该出生的时候了。“半个月，足够你走完流程了。”小羊淡淡的说。
“好。”潇远知道小羊的脾气，起码，这样，他就会一直都是知道小羊是在什么地方了。
就算是股权现在是鹿琨在控制，自己也是有足够的理由给小羊。自己是有本事的。有能力的。
“可咳咳咳，咳咳咳咳咳。”潇远是忽然剧烈的咳嗽起来。
小羊就像是没有听到，没有看到他咳得直不起腰，用手帕捂着口鼻。
“是谁告诉你我在这里的。”小羊闭上眼睛。“是美琪吧。”“嗯？”
“对。”潇远收起来帕子装在口袋里。
“果然。”小羊有些无力。“我值多少钱。”
“两万块钱。”潇远一五一十的说，他那些的油腔滑调，以前的时候说起来是哄小羊开心的时候说不完的话，现在是舌头根本就是不敢说谎。好像是小羊一眨眼睛就能全部的识破。自己实在是看不得她的眼睛里一丝一毫的失望，那比在自己的身上一刀一刀的划伤还要恐怖，还要疼。
“是我的错。吃我的错。”小羊淡淡的笑笑。“我的家世，我的过去。我都是一五一十的告诉你们，我只是以为，你们能够理解我的伤痛。只是会默默地在心里心疼我，会在路边看到好吃的时候给我带回来一块蛋糕。会小心的呵护我，我也会尽我的所能做一个好闺蜜，好老婆。你不是那时候也说我越是相处起来就越是让人喜欢吗。我只是没有想到你们会把我的伤心事那么轻而易举的就是告诉了身边的人。就像是在说一个电影里的悲苦的女主角一样，只是这个女主角并没有逆袭。美琪做这样的事情不是第一次了，她是觉得这样也是为了我好吧，幸亏，我一直都是没有告诉她你是一个大老板，要不然，她都会以为是我被你养着了。你说，你们这样的人我应不应该离开呢。”
“我，我不知道，你从来都没有说。我不是有意冒犯你的。咳咳。”潇远一激动又是要咳嗽起来。
“你自己的丑事会主动的跟别人说吗。比如，你自己没有生育能力的事情。”小羊是淡淡的笑着，在昏暗的车子里面带着一些的恐怖。
潇远果然是满脸的震惊。即便是昏暗，也是清晰。
“你说什么。那你是怎么有的孩子。”
“孩子。能有的方式有的是啊，你也是高等教育的人，怎么会不懂呢。生物界的法则，只要是漂亮的都有机会做父亲呢。”小羊笑着说道。就像是在说一个笑话，以前自己精密保守的秘密小心翼翼的俸给了自己最最相信的人，成为了他们与别人的谈资。现在回头看看，自己真的是活的就好像是一个笑话。
“你身边的人都知道，难道你自己不知道吗。”小羊伸过来自己的手机界面，那里面就是白蕊的消息。清清楚楚的写着潇远没有生育能力。
因为不作手术而常年吃药。什么病都是太有可能了。
“把她送回家，要安全。”潇远是憋着一口气说出来，好像是再多说一个字自己就要七绝而亡。
“又不是你的孩子，你紧张个什么，况且，有人要接我。”小羊下了车。聂朝阳已经是把手里的烟收起来。根本就没有点燃。小羊虽然是没有说，但是他也是明白的，这么清丽的女孩子一定是与这种俗物是有着不可跨越的距离的。
迎了上去，小羊这次是主动的把自己的包递给聂朝阳，头都没有回，她是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身后的那一道的紧随着的目光的。只是那种万般的嫌弃的眼神，她也是清清楚楚的经历过的。
明明是出生于普通的卑微的家庭，不知道小羊的骨子里怎么有着自己都是惊奇的傲气，无论是什么时候都是不肯低头。
“给我一根烟吧。”小羊坐在湖边。推开了聂朝阳递过来的衣服。“我想吹吹风。”小羊淡淡的说，就是聂朝阳都是觉得湖边的风是带着湿气的有些的冷，更何况是现在半夜阴着天。
“电子烟？你一个大老爷们就抽这个？”小羊嘴角勾起来，那笑却是比哭还要难看呢。“给我一个真的。”
“我，我已经戒了，孕妇不能抽烟。我是知道的。”聂朝阳是自己像是一个孩子一样跟小羊说道。
“以后他在各种各样的场合里也是要抽二手烟的，还不如是在我肚子里先抽抽她老娘的。朝阳啊。”小羊忽然是那种疲惫又是带着老态龙钟的语气说道。“我其实是在十三岁的时候就开始抽烟了。那时候我弟弟才小学四年级，就开始抽烟，因为是男孩子，爸爸妈妈不仅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是到处去炫耀，一个儿子不管是把退烧杨全都倒进了暖水瓶里让他们整天头晕，害的我爸爸差点是出了车祸，他们知道了之后也是毫无害怕，只是觉得自己的儿子是干大事的人。我那时候也是跟着抽了一口。也不过是模仿一下大人而已。”
“我给你点上，给你，你想抽多少我都给你。”聂朝阳真的是害怕了。不是小羊说的话，是她的说话的态度，她就是坐在那湖边，满眼的生无可恋。而且是对面的楼的灯映衬着她的脸上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爬满的泪痕，她的语调丝毫未变，甚至于还是有些的说笑，却是让生死见惯的聂朝阳都是害怕她什么时候会跳下去一样。
“我小时候爸妈不给我零花钱，不给我买新衣服，不给我买鞋子，就会给我穿旧的衣服。说什么小孩子要是给的太好了就会爱慕虚荣，就会心思不在学习上，就会不学好，可是会偷偷地给弟弟买好多的鞋子换着穿，还会给他买羽绒服。我是大学之后自己赚了钱才有的钱买的羽绒服呢。那时候的眼光真的是丑呢。给弟弟偷偷的吃零食，到后来都是明目张胆的了。你看，你把这么多的烟给我随便的抽，我也没有变成大烟鬼啊。反而是这么多，一点兴趣也是没有了。”小羊把手里的点着的烟一撒手，一个光点就是飘进了湖水里，像是被黑夜吞没的星光一般，不见了。
“父母，怎么是会可以偏心到了这个地步呢，口口声声说是一视同仁，小时候一直都是说着我们家里所有的好东西都是先给女儿，看电视也是让我挑台。我竟然也是信了，可是别人又会说，这孩子不如四岁的时候刚来的时候爱说爱笑了，现在就是看见个人都会是躲着。不礼貌。是啊，真的对一个孩子好，怎会是孩子越来越不爱说话了呢。那些的人一个个都是没安好心，虽然是表面上没有说我的身世，可是我在旁边的时候说话一个个的有意无意的就是说着话以四岁前后为界限和对比。更是有一次去理发的时候，我妈看见人家的理发的女人涂脂抹粉那是一个羡慕，那个女人更是直白的问着我妈结婚之后带着孩子过来怎么样。我妈呀。一点都没有护犊子的强势，倒是像是一个做错事的人一般，唯唯诺诺的当着我的面一五一十的回答，还说是我不知道。我怎么会不知道，那时候我已经是上了初中了。还要是傻乎乎的瞪着眼睛假装是什么都没有听懂。我那时候不爱说话。去外面见人的时候那些死三八没有话题就说我一个小孩子，是不是有病，让我妈带我去精神病院看看。这么大了也不知道说话。眼睛里呆呆的，你知道我妈妈是怎么说的，就是说她也觉得我有病，正打算带我去看看呢，在我的身世上，我要装傻。我的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在说我的身世。而在别的事情上我又要开朗乐观，太难了。我做什么都是不对的。”小羊感觉到自己的手背上有水滴。一抬头。“下雨了吗。”头顶上一个大大的月亮圆圆的挂在头顶。“是我的眼泪啊。能够这么肆无忌惮的流眼泪也是很好的。我小时候只能是趴在被窝里流眼泪。就是哭了都会被骂。不能哭，更不能背着人也不能当着人的面哭。不能把自己的眼睛哭的红肿了，就是看电视都不能看动画片。我还不能羡慕别人家的孩子，现在想想也是难怪我不愿意回去。”小羊回头看着那聂朝阳一笑。“是不是女人的这么婆婆妈妈的让你觉得很烦啊。不会我影响的你都不愿意结婚了。”
“没有。”聂朝阳一擦眼泪，粗粝粗气的。掩盖自己的哭气。“我是没有妹妹，我要是有个妹妹。肯定不会让人这么欺负她。谁要是敢欺负她，我就第一个不答应。”聂朝阳本来想说自己很想结婚，从来没有这么想过，可是小羊最不缺的就是男人。自己能够在她的身边那是自己的福分。
“我有六哥哥哥，二十多年，没有一个正眼看过我，最温柔的只是没有敌意，没有丝毫的爱护之意，可能也是因为是离得比较的远吧。没有什么交集了。”小羊淡淡的说道。那一家人真的是没有对她有半点的恩情。“说是世界上没有不是的父母，说是不管怎么样都是对我有养育之恩。我只不过是吃剩菜剩饭长大的，没有上过什么辅导班，没有花过多少钱买衣服鞋子，更是经常是因为做的饭不好吃，不够挨骂。就跟旧社会的使唤丫头一样。要不是因为他们害怕被戳脊梁骨，也不会是让我上学的。我不欠他们的，剩菜剩饭，换了我十八年的挨打受冻。我欠他们什么。”他们欠我一辈子的心里的安定，让我一辈子都是活在惊慌和恐惧之中。
“不欠，不欠，你怎么会欠他们的呢。”聂朝阳捏紧了拳头却是无处发力，自己一身算是悲苦了，用拳头走到了今天，却是没有什么受过气，受了气就打过去，打过了就解气了，打不过也是给对方挂彩，也是解了气了，就是不像小羊一样受了这么多的无能为力的事情。
是啊，不欠，我怎么能欠他们的呢。
“哗啦。”别墅里面，白蕊刚刚做好的饭菜都被潇远一下子掀翻在地上。气喘吁吁的撑着在饭桌上。
“怎么了。”刚刚端着一碗汤的白蕊走过来。“是哪里不合胃口吗，今天叔叔阿姨都是在呢。你这是怎么了。发了这么大的火。”白蕊一直是这么的贤惠，不像是那小羊总是发脾气，也是不讨老人喜欢。
“我就是因为他们在这里才这样的。”潇远是恶狠狠的盯着那楼梯上一身的珠光宝气的下来的女人。
“我们作为父母的已经是足够的纵容你了，不敢如何，白蕊在你的身边伺候了你这个久，一个女孩子的名节都是不要了吗，就算是是新时代都不行啊。”潇母看着那白蕊满是喜欢，不断的摸着自己的胳膊上的价值不菲的玉镯子，那个来源更是不必说了。
“名节？小羊在我的身边六年，哪里不如她了。”潇远满眼是血，在车子里看着小羊留下的手机，一下子傻眼了，里面都是她跟自己的母亲这些年的聊天记录。她都是保存了下来，该是多么的绝望，该是多么的深爱，才是承受了这么多还要留下来。
小羊看着那波澜微微的湖面。平静的说。“他不是不知道，他们都是，都是这样，只是假装不知道，不管是什么人，都不会是真心的爱一个没有血缘的人的。我前半生都是毁在我的我以为里面，我以为我在家里不吵不闹，干家务不买新衣服就会得到父母的夸奖，我以为我成为一个贴心的闺蜜就能收获不离不弃，我以为我乖乖巧巧不争不抢就会得到一个忠心的爱人。我从不相信血缘的亲密，却还是败给了血缘。他们三个才是一家人。只要是我有了需求，就会是变成了累赘，之前的种种的被我视为一辈子的护身符的誓言都是变成了泡沫。我没有想要一辈子依附，我只是害怕自己出来。我只是还没有准备好。我只是相信了你们，那就是我的错吗。”小羊眼里的光消失了。黑夜就是最好的伪装。根本就不需要她再刻意的伪装自己。
“潇远，你在说什么。”白蕊以为是他已经是把那个成功男人身边的过客都是已经忘记了。“你说她怀了你的孩子。你原来一直都是没有忘记她。”白蕊简直是不可置信，莫大的羞耻感萦绕在自己的头上。自己这半年以来与他如影随形又是成了多少人的笑话。
“你还提那个寄生虫做什么，你看看白蕊听了是多么的伤心啊。哎呀，啊哟，受委屈了，受委屈了。”潇母那是万般的心疼都是挂在脸上，也只是挂在了脸上了。
“她不是寄生虫，你才是寄生虫。给我滚出去，我死了之后遗产，你是半点也得不到。你们就过回去以前的额生活吧。”
“哎哟。”潇母一下子就是坐在地上拍着胸脯的撒泼打诨。“我这是造了什么孽了，自己的儿子这是中了什么邪了，都是被那个女人给骗了啊，果然是穷人的女儿是没有什么干净的啊，还不知道是跟什么人的孩子就是把我的儿子给骗的.....”
“啪。”潇远的手里一个筷子丢出去，那潇母的手上的镯子应声而碎。那女人的哭声也是戛然而止，似乎是那个镯子的碎裂比自己的就要死掉的儿子更加的能够让她心疼。
“要不是小羊，我这辈子都不会见你们，你们能有今天的日子应该感谢她。滚出去。别让我说第二遍。”潇远是冰冷的说道。满身的疲惫，自己是让她受了多少的委屈。
我最最相信的人都是在让我受委屈。
偏偏，因为我的善良，我不能说，他知道我在受委屈，我也知道他知道我在受委屈，可是谁也没有说，他就是假装是我不知道的。我在他的眼里不过是一个傻子。
“你还想要她回来？是不是，你从一开始就是这么想的、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白蕊毕竟是有教养，就算是有委屈也是慢悠悠的说，不会是咄咄逼人的气势，却是满是楚楚可怜。
跟她厮守一生，潇远不是没有想过。这么久的时间相处，这正是所有的男人的梦中情人，温柔贤惠，家世显赫。
只是，愧疚和那个孩子，自己不能往前走了，他被小羊拴住了。
“你不是知道吗，你是怎么来到我的身边的，还需要我说吗。”潇远一巴掌拍在那桌子上。最后的一个杯子也是献出了自己的一生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白蕊浑身一震。捂着嘴跑开了。一个千金大小姐从没有想过自己的爱情会是这般的收场的。
小羊去结账的时候给把那账单给高洁看了一眼。“一百八十一。一共。”
“好的。”高洁是应了下来。
“最近好吗。”坐上了车。小羊开口看着那车子后座上的男人，以前自己神魂颠倒的男人有时候竟然也会是这般的黯淡无光，是自己那个时候瞎了眼，还是现在他真的是落入凡尘沾染了令人讨厌的世俗。
“孩子。”潇远感受得到小羊的躲避和客套。
“潇总，这是我的家事。而且，潇总身边还有美人相伴，我算是你的第几条船。”小羊淡淡的笑笑说道。每一句话都是能把他气死。偏偏是让他无法反驳。“今天晚上的酸奶谢谢你，我想，一杯酸奶的价钱，我也不必要在给潇总转账了吧，合作愉快。”小羊很是官方的伸出了手。
手机上收到了高洁的转账，九十一块钱，还真的是分得清清楚楚呢。
既然是分得这么清楚，还是有些的事情就不需要深交了，自以为是的聪明才是愚笨。
小羊不想见到潇远，都不用自己说出来。
“我会明天派一个区域经理负责这边的事宜，给你做助理，一切都是听你的调遣。”
“也包括是永杰的股权转移到我的名下吗。”小羊眼睛里都是澄澈，伸手不自觉的抚着自己的肚子。那里面是她的王牌，从一开始她就明白，自己不是潇远的软肋，男人的软肋只是他的血缘关系的孩子。这是男人的基因里决定的，所以，在得知了自己的作用要离开的时候转变的也是那般的平静，根本就没有电影里演的那样的歇斯底里，仿佛是水到渠成一般。
男人，尤其是在生命的尽头，越是抓不住自己的生命，越是想要一种生命的延续。
这是威胁，也是报复。
本来这个孩子可以是小羊一个人，以后也会是，她绝对不会让自己的悲剧再一次的落在自己的孩子的身上。既然是父亲这般的没用，那就从一开始都不要拥有了。
她是自己的母亲的产物，她也是相信自己的母亲是有过好好爱护自己的决心的，就像是那新婚燕尔一个个恨不得想要把自己的真心掏出来给对方看，只是那，吵翻了的时候说着对方最心痛的话，也是真的。小羊不会相信家庭的任何的一瞬间，也是母亲给的。她很确定，如果，自己再有一个家庭。她不会全心全意对待这个孩子，她不确定自己会不会对它产生厌恶之感，那种自己被讨厌，自己被丢弃的感觉，只要是那么一瞬间的拥有，就会毁了这个孩子的一身。
孩子也是她的救赎，这是她不会再有一个家庭的原因，她知道，自己是无法经营好一个家庭的。
“好。我会半年之内分次转给你。”潇远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
“呵呵呵。”小羊笑笑。男人啊，情深意浓的时候满口的都是为了你甘愿放弃全世界，真的要拿走了他的世界的时候，他就是这么犹犹豫豫了。半年，算计的还是真的好，半年，差不多也是这个孩子该出生的时候了。“半个月，足够你走完流程了。”小羊淡淡的说。
“好。”潇远知道小羊的脾气，起码，这样，他就会一直都是知道小羊是在什么地方了。
就算是股权现在是鹿琨在控制，自己也是有足够的理由给小羊。自己是有本事的。有能力的。
“可咳咳咳，咳咳咳咳咳。”潇远是忽然剧烈的咳嗽起来。
小羊就像是没有听到，没有看到他咳得直不起腰，用手帕捂着口鼻。
“是谁告诉你我在这里的。”小羊闭上眼睛。“是美琪吧。”“嗯？”
“对。”潇远收起来帕子装在口袋里。
“果然。”小羊有些无力。“我值多少钱。”
“两万块钱。”潇远一五一十的说，他那些的油腔滑调，以前的时候说起来是哄小羊开心的时候说不完的话，现在是舌头根本就是不敢说谎。好像是小羊一眨眼睛就能全部的识破。自己实在是看不得她的眼睛里一丝一毫的失望，那比在自己的身上一刀一刀的划伤还要恐怖，还要疼。
“是我的错。吃我的错。”小羊淡淡的笑笑。“我的家世，我的过去。我都是一五一十的告诉你们，我只是以为，你们能够理解我的伤痛。只是会默默地在心里心疼我，会在路边看到好吃的时候给我带回来一块蛋糕。会小心的呵护我，我也会尽我的所能做一个好闺蜜，好老婆。你不是那时候也说我越是相处起来就越是让人喜欢吗。我只是没有想到你们会把我的伤心事那么轻而易举的就是告诉了身边的人。就像是在说一个电影里的悲苦的女主角一样，只是这个女主角并没有逆袭。美琪做这样的事情不是第一次了，她是觉得这样也是为了我好吧，幸亏，我一直都是没有告诉她你是一个大老板，要不然，她都会以为是我被你养着了。你说，你们这样的人我应不应该离开呢。”
“我，我不知道，你从来都没有说。我不是有意冒犯你的。咳咳。”潇远一激动又是要咳嗽起来。
“你自己的丑事会主动的跟别人说吗。比如，你自己没有生育能力的事情。”小羊是淡淡的笑着，在昏暗的车子里面带着一些的恐怖。
潇远果然是满脸的震惊。即便是昏暗，也是清晰。
“你说什么。那你是怎么有的孩子。”
“孩子。能有的方式有的是啊，你也是高等教育的人，怎么会不懂呢。生物界的法则，只要是漂亮的都有机会做父亲呢。”小羊笑着说道。就像是在说一个笑话，以前自己精密保守的秘密小心翼翼的俸给了自己最最相信的人，成为了他们与别人的谈资。现在回头看看，自己真的是活的就好像是一个笑话。
“你身边的人都知道，难道你自己不知道吗。”小羊伸过来自己的手机界面，那里面就是白蕊的消息。清清楚楚的写着潇远没有生育能力。
因为不作手术而常年吃药。什么病都是太有可能了。
“把她送回家，要安全。”潇远是憋着一口气说出来，好像是再多说一个字自己就要七绝而亡。
“又不是你的孩子，你紧张个什么，况且，有人要接我。”小羊下了车。聂朝阳已经是把手里的烟收起来。根本就没有点燃。小羊虽然是没有说，但是他也是明白的，这么清丽的女孩子一定是与这种俗物是有着不可跨越的距离的。
迎了上去，小羊这次是主动的把自己的包递给聂朝阳，头都没有回，她是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身后的那一道的紧随着的目光的。只是那种万般的嫌弃的眼神，她也是清清楚楚的经历过的。
明明是出生于普通的卑微的家庭，不知道小羊的骨子里怎么有着自己都是惊奇的傲气，无论是什么时候都是不肯低头。
“给我一根烟吧。”小羊坐在湖边。推开了聂朝阳递过来的衣服。“我想吹吹风。”小羊淡淡的说，就是聂朝阳都是觉得湖边的风是带着湿气的有些的冷，更何况是现在半夜阴着天。
“电子烟？你一个大老爷们就抽这个？”小羊嘴角勾起来，那笑却是比哭还要难看呢。“给我一个真的。”
“我，我已经戒了，孕妇不能抽烟。我是知道的。”聂朝阳是自己像是一个孩子一样跟小羊说道。
“以后他在各种各样的场合里也是要抽二手烟的，还不如是在我肚子里先抽抽她老娘的。朝阳啊。”小羊忽然是那种疲惫又是带着老态龙钟的语气说道。“我其实是在十三岁的时候就开始抽烟了。那时候我弟弟才小学四年级，就开始抽烟，因为是男孩子，爸爸妈妈不仅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是到处去炫耀，一个儿子不管是把退烧杨全都倒进了暖水瓶里让他们整天头晕，害的我爸爸差点是出了车祸，他们知道了之后也是毫无害怕，只是觉得自己的儿子是干大事的人。我那时候也是跟着抽了一口。也不过是模仿一下大人而已。”
“我给你点上，给你，你想抽多少我都给你。”聂朝阳真的是害怕了。不是小羊说的话，是她的说话的态度，她就是坐在那湖边，满眼的生无可恋。而且是对面的楼的灯映衬着她的脸上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爬满的泪痕，她的语调丝毫未变，甚至于还是有些的说笑，却是让生死见惯的聂朝阳都是害怕她什么时候会跳下去一样。
“我小时候爸妈不给我零花钱，不给我买新衣服，不给我买鞋子，就会给我穿旧的衣服。说什么小孩子要是给的太好了就会爱慕虚荣，就会心思不在学习上，就会不学好，可是会偷偷地给弟弟买好多的鞋子换着穿，还会给他买羽绒服。我是大学之后自己赚了钱才有的钱买的羽绒服呢。那时候的眼光真的是丑呢。给弟弟偷偷的吃零食，到后来都是明目张胆的了。你看，你把这么多的烟给我随便的抽，我也没有变成大烟鬼啊。反而是这么多，一点兴趣也是没有了。”小羊把手里的点着的烟一撒手，一个光点就是飘进了湖水里，像是被黑夜吞没的星光一般，不见了。
“父母，怎么是会可以偏心到了这个地步呢，口口声声说是一视同仁，小时候一直都是说着我们家里所有的好东西都是先给女儿，看电视也是让我挑台。我竟然也是信了，可是别人又会说，这孩子不如四岁的时候刚来的时候爱说爱笑了，现在就是看见个人都会是躲着。不礼貌。是啊，真的对一个孩子好，怎会是孩子越来越不爱说话了呢。那些的人一个个都是没安好心，虽然是表面上没有说我的身世，可是我在旁边的时候说话一个个的有意无意的就是说着话以四岁前后为界限和对比。更是有一次去理发的时候，我妈看见人家的理发的女人涂脂抹粉那是一个羡慕，那个女人更是直白的问着我妈结婚之后带着孩子过来怎么样。我妈呀。一点都没有护犊子的强势，倒是像是一个做错事的人一般，唯唯诺诺的当着我的面一五一十的回答，还说是我不知道。我怎么会不知道，那时候我已经是上了初中了。还要是傻乎乎的瞪着眼睛假装是什么都没有听懂。我那时候不爱说话。去外面见人的时候那些死三八没有话题就说我一个小孩子，是不是有病，让我妈带我去精神病院看看。这么大了也不知道说话。眼睛里呆呆的，你知道我妈妈是怎么说的，就是说她也觉得我有病，正打算带我去看看呢，在我的身世上，我要装傻。我的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在说我的身世。而在别的事情上我又要开朗乐观，太难了。我做什么都是不对的。”小羊感觉到自己的手背上有水滴。一抬头。“下雨了吗。”头顶上一个大大的月亮圆圆的挂在头顶。“是我的眼泪啊。能够这么肆无忌惮的流眼泪也是很好的。我小时候只能是趴在被窝里流眼泪。就是哭了都会被骂。不能哭，更不能背着人也不能当着人的面哭。不能把自己的眼睛哭的红肿了，就是看电视都不能看动画片。我还不能羡慕别人家的孩子，现在想想也是难怪我不愿意回去。”小羊回头看着那聂朝阳一笑。“是不是女人的这么婆婆妈妈的让你觉得很烦啊。不会我影响的你都不愿意结婚了。”
“没有。”聂朝阳一擦眼泪，粗粝粗气的。掩盖自己的哭气。“我是没有妹妹，我要是有个妹妹。肯定不会让人这么欺负她。谁要是敢欺负她，我就第一个不答应。”聂朝阳本来想说自己很想结婚，从来没有这么想过，可是小羊最不缺的就是男人。自己能够在她的身边那是自己的福分。
“我有六哥哥哥，二十多年，没有一个正眼看过我，最温柔的只是没有敌意，没有丝毫的爱护之意，可能也是因为是离得比较的远吧。没有什么交集了。”小羊淡淡的说道。那一家人真的是没有对她有半点的恩情。“说是世界上没有不是的父母，说是不管怎么样都是对我有养育之恩。我只不过是吃剩菜剩饭长大的，没有上过什么辅导班，没有花过多少钱买衣服鞋子，更是经常是因为做的饭不好吃，不够挨骂。就跟旧社会的使唤丫头一样。要不是因为他们害怕被戳脊梁骨，也不会是让我上学的。我不欠他们的，剩菜剩饭，换了我十八年的挨打受冻。我欠他们什么。”他们欠我一辈子的心里的安定，让我一辈子都是活在惊慌和恐惧之中。
“不欠，不欠，你怎么会欠他们的呢。”聂朝阳捏紧了拳头却是无处发力，自己一身算是悲苦了，用拳头走到了今天，却是没有什么受过气，受了气就打过去，打过了就解气了，打不过也是给对方挂彩，也是解了气了，就是不像小羊一样受了这么多的无能为力的事情。
是啊，不欠，我怎么能欠他们的呢。
“哗啦。”别墅里面，白蕊刚刚做好的饭菜都被潇远一下子掀翻在地上。气喘吁吁的撑着在饭桌上。
“怎么了。”刚刚端着一碗汤的白蕊走过来。“是哪里不合胃口吗，今天叔叔阿姨都是在呢。你这是怎么了。发了这么大的火。”白蕊一直是这么的贤惠，不像是那小羊总是发脾气，也是不讨老人喜欢。
“我就是因为他们在这里才这样的。”潇远是恶狠狠的盯着那楼梯上一身的珠光宝气的下来的女人。
“我们作为父母的已经是足够的纵容你了，不敢如何，白蕊在你的身边伺候了你这个久，一个女孩子的名节都是不要了吗，就算是是新时代都不行啊。”潇母看着那白蕊满是喜欢，不断的摸着自己的胳膊上的价值不菲的玉镯子，那个来源更是不必说了。
“名节？小羊在我的身边六年，哪里不如她了。”潇远满眼是血，在车子里看着小羊留下的手机，一下子傻眼了，里面都是她跟自己的母亲这些年的聊天记录。她都是保存了下来，该是多么的绝望，该是多么的深爱，才是承受了这么多还要留下来。
小羊看着那波澜微微的湖面。平静的说。“他不是不知道，他们都是，都是这样，只是假装不知道，不管是什么人，都不会是真心的爱一个没有血缘的人的。我前半生都是毁在我的我以为里面，我以为我在家里不吵不闹，干家务不买新衣服就会得到父母的夸奖，我以为我成为一个贴心的闺蜜就能收获不离不弃，我以为我乖乖巧巧不争不抢就会得到一个忠心的爱人。我从不相信血缘的亲密，却还是败给了血缘。他们三个才是一家人。只要是我有了需求，就会是变成了累赘，之前的种种的被我视为一辈子的护身符的誓言都是变成了泡沫。我没有想要一辈子依附，我只是害怕自己出来。我只是还没有准备好。我只是相信了你们，那就是我的错吗。”小羊眼里的光消失了。黑夜就是最好的伪装。根本就不需要她再刻意的伪装自己。
“潇远，你在说什么。”白蕊以为是他已经是把那个成功男人身边的过客都是已经忘记了。“你说她怀了你的孩子。你原来一直都是没有忘记她。”白蕊简直是不可置信，莫大的羞耻感萦绕在自己的头上。自己这半年以来与他如影随形又是成了多少人的笑话。
“你还提那个寄生虫做什么，你看看白蕊听了是多么的伤心啊。哎呀，啊哟，受委屈了，受委屈了。”潇母那是万般的心疼都是挂在脸上，也只是挂在了脸上了。
“她不是寄生虫，你才是寄生虫。给我滚出去，我死了之后遗产，你是半点也得不到。你们就过回去以前的额生活吧。”
“哎哟。”潇母一下子就是坐在地上拍着胸脯的撒泼打诨。“我这是造了什么孽了，自己的儿子这是中了什么邪了，都是被那个女人给骗了啊，果然是穷人的女儿是没有什么干净的啊，还不知道是跟什么人的孩子就是把我的儿子给骗的.....”
“啪。”潇远的手里一个筷子丢出去，那潇母的手上的镯子应声而碎。那女人的哭声也是戛然而止，似乎是那个镯子的碎裂比自己的就要死掉的儿子更加的能够让她心疼。
“要不是小羊，我这辈子都不会见你们，你们能有今天的日子应该感谢她。滚出去。别让我说第二遍。”潇远是冰冷的说道。满身的疲惫，自己是让她受了多少的委屈。
我最最相信的人都是在让我受委屈。
偏偏，因为我的善良，我不能说，他知道我在受委屈，我也知道他知道我在受委屈，可是谁也没有说，他就是假装是我不知道的。我在他的眼里不过是一个傻子。
“你还想要她回来？是不是，你从一开始就是这么想的、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白蕊毕竟是有教养，就算是有委屈也是慢悠悠的说，不会是咄咄逼人的气势，却是满是楚楚可怜。
跟她厮守一生，潇远不是没有想过。这么久的时间相处，这正是所有的男人的梦中情人，温柔贤惠，家世显赫。
只是，愧疚和那个孩子，自己不能往前走了，他被小羊拴住了。
“你不是知道吗，你是怎么来到我的身边的，还需要我说吗。”潇远一巴掌拍在那桌子上。最后的一个杯子也是献出了自己的一生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白蕊浑身一震。捂着嘴跑开了。一个千金大小姐从没有想过自己的爱情会是这般的收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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