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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九六章 莫名其妙

    和琳被刘全叫醒,两主一仆围坐在一间屋里吃汤锅,喝烧酒。和琳便追问和珅那几天寻人的经历,怎么会没寻着如月。

    烧酒一下肚,和珅有了几分话意,就把那几天白跑一场的前后说了一遍。刘全听了,却狐疑道:“怎么会在路上没有遇到,少夫人他们早去一天,又晚两天多回来呢?”

    “是呀。大嫂离开东庄,没有住店,没有回京,去了哪里呢?”和琳边嚼花生米,边思索着这事。“听说,大嫂她们真是进了几车货回来的。莫非她们离开东庄后又去了别处找货?”

    和珅轻拍一下炕上的小桌,脑子一灵光,喜悦道:“定是弟弟说的这样,我这笨脑子竟然没想到。”

    刘全上午去织韵查看过,如月的确进了不少货回来,想想他夫妻二人在路上错过,定是如月还去过别处进货,心中如释负重,拉下一只鸡腿递给和珅:“大少爷,你这些天太疲劳,吃个腿儿补补。”

    “白天,太岳丈有让我到冯府喝老参汤。”和珅把鸡腿让给和琳,笑着说道。

    和琳推开他的手,自己拉下另只鸡腿,道:“我这还有一只。”说着大口地啃起来。

    和珅笑着缩回手,边啃鸡腿,边喝酒。

    “我们主仆仨来干一杯,愿我的两个少爷早日得到高升。”难道这样的情景,刘全心情大好。

    和琳喝了酒,笑道:“我现在可是知足常乐。至于高升这样的事,就留给大哥吧。”

    “你这孩子,真是不长进。你看大哥作了几年侍卫,都还没放弃心中的希望。若是我将来得到高升,自然会想法提携着你。所以,你有空时还是多读些书吧。”和珅嗔爱地对弟弟说。

    “是。弟弟记得哥哥的教诲。”

    三人干了一杯,吃了会鸡,喝了会酒,又喝了些热汤,和珅惦记着如月那边,便说夜太深,当早点散去休息。

    却说如月那边,吃喝得热闹,几个姑娘几杯酒下肚后,地姑便高声嬉戏起来,说话也少了许多顾忌,谈起这次去东庄进货的经历。

    “想起和珅少爷这次追寻我们的行踪就好笑。”地姑端起如月为她盛的一碗面块,吹口热气,吃一几块面块,想起这事,笑得直捂嘴。

    雪雁第一次吃火锅用麻油加醋作底,香滑中带着酸味,很有一番风味,没有怎么用心聊天,但见地姑笑得如此厉害,终忍不住停下大吃,问:“到底怎么好笑?”

    “你想啊,和珅少爷一路追我们都没追到,他怎么知道我们会因意外去了洛阳?”地姑吃吃地笑着。

    雪雁茫然地看着她。如月打了下地姑的胳膊,微恼道:“夜深了。快收拾了这场子,都睡觉去。”

    “到底什么意外让你们去了洛阳嘛?”雪雁好奇地问。

    “没什么,我们去洛阳买了些刺绣。”如月从小炕上下了地,淡淡地回答她。

    “哦。”雪雁见她不吃了,便开始收桌子。地姑还在手舞足蹈地吃喝。雪雁打下她的手,嘟着嘴道:“还吃?今夜你吃太多,也不怕撑着?”

    “明明你吃得特别多,刚才你都不用心和我们说话的。”地姑不服地答她。

    “别闹了。夜深了,不要搅扰了别人。”如月已靠在一张软榻上,轻声喝斥她们。

    屋外,和珅过来正好听到后面的话,听说她们原来去了趟洛阳买刺绣,心里更加无事,见她们也吃散场,忙先回了东院的屋里。

    雪雁和地姑收拾好屋子,见小姐似乎睡着了,雪雁小声唤道:“小姐,你睡着了?”

    如月摇摇头,轻声道:“刚才吃太饱,不想动了。今夜我就在这里休息。雪雁给我加床被子,地姑把小火炉帮我放到床前吧。”

    “待会大少爷要是过来找你……”雪雁迟疑地道。

    地姑麻利地把小火炉放到床榻前,打开柜子抱出床被子放到床上,嘀咕道:“我倒巴不得小姐一直在这睡呢。”

    如月从软榻上起来,走到梳妆台前,取下头饰,地姑又过来帮着她褪衣。雪雁忙展开床上的被子铺好。二人伺候小姐睡下后,就吹了灯回了自己屋里。

    和珅回到东院的屋里躺上,等了好一阵,不见如月回来,便又穿上衣服来到后院,这里一片漆黑,后院的廊上只有一盏灯微弱地在寒风中亮着,所有的屋子同有一星灯光。

    此时夜深人静,还是莫去搅了如月的休息,和珅想了想,便独自回到屋里安然休息。

    谁知接连几晚如月都和地姑她们在后院聚集吃夜宵,并在后院住下,没回东院正屋睡觉。开始和珅没在意此事,不知不觉如月在后院住已有六个日子,心里感觉到不对劲。到第七日,他暗下决心,晚上一定要阻止如月她们晚上把酒言欢,又醉卧在后院的屋里。

    可是这晚,如月却意外地没有去后院,吃罢晚饭便回了东院。和珅回来在屋里看到如月坐在张绣架前摆弄着刺绣,欣喜地上前也她说话:“老婆,我们可是有好些日子没有好好地呆在一起了。前阵你去外地进货,回来这几天又夜夜和丫环们吃夜宵,还留宿在后院。”

    如月淡笑一下,边绣花边说道:“我不过是出去走走,回来和丫环们乐乐,走去走来还不是走不出这宅子里。”

    “夫人说得极是。”和珅讪笑着,坐到她旁边,看着她绣花,心里想着与她亲近亲近,毕竟是年轻夫妻,又有好些天没有在一起。

    如月斜了他一眼,收起笑意,淡淡地道:“不是说要好好读书,为将来高升作准备吗?”

    和珅一怔,莫非她是嫌自己当了几年侍卫没出息,要刺激自己努力,故意这样对自己。

    “以后,你把心思多花在你的前程上吧,儿女情长多误人志气。”

    和珅起身走到书房,拿起卷书,远远地瞅一眼埋头专心刺绣的如月,收起男欢女爱的心思,潜心苦读起来。

    夜深人困,如月打个哈欠,起身走向卧室,放下床帐上床歇息。

    和珅虽一直在读书,但眼神不时扫着如月,见她上床睡觉了,忙欢喜地放下书,灭了书房的灯,蹑手蹑脚来到床前,脱了外衣追进帐幔里,一把抱着如月亲昵。

    “和珅。从今起,你若一直不升职,便一直不要碰我,省得你整日沉迷于情事,不知发奋努力。”如月用力推开他,声色俱来严地与他道,并扯过一床被子紧紧裹着睡下。

    和珅被她的认真和严肃震住,全身心的激情热恋被她的冷漠浇灭,便也扯起一床被裹上,蒙头睡下。

    一向不喜功名的如月,怎么地变得如此在意那些?

    和珅翻来覆去想不明白,只感觉夫妻俩莫名其妙地就陷入了僵局,更没料到会一直僵持下去。

    过了几日,和珅又厚着脸皮向如月示爱求欢,被她一阵厉言喝斥,冰冷的拒绝,说辞和上次不变。

    如此下去,竟然过了两个多月,和珅试过各种办法缓和化解都没有用,渐渐地连府里的下人都感觉到了他们之间的变化。

    刘全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少夫人不是在后院与丫环们玩到深夜留宿在后院,就是冷着脸不理大少爷,这样下去,别说指望少夫人为和珅生下一男半女,就是他们的夫妻关系也岌岌可危。

    这日中午冯老爷带了信过来,格齐乌和明波回屋里吃饭,刘全无事独自站在大门,正巧如月不在,把信收起,待格齐乌和明波吃了饭出来,跑回自己屋里,关上门把信取出来偷看了一遍,看罢方知如月与和珅自关系僵冷之后,没有一起回过冯府,冯老爷在信上提到望盼孙女、婿明日下午同归欢聚一席。

    于是,刘全心生一计,把信藏起来,次日下午备了一份新年礼独自去冯府拜访冯老爷。

    冯老爷头天派人送信去珅月府后,今日下午专程在府里等如月夫妇俩回来,不料佐志达却把和珅的家仆领进来。

    刘全一到老爷面前,放下礼物,先是行了一礼,然后跪在地上就不断地磕头哽咽。

    “是不是月儿和珅儿吵架了?”冯英廉早已估计到月儿夫妻俩出了问题,不然也不会两个月都不一起回冯府。

    “冯老爷。大少爷和少夫人可是天生的一对儿,本来好好的,不知怎么地去年冬天就开始呕气。夫妻俩人年轻不懂事,一赌上气了就当真,两人生着脸过日子都有两个多月了,让我们当下人的都不知如何是好。昨日老爷的信一到,我就给他们送去,谁知他二人赌气得厉害,怕你逼他二人回来,连信都不看,所以我今日才过来给老爷回个信儿,也求老爷能设个法帮助他们修复原来的和睦关系。”

    “哦。”冯英廉沉吟一会,昨日送信去之前,他就查过和珅今天中午下值,所以才叫他夫妻二人过来。不过如月并不是任性的孩子,这两年与和珅恩恩爱爱的,怎地一下夫妻俩就分生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