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二章 太湖梅林
被王爷夫妇劝了不少酒，小桃子此时有些淡淡的醉意，她本有一口戏瘾，听说总督府里有唱曲的，连忙拍手快意道：“福晋姐姐，快将他们叫上来，唱些好听的曲让我们快乐快乐。”
一个丫环去西厢叫来三个唱曲的，一个男的拿着把管笛子，一个女的拿着把琵琶，一个穿红着绿的年轻女子走在最前面，应是唱曲的。
几个下人安好三张黑漆西瓜凳，三人坐下准备好整齐地望着福晋夫人，一个丫环拿了只筷子和个碟子给唱曲的，章佳氏笑着冲他们点点头。弹琵琶的女子咚地一声挑了下弦，然后略作停顿，曲调响起，笛声悠悠附合，唱曲的拿着筷子脆声声地敲着碟子，轻启朱唇，莺声婉转，徐徐唱来：“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似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
小桃子和章佳氏摇头晃脑地跟着音乐拍打着桌子，跟着唱曲的边唱边相互敬酒。
这江南小曲唱的的确优美，可如月心中有事，一直想着设法单独行动去与丑奴取得联系。
“尚书夫人，来，我敬你。”章佳氏也有几分醉意，听着喜爱的小曲，生怕冷落客人。
如月端起酒，笑吟吟地向她点点头，盛情难却之下仰头把酒喝下去。
这时小桃子学着唱曲的拿起只筷子，和个干净的空碟儿，边唱边敲来到唱曲的面前，身子随着音乐摇晃几下，然后冲章佳氏叫道：“芬姐姐，你也下来。”
“你醉了。”章佳氏夫人，红光满脸地，离开座位，和小桃子一样用筷子敲着个碟儿，走了下来。
如月感觉略有些昏眩，连忙用手支起头，笑着冲小桃子，高声道：“你们都醉了。”
章佳氏看一眼如月，笑道：“很多年没有这样随意地快乐了。”她话音才落，如月支着头的手一软，趴在桌上。
“来，我们来跳舞。”小桃子拉着身形开始发福的章佳氏，在屋子中间边挥动着筷子，边跳舞。
几位丫头在旁边捂着嘴，暗暗觉得好笑，第一次看见福晋夫人这样无拘无束地唱歌起舞。福晋夫人在她们眼里是贤淑端庄，说话处事极有分寸和身份的。
章佳氏拉过一个丫头，把一杯酒放到她手上，嘻笑道：“来，你们也一起来开怀畅饮。”
那丫头先是不敢接，旁边一个丫笑着推了推她，站在如月边上的两个丫头过来一起簇拥着她把酒喝下。
“都来。”章佳氏放下手上的筷子和碟子，拿起酒壶，给几位丫头一一斟酒，几位丫头笑嘻嘻地接过酒道声谢，一起把酒喝了。
“再来……”章佳氏摇摇晃晃地劝起丫头们的酒来。没几下，丫头们都飘飘然起来，跟着小桃子一起拿着筷子碟子边敲边唱。
一个丫头笑着斟上两杯酒，一杯端给章佳氏：“主子，这杯是我谢你刚才请我们喝酒的情意的。”然后又端着杯酒走进边唱边舞的人影中，把酒递到小桃子面前：“富察夫人，奴婢敬你。”
小桃子接过酒冲唱曲的道：“怎么不赏他们酒？”
“赏酒。”章佳氏喝了丫头敬的酒，醉意更深。
立即两个穿蓝绣袍的嬷嬷抱了两坛酒进来，给大家一一斟酒，因是福晋夫人赏的酒，唱曲的几个人欣然喝下嬷嬷倒的酒。
“还不倒？”一个精瘦的高个嬷嬷口中轻念一声。
另一个略矮她一些却丰满些的嬷嬷对她笑一笑，两人放眼一望，屋子里除了她俩，所以有人都醉倒了。
高个嬷嬷从衣襟上取下帕子，不慌不忙地踩着碎步走到门外，挥着手帕大叫：“夫人们和丫头们都醉了。”
“夫人！”立即另有七八个丫头嬷嬷涌进来，四五个抬起福晋往她卧室走去，另有三个丫头和两个嬷嬷一起抬起小桃子也往福晋夫人屋里那边走去。
如月趴在桌上只是半醉的，她明的喝了些酒，暗的吐了不少酒，真真假假的喝酒只为掩饰和应酬，处在八王爷的地盘上，无论他们夫妇多么客气和善，她都不敢掉以轻心。
“小姐。”地姑在外面的客院里听到嬷嬷的叫声，立即跑到大厅里，来到如月身边。
如月手微微一动，并不抬头。地姑扶起她走出客厅，没走几步，蓦然发现厅外的花园和廊上一个人影都没有。
“小姐，怎么外面一个人都没了？”地姑小声在如月耳边说道。
如月仍未睁开双眼，嘴唇微启，极小声地说道：“找个机会把我弄出去。”
“小桃子怎么办？”
“她留在这里安全。”
地姑会意过来，扶着如月慢慢地穿过回廊，往客院走去。
还没进客院，地姑意外发现客院侧边的围墙处一直紧闭的扇小门大张齐开。她先前在院子里独自吃饭时，听到两个丫头小声说过，要从侧门出去买东西，莫不是她们出去了，忘了关门？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地姑不怕八王爷夫妇事后兴师问罪，说她们不辞而别，怕的是没机会单独行动。于是背起如月，一个纵身离开了总督府。
如月趴在她背上，又小声吩咐：“去河边雇船，去苏州。”
总督衙府在闹市中间，府外人流如织，地姑背着如月很容易就消失在人潮中，往城中间的护城河下走去，很快就雇好一首木船，从水路离开杭州城。
走了一段水路，经过富阳镇时，如月和地姑下了船，到镇上买了马匹，快马直奔苏州太湖。
两日后的傍晚终于赶到太湖西山。
“这就是人间天堂太湖美景？”湖光山色间，地姑不由陶醉起来。
当年来这里时如月还只有十四岁，如今已近而立。往事掠过眼前，她的心里十分激动，不知道丑奴有没有回梅庄。
夜色渐渐沉下来，两人已经下马，牵着马曲曲折折地走进一望无际的梅林。
地姑此时心里明白点什么，想起映月山庄里，如月和丑奴总喜欢去后山的梅林，那片梅林与这里相比，简直连一隅都不能比。
山野间没有别人，两人说话就随意一些。地姑边走边问：“丑奴来这里了吗？”
“不知道。”如月不能肯定。
“这里会不会有迷阵呢？”地姑担心地问，如是有阵，两人陷在这么大的林子里，一定会被困死在里面。
如月心里默念着口诀，奇怪怎么还没走到去梅庄的入口。
“有人来了。”寂静的山林里除了风吹过的声音，没有别人，地姑耳灵听得有人声过来。
两人停下脚步，如月的马儿在黑暗中被一棵梅树的枝条刮到，发出一声嘶鸣。
“前方何人？”
一丛灯光从远处走近，挑灯的男人大声询问。
“梅香暗，山风寒，小径幽幽独徘徊。”如月大声念出一段词句。这是梅园的联络暗号之一。
“花枝灿，湖水漫，大路条条送君还。”
两个男人挑着明亮的灯笼出现在二人面前，一个三十多，一个四十岁的样子。灯笼上没有字样，有一枝好看的梅花。
如月笑着向他们拱一拱手：“庄里的人都好吧？”
年纪大些的人审视了如月一会，突然惊讶地向如月作个揖道：“是少夫人呀。”
如月面上一红，他们还记着她和沙济阿成过亲的事。地姑愣愣地看着这两人，心里好生奇怪，明明是来寻丑奴，他们却识得姑爷一般，是小姐还是姑爷什么时候在这里购了片庄林？
“少夫人，快快有请。你两人在林里转了半天，怕是你忘记了路吧。”年长的高兴地说。
“的确有些记不太清。”如月向他们颔首一笑。年轻的过来先牵过如月手上的马匹，然后又接过地姑手上的马缰。
“我自己来。”地姑客气地点点头说。那年轻男子还是一把拿过她手中的缰索。
两男子看看样貌成熟，个子矮小的地姑，看出她颇有些武功，只是少夫人带这么个保镖有些令人意外。
“二位跟我来。”
年长的走在前面带路，如月和地姑跟在他后面。弯来绕去的没走一会，地姑突然发现身后牵马的男子不见了。正要发问，听到前面传来怪异的声音。
“少夫人，你们在这等等我，我去看看。”带路的把灯笼交给如月，飞身闪进夜色中。
树林里只剩下主仆二人。地姑警觉地搀着如月，低声道：“牵马的没跟来。”
如月笑笑：“他另走马道了。”
在林里等了会，前方的怪异声消失了。
林风吹过，树枝一阵摇晃，地姑皱着眉头，睛睛一直环视着黑漆漆的四周，心里发毛，直觉里有点不安。
“少夫人。”中年男人黑糊糊地冒出来，在离她们五六米远的地方站着。
“前面是什么情况？”地姑从如月手上拿过灯笼对着他远远地照了一下。
“小动物在林间打闹，我已经把它撵跑。你们过来吧。”男人冲她们笑着说。
地姑一只手挑着灯笼一只手拉着如月向男人走过去。走到离男人一米处时，两人“啊”的一声惨叫，地姑手上的灯笼飞到半空，两人掉进黑漆的陷阱中。
那男人一个飞身接住从空中飞落下来的灯笼，嘴角挂着一丝暗笑，弄熄灯光，消失在夜色里。
一个丫环去西厢叫来三个唱曲的，一个男的拿着把管笛子，一个女的拿着把琵琶，一个穿红着绿的年轻女子走在最前面，应是唱曲的。
几个下人安好三张黑漆西瓜凳，三人坐下准备好整齐地望着福晋夫人，一个丫环拿了只筷子和个碟子给唱曲的，章佳氏笑着冲他们点点头。弹琵琶的女子咚地一声挑了下弦，然后略作停顿，曲调响起，笛声悠悠附合，唱曲的拿着筷子脆声声地敲着碟子，轻启朱唇，莺声婉转，徐徐唱来：“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似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
小桃子和章佳氏摇头晃脑地跟着音乐拍打着桌子，跟着唱曲的边唱边相互敬酒。
这江南小曲唱的的确优美，可如月心中有事，一直想着设法单独行动去与丑奴取得联系。
“尚书夫人，来，我敬你。”章佳氏也有几分醉意，听着喜爱的小曲，生怕冷落客人。
如月端起酒，笑吟吟地向她点点头，盛情难却之下仰头把酒喝下去。
这时小桃子学着唱曲的拿起只筷子，和个干净的空碟儿，边唱边敲来到唱曲的面前，身子随着音乐摇晃几下，然后冲章佳氏叫道：“芬姐姐，你也下来。”
“你醉了。”章佳氏夫人，红光满脸地，离开座位，和小桃子一样用筷子敲着个碟儿，走了下来。
如月感觉略有些昏眩，连忙用手支起头，笑着冲小桃子，高声道：“你们都醉了。”
章佳氏看一眼如月，笑道：“很多年没有这样随意地快乐了。”她话音才落，如月支着头的手一软，趴在桌上。
“来，我们来跳舞。”小桃子拉着身形开始发福的章佳氏，在屋子中间边挥动着筷子，边跳舞。
几位丫头在旁边捂着嘴，暗暗觉得好笑，第一次看见福晋夫人这样无拘无束地唱歌起舞。福晋夫人在她们眼里是贤淑端庄，说话处事极有分寸和身份的。
章佳氏拉过一个丫头，把一杯酒放到她手上，嘻笑道：“来，你们也一起来开怀畅饮。”
那丫头先是不敢接，旁边一个丫笑着推了推她，站在如月边上的两个丫头过来一起簇拥着她把酒喝下。
“都来。”章佳氏放下手上的筷子和碟子，拿起酒壶，给几位丫头一一斟酒，几位丫头笑嘻嘻地接过酒道声谢，一起把酒喝了。
“再来……”章佳氏摇摇晃晃地劝起丫头们的酒来。没几下，丫头们都飘飘然起来，跟着小桃子一起拿着筷子碟子边敲边唱。
一个丫头笑着斟上两杯酒，一杯端给章佳氏：“主子，这杯是我谢你刚才请我们喝酒的情意的。”然后又端着杯酒走进边唱边舞的人影中，把酒递到小桃子面前：“富察夫人，奴婢敬你。”
小桃子接过酒冲唱曲的道：“怎么不赏他们酒？”
“赏酒。”章佳氏喝了丫头敬的酒，醉意更深。
立即两个穿蓝绣袍的嬷嬷抱了两坛酒进来，给大家一一斟酒，因是福晋夫人赏的酒，唱曲的几个人欣然喝下嬷嬷倒的酒。
“还不倒？”一个精瘦的高个嬷嬷口中轻念一声。
另一个略矮她一些却丰满些的嬷嬷对她笑一笑，两人放眼一望，屋子里除了她俩，所以有人都醉倒了。
高个嬷嬷从衣襟上取下帕子，不慌不忙地踩着碎步走到门外，挥着手帕大叫：“夫人们和丫头们都醉了。”
“夫人！”立即另有七八个丫头嬷嬷涌进来，四五个抬起福晋往她卧室走去，另有三个丫头和两个嬷嬷一起抬起小桃子也往福晋夫人屋里那边走去。
如月趴在桌上只是半醉的，她明的喝了些酒，暗的吐了不少酒，真真假假的喝酒只为掩饰和应酬，处在八王爷的地盘上，无论他们夫妇多么客气和善，她都不敢掉以轻心。
“小姐。”地姑在外面的客院里听到嬷嬷的叫声，立即跑到大厅里，来到如月身边。
如月手微微一动，并不抬头。地姑扶起她走出客厅，没走几步，蓦然发现厅外的花园和廊上一个人影都没有。
“小姐，怎么外面一个人都没了？”地姑小声在如月耳边说道。
如月仍未睁开双眼，嘴唇微启，极小声地说道：“找个机会把我弄出去。”
“小桃子怎么办？”
“她留在这里安全。”
地姑会意过来，扶着如月慢慢地穿过回廊，往客院走去。
还没进客院，地姑意外发现客院侧边的围墙处一直紧闭的扇小门大张齐开。她先前在院子里独自吃饭时，听到两个丫头小声说过，要从侧门出去买东西，莫不是她们出去了，忘了关门？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地姑不怕八王爷夫妇事后兴师问罪，说她们不辞而别，怕的是没机会单独行动。于是背起如月，一个纵身离开了总督府。
如月趴在她背上，又小声吩咐：“去河边雇船，去苏州。”
总督衙府在闹市中间，府外人流如织，地姑背着如月很容易就消失在人潮中，往城中间的护城河下走去，很快就雇好一首木船，从水路离开杭州城。
走了一段水路，经过富阳镇时，如月和地姑下了船，到镇上买了马匹，快马直奔苏州太湖。
两日后的傍晚终于赶到太湖西山。
“这就是人间天堂太湖美景？”湖光山色间，地姑不由陶醉起来。
当年来这里时如月还只有十四岁，如今已近而立。往事掠过眼前，她的心里十分激动，不知道丑奴有没有回梅庄。
夜色渐渐沉下来，两人已经下马，牵着马曲曲折折地走进一望无际的梅林。
地姑此时心里明白点什么，想起映月山庄里，如月和丑奴总喜欢去后山的梅林，那片梅林与这里相比，简直连一隅都不能比。
山野间没有别人，两人说话就随意一些。地姑边走边问：“丑奴来这里了吗？”
“不知道。”如月不能肯定。
“这里会不会有迷阵呢？”地姑担心地问，如是有阵，两人陷在这么大的林子里，一定会被困死在里面。
如月心里默念着口诀，奇怪怎么还没走到去梅庄的入口。
“有人来了。”寂静的山林里除了风吹过的声音，没有别人，地姑耳灵听得有人声过来。
两人停下脚步，如月的马儿在黑暗中被一棵梅树的枝条刮到，发出一声嘶鸣。
“前方何人？”
一丛灯光从远处走近，挑灯的男人大声询问。
“梅香暗，山风寒，小径幽幽独徘徊。”如月大声念出一段词句。这是梅园的联络暗号之一。
“花枝灿，湖水漫，大路条条送君还。”
两个男人挑着明亮的灯笼出现在二人面前，一个三十多，一个四十岁的样子。灯笼上没有字样，有一枝好看的梅花。
如月笑着向他们拱一拱手：“庄里的人都好吧？”
年纪大些的人审视了如月一会，突然惊讶地向如月作个揖道：“是少夫人呀。”
如月面上一红，他们还记着她和沙济阿成过亲的事。地姑愣愣地看着这两人，心里好生奇怪，明明是来寻丑奴，他们却识得姑爷一般，是小姐还是姑爷什么时候在这里购了片庄林？
“少夫人，快快有请。你两人在林里转了半天，怕是你忘记了路吧。”年长的高兴地说。
“的确有些记不太清。”如月向他们颔首一笑。年轻的过来先牵过如月手上的马匹，然后又接过地姑手上的马缰。
“我自己来。”地姑客气地点点头说。那年轻男子还是一把拿过她手中的缰索。
两男子看看样貌成熟，个子矮小的地姑，看出她颇有些武功，只是少夫人带这么个保镖有些令人意外。
“二位跟我来。”
年长的走在前面带路，如月和地姑跟在他后面。弯来绕去的没走一会，地姑突然发现身后牵马的男子不见了。正要发问，听到前面传来怪异的声音。
“少夫人，你们在这等等我，我去看看。”带路的把灯笼交给如月，飞身闪进夜色中。
树林里只剩下主仆二人。地姑警觉地搀着如月，低声道：“牵马的没跟来。”
如月笑笑：“他另走马道了。”
在林里等了会，前方的怪异声消失了。
林风吹过，树枝一阵摇晃，地姑皱着眉头，睛睛一直环视着黑漆漆的四周，心里发毛，直觉里有点不安。
“少夫人。”中年男人黑糊糊地冒出来，在离她们五六米远的地方站着。
“前面是什么情况？”地姑从如月手上拿过灯笼对着他远远地照了一下。
“小动物在林间打闹，我已经把它撵跑。你们过来吧。”男人冲她们笑着说。
地姑一只手挑着灯笼一只手拉着如月向男人走过去。走到离男人一米处时，两人“啊”的一声惨叫，地姑手上的灯笼飞到半空，两人掉进黑漆的陷阱中。
那男人一个飞身接住从空中飞落下来的灯笼，嘴角挂着一丝暗笑，弄熄灯光，消失在夜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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