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的安排（5）
当两手提着水果饮料的洪岩用脚敲开自家大门时，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自己穿越了。给他开门的不是别人，而是王楠！洪岩就那么呆立了几秒钟后，王楠从他手中接过购物袋，让他快进屋。
直到坐在自己熟悉的座椅上，洪岩还是一脸懵圈。王楠把东西放到厨房，出来跟洪岩解释：“吓你一跳是吧？是这样，我早上下班的时候接到你爸爸的电话，叔叔告诉我今天是他的生日，为了感谢我在他住院期间对他的照顾，非要请我上你家来，一起为他庆祝生日，我本来是不想来的，可你知道叔叔的脾气……”
洪岩震惊得半天吐不出一个字来，后来是看着王楠的表情越来越不自在了，才憋出一句话：“是啊，我爸想做的事谁都拦不住”。王楠还是一副欲言又止得样子，洪岩又加了一句：“欢迎你到我家做客，我去给你洗点水果”。王楠本想说不用了，可洪岩已经起身去了厨房，留她一个人在客厅无助地坐着。
洪岩关上厨房门，问姑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姑姑乐呵呵的告诉他，这是她和洪岩父亲一起想出来的主意，洪岩压低嗓门：“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呀？！”
姑姑继续切着菜：“还不是为了你呀？你爸给我说了，他都看出来那个护士对你有意思了”
“那人家怎么想的你们怎么能确定呢？再说了都没问过我的意见呢！”洪岩的眉毛都快拧到一起了。
姑姑瞅了洪岩一眼：“人要不喜欢你，还能上家里来？别愣着了，帮姑剥几瓣蒜”
洪岩狠狠地剥着蒜皮：“我爸呢？”
“你都没去卧室看看呀？小护士一来，把你爸激动的心率都不稳了，吃了药就躺床上休息了”
洪岩把剥好的蒜放到案板上：“那我去看看他”
洪岩从厨房出来，把盛着水果的盘子放到餐桌上，对王楠说道：“你吃点水果吧，上完夜班肯定很累，我爸非叫跑一趟，真是不好意思啊”
王楠摆摆手：“没事没事，最起码今天我不用自己做午饭了”
“你还自己做饭吃呢？不嫌麻烦吗？”洪岩坐下来文。
“还好了，自己做就是比较干净卫生，还能省点钱”
“你们医院实习期工资很低吗？”
王楠吃了一个小番茄：“还行，我平时还能攒下来点给弟弟当生活费”
洪岩有些不理解：“你爸妈不给你弟生活费吗？”
“你可能不了解农民的收入情况，我妈妈身体又不好，我和弟弟这些年上学，家里还欠着别人好多钱呢”王楠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洪岩不知道接下来说点什么好，就听到姑姑在厨房里喊：“小岩，过来搭把手！”
王楠跟着洪岩一起站起来：“我去帮阿姨吧”
“不用，你坐你坐，你可是客人”
“你就让我去吧，不然我一个人坐着有些尴尬”
洪岩点点头：“那我去屋里看看我爸”
洪岩来到父亲卧室，父亲正半眯着眼睛听广播，他看了洪岩一眼：“怎么着，是找你爹我兴师问罪来了？”
洪岩一肚子的怨气不敢出：“没有，我姑说您前面心跳太快了，现在好点没？”
“算你小子有点良心，你以为你老爹拉下脸给人小姑娘打电话容易么！”
“可爸，您生日不是下个月吗？”
父亲一脸得意：“需要的时候就能给他提前喽！要不然就你小子那样儿，黄花菜都凉了！”说着给洪岩使了个眼色。
洪岩把插着吸管的水杯拿到父亲嘴边，父亲吸了几口，示意洪岩拿走。
洪岩把水杯放回原位，心事重重地望着父亲，父亲皱着眉头：“你这孩子，从进来就一副抹布脸，咋，还不高兴了？”
眼见着父亲又要激动起来，洪岩只能说：“爸，没有，我就是担心人王楠不高兴，也不知道他家里会是什么意见”
“让你抓紧时间追人姑娘你在那里磨磨蹭蹭，现在倒想得远，还考虑上人父母的态度了？”
还没等洪岩开口，就听见姑姑的声音“小岩，把你爸扶出来吃饭！”
今天的午饭，二姑算是把自己的拿手菜全做了个遍：清蒸鱼，小酥肉，牛肉丸子，好几个素菜，唯一的辣菜是一盘水煮肉，那是姑姑专门做给王楠的。洪岩给三个人倒好饮料，又帮父亲倒了杯水。二姑给大家盛好米饭，洪岩父亲的主食是半根玉米。
餐桌上的气氛有点怪怪的，二姑提议：“大家干一杯，欢迎王楠姑娘来家里做客！”
几人端起杯子，轻轻碰了一下。洪岩父亲喝了口水：“哎呀，今天我是真开心啊，非常感谢王楠来看望我，大家吃饭！”
王楠拿起筷子：“叔叔，您太客气，今天是您的生日，我先祝您身体健康，事事顺心！”
洪岩的父亲乐呵呵地说：“哎，好好好，小楠啊，以后你有空可要多来看看叔叔，叔叔希望你和小岩能成为好朋友！”
王楠和洪岩互相望了一眼，洪岩注意到王楠脸红了，赶紧给她夹了两个丸子：“你尝尝这个，二姑做的牛肉丸子可不一般”
王楠微笑着咬了一口丸子，嚼了嚼咽下：“真的好吃”，她望着二姑夸赞道：“阿姨，你的手艺真厉害！”
二姑笑盈盈地说：“好孩子，你喜欢就好！”
这顿饭，除了洪岩，好像大家吃得都挺开心，洪岩觉得他是这个饭局中唯一的不和谐，当然这个想法被他掩饰得很好。
饭后，洪岩主动提出送王楠回家，父亲和二姑相视一笑，甚是满意。
这是洪岩第一次进入城中村出租屋，以前仅仅是路过的时候从车窗内好奇地瞧一眼。王楠租的房子很小，不超过十平米，家具仅有一张床，一个简易无纺布衣柜，还有一套旧桌椅，简单的厨具都是摆在地上。洪岩打量着这个小屋，王楠给他倒了杯水：“我住的地方挺简陋的吧？”
洪岩说：“我觉得挺干净整洁的”
“这房子其实还可以，光线挺好，卫生间虽然小，但能洗澡”
洪岩放下水杯：“说到卫生间，我能不能先借用一下？”
“可以可以，就在那边”王楠指着一扇小门：“那里就是”
洪岩低着头进了卫生间，巨大的局促感令他小便都解得不顺畅。一个巨小的洗手池紧紧挨着马桶，洪岩想，在这儿洗澡怕是转个身都难，他穿好裤子去洗手。洗手池上方的置物架上放置着一瓶洗发水一瓶沐浴露，一支瘪了的洗面奶，牙杯里的牙刷看样子用好久了，刷毛已经弯曲变形了。洪岩伸手去拿肥皂盒里的香皂，他尝试了好几次才拿起那片薄薄的香皂，只要他稍稍用力，那片饼干大小的香皂就会碎成几块。洪岩轻轻摩擦着手中的香皂，对门外的女孩不免生出几分怜悯和敬意。
直到坐在自己熟悉的座椅上，洪岩还是一脸懵圈。王楠把东西放到厨房，出来跟洪岩解释：“吓你一跳是吧？是这样，我早上下班的时候接到你爸爸的电话，叔叔告诉我今天是他的生日，为了感谢我在他住院期间对他的照顾，非要请我上你家来，一起为他庆祝生日，我本来是不想来的，可你知道叔叔的脾气……”
洪岩震惊得半天吐不出一个字来，后来是看着王楠的表情越来越不自在了，才憋出一句话：“是啊，我爸想做的事谁都拦不住”。王楠还是一副欲言又止得样子，洪岩又加了一句：“欢迎你到我家做客，我去给你洗点水果”。王楠本想说不用了，可洪岩已经起身去了厨房，留她一个人在客厅无助地坐着。
洪岩关上厨房门，问姑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姑姑乐呵呵的告诉他，这是她和洪岩父亲一起想出来的主意，洪岩压低嗓门：“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呀？！”
姑姑继续切着菜：“还不是为了你呀？你爸给我说了，他都看出来那个护士对你有意思了”
“那人家怎么想的你们怎么能确定呢？再说了都没问过我的意见呢！”洪岩的眉毛都快拧到一起了。
姑姑瞅了洪岩一眼：“人要不喜欢你，还能上家里来？别愣着了，帮姑剥几瓣蒜”
洪岩狠狠地剥着蒜皮：“我爸呢？”
“你都没去卧室看看呀？小护士一来，把你爸激动的心率都不稳了，吃了药就躺床上休息了”
洪岩把剥好的蒜放到案板上：“那我去看看他”
洪岩从厨房出来，把盛着水果的盘子放到餐桌上，对王楠说道：“你吃点水果吧，上完夜班肯定很累，我爸非叫跑一趟，真是不好意思啊”
王楠摆摆手：“没事没事，最起码今天我不用自己做午饭了”
“你还自己做饭吃呢？不嫌麻烦吗？”洪岩坐下来文。
“还好了，自己做就是比较干净卫生，还能省点钱”
“你们医院实习期工资很低吗？”
王楠吃了一个小番茄：“还行，我平时还能攒下来点给弟弟当生活费”
洪岩有些不理解：“你爸妈不给你弟生活费吗？”
“你可能不了解农民的收入情况，我妈妈身体又不好，我和弟弟这些年上学，家里还欠着别人好多钱呢”王楠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洪岩不知道接下来说点什么好，就听到姑姑在厨房里喊：“小岩，过来搭把手！”
王楠跟着洪岩一起站起来：“我去帮阿姨吧”
“不用，你坐你坐，你可是客人”
“你就让我去吧，不然我一个人坐着有些尴尬”
洪岩点点头：“那我去屋里看看我爸”
洪岩来到父亲卧室，父亲正半眯着眼睛听广播，他看了洪岩一眼：“怎么着，是找你爹我兴师问罪来了？”
洪岩一肚子的怨气不敢出：“没有，我姑说您前面心跳太快了，现在好点没？”
“算你小子有点良心，你以为你老爹拉下脸给人小姑娘打电话容易么！”
“可爸，您生日不是下个月吗？”
父亲一脸得意：“需要的时候就能给他提前喽！要不然就你小子那样儿，黄花菜都凉了！”说着给洪岩使了个眼色。
洪岩把插着吸管的水杯拿到父亲嘴边，父亲吸了几口，示意洪岩拿走。
洪岩把水杯放回原位，心事重重地望着父亲，父亲皱着眉头：“你这孩子，从进来就一副抹布脸，咋，还不高兴了？”
眼见着父亲又要激动起来，洪岩只能说：“爸，没有，我就是担心人王楠不高兴，也不知道他家里会是什么意见”
“让你抓紧时间追人姑娘你在那里磨磨蹭蹭，现在倒想得远，还考虑上人父母的态度了？”
还没等洪岩开口，就听见姑姑的声音“小岩，把你爸扶出来吃饭！”
今天的午饭，二姑算是把自己的拿手菜全做了个遍：清蒸鱼，小酥肉，牛肉丸子，好几个素菜，唯一的辣菜是一盘水煮肉，那是姑姑专门做给王楠的。洪岩给三个人倒好饮料，又帮父亲倒了杯水。二姑给大家盛好米饭，洪岩父亲的主食是半根玉米。
餐桌上的气氛有点怪怪的，二姑提议：“大家干一杯，欢迎王楠姑娘来家里做客！”
几人端起杯子，轻轻碰了一下。洪岩父亲喝了口水：“哎呀，今天我是真开心啊，非常感谢王楠来看望我，大家吃饭！”
王楠拿起筷子：“叔叔，您太客气，今天是您的生日，我先祝您身体健康，事事顺心！”
洪岩的父亲乐呵呵地说：“哎，好好好，小楠啊，以后你有空可要多来看看叔叔，叔叔希望你和小岩能成为好朋友！”
王楠和洪岩互相望了一眼，洪岩注意到王楠脸红了，赶紧给她夹了两个丸子：“你尝尝这个，二姑做的牛肉丸子可不一般”
王楠微笑着咬了一口丸子，嚼了嚼咽下：“真的好吃”，她望着二姑夸赞道：“阿姨，你的手艺真厉害！”
二姑笑盈盈地说：“好孩子，你喜欢就好！”
这顿饭，除了洪岩，好像大家吃得都挺开心，洪岩觉得他是这个饭局中唯一的不和谐，当然这个想法被他掩饰得很好。
饭后，洪岩主动提出送王楠回家，父亲和二姑相视一笑，甚是满意。
这是洪岩第一次进入城中村出租屋，以前仅仅是路过的时候从车窗内好奇地瞧一眼。王楠租的房子很小，不超过十平米，家具仅有一张床，一个简易无纺布衣柜，还有一套旧桌椅，简单的厨具都是摆在地上。洪岩打量着这个小屋，王楠给他倒了杯水：“我住的地方挺简陋的吧？”
洪岩说：“我觉得挺干净整洁的”
“这房子其实还可以，光线挺好，卫生间虽然小，但能洗澡”
洪岩放下水杯：“说到卫生间，我能不能先借用一下？”
“可以可以，就在那边”王楠指着一扇小门：“那里就是”
洪岩低着头进了卫生间，巨大的局促感令他小便都解得不顺畅。一个巨小的洗手池紧紧挨着马桶，洪岩想，在这儿洗澡怕是转个身都难，他穿好裤子去洗手。洗手池上方的置物架上放置着一瓶洗发水一瓶沐浴露，一支瘪了的洗面奶，牙杯里的牙刷看样子用好久了，刷毛已经弯曲变形了。洪岩伸手去拿肥皂盒里的香皂，他尝试了好几次才拿起那片薄薄的香皂，只要他稍稍用力，那片饼干大小的香皂就会碎成几块。洪岩轻轻摩擦着手中的香皂，对门外的女孩不免生出几分怜悯和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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