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矛盾愈显

    星期六早上八点多,王楠下了夜班,本来还期待着洪岩能来医院接她回家,换好衣服后才看见洪岩给她发的消息,说他去牙科诊所复诊了,王楠只好独自坐公交车回了家。

    夜班真得太煎熬了,王楠到家随便洗漱了一下倒头就睡,一直睡到二姑喊她起床吃午饭。王楠问二姑洪岩怎么还没回来,二姑说洪岩前面打来电话说中午要和战友们聚餐,王楠嚼着饭菜,若有所思,除了在婚礼现场见过洪岩的一些朋友外,她还真不清楚洪岩的社交关系。

    下午,王楠一直规划着怎么度过这个周末,因为好不容易赶上两个人都在家休息。等到四点钟,还不见洪岩回来,王楠忍不住给他打了个电话,接电话的却是洪岩战友。洪岩战友告诉王楠,洪岩去上厕所了,王楠问洪岩什么时候能回家,那边一群人开始起哄“洪岩这是被老婆查岗了呀!哈哈哈”

    王楠刚想解释一下,就听见洪岩的声音:“什么事?”

    “没什么事,就是想问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等吃完晚饭把他们都送回家,大约八九点吧”

    王楠不解地问:“中午不是一起吃过饭了吗?”

    那边停顿了一会儿:“中午是跟另外的朋友吃的”

    王楠没再多问,只叫洪岩开车注意安全就说了再见。挂电话的那一刻,王楠的情绪低落到极点,她只觉得自己规划周末的行为很可笑,她不清楚洪岩的想法更读不懂洪岩的心,仓促结婚的弊端一点一点展现在她的面前,原以为是灰姑娘与白马王子的结合,实际上只是各取所需罢了。王楠想了很久很久,冷静下来的她认为双方不够亲密的原因在于对彼此不够了解,不够坦诚,于是决定今晚或者明天跟洪岩进行一次深入的交谈,她是因为喜欢嫁给洪岩,但不能因为喜欢,降低对婚姻的期待。

    洪岩到家时已经快九点了,一进门父亲就不满道:“你小子大清早出去,天都黑透了才知道回家!”

    洪岩坐到父亲旁边:“爸,这不是两个外地的战友过来旅游嘛”

    父亲冷哼一声:“那你也不能让你媳妇一个人在家等你一天啊!”

    洪岩一边帮父亲按摩胳膊,一边打哈哈:“这不是特殊情况嘛,我下次会注意的!”

    安抚好父亲,洪岩来到主卧,王楠正在电脑桌前看书,两人互望了一眼,都不知道怎么开口。洪岩躺到床上开始玩手机,王楠放下书直接问道:“能告诉我中午和谁吃的饭吗?”

    洪岩靠着床头坐起来:“一个学姐,婚礼上你见过的”

    王楠仔细回忆了一会儿,好像有那么一点映像:“我记得不清,为什么一起吃饭?”

    洪岩愣了一下:“不为什么,就是简单吃个饭”

    “那你和朋友们吃饭,我是不是都不能参与其中”

    洪岩头一回看到王楠的眼神如此犀利,只觉得有些陌生:“你和他们都不熟,不一定合得来!”

    洪岩的解释让王楠接下来的问题更尖锐:“熟悉是一个过程,你好像没打算把我带进你的朋友圈子,是吧?”

    洪岩前几天还在为这种相敬如宾的婚姻庆幸,现在他才意识到自己好像高兴的太早了。洪岩没有否定王楠的猜测:“我之前说过要给彼此一个相对自由的个人空间,并且我也不会干涉你的社交活动”

    王楠努力保持着镇静:“可我觉得那样不利于我们的婚姻关系,我希望有更多的时间能陪伴彼此”

    “一辈子很长,我认为自己这样的做法是最能保障婚姻存续的,距离产生美,靠得太近反而容易彼此厌倦不是吗?”

    王楠看着洪岩的眼睛:“我不理解,至少现在这个阶段不能理解,我希望我们能相依相偎相守”

    “难道我们现在不是吗?”

    王楠不知道如何表述自己的感受,有些语无伦次:“你对我总是若即若离的,我不能确定你对我的感情,我,我……”

    洪岩站起来,走到王楠跟前,真诚地说:“我既然选择跟你结婚,就会信守承诺,我希望我们的生活能够简单一点,你不要想太多”

    王楠呆呆地望着洪岩,她的眼神里是不解是失望甚至还有一丝后悔,虽然结婚之前没有谈过恋爱,但从周围认识的人还有影视剧中得到的经验来看,她的婚姻中缺乏了最重要的东西——爱情,他们两个像是签订了契约的合伙人,而不是真正的灵魂伴侣,年少时她把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给了书本,只为考出更好的成绩,却错失了与异性相处的学习机会。就像现在,她都不能具体地表达自己的需求,甚至不会撒娇流泪,博取男人的怜惜。

    洪岩可能误解了她的意思,直白地说:“你有需求的话,我先去洗个澡”

    没等王楠解释,洪岩就进了卫生间。王楠木然地坐在床上,等洪岩洗完澡,关了灯,两人开始了程式化的交流。之前的夫妻生活,让保守的王楠感到新奇和刺激,可这一次,她的心完全无感,黑暗中,她看不清洪岩的眼神,脑子里全是他和别的女人缠绵的画面,她想开口问一句“你爱我吗?”,但却没有那个勇气……

    完事后,两人背对背躺着,都没有入睡,房间里安静的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女人在生活中、工作上可以独立坚强,但在感情方面很难做到,这是洪岩在王楠身上悟出的道理。男人会因为父母跟一般喜欢的女人结婚,甚至可以无爱而性,这是王楠在婚姻中学到的第一课。

    第二天起床,两个人显然都没有休息好,吃过早饭,二姑问他们今天两人有什么计划没?

    “去看电影”,“在家复习考试资料”两人异口同声道。

    不知情地二姑还开起了玩笑:“小岩,你该多向你老婆学习,你看人楠楠,多上进,就你老想着吃喝玩乐!”

    洪岩看了一眼王楠:“我这不是想陪陪她吗,平时也没时间”

    王楠假装看手机:“陪伴不一定要用这种方式”

    洪岩不再说话,二姑看这情景,对洪岩父亲说道:“哥,我带你下楼散散步,让他们小两口单独待一会儿”

    两个老人出了门,房间里又剩下一片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