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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的错(3)

    小桐妈妈见到洪岩的那一刻,感觉眼前一亮,她转头问凌悦:“这位是?”

    “我是她弟弟”洪岩抢先回答道。

    小桐妈妈微笑着对洪岩打招呼:“你好!你跟你姐姐回去之后好好商议一下解决方案,然后随时联系我”

    洪岩点点头,打开车门,让凌悦上了车,帮她系好安全带,然后关上车门,走到小桐妈妈跟前,说道:“这件事情,我一定要为我姐出口气!”

    小桐妈妈面不改色,平静地看着洪岩:“你放心,我们会负责,但是如果把事情闹大,其实对你姐的影响更不好,毕竟人言可畏,对吧?年轻人!”

    洪岩冷笑一声,没再说话,转身上了车。

    洪岩把车停到路边,扶着凌悦回到她家。直到凌悦坐在自家沙发上,她才开口对洪岩说了第一句话:“我该怎么办?”

    洪岩坐在凌悦旁边,刚想伸手拍拍她的肩膀,就被凌悦一下子闪开了。洪岩看到凌悦的眼里依旧是恐惧和紧张,边往后挪动位置边安抚道:“姐,别怕,没事了,已经过去了,我先去给你倒点水喝”

    洪岩从厨房走出来,看到凌悦蜷缩在沙发上无声地流泪,心里悔恨不已,想着如果今天早上自己按约定去送凌悦了,也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他端着水杯站在那里,怜惜地望着凌悦,心痛不已,一直等到凌悦平静下来,他才走过去,把水杯放到凌悦手里:“姐,你先喝点水吧,这都一点了,你想吃点什么不?我出去买”

    凌悦看着他喊道:“你别走!我不饿……”

    洪岩搬了个餐椅,坐到凌悦对面:“我不走,我会陪着你等姐夫回来”

    凌悦躺倒在沙发上,双眼失神地望着天花板,洪岩去卧室拿了个毯子轻轻给凌悦盖上,虽然很想抱抱她安慰她,但还是回坐到椅子上,静静地看着她,眼中是自责的柔光。不知道过了多久,凌悦睡着了,听着她平稳的呼吸声,洪岩松了口气,他悄悄走进厨房,并关上厨房门。

    凌悦被噩梦惊醒,茫然地看着四周,洪岩赶紧扶着她坐起来:“姐,你醒啦,感觉好点没?”

    凌悦迷糊地问:“现在几点了?”

    “三点多了,姐,我前面煮了点了粥,炒了两个菜,你吃一点吧?”

    凌悦看着洪岩点点头,洪岩让凌悦去洗个手,他去端饭。

    在洪岩的再三哄劝下,凌悦总算是把一碗红豆粥喝完了。吃完饭,凌悦对洪岩说:“小岩,谢谢你,耽误你这么长时间,我现在没事了,你快回家吧”

    “姐,你别跟我客气,今天的事应该是我向你道歉的”洪岩说着开始收拾碗筷。

    凌悦制止道:“我来吧,那个你不用跟我道歉,不是你的错”

    洪岩放下手里的活,把凌悦拉到沙发边上:“姐,你就让我去刷碗吧,说实话,我心里挺难受的,觉得很对不起你……”

    凌悦看着洪岩愧疚的眼神,没再拒绝:“那你去洗吧,别想那么多,真的跟你没关系的,是我太大意了”

    洪岩红了眼睛:“姐,也不是你的错,你先休息会儿,我们等会再商议解决办法”

    洪岩还在洗碗,就听见大门响了,他知道是钟鸣回来了。

    钟鸣放下包,就跑过去抱住了凌悦,心疼地问:“媳妇儿,你还好吗?”

    凌悦在钟鸣怀里哭了起来,钟鸣轻轻拍着凌悦的后背,嘴里不停地安慰着:“乖,老公在呢,不怕,不怕……”

    洪岩刷完碗从厨房出来,客厅里空荡荡的,猜两人已经去了卧室,就悄悄走出去,并关好大门。

    王楠终于等到洪岩回来了,她问洪岩吃午饭没有,洪岩说吃过了,王楠又问他下午要不要一起出去,洪岩瞥了她一眼:“不去!”,说完就开始在网上查性侵害正当防卫相关法律条例。王楠走到洪岩身后,瞄见了电脑屏幕上的内容,吃惊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在看这些?”

    洪岩没有回头,声音冷得可怕:“不用你管!”

    王楠很是不安,她开始猜测事情的真相,越想越担心,是不是因为自己早上的行为,导致了那个女人受到了某种伤害。她瘫坐在床上,怎么也想不通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她也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行事,但她更担心的是洪岩会不会因为这个事情埋冤自己,从而影响他们的夫妻感情。王楠烦闷地打开手机,她很想痛骂堂姐一顿,又觉得那样也无济于事。

    晚饭的时候,洪岩父亲注意到儿子儿媳有些不对劲,就问洪岩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他。洪岩谎称是因为这周的销售任务没有达成,心情烦躁。父亲又把目光转向王楠,王楠也没有实话,只说是上次医院考核的成绩出来了,她的成绩不理想。洪岩父亲语重心长地告诉他们,这些都不重要,应该把身体健康和家庭和乐放在第一位,两人心不在焉地点头应付着。

    吃完饭,洪岩给钟鸣发了个消息:姐夫,我姐好点没?这个事情你们打算怎么解决,要不要尽快报警?过了好久,他才收到钟鸣的回信:你姐还在犹豫,她想报警,又怕知道的人多了,会有很多流言蜚语,而且那个学生家长人脉很广……你有没有什么建议?洪岩回忆着小桐妈妈的模样,还有她说过的话,一时也没了主意,他问钟鸣有没有认识的公检法的人,钟鸣说他们在西安这边认识得人很少,洪岩让他们先等一等,他去请教一下他妈妈。

    洪岩给妈妈打了个电话,说了一下大概情况,想听听她的建议,妈妈说可以报警,但考虑到对方的家世背景,私下和解更好一些,和解的时候最好找律师陪同。洪岩把妈妈的话转告给钟鸣,钟鸣和凌悦商议之后选择私下和解,洪岩又通过妈妈以前同事的介绍,帮他们请了一个靠谱的律师,三人跟律师约好第二天下午在律所见面,商议如何处理此事。

    夜里,钟鸣抱着凌悦,凌悦迟迟无法入睡,她的脑子一片混乱,心还在深渊中挣扎,钟鸣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他是被凌悦的呓语给惊醒的,不知道凌悦做的是什么梦,她脸上的泪痕和紧皱的眉头令钟鸣心碎,钟鸣轻抚着凌悦的脸,悔恨自己当初不应该盲目投资理财,如果当初他没有赔掉房子,或许这一切都不可能发生。钟鸣的眼泪滴落在枕头上,形成一团团灰色的水渍,像是失去了颜色的花瓣……

    同样难以入眠的还有王楠,洪岩一整晚都背对着她,她不知道洪岩在想些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她看不到她和洪岩的未来。王楠看着黑漆漆的房间,她好希望这只是一场梦,如果可以回到从前,她宁愿不曾遇见洪岩,自己仅是一个忙于工作的普通护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