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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的问题

    洪岩发给钟鸣的短信如石沉大海,始终没有回应。其实那条消息钟鸣当晚下班的时候就看到了,一开始是不知道该怎么回复,后来越想越不高兴,觉得洪岩不该插手他和凌悦之间的事情。钟鸣不是不想陪着凌悦,只是经济压力太大,需要钱的地方又多,他不敢轻易换工作,也不好意思跟老板提这个事儿,虽然是同学,但毕竟公司还在起步阶段,另外上周因为手底下的员工疏忽,新开发的系统出现了问题,钟鸣这几天真是忙得昏天黑地,心情也跟着烦躁起来。洪岩的好意提醒在钟鸣眼里成了越界和指责,内心不爽的钟鸣在和凌悦视频通话的时候,隐晦地提出了自己的不满,凌悦一下子猜到了钟鸣的用意,直言她和洪岩之间并没有出格的行为,钟鸣急忙说他从来没有怀疑过凌悦,只是因为男人的本能,觉得洪岩对她可能有些不一样的感情。

    夜里,凌悦失眠了,她不断地回忆着钟鸣说的那些话,再仔细想想平日里洪岩对她的照顾,好像真的有些超越异性朋友间的正常往来,可她又不是很确定,思来想去,她决定以后要和洪岩之间保持一定的距离,毕竟自己是已婚人士,跟洪岩也不是真的姐弟关系。

    没过两天,洪岩又来凌悦家了,说是家里没网了,借用一下凌悦的电脑,下点英语资料。洪岩最近报了一个成人英语培训班,是叔叔要求的,洪岩认为当下出国对他来说是个不错的选择,所以开始疯狂地学英语,主要是练习口语。

    等洪岩下完资料,凌悦就让他早点回家,她要休息了。凌悦一反常态的行为,让洪岩有些不知所措,因为平常都是他主动提出要走,凌悦才会送客,况且凌悦自从做了家教之后都是晚起晚睡的,今天才九点,就变相赶自己走。洪岩看凌悦有些不自在的样子,就问她:“姐,你今天怎么怪怪的?”

    凌悦盯着地面:“没有啊,我就是想睡觉了”

    洪岩这下确定凌悦有事瞒着他:“那行,你早点休息,我先回了”,洪岩说罢就往门口走。

    凌悦望着洪岩的背影预言又止,最后跟着走到门口:“那你路上小心点”

    洪岩刚到家就收到了凌悦的消息:小岩,不知道你怎么想,我觉得我们之间好像走得太近了……洪岩看完内容,无奈地笑了,这么多年了,凌悦第一次主动和他拉开距离,肯定是有人对她说了什么,是谁呢?洪岩想起了几天前他发给钟鸣的那条信息,洪岩没有怪钟鸣,身在外地的丈夫疑心妻子身边的男性朋友是很正常的,更何况洪岩对他并不能做到问心无愧,然而这种设身处地的理解并没有持续多久。

    凌悦爸爸的基因检测结果出来了,幸运女神再一次降临到凌悦一家人身上,凌悦的爸爸又有符合的靶向药吃了。妈妈高兴之余又开始为昂贵的药费发愁,家里真的拿不出多少钱了,凌悦让妈妈不要担心,钱的问题她来想办法。远在深圳的钟鸣得知这个消息也很开心,只是一个月近两万的费用确实太多了,他知道凌悦救父心切,肯定会不遗余力地筹钱,这样一来别说买车了,他们两的生活水平都会大大降低。正在钟鸣苦恼之际,一个同事为他出了个主意,可以通过网络渠道购买印度或者孟加拉国生产的仿制药,售价不到正版药的三分之一。晚上钟鸣高兴地把这个建议告诉给凌悦,哪知凌悦对比并不感冒,凌悦说她早就知道有便宜的仿制药了,可她绝对不会买仿制药,钟鸣问她为什么,凌悦说一是网上购买的仿制药不能保证真假,二是仿制药的效果不如正版药,钟鸣说他同事患肺癌的亲戚就在吃仿制药,效果还可以,同事会帮他打听一下购买渠道,凌悦一听坚决反对,对着电话就喊:“钟鸣!你是不是为了省钱就想拿我爸爸的生命做实验?我告诉你,不可能!我就算卖房子也要救我爸爸!!”

    钟鸣愣了一下,继续劝说道:“我同事亲戚吃那个仿制药已经好长一段时间了,没什么问题的,我觉得这个仿制药性价比挺高的”

    凌悦这下彻底冒火了:“我只会买正版药!你要不想帮我出钱就直说!!”

    “我又没说不给咱爸出钱治病,你这么激动干什么?!再说了,你也得为咱们的小家想想吧,爸那个病说实话到头来就是个人财两空的结果”钟鸣把白天同事的忠告又复述了一遍给凌悦,这下可捅了大篓子了。

    凌悦怒不可遏地吼道:“姓钟的,你居然敢诅咒我爸爸!!你可恶!!当初是谁把我们的房子车子都赌没的?!”

    钟鸣意识到说错话了,正欲解释,电话就被凌悦挂断了。

    往后的三天里,无论钟鸣怎么打电话发消息,凌悦统统都不理会。钟鸣又着急又担心,今天才周二,可眼下公司活又多,他也不好请假,不得已又找上了洪岩,说自己已经三天联系不上凌悦了,让洪岩帮忙上家里去看看凌悦是否安好。

    洪岩顾不得询问原因,挂了电话就给凌悦打电话,还是无人接听。洪岩关了学习视频,盒上电脑,连鞋都没换就冲出了家门。

    中午的太阳巨毒,洪岩还没走两步路就热得汗如雨下,他加快步伐,就差跑起来了,旁边经过的女孩望了眼洪岩捂着嘴笑,他这才注意到自己脚上的拖鞋有些随意,再看看上身,穿的还是爸爸留下来的白背心,洪岩心想,那个女孩八成觉得自己像个老大爷,又一想,嗨!管他呢,穿着打扮对现在的自己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洪岩到了凌悦楼下,再次拨打了她的电话,这回居然变成了已关机。洪岩急了,连忙按响了凌悦家的楼宇对讲机,按了好几遍,没有回应,恰巧有人从楼里出来,洪岩趁机上了楼。洪岩不停地敲着门,就在他准备打电话报警的时候,门开了,身着睡衣的凌悦脸色煞白地站在他面前。洪岩进了门,紧张地问道:“姐,你怎么了?”

    “没事儿,就是感冒了而已”凌悦声音嘶哑地回答。

    洪岩扶着凌悦坐到沙发上,用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好烫!你吃药了没?家里有体温计吗?”

    凌悦靠在抱枕上,有气无力地说:“早上吃了布洛芬,体温计在卧室床头柜上”

    洪岩找出体温计夹到凌悦腋下,又帮她倒了杯水,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洪岩拿出体温计一看:39.4度!当下就要拉着凌悦去医院,凌悦坚决不同意:“我都三天没洗头了,头发油得没脸见人了!”

    洪岩给整无语了:“大姐!这会儿还考虑什么形象啊?!”

    凌悦一只手死死抓着沙发扶手,洪岩无奈地笑了:“行,行,行,我这就帮你洗,洗完咱就上医院可以不?”

    “我可以自己洗的”凌悦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你可拉倒吧,老老实实配合我就行了!”洪岩让凌悦先坐着,他去准备一下,然后来到卫生间,接了一盆温水放到马桶盖上,又从客厅找来一个小凳子。

    洪岩拉着凌悦来到卫生间,让她坐到马桶旁边的小凳子上。凌悦按着洪岩的指示低下头,长长的头发在水中散开,洪岩用手舀水把凌悦的头皮都打湿,再将洗发水挤到手掌上摩擦出泡沫……晕乎乎的凌悦享受着这双大手的按摩,甚至开起了玩笑:“我说,你都可以去理发店当学徒了”

    洪岩又挤了些洗发水到凌悦的发梢处,边洗边说:“你说你多幸运,我长这么大第一给别人洗头”,凌悦嘿嘿一笑,洪岩把盆里的水倒掉,让凌悦把头发放到盆里,然后用花洒将她头发上的泡沫都冲洗干净,然后拿毛巾擦拭一下,最后用吹风机吹干。

    “总算洗完了!姐,你去换件衣服我们就出门”洪岩把凌悦送到卧室,揉着后背来到客厅等她,别说弯腰时间长了还挺酸的。

    夏天的好处就是随便穿一两件衣服就能快速出门。洪岩的今天装束有些随性,凌悦也紧随其后,大码T恤加牛仔短裤,脚踩人字拖。洪岩要锁门的时候又回到屋里拿了把遮阳伞。

    两人出了小区,拦了辆出租车,直奔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