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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大学士故都重游

    当日,明军大张旗鼓,作势要攻常州,清军风声鹤唳,整军以待,谁知明军并未进攻,只是在常州府地界转了一圈,便撤离了。

    就在清军一头雾水的时候,明军完成了稻谷抢收,在酉时前,大车小车装满稻穗回到了江阴城中。

    徐世荫部朝宗营也最后撤回了江阴。

    熊汝霖一手疑兵之计,令刘良佐放弃了急攻江阴的计划。

    因为当天斥候多方查探,确认明军有数万人在城外集结。

    刘良佐信以为真,殊不知那些只是经过长久训练的城中义勇。

    真正的战兵只有徐世荫的五千人。

    其后,熊汝霖命阎应元统军两万驻守敔山。

    又令徐望澜重组澄江、天庆两营战兵。

    清军方面,常州刘良佐心中生疑,不敢冒进,而常熟博洛部暂无动静。

    在敔山一战后,江阴暂时进入了一段平静期。

    但熊汝霖知道,这只是风雨到来之前的宁静。所以他加紧操练城中义勇,争取将他们都整编为战兵,以备大战。

    ......

    七月初一,雨过天晴,彩练当空。

    南京城,全城戒严!

    东门外,贝子尚善带着一众官员静候在城门口。

    在其后,还有投降的明朝勋贵以及官员。

    赵之龙、朱国弼、徐允爵等人纷纷盛装粉饰。

    王铎,钱谦益等文人也纷纷随行。

    “哎,来的是什么人物啊?”

    “好像是京师来的。”

    尚善背后,有人在窃窃私语。他回头瞪了一眼,那二人吓得一个哆嗦,低下头去,不敢再说话。

    等了将近半个时辰,那些娇贵的大人物已经快站不住了,不时的偷偷揉着腰盘。

    “来了!”

    忽然,不知是谁喊了一声。

    众人纷纷远望,视线尽头出现了大队人马。

    旗帜飞舞如浪,车马无数,华盖林立。

    很快,这支远道而来的队伍停在了城门前。

    贝子尚善上前,恭敬行礼。

    其余人也纷纷跟着尚善跪地。

    队伍当中,一架豪奢的马车上,在侍女的搀扶下,走下来一名锦帽貂裘的男子。

    扬手将脑后的辫子捋顺,瞧见了跪在地上的尚善。

    “不愧是南都,这南京城当真是气派极了,毫不逊色于京师。”男子感慨道。

    就在这时,后面的一架马车上也走下一人,看上去年纪稍大。穿着一身石青色官服,胸前绣着方形仙鹤补子,脖挂朝珠,头戴红顶,站在了那男子身边。

    “江南佳丽地,金陵帝王州,逶迤带绿水,迢递起朱楼。”

    那男子听到身边之人吟诵古诗,不禁点头微笑,轻轻走到了城门洞壁边,伸手抚摸着其上的青石,叹息道:“洪学士,听说南京的半段城墙是那富商沈万三捐助的?”

    “回贝勒爷,正是。”洪承畴点头道。

    两人交谈间,跪在地上的众人这才听出来,眼前这位可以和贝勒不卑不亢交谈的人,竟然是洪承畴!

    洪承畴何许人也,原大明三边总督,后调任蓟辽总督指挥了松锦之战。

    如今他穿着清人的官服,站在了南京城下,真是讽刺至极。

    “尚善,起来吧。”多罗贝勒勒克德浑扬扬手,对着尚善说道。

    “谢贝勒!”尚善起身,站在了勒克德浑身后。

    “你们也起来吧。”勒克德浑对着一众汉官和蔼可亲地说道。

    洪承畴似乎有些恍惚,无意中,眼中竟泛起了点点泪光,趁着没人注意,他赶紧扬起袖子擦了擦。

    “洪学士,一起入城吧,正好游览一番这江南繁华之地。”勒克德浑回头道。

    洪承畴回过神来,急忙点点头笑道:“贝勒您请!”

    见洪承畴眼角发红,勒克德浑叹息一声,低声说道:“故地重游,难免触景生情,洪学士节哀。”

    “谢贝勒爷关心,不过是感慨罢了,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洪承畴没想到勒克德浑能说出这番话,不禁心中对这位贝勒有些亲近之感。

    在这之前,他一直被清廷严密管控,直到顺治皇帝登基,他才得到了重用。

    这一回,更是被以原官起任为太子太保、兵部尚书兼都察院右都御史,入内院佐理军务,授秘书院大学士。

    洪承畴一跃成为清廷首位汉人宰相,可以说清廷对其恩宠隆重。

    这一回,摄政王多尔衮派他南下,任命为招抚南方总督军务大学士,敕赐便宜行事之权。

    与他一同前来的多罗贝勒勒克德浑被封为平南大将军挂印坐镇。

    洪承畴除了“禁止机密”之事需要和勒克德浑参酌之外,其余事务都可以便宜行事。

    “洪学士,你看何时向豫亲王传旨比较合适?”勒克德浑虚心请教道。

    这次,朝廷派勒克德浑南下坐镇,他心中明白,这是摄政王多尔衮对自己的补偿,也是笼络人心的手段。

    崇德八年,皇太极驾崩,兄长阿达礼由于公开支持睿亲王多尔衮接班而被代善以扰乱国政的罪名处死。

    勒克德浑的伯父硕讬也被下狱,他自己更是遭受牵连,被罢黜宗室名分,削去了爵位,贬成了肃亲王豪格旗下的庶民。

    后来入关之后,多尔衮成为摄政王,想起了因他而遭受苦难的勒克德浑,心怀歉疚,恢复了勒克德浑的皇室身份,册封为多罗贝勒。

    “臣以为,此事倒是不急,听说豫亲王已经调了十万兵马前往杭州,不如等战事了结再传旨。”洪承畴建议道。

    此番朝廷动作微妙,这其中很多关节洪承畴都得拿捏准确。

    摄政王多尔衮派勒克德浑前来,不但是为了补偿勒克德浑,更是为了壮大自己的势力,显示自己的手段,在朝中笼络人心,增加威望。

    另一方面也是为了保护多铎,给皇帝做个姿态,表示自己懂分寸,知进退。

    否则他们兄弟一个权倾朝野,一个手握大军在外,朝中非议难以平息,早晚会引火烧身。

    调回多铎,也是给朝臣一个交待。

    让没有什么靠山势力的勒克德浑接替,可以说是两全其美。

    但洪承畴知道,多铎此前兵败,你急着调他回京,多铎肯定心中不平。

    若是能拿下杭州,一雪前耻之后再回京,此番南征,多铎也算是圆满了。

    走在路上,不断四处观望的勒克德浑默默点点头。

    宽阔的南京街道显然是经过了一番精心的清洗,地上的砖石清晰可见。

    两侧,张灯结彩,一番喜庆气象。

    跟在勒克德浑身后的尚善时不时观察着这位平南大将军的表情。

    “尚善,回头你与叶臣交接一下,南京驻防交给他,你亲自前往豫亲王帐前助他。”勒克德浑吩咐道。

    尚善心中大喜,没想到自己的小九九被贝勒给看出来了。

    多铎一直让他驻守南京,都没有什么立功的机会。

    现在朝廷换帅,自己多半要跟着多铎回京,临走要是再不捞一点军功,那真是要悔死。

    “多谢贝勒爷!”尚善万分恭敬地谢道。

    勒克德浑只是一笑,他身世浮沉,历尽苦难,深知下面人的心思,也知道军功对他们的重要性,所以他都是能帮就帮一把。

    这回跟着自己来的都统叶臣,是摄政王钦点的,由他统摄江南八旗诸军,负责征讨不臣。

    洪承畴则是总督军务,而他这位平南大将军,说白了就是个吉祥物,坐镇在南京协调监督各部。

    多尔衮对于军权可是捏的很紧,因为这是他成为摄政王的底气。

    众人陪着勒克德浑在南京城转了一个时辰,许是戒严,街上无人,勒克德浑觉得无趣,便回转早已安排好的府邸歇息了。

    洪承畴没有休息,他还要开府办事。

    叶臣带着本部与尚善开始交接南京防务军务。

    ......

    杭州,未时。

    骄阳似火,但好在秋风徐徐,送来了清爽。

    城中校场,数千士兵正在操演,呼喝声震耳欲聋。

    观台上,朱常淓坐在伞盖之下,身边两名侍女正在轻摇蒲扇。

    今日,他要检阅京营的训练成果。

    台下,京营诸将披挂齐全,正在指挥部队演练阵法。

    在朱常淓身边,还有三位阁臣与总督张国维相伴。

    协理京营戎政的陈子龙坐在几人身后,看着朱常淓的背影,心中有些就紧张。

    场中,士卒正在操演火铳的三段击。

    朱常淓看的出神,但又总觉得不够完美,因为在上次战事后,他发现火铳的问题很多,大多士卒虽然背负火铳,但都不愿使用。

    后来经过询问了解,他才知道,原来这东西经常炸膛,而且火药保管起来极为麻烦,但凡下雨天,或者空气潮湿,这火铳就会变得晦涩难用。

    但火铳又是明军野战利器。最重要的原因是可以快速成军。

    想当年,大秦的强弓硬弩射穿了六国,但在这背后,要知道一名弓兵或者一名弩兵的选用标准那都是相当严格的。

    臂力不够,你连弓弦都拉不开,更别说要训练准度了。

    所以朱常淓现在很纠结,这火器之利,他是见识到了,可是其弊也大。

    到底如何使火铳更加趁手,这是个问题。

    “火药局可能改进火铳?”朱常淓问身边的张国维道。

    “回监国,火铳改进事关矿产,冶铁等方方面面,火药局一直在尝试,但并无多大进展。”张国维摇头道。

    “要是有不怕雨天的火铳就好了。”朱常淓叹息道。

    身边重臣听见潞王竟有改进火器的想法,不禁有些惊讶,但旋即又平复下来。

    “监国,此事或可交闽督郑芝龙办理,洋人擅火器,或可延请一二名匠为朝廷所用。”阁臣姜曰广建议道。

    “甚好!就这么办,越多越好,不要在乎银子!不光是火铳,凡是精于火器铸造者,统统给本王送到杭州。办成此事,他郑芝龙大功一件!”朱常淓连声赞同道。

    “既然如此,何不再一并购买洋人之先进火炮,充实一下军备呢?”在几人身后的陈子龙不禁出声建议道。

    “卧子所言甚是,可购买些许,回来后令工匠仿造,也算是革新火器之法。”张国维赞同道,刚好顺带的事情,不如一并办了,反正看潞王不像是缺钱的模样。

    朱常淓准了陈子龙的建议。

    这可让一直没吭声的高弘图满腹苦水,他现在兼理户部,那银子可是精打细算,虽然杭州储银丰富,但也经不起大手大脚的花。

    朱常淓瞥见了高弘图愁眉苦脸的样子,不禁心中好笑。

    “高阁老,手头紧的话本王可以给你借一点的。”朱常淓逗高弘图道。

    “是啊,高阁老,我这里还有攒着的俸禄,一并借你!”张国维调笑道。

    高弘图见几人挤眉弄眼的笑话他,不禁死撑着说道:“放心吧,不论多少银子,我户部绝不会却分毫!”

    众人朗声笑了起来。

    朱常淓知道高弘图是个爱面子的人,如果他真的答应借钱,那只能说明他能力不足。

    这时,黄道周悄悄偏头向高弘图道:“研文兄可要借贷一二,在下只收一分息,绝对优惠!”

    “你......”高弘图被黄道周气的吹胡子瞪眼,半天说不出话来。

    观演结束,众人散去。

    回到内阁值房的高弘图靠在椅子上发着呆,面前的桌上摆放着库银账簿。

    户部存银,五百万两。

    回来的路上,张国维好心告诉高弘图,千斤红夷重炮,本土打造也得将近一千两白银,更别说向洋人采购,来回运输,一门炮下来也得千两往上。

    更别说还有炮弹、炮架、装具的费用。

    这还只是单纯的火炮费用,还没算炮兵的饷银呢。

    一架三千斤重炮,怎么也得配炮车两副,挽马十六匹,士卒五十人吧。

    张国维一通专业解说,直接给高弘图整懵逼了。

    他瞬间觉得自己被忽悠了。

    “阁老,监国差人送来了银子。”

    佐官来到高弘图面前汇报道。

    高弘图一听银子两个字,瞬间活了过来,直接蹦了起来,连呼道:“还是监国体恤臣子啊,监国圣明!”

    出门一看,王府侍卫正在往院内搬着箱子。

    高弘图乐开了花,急忙命人接收。

    这时,李宝笑呵呵走了进来,见高弘图喜笑颜开的模样,不禁会心一笑,走上前去,说道:“高阁老?”

    “哟,李公公,有劳了,代本官多谢监国慷慨解囊!”

    “高阁老,监国说写个借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