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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计划和变化

    时间一晃眼就到了傍晚,温良去了几户人家的屋里。他看见了很多的人,原本还有点新奇的他立马在略显重复的工作中,丧失了最初的兴致。

    最主要的是他看见了很多之前看不见的东西。就好像是阴阳眼一样。鬼魂,精灵,还听见了各式各样的人的心声。

    不知道这位新到的白无常,该如何去应对这些事情。估计这温良能有这种死后成为白无常,在之后一点听说还将要复活的奇遇,也是因为阴司好奇这个而得来的吧。

    大狸看着面色略显凝重的温良沉默不语。阳光穿过楼与楼的间隙,洒在地面之上。每次都是这样的,在干燥的地面上泛起一片光海。人们在光海之上奔腾,但有很多人并不知道有这些东西。他们也不知道他自己需要干什么。

    大狸脑中闪过一丝念头:

    “黄泉路,鬼吹灯,人影乱成针……”

    大狸耐下性子来,念完了对温良说:

    “还记得这句话吗?说了就可以歇了,定时打卡是好习惯。你等我一下……”

    大狸往一边去了,好像是跟什么交谈去了。

    温良看着大狸,他无可奈何地重复了一下这句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的话。

    温良看着腰间悬挂着的容物袋,还有一直跟着自己身边的大提灯。这提灯也会飘,温良他倒是也不意外。但自己现在的这个状态还是很让他很意外的。

    要是这一切都是真的的话,那么我这一辈子不就完全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了吗?也不能随便结束了是吗?我一直都不曾歇息过。不知道是谁,他们一定要让我做这些事情,一定要让我明白一点什么。

    他感觉自己就好像被奴役了一般……

    温良的想法总是奇奇怪怪的。他抬起头看看眼前的提灯,把提灯揽在了手里。提灯幽暗的光随着太阳的逐渐落下,而渐渐地显露出原来的色彩。

    那是一盏墨绿色的鬼火灯。温良确认没人可以看见他,因为就算他把提灯拿到晃悠到他跟前的人的眼前,那人也是没有一点的反应。可这盏灯带来的光亮,带来的火焰的温暖对于温良来说却是一点都没有减弱。

    他就算有心想要分享这种得到新奇东西的快乐,温良他都找不到人。

    “罢了!”

    温良长叹一声接着说道:

    “之前当人的时候,也是一个样子的。”

    大狸回来了,它跟温良开始打岔:“在干什么呢?”

    “有什么事吗?”温良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继续补充着自己的话,“我有什么事吗?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回家去了。”

    大狸歪着头,斜着眼睛看着温良:“计划赶不上变化,你今晚就可以复活了。听说还是俗神钟馗帮你办的这件事情。之后你还会看见我的。记住,我叫大狸!我俩以后就是彼此的伙伴了!”

    ……

    温度州得到红、黄两张符纸。两只手都不得空,左手带着审合仁给的茶叶,抱着一捧玫瑰花。右手还提着怕化在路上的圣代。急急忙忙地开了家门。

    “老婆……”

    温度州习惯性地开门叫沈河。嘴里刚一开口,就看见沈河满身是汗地躺在沙发上。她的眼神即空洞又黯然无光,仿佛失了神一样。沈河嘴里大口喘着粗气,她的心跳得发胀又发痛。沈河眉头紧蹙,仿佛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又好像是在接受什么东西的考验……

    温度州被吓得扔掉了除圣代以外的所有东西,没有换鞋急忙地来到了沈河的面前。

    他的心也很痛。

    “哇!”

    看见温度州过来了,沈河强行坐了起来:“度州,有没有被我吓到?!哈哈哈!你好蠢哦……”

    沈河“咯咯咯”地笑出声,当然她一身的汗是装不了的。

    沈河控制着一只手,平稳地接过了温度州手里的圣代,继续对他说:

    “度州!你好慢哦……你看给我热的……你知道我又节省的,一个人在家又舍不得开空调……”

    沈河接着想说“明后天出去找工作”什么的话,好让温度州放心。

    温度州惊魂未定,他把沈河搂在了怀里,强硬地打断了她的话:

    “空调什么的老婆你开就是了,跟着我让你受苦了老婆……”

    温度州并不知道沈河哪些话是真的,他就是害怕。他害怕自己将会没人在乎,他害怕自己所有的美好回忆都会葬送在未来不知道的哪一刻时间里。

    温度州被吓丢了魂。

    他曾无数次幻想着这一刻的到来。什么天长地久,什么海枯石烂,什么放手成全什么的。但真当自己到了这个时候,需要做这个决定时他却如此地犹豫不决。

    他的心开始空洞,她也是。他们都将变得不完整了。他们都害怕这个。

    沈河任由温度州惊恐而失神地抱着自己。相反的是,经由俩人之前吃饭的那次对谈。沈河的心里好受得多了,她想要在生命结束之前把这种完整的感觉带给自己的爱人。

    尽管还不是那么坚决,尽管还不是那么令人信服。她也不甘心就这样。但沈河没有办法。

    比起病痛的折磨,这个俩人之间即将断裂的羁绊则是更加地让人难以接受。

    “我永远爱你,度州!”

    温度州被沈河一句话就把眼泪给叫了出来。他哭哭啼啼,泪水涟涟,止都止不住地回答沈河道:

    “我知道……我知道……”

    他快要接受这个结果了。他的世界快塌了。他感觉自己人快没了。

    沈河看着温度州,这个中年的男人竟然哭得像犯了什么错的小男孩一样委屈。

    沈河满脸是汗地放下还没来得及吃的圣代,她对温度州说:

    “谁欺负你了?这么委屈?讲给我听听,让老婆我给你做做主?”

    “你!就是你!你要离开我了!”

    温度州听着沈河说的话,越听越像遗言。沈河的语气很虚弱,她之前讲的“节约所以不开空调”的谎言几乎不攻自破。

    “我这不是在呢?”

    沈河温柔地向他解释,这句话对两人都很有效。他们的心都在彼此的诘问中发生了动摇。是和是离,还得看造化了。

    沈河缓了口气,笑出了眼泪,她接着对他说:

    “你得到了我全部的爱,我得到了你完全的支持。我会陪你直到我生命的最后一刻。在那时,我才会离开。我会笑着离开的。在那之前,我们的生活依然是精彩的,生活本来就是精彩的。我爱你,度州!我没有什么遗憾,我能给的都给了。我真的不会离开你的。你我就是最幸福的夫妻。我沈河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