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告别鸟林
“我……我昨天在玲珑台上做了一个梦，那些都是我在梦里看到的……”
树伯在听到安宁的回答之后，陷入了一阵沉默之中。
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玲珑台上的灵气太强，所以安宁才会做那样的梦。他也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告诉安宁，她梦里的一切都是真的。
实际上，树伯表现出来的惊讶和沉默，已经回答了安宁心中的疑问。
她的心里也已经萌生出一个有些荒唐的念头，而且这个念头刚破土，就在她的心里疯狂生长着。
她想找到那座山，找到那位白发仙人。她想靠自己的力量救回母亲、找到父亲。
“丫头，听话，我们不去归魂山，不去找那个什么九转轮回镜！”
“为什么不能去？就因为它听起来危险吗？”
“九转轮回镜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你不知道那其中的凶险！”
“不能因为不知道，就不去尝试啊！”
“可是……”
树伯没想到，自从安宁知了九转轮回镜之后，就一门心思说要去寻。无论自己怎么说，怎么劝，她都不肯听。
“树伯！凶险、可怕……所有的描述，我们都是听说来的。说这些话的，他们经历过吗？可是如果他们都没有亲身经历过，那我又为什么要相信那些呢？”
“宁儿！”
树伯现在又生气又着急，他不知道到底要怎么说，才能让安宁打消去归魂山寻找九转轮回镜的念头。
“难道……您知道那里吗？”
安宁见树伯一直阻拦自己，直觉告诉她，树伯可能知道这其中的秘密。
实际上，树伯何止是知道，他还认识守着那座山的白发仙人，他们更是相识多年的老朋友。
面对安宁的疑问，树伯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看着安宁如此坚定的态度，他的心里有些发慌。
恐怕……
他是拦不住了……
树伯静静看着眼前还没有他树干粗的安宁，随后将她举了起来，放在了自己的身上。
“丫头啊，你当真是非去不可吗？”
“是！”
“无论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无论要付出什么！”
树伯当然是了解安宁的，他知道，很多事情她一旦决定了，就很难再被改变了。
“既是如此，那我便不拦你了。你也已经成年，不再是从前不懂事的小孩子了。我想很多事情，你已经有了自己的分辨能力。”
“真的吗？”
安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树伯竟然同意自己去归魂山寻找轮回镜了。
“嗯……”
“树伯，您相信我，我一定会做到的！”
安宁一时间有些激动，直接扑在树伯身上，紧紧抱住了树伯。
“丫头啊，想救你母亲，找到你父亲，不是只要找到那面镜子就可以的。”
树伯长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
接着，他对安宁说起了关于那座山，和那面镜子的故事……
“首先，那归魂山不是谁想见就能见到的。你若是见不到那座山，就算再想去都没用。”
“其次，找到那位白发仙人，也是需要缘分的。你们若是有缘，你就能见到一位白发飘飘的老人。你们若是无缘，他便化作那山中的万事万物，谁都找不到他在哪儿。”
“最后，九转轮回镜更不是找到就有用的，你需要跳进镜中，经历整整九生九世的轮回……”
“这九生九世，开口说起来不过四个字。但是需要你真正经历的，却是短则百年，长则千年，甚至万年的历劫之路。”
“最重要的是，一旦跳进镜中，内心却没有十分坚定的信念，挨不过那九生九世的轮回之苦，最后……最后就……”
说到这儿，树伯停顿了一下。
他一想到最后那样惨烈无声的结局，就如同骨鲠在喉一般，几次想开口，却始终无法继续说下去。
安宁抬起头，看着有些痛苦的树伯。
她想到了那会是一个极其不好的结果。但是她心里并不害怕，她只怕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树伯您就告诉我吧，您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这样我也能都牢记在心里！”
树伯看着安宁，又是一声长叹。
“如果挨不到最后，那么结局就只有一个，灰飞烟灭，从此也再无轮回转世的可能……”
灰飞烟灭……
再无轮回转世……
虽然这种结局听起来凶险万分，可安宁心中的念头丝毫都没有动摇，反而变得更加坚定了。
她绝不允许自己灰飞烟灭，她一定要走进轮回，她一定要再见到自己的父亲母亲！
“树伯，我可以的！”
安宁没有丝毫犹豫，相信自己一定能做到。
她也相信，只要她自己足够相信，就一定能够实现心中所愿。
树伯没再说些什么，看着安宁熠熠闪闪烁的双眼，还有她那有死无二的决心，慢慢闭上了自己的双眼。
顷刻间，巨大的树冠上开始流淌着皎若月色的光。这光仿佛从遥远的亘古而来，穿越过千年时光，照亮了百鸟林的每一寸土地。
很快，所有的光汇聚在一起。慢慢凝结成了一颗红色的、松子般大小的石果。
最后，石果从半空中缓缓落下，落在了安宁的面前，树伯也睁开了双眼。
“丫头，日后若是遇到了什么过不去的坎儿，记得捏碎它。到时候，树伯就能找到你在哪里，然后助你一臂之力！”
安宁颤抖着接过石果，紧紧攥在手心。她能感受到手心里传来的温度，也能感受到树伯对她难以割舍的爱。
“谢谢树伯……”
温热的眼泪滚落下来，安宁心中也满是不舍。这十六年来，树伯是她唯一的家人，唯一的依靠。
“丫头，我说的那些，你都记住了吗？尤其这颗石果，无论发生什么，都绝对不能离身！”
树伯的声音微微颤抖，眼中的泪光也渐渐模糊了他的视线。
“放心吧，树伯，我都记住了……”
“丫头啊，我心里虽然有些希望你此行不会有那么好的运气，但你终究是我养大的，是我心尖上的肉啊！树伯还是希望你能得偿所愿……实现你的心愿……”
这是安宁第一次见到树伯落泪，那璀璨如星子般的泪滴，滴滴都落在了安宁的心上。
安宁跪在树伯的面前，她的眼泪也一滴接着一滴落了下来，生生打湿了地上那一小块土地。
“去吧……去吧……”
树伯摆了摆手，他不敢再多等了。时间过得越长，他心中的不舍就越多。
安宁向树伯磕了个头，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她小心收好树伯的石果，展开双翅飞到了云泽台的空中。
无语凝噎，唯有泪流。
原来，分别的苦，如此心痛。
安宁眼含热泪，依依不舍离开了树伯……
“丫头啊！千万照顾好自己啊！”
看着安宁渐渐远去的背影，树伯终于忍不住，用几近沙哑的声音喊了出来。
安宁闻声立即停了下来，转过头，对着树伯狠狠点了点头。
红色的翅膀在空中划出一道道极美的曲线，安宁也一点点消失在了云泽台上……
树伯在听到安宁的回答之后，陷入了一阵沉默之中。
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玲珑台上的灵气太强，所以安宁才会做那样的梦。他也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告诉安宁，她梦里的一切都是真的。
实际上，树伯表现出来的惊讶和沉默，已经回答了安宁心中的疑问。
她的心里也已经萌生出一个有些荒唐的念头，而且这个念头刚破土，就在她的心里疯狂生长着。
她想找到那座山，找到那位白发仙人。她想靠自己的力量救回母亲、找到父亲。
“丫头，听话，我们不去归魂山，不去找那个什么九转轮回镜！”
“为什么不能去？就因为它听起来危险吗？”
“九转轮回镜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你不知道那其中的凶险！”
“不能因为不知道，就不去尝试啊！”
“可是……”
树伯没想到，自从安宁知了九转轮回镜之后，就一门心思说要去寻。无论自己怎么说，怎么劝，她都不肯听。
“树伯！凶险、可怕……所有的描述，我们都是听说来的。说这些话的，他们经历过吗？可是如果他们都没有亲身经历过，那我又为什么要相信那些呢？”
“宁儿！”
树伯现在又生气又着急，他不知道到底要怎么说，才能让安宁打消去归魂山寻找九转轮回镜的念头。
“难道……您知道那里吗？”
安宁见树伯一直阻拦自己，直觉告诉她，树伯可能知道这其中的秘密。
实际上，树伯何止是知道，他还认识守着那座山的白发仙人，他们更是相识多年的老朋友。
面对安宁的疑问，树伯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看着安宁如此坚定的态度，他的心里有些发慌。
恐怕……
他是拦不住了……
树伯静静看着眼前还没有他树干粗的安宁，随后将她举了起来，放在了自己的身上。
“丫头啊，你当真是非去不可吗？”
“是！”
“无论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无论要付出什么！”
树伯当然是了解安宁的，他知道，很多事情她一旦决定了，就很难再被改变了。
“既是如此，那我便不拦你了。你也已经成年，不再是从前不懂事的小孩子了。我想很多事情，你已经有了自己的分辨能力。”
“真的吗？”
安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树伯竟然同意自己去归魂山寻找轮回镜了。
“嗯……”
“树伯，您相信我，我一定会做到的！”
安宁一时间有些激动，直接扑在树伯身上，紧紧抱住了树伯。
“丫头啊，想救你母亲，找到你父亲，不是只要找到那面镜子就可以的。”
树伯长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
接着，他对安宁说起了关于那座山，和那面镜子的故事……
“首先，那归魂山不是谁想见就能见到的。你若是见不到那座山，就算再想去都没用。”
“其次，找到那位白发仙人，也是需要缘分的。你们若是有缘，你就能见到一位白发飘飘的老人。你们若是无缘，他便化作那山中的万事万物，谁都找不到他在哪儿。”
“最后，九转轮回镜更不是找到就有用的，你需要跳进镜中，经历整整九生九世的轮回……”
“这九生九世，开口说起来不过四个字。但是需要你真正经历的，却是短则百年，长则千年，甚至万年的历劫之路。”
“最重要的是，一旦跳进镜中，内心却没有十分坚定的信念，挨不过那九生九世的轮回之苦，最后……最后就……”
说到这儿，树伯停顿了一下。
他一想到最后那样惨烈无声的结局，就如同骨鲠在喉一般，几次想开口，却始终无法继续说下去。
安宁抬起头，看着有些痛苦的树伯。
她想到了那会是一个极其不好的结果。但是她心里并不害怕，她只怕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树伯您就告诉我吧，您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这样我也能都牢记在心里！”
树伯看着安宁，又是一声长叹。
“如果挨不到最后，那么结局就只有一个，灰飞烟灭，从此也再无轮回转世的可能……”
灰飞烟灭……
再无轮回转世……
虽然这种结局听起来凶险万分，可安宁心中的念头丝毫都没有动摇，反而变得更加坚定了。
她绝不允许自己灰飞烟灭，她一定要走进轮回，她一定要再见到自己的父亲母亲！
“树伯，我可以的！”
安宁没有丝毫犹豫，相信自己一定能做到。
她也相信，只要她自己足够相信，就一定能够实现心中所愿。
树伯没再说些什么，看着安宁熠熠闪闪烁的双眼，还有她那有死无二的决心，慢慢闭上了自己的双眼。
顷刻间，巨大的树冠上开始流淌着皎若月色的光。这光仿佛从遥远的亘古而来，穿越过千年时光，照亮了百鸟林的每一寸土地。
很快，所有的光汇聚在一起。慢慢凝结成了一颗红色的、松子般大小的石果。
最后，石果从半空中缓缓落下，落在了安宁的面前，树伯也睁开了双眼。
“丫头，日后若是遇到了什么过不去的坎儿，记得捏碎它。到时候，树伯就能找到你在哪里，然后助你一臂之力！”
安宁颤抖着接过石果，紧紧攥在手心。她能感受到手心里传来的温度，也能感受到树伯对她难以割舍的爱。
“谢谢树伯……”
温热的眼泪滚落下来，安宁心中也满是不舍。这十六年来，树伯是她唯一的家人，唯一的依靠。
“丫头，我说的那些，你都记住了吗？尤其这颗石果，无论发生什么，都绝对不能离身！”
树伯的声音微微颤抖，眼中的泪光也渐渐模糊了他的视线。
“放心吧，树伯，我都记住了……”
“丫头啊，我心里虽然有些希望你此行不会有那么好的运气，但你终究是我养大的，是我心尖上的肉啊！树伯还是希望你能得偿所愿……实现你的心愿……”
这是安宁第一次见到树伯落泪，那璀璨如星子般的泪滴，滴滴都落在了安宁的心上。
安宁跪在树伯的面前，她的眼泪也一滴接着一滴落了下来，生生打湿了地上那一小块土地。
“去吧……去吧……”
树伯摆了摆手，他不敢再多等了。时间过得越长，他心中的不舍就越多。
安宁向树伯磕了个头，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她小心收好树伯的石果，展开双翅飞到了云泽台的空中。
无语凝噎，唯有泪流。
原来，分别的苦，如此心痛。
安宁眼含热泪，依依不舍离开了树伯……
“丫头啊！千万照顾好自己啊！”
看着安宁渐渐远去的背影，树伯终于忍不住，用几近沙哑的声音喊了出来。
安宁闻声立即停了下来，转过头，对着树伯狠狠点了点头。
红色的翅膀在空中划出一道道极美的曲线，安宁也一点点消失在了云泽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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