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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诡悚

    灿烂的阳光穿过树叶间的空隙,透过晨雾,一缕缕地洒满了祥和医院。祥和医院的白天一改夜晚的阴沉,天空蔚蓝,从那高高的云层依稀能看到一丝希望。

    宿舍旁边的小树林间,趴着一个狼狈的身躯,他的面目表情很奇怪,嘴巴半张,眉头紧皱,不知道是睡着的?还是被吓昏的?

    几只黑乌鸦“呱呱”地盘旋在上空,一群鸟儿好奇地围过来,它们误以为这是一具死尸。一只鸟儿落到他的头顶,一只站立在他的脸上,一只飞到他的脖间。他的身体敏感的一动,惊飞了鸟儿。

    晨曦的白光刺开了郑航宇的眼睛,他伸出手在旁边摸着眼镜,他的眼镜高度近视,没有眼镜相当于没有拐杖。他得瑟着身体爬起来,摸摸脖子感觉火辣辣地疼,他极力回想昨晚发生的怪事,在那异度空间里,他仿佛看到......他弄不明白荒郊惊魂的一幕是真还是假?

    他瞎子般在地上找到一个棍子,当拐杖拄着小心翼翼地走路,人群在他眼里只是恍惚的衣服颜色,具体是谁他根本不知道。几个医生好奇地看了一眼这个怪人,不戴眼镜的他完全是两个样,平日里看到的他因为眼镜的遮盖,使得他的眼睛放大美化。摘下眼镜后,他的眼睛细长,很像女人,加之他的稻草般凌乱的头发,谁会想到这位是大名鼎鼎的海归博士郑航宇?

    郑航宇跌跌撞撞地跑出了医院,在车水马龙的街道上他就像一个瞎子般乱撞,幸好这个城市的车辆不是那么多,他伸出手不要命的拦截了一辆的士。

    回到家,他失魂落魄地倒在床上,用被子蒙上了头。

    “航宇,你生病了吗?脸色这么苍白?”

    郑妻是个温柔贤淑的女人,看到丈夫那副怪异的举止,她赶紧过来嘘寒问暖。

    “快给我拿镜子来。”郑航宇浑身瑟瑟发抖,嘴唇哆嗦着。

    “航宇你怎么了?要镜子做什么?”

    郑妻被他莫名其妙的话吓了一跳,抬手在他额头试探是否发烧。

    郑航宇粗暴地推开妻子,大声吼叫:“听到没有,我让你去拿镜子,马上去给我拿镜子来!”

    “我马上去拿。”

    郑妻一个趔趄,身体倒在l衣橱上,丈夫的话向来都是圣旨,她赶紧跑去拿了一面小镜子。

    郑航宇夺过镜子,对着脖子左照右照,脖子完好无损,可火辣辣的疼痛感如一条炙热的火棍烧蚀着他的经络。

    镜子里的人影在变幻,出现了一张女人美丽的脸,是昨夜的那个“江晨芙”,她在媚笑,伸出纤纤玉指对着他招手,她褪掉了披在肩上的轻纱,忽然她细腻嫩滑的肌肤上裂开一个血口,周小雯的鬼脸从里面探出来……

    郑航宇鬼哭狼嚎般的一声怪叫,扔掉了镜子,缩进了被窝。

    他大病了一场,郑妻吓得把家里的镜子统统用红布蒙住,她非常的爱丈夫,她去医院请假让丈夫在家里修养。

    休息了两天后,郑航宇的心绪平静了不少,他总是恶梦不断,心神不宁。这不,他又在半夜惊坐起来,一身冷汗,语无伦次地问妻子,“我的心跳还在吗?我是不是已经死了?”

    “航宇,你说什么胡话?又做恶梦了吧?”郑妻被丈夫吓住了。

    “我做错了,我做错了,都怪我一时糊涂,我不该那样做啊!”郑航宇哭着拍打着脑袋,眼泪鼻涕哗哗往下落。

    “航宇,你做错什么了?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郑妻心疼地拉住丈夫的手。

    “我鬼迷心窍,我不是人,我做错了……”郑航宇痛苦地捂住了脸,指缝间有泪滑过。

    “不要这样航宇,天大的事你要说出来,我给你分担,不管你是对错,作为你的妻子,我永远都站在你这一边。”

    郑妻永远都是站在男人背后的那个女人,她没有自己的独特性格,只是为丈夫和儿子而活。

    片刻,郑航宇冷静了下来,他下了床,在写字台抽屉里拿出一个牛皮纸袋,里面有房权证、银行卡、钥匙。

    “这卡里有五十万,密码是儿子的生日。我还没有来得及告诉你,这是我刚在怡心小区买的楼,房费一次**清,这是楼房的钥匙。你跟了我十几年,这些都留给你和儿子。”

    郑妻眼泪汪汪地追问:“航宇,你怎么会有这么多钱?你为什么给我交待这么清楚?你要去哪里?难道你要和我离婚?”

    离婚这个字眼,郑航宇心烦的时候常挂在嘴边,这门婚事是父母的安排,他当时有一个意中人,可惜落花无意,他一气之下才娶了郑妻,如果不是郑妻给他生了个儿子,恐怕这段婚姻早不会维持到现在了。

    “你别问这么多了,放心,我不会和你离婚。我只是提前给你交待一下,我担心万一会出什么意外。”

    “航宇,这些天你明显的不对劲,天天晚上做恶梦,莫名其妙的大病一场,有什么事情可不要瞒我?”

    郑航宇重重地叹气,他点燃一根烟,脸上的晦暗被袅袅上升的烟雾所淹没,他讲诉了一件惊天动地的事件。

    听得郑妻大惊失色,身体没有控制住从床上滚下来,她的头伏在地板上眼泪哗哗直流。

    “航宇,你怎么这么糊涂,犯下这么不可饶恕的大罪啊?种瓜得瓜,种豆得豆,法网恢恢,疏而不漏,难道你就不懂这个道理吗?你万一要是有个好歹,让我们母子如何活?”

    “现在说什么都迟了,我当时鬼迷心窍,一时糊涂。周小雯的鬼魂已经出现了,每到半夜,医院就会传来一阵女人凄厉的哭声……那晚她的鬼魂缠上我了,我不知道是梦还是她真的来找过我?”

    郑妻只得安慰丈夫:“航宇,不要自己吓自己,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鬼,你完全是心理作用,我们多为她烧纸钱,超度她的灵魂,明天我陪你去她的墓前作忏悔。”

    第二天,郑妻陪着丈夫来到墓园。在一排排整齐的墓碑当中,他们找到周小雯的墓碑,照片上的她漂亮迷人。郑航宇本能的身体后退,惊恐地低下头,他不敢看到周小雯那张变幻莫测的脸。

    郑妻把鲜花放到墓碑前,拉着丈夫跪下,哭诉:“许太太,航宇一时糊涂犯下了大罪,他已经知道错了,我们不敢求得你的宽恕,只求你能放他一马,我们儿子还小,不能失去父亲。”

    郑航宇紧张的嘴唇痉挛:“许太太……对不起,我知道错了!请你饶恕我,放过我吧!”

    墓碑上那双深不可测的眼镜注视着他们,脸上挂着一种奇异的笑。

    墓碑后面出现了一个黑影,对着他们伸出了一个“毙”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