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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阎王殿

    前方出现一个白色的大门,颜色几乎和墙壁吻合,若不是上方挂着两只大红灯笼,中央挂着一副挂着闪着红光的“阎王殿”牌匾,谁会料到这是一个大门?

    江晨芙记得电视里的阎王殿应该是一个金碧辉煌,肃穆庄严的大殿才对,眼前这个阎王殿难道是现代版的?

    黑白无常得意洋洋地说:“没有见识过阎王殿吧?是不是很壮观?”

    江晨芙撇嘴,壮观个鸟啊,一副不伦不类的寒颤相!

    大门没有把手,黑白无常推开门,一股异样的冷空气袭来,像是刮起一阵冷风,无数个黑黝黝的光一致投向他们,那是一双双的眼睛!

    房间内光线微暗,挂着两个椭圆造型的白灯笼,上面写着一个黑色的“张”字。几件造型奇特的老式家具,房间的四周摆满了长方形的桌子,二十几个身穿白袍的男女围桌而坐,表情古怪,活像一个个雕像,如果这里是地狱,那无疑这些白袍就是一群幽灵。

    黑白无常对着中央位置毕恭毕敬地叩首,“张阎王,我们兄弟带来了两个稀罕物品给您解闷,您一定会感兴趣。”

    任伟驰很江晨芙面面相觑,新时代的阎王都改革了?弄个姓出来?这可是第一次听说。

    拍板一敲,一个沙哑的声响起:“他们是人是鬼?”中央桌子上坐着一个红袍怪物,戴一顶古今混合的红帽子,帽顶上耷拉着两根黑色的细长条,足有一米长,皮肤赛包公,不知道是故意涂抹,还是天生肤色?嘴角的两撇小胡子一个上翘,一个下跌,看起来非常的滑稽,更要命的是他的嘴唇猩红,就像刚吸了人血。他面前的黑桌子就像一个长帆船,两边高高翘起。

    江晨芙的牙关节咬的咯吱响,她想起了吸血鬼,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化身?

    任伟驰淡定地回答:“我们是祥和医院的任伟驰和江晨芙,电梯出现了故障被带到这个鬼地方,你们不要装神弄鬼,告诉我们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放肆!见了阎王也不跪拜还口出狂言?”黑无常抬腿踢了他一脚。

    任伟驰双目喷火:“上跪天地,下跪父母,其他打死不跪!”

    说得好,任伟驰真是个性,江晨芙不喜欢猥琐之人。

    “小子,你猖狂不了多久,你来到了地狱不知道吗?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话说吃活人的肉可以增强我们的功力,今晚我们干脆大开荤戒,你们意下如何?”

    “全听张阎王安排!”一阵地狱里的鬼笑声,张阎王看他们的眼光就像白骨精看到了唐僧,他怎么会错过这个长生不老的机会?

    完了!要成他们的食物了,看来这里真是地狱,活人来到地狱的结果只有一个。江晨芙的双腿发软,她狠命地抓着任伟驰的手,感觉到他的手心很潮湿。

    张阎王眯起眼睛仔细地打量他们。突然,他就像发现了奇异珍宝,拍打着面前帆船般的长桌子,激动的跳下座位,踢翻了椅子,把旁边的一个小侍卫撞倒。那双小老鼠眼睛骨碌碌地上下转动,帽檐的两根细条活像两根弹簧,头稍微动一下弹簧就跟着动一下,把他们俩浑身上下审视一遍,他就像是一个动物在嗅着猎物,连手指甲都没有放过。

    看的江晨芙心里发麻,她的身体后退贴紧了任伟驰,任伟驰握住她冒汗的手,示意她不要慌张。

    “哈哈哈哈……”张阎王仰脸发出一阵尖锐的怪笑声,黑白无常见状也跟着怪笑起来,幽灵们也不分青红皂白的跟着怪笑。

    齐声的怪笑令人不寒而栗,毛骨悚然,这声音真像来自地狱!

    张阎王嘴里发出啧啧的赞叹声:“想不到人类出了这等好货色!真是一对俊男美女!几千年才出了一对,怎么让本王给撞上了呢?吃了他们真是可惜了,不如留在地狱做我的金童玉女,天天当美景欣赏?”

    “快放我们回去,我们不属于这里。”变态真是!江晨芙白了他一眼。

    “地狱无门,只进不出,你们不知道吗?”张阎王坐回桌子前,神色变得严肃,一拍案板,叫道:“做人有什么好?尔虞我诈,勾心斗角,防不胜防,害你没商量!你们知道吗?我生前就是遭到了小人所害,他夺走我的老婆,霸占我的家产,又设计车祸把我害死,我死得好比窦娥都冤枉,我能做阎王完全是我在人间积德的结果。”

    江晨芙和任伟驰一惊,想不到张阎王生前还有此遭遇?两个无神论男女,已经分辨不清这一切到底是在恶搞?还是真的有鬼?

    突然间一片沉寂,每一张脸刹那更换了表情,嘴巴撇起,眼圈变红,下一个节奏就是哭声一片了,黑白无常和幽灵纷纷都趴在桌子上抽泣,肩膀抖动起伏,就像受了莫大的委屈。

    齐哭的声音比齐笑更加刺耳,地狱的哭声和笑声都是令人毛骨悚然的,江晨芙的腿只打哆嗦,不容怀疑了这里是鬼魂之门—地狱。任伟驰的额头也开始冒汗,他的心里也开始打破了鬼神论之说。

    “两位,你们看到没有?他们都是生前遭人暗算,最终落得个妻离子散,和家人都阴阳相隔的下场,都是你们人类在作恶,万恶的人类!该死的人类!遭千刀万剐的人类!总有一天本王要灭绝了你们,让你们全部都对我阎王俯首称臣。”

    本来人就是由动物转化而来,仔细观察人和某些动物长相有相似之处,张阎王现在的面部就是一只活脱脱的黑犬,看见了猎物迫不及待的想冲过去厮杀。

    江晨芙的脚步后退,不及时扶住她一定会晕倒,任伟驰托住她的腰,“晨芙,稳住,别紧张,要死我们一起死。”

    “淡定!淡定!”一个女中音传来,声音很清晰就发生在隔壁。

    “迷迭?你快出来一下,你的同类来了,是一对俊男美女,你要不要出来见见?”张阎王的面孔立刻缓和,从黑犬升级为人模人样。

    那个声音消失了,没有人回答他,张阎王双头敲打脑袋,表现出一幅悲哀的样子,“天啊,我堂堂一个地狱阎王就这么惹她厌吗吗?唉!迷迭这个人向来很低调,没有事是不会出来见人的。我刚才说的话不可以一概而论,人也有好的,像迷迭就是一个绝好的大好人,这对男女也貌似不像坏人,大家收起眼泪,地狱里没有眼泪,都给我笑!大声笑!”

    “哈哈哈哈……”这群幽灵就像练过变脸神功似地,立马哭转化为笑,阴阳怪气,令人心惊肉跳的怪笑声,由小变大,上升到了最高顶,预要冲破房顶而去,地狱也变得摇摇欲坠。

    “闭嘴!”张阎王发话如山,幽灵们立即收起表情,变得安静一片。

    这对俊男美女真是养眼,看得张阎王双眼直冒绿光,问了一句让他们都意外的话:“你们俩结婚了没有?”

    这个问题把江晨芙和任伟驰都问呆了,他们彼此对望,血液加速对流,浮现出他们匆匆的第一次,他们太匆匆了,恋爱和人生第一次同时进行,匆匆如洪水泛滥般来了,似乎根本是无处可逃,如果不是因为电梯故障,他们好像永远都不可能走在一起。

    “瞧瞧你们俩这腻味的眼神,一看就知道还没有结婚,既然这么腻味,为何不结婚呢?”黑无常掩口大笑,瞧着难看的手指,姿态活脱脱就是一个戏子。

    “少来这套,快放我们回去。”任伟驰向来讨厌这种女里女气,啰里啰唆的男人,他摸到口袋里有输液用的一卷胶布,真恨不得拿出来粘上他喋喋不休的嘴,而后一拳打飞他的尖帽子,撕烂他的长袖子。

    “我们张阎王说了把你们俩留在身边,当金童玉女使唤,你非但不感谢还想溜?地狱无门你难道不知道?乖!先好好在这里呆着,把阎王哄开心了什么都好商量。”

    白无常比黑无常还女人化,说话的音调更像一个太监,只见他卷起长袖,露出粗糙的手臂,抬起食指在任伟驰的脸上划了一下,还送给他一个十分暧昧的眼神。

    “瞧瞧这可怜的孩子急成这样?我帮你给张阎王说情如何?”黑无常卷起袖子,伸出粗大的手掌抚摸任伟驰的脸,对着他拼命地施展媚眼。

    瞧那副同性恋的姿态!江晨芙看的浑身起无数小米粒,差点没吐出来。

    黑白无常这幅贱人相差点没把任伟驰弄吐血,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左右开弓,一拳一个把黑白无常的尖帽子打了个落花流水,露出两个比灯泡还亮的光头,他们疯了般捂住头尖叫:“没法见人了,好形象都被破坏了,谁也不许偷看。”

    黑白无常连滚带爬去找帽子,“这小子真是不识好歹,胆大包天,人敢打鬼?还敢弄脏我的帽子?”

    “啊!这个不懂温柔的小子,我的帽子也被他弄脏了,你赔我的帽子!你赔我的帽子!”

    黑白无常就像是被烫的蚂蚱,尖叫一团,慌忙拍打帽子上的尘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