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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篇:女人们的证词(终章)

    老钟抽了抽鼻子,继续说道:“血液凝结的时间是一定的,伤者一定在五点到五点半之间被袭击,那个钳子没有人处理,是不可能自己掉下山谷的,而那个时间段里承认在楼上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陈夫人。她自称没有找到钳子,可是钳子却在山下被发现,上面还有血迹,这怎么都说不通?可是如果真是她下的手,后上来的两个人不可能发现不了,这只能说明那两个人都在包庇她……“老钟深深皱起了眉头。

    “不论是体格还是头脑,陈夫人都不像是能实行这种诡计的人,这说明,三个女人全都参与了密谋,合作制造了这个假象。”

    “你认为她们全是一伙的?”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解释?陈夫人利用自己的身份接近并袭击了陈先生,陈小姐利用自己的技能伪造现场,管家则负责引导一个警察证明门是反锁的,只要她们串通好口供,这就是一次完美的意外了。”

    “是吗?”大曹说道。

    “难道你还有异议?”老钟问道。

    “我在想,”大曹说,“既然她们制定了这么一个周密的计划,为什么还要承认自己曾经上过楼呢?只要三人一口咬定,自己从五点到六点二十五,谁都没有到过房顶附近,不是更容易证明陈先生的受伤只是个意外吗?为什么要编出一堆故事,白白增加风险呢?”

    老钟慢慢坐了起来。

    “你有什么想法?”

    “既然她们撒谎说自己在五点半以后看到健康的陈先生,那就一定有她们的理由。”大曹说。

    “什么理由?”

    “包庇。”

    “这个已经很明显了,你不是刚刚说,她们咬定自己没上过楼才是最安全的吗?为什么又…”

    “我说的是在她们串通的前提下。”

    “如果她们根本没有串通呢?”

    “你是说…”

    “对,假设下手的是五点左右和陈先生在一起的陈夫人,而她离开现场后,管家发现了受伤的陈先生,想要包庇陈夫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声称在五点半以后还看到健康的陈先生并制造一个他意外受伤的假象。”

    “如果是这样,她为什么不去通知或暗示一下?”

    “也许是管家并不肯定下手的是屋子里的哪一个,虽然她认为陈夫人的嫌疑最大,可是那个楼梯也连接着三楼陈小姐的房间,因此不能排除小姐的可能性。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保持沉默,真正的凶手看到了布置好的现场自然心领神会。”

    “原来如此…不对啊,那陈小姐是怎么回事呢?她为什么也要声称自己在六点左右看到健康的陈先生呢?假如她是凶手,保持沉默,不是最好的选择吗?“

    “这正说明她不是凶手,她和管家一样只是在事后目击了现场,并做出了一样的决定——包庇凶手。但是,出于同样的顾虑,她也没有去和另外两个人沟通,而是自行决定,伪装现场。”

    “她也伪装现场?可是……”

    “没错,问题就出在这里。从找到的铁棍和现场痕迹来看,您的判断是正确的,插销一定提前遭到了破坏。可是,对于能够从峭壁翻越进屋顶的陈小姐来说,这是完全没有必要的——假如她想制造密室,只要打开电子锁,正常划上插销就可以了。因此,能这么做的一定是管家,而且是在小姐之前。

    “不过,管家只制造了密室,没有伪装现场。假如她推倒架子,扔掉钳子,小姐一定会认为父亲的受伤是一个意外,也就不会想到去包庇凶手。因此可以断定,第一个发现现场的是管家,她在破坏了插销锁好门后下楼去找目击者。就在这个空隙,小姐正好来到房顶,从窗户上看到了倒下的父亲。她立刻判断是屋子里的某个人下了手并且决定去包庇那个凶手。做了一番准备后,她用您刚才说的方法翻到了房顶,推倒架子,扔掉了钳子,清扫痕迹后回到房间假装睡觉。

    “而与此同时,管家并没有急于实行计划的下一步,因为她必须找一个不会被怀疑,说话又有分量的人,最好的对象就是警察。另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这个小区的保安很明白这里用的都是电子锁,找他们撞门风险太大。于是,管家一直在一楼等待时机,她知道到了六点半,有一个年轻警官会在附近巡逻,这个人比较好利用。因此,她一直拖到六点二十五才重新上楼,我想她看到屋顶上的景象一定大惊失色,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她按计划把家中两个人叫了过来,确认门无法打开后才舍近求远,出小区找到那个巡逻的年轻片警,并且暗示他撞门,找准时机遥控打开电子锁。需要指出的是,电子锁在开门的时候有比较大的机械声,为了掩盖这个声音她故意大声哭喊。而在一旁的陈小姐,立刻领悟了自己在房顶上看到的被破坏的门划的意义,也一起放声大哭,掩盖声音,造成了警察的错觉。接下来只要把钥匙扔到房顶便大功告成了。”

    老钟边听边点头,忽然他仿佛想起什么似的说道:

    “如果这样的话,凶手只有可能是陈夫人了。但如果她是凶手,为什么还要自称在六点十分以后还看到陈先生呢?这不是画蛇添足吗?”

    “这表明,陈夫人也不是凶手。“

    “啊?”老钟大吃一惊。

    “陈夫人是在准备上楼换衣服的时候听到了房顶的动静,结果从窗口上看见正在伪装现场的陈大小姐。她当然认为是陈大小姐打伤了她丈夫。但陈夫人没有报告,反而是在陈小姐返回房间后,用自己屋里洗衣机的入水管连接浴室的水龙头,从自己的窗口伸出去冲洗了留在墙上的脚印,但她不慎把自己搞湿了,只能换了长袍,披散着头发出来见人。当然,扔了水管的也是她。而那时的流水声正好被躺在屋里的陈小姐误会成雨水声,在问询的时候说出来给架子倒塌提供了依据。“

    “可,可是,究竟是谁打伤了陈先生呢?

    “一开始就没有凶手。事实是,陈先生非常反感陈夫人打扫花园,为了不让她待在房顶的时间太长,陈先生把园艺钳子藏在了葫芦架子的顶端。因为架子上放着两块防水的黑油毡布,个子较矮的陈夫人没有找到,加上陈先生的呵斥,便急匆匆地下楼了。而傍晚的风比较大,虽然钳子本身比较重不会被吹动,但下面的油毡布被吹起一个角,随着风势不断推钳子,直到它从边缘掉了下来。结果,钳子的前端正好砸在陈先生的头顶上,划开了巨大的伤口。受伤的陈先生挣扎着想出去求救,便用钥匙遥控打开电子锁,可走到一半就倒在地上晕了过去,因此血迹朝向楼梯间。而一直在楼下的管家一定看到了慌张下楼的陈夫人,上楼时又发现没有锁的门和一动不动的陈先生以及掉在旁边的钳子,便先入为主地认为是夫人袭击了陈先生,这才决定包庇夫人。她在锁好门出去后,又被从窗口看到现场的陈小姐误会,而陈小姐的行动又被夫人无意间看到,从而一环套一环,把场意外经过巧妙的包装伪装成了另一场意外。“

    老钟听着大曹的叙述,大张着嘴说不出话来,半晌后才喃喃地说:“这,你是什么时候想到的。“

    “听到女人们的证词的时候。这几个女人是陈大富最亲近的人了,可是他在受了重伤,生死未卜的时候,那些女人没有询问半句伤情,却能时间准确条理清晰地讲述自己的行程,这暗示了她们的行动都是计划好的。不过,她们能在没有沟通的情况下,想尽办法,冒着风险保护对方,还是让我非常吃惊。“

    “听说在巨大的危险中,弱者会变的非常团结。很难想象,陈先生都做了什么,让本应被他保护的女人们如此畏惧和憎恨,真是……也许这个亿万富翁才是真正的一贫如洗。

    ——————《女人们的证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