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制锨厂张三
“妈，你啥时候见着边婶儿了，去我爷家了？”张卫东一边下炕，一边随口问了一句。
“没，没有，你边婶儿来这边儿办点事儿，正好我下班时候碰上了，就随便唠了两句。”母亲这才意识到自己说秃噜了嘴儿，赶紧拿话把事情折了过去。
一旁的二姐却听了进去，抬头瞅了母亲一眼。
母亲装作没有看到张卫红的目光，往蓝布小包里装着零钱。
张卫东没把这当个事儿，下炕去西屋把钱收好，只等着后天去厂里和工友们换粮票时再带上。
等弟弟一出门，二姐赶紧靠了上来，“妈，你找我边婶儿啦？”
“小点声，别让你弟听见。”母亲抬头向窗外看去。
只是现在七点多了，外面漆黑一片，根本看不到张卫东回没回西屋。
“嘁~嘴上说着没事儿没事儿的，私下都找边叔儿边婶儿了，害的我还成天瞎操心。”
“我边叔儿边婶儿咋说？”
“人家能咋说，也没见着到底是个啥状况，就让我把你弟最近的情况说了说……”
娘俩儿这正小声嘀咕着呢，外屋地的门又被推开了，“妈，我走了啊，二姐，你等会儿插一下门儿。”
母亲听到张卫东的声音，赶紧停住话头儿，应了一声。
二姐也对着外屋地喊道，“知道了，晚上路黑，你慢点儿骑。”
“嗯呐！”
……
骑着大金鹿，一路来到靠山屯，张卫东想也不想，先去了老强子家里。
这个点儿，那俩货大概率是在老强子家呢。
无他，只因为老强子上面都是姐姐，他自己独住一个屋，而二山子则是和他哥大海同住一屋。
所以，只要是在靠山屯，老强子家就是他们兄弟三个的据点。
‘砰、砰、砰！’
张卫东强忍着心中将要见到发小儿的激动，拍打起老强子家的院门儿。
周围有几户人家的狗，应声叫了起来。
“谁啊？”很快，院子里传来一个中气十足的中年汉子声音。
张卫东听到这声音，朝里面喊了一句，“王叔儿，是我，卫东啊！”
“是卫东啊！”声音很快向院门这边儿靠近，院门打开，一个个子不高，但长的很精神的中年男子出现在张卫东面前。
“咋这个点儿才来呢，快进来，老边家二小子也在呢。”
“谢谢叔儿。”张卫东跟在老强子父亲身后，一起进了院子。
“这孩子，跟你王叔还这么客气。”
……
这时候，偏房的门儿也打开了。
一个身高一米七出头、却长的方方正正，像块板砖儿似的青年站在了门口。
“卧槽，三哥，你咋来了？不是说你上夜班么？”
王父听到老强子大呼小叫，心中不喜，“和你三哥咋说话呢，嘴不啷叽的，又找抽了是不？”
这一句话，吓得老强子缩了缩脖子……呃，如果他有的话。
把原本跟在身后要出来二山子也给挡了回去。
这时候，老强子的母亲也从正屋里出来了，“卫东来啦，上屋里来看电视不？”
老强子家虽然还住在靠山屯，但父母并不指着土里刨食儿。
因此家里的条件不错，去年刚买了一台电视机。
此时从窗户里依稀能看到，有不少人正坐在里面看着电视剧。
应该都是屯子里处的好人家。
从敞开的门里传出来的片尾曲，张卫东依稀能辨别出，应该是一部当下比较火热的译制片--《血凝》。
“不啦，婶儿，我去强子屋里玩会儿。”
“好，那婶儿就不让你了，你们小哥仨唠吧。”
“嗯呐。”
王父和王母返回正屋，张卫东还听到王母小声嘀咕了王父一句。
“孩子都多大了，也不知道给他留个脸儿，怨不得他不乐意跟你练功呢。”
王父则回了一句，“也不瞅瞅你生的啥玩意儿，练个屁吧。”
“我生的啥玩意儿？那还不是你的种儿……”
二山子这时候才露出头来，一脸坏笑的对张卫东说道，“三哥，你这不会是让人给开除了吧？”
张卫东强忍着上去给两个兄弟一个熊抱的冲动，对着二山子笑骂道，“滚一边啦山子去！”
要说张卫东这时候的性格，那确实是相当的内向。
只有在这两个发小儿面前，才会嬉笑怒骂、调侃打屁一样不少。
说着话，张卫东推开老强子和二山子，挤进了西屋。
哪里想到，西屋里之前一直门窗紧闭着。
算阳历的话，现在可都是五月末了。
俩十八九的大小伙子，挤在一个屋里，那股子汗馊味儿和脚臭味儿，差点把张卫东熏了一个跟头。
“艹！你俩这是在里面拉了啊？咋这么个味儿！”
张卫东屏住呼吸，赶紧打开屋里的窗户。
直到窗户打开，他才敢站在窗口，大口的喘气。
老强子、二山子两人也不恼，还腆着脸对张卫东嘿嘿直笑。
老强子接过刚才二山子的话，“山子，你这话就不对了，现在街面儿上谁不知道‘制锨厂张三’的名号啊。”
“厂里谁敢开除三哥？”
这句话，要是搁到现在，很多年轻的朋友或许难以理解。
了不起就是一个混混儿，怎么能上得了台面？
至于到厂里都不敢开除的地步么？
可在八十年代初期，还真就是这么个实际情况。
在社会上立了名号的人物，除了极少数官面儿的地方，大部分场合那都是横着走的。
只要不是在厂里捣乱，一般的厂子甚至愿意供着这么一号人物。
很多时候，厂内厂外，领导都无法解决的问题，有这样的人物出面儿，往往会起到更好的效果。
当然了，老强子嘴里的‘制锨厂张三’，名气还远远达不到那种程度。
只不过是对自家兄弟的善意吹捧罢了。
张卫东皱了皱眉头，“你们咋知道这事儿了？”
他问的当然不是自己和刘大拿、刘永山起冲突的事情，而是问的‘制锨厂张三’这个名号。
上一辈子做了半辈子的社会人儿，这一辈子张卫东一点也不想再掺和那些事情了。
而且，母亲两次叮嘱他不要走下道儿。
张卫东那是发自肺腑答应下来的。
结果怎么才十来天的功夫，自己又有了‘制锨厂张三’这么个名号呢？
二山子见张卫东不咋高兴的样子，赶忙对他解释道……
“没，没有，你边婶儿来这边儿办点事儿，正好我下班时候碰上了，就随便唠了两句。”母亲这才意识到自己说秃噜了嘴儿，赶紧拿话把事情折了过去。
一旁的二姐却听了进去，抬头瞅了母亲一眼。
母亲装作没有看到张卫红的目光，往蓝布小包里装着零钱。
张卫东没把这当个事儿，下炕去西屋把钱收好，只等着后天去厂里和工友们换粮票时再带上。
等弟弟一出门，二姐赶紧靠了上来，“妈，你找我边婶儿啦？”
“小点声，别让你弟听见。”母亲抬头向窗外看去。
只是现在七点多了，外面漆黑一片，根本看不到张卫东回没回西屋。
“嘁~嘴上说着没事儿没事儿的，私下都找边叔儿边婶儿了，害的我还成天瞎操心。”
“我边叔儿边婶儿咋说？”
“人家能咋说，也没见着到底是个啥状况，就让我把你弟最近的情况说了说……”
娘俩儿这正小声嘀咕着呢，外屋地的门又被推开了，“妈，我走了啊，二姐，你等会儿插一下门儿。”
母亲听到张卫东的声音，赶紧停住话头儿，应了一声。
二姐也对着外屋地喊道，“知道了，晚上路黑，你慢点儿骑。”
“嗯呐！”
……
骑着大金鹿，一路来到靠山屯，张卫东想也不想，先去了老强子家里。
这个点儿，那俩货大概率是在老强子家呢。
无他，只因为老强子上面都是姐姐，他自己独住一个屋，而二山子则是和他哥大海同住一屋。
所以，只要是在靠山屯，老强子家就是他们兄弟三个的据点。
‘砰、砰、砰！’
张卫东强忍着心中将要见到发小儿的激动，拍打起老强子家的院门儿。
周围有几户人家的狗，应声叫了起来。
“谁啊？”很快，院子里传来一个中气十足的中年汉子声音。
张卫东听到这声音，朝里面喊了一句，“王叔儿，是我，卫东啊！”
“是卫东啊！”声音很快向院门这边儿靠近，院门打开，一个个子不高，但长的很精神的中年男子出现在张卫东面前。
“咋这个点儿才来呢，快进来，老边家二小子也在呢。”
“谢谢叔儿。”张卫东跟在老强子父亲身后，一起进了院子。
“这孩子，跟你王叔还这么客气。”
……
这时候，偏房的门儿也打开了。
一个身高一米七出头、却长的方方正正，像块板砖儿似的青年站在了门口。
“卧槽，三哥，你咋来了？不是说你上夜班么？”
王父听到老强子大呼小叫，心中不喜，“和你三哥咋说话呢，嘴不啷叽的，又找抽了是不？”
这一句话，吓得老强子缩了缩脖子……呃，如果他有的话。
把原本跟在身后要出来二山子也给挡了回去。
这时候，老强子的母亲也从正屋里出来了，“卫东来啦，上屋里来看电视不？”
老强子家虽然还住在靠山屯，但父母并不指着土里刨食儿。
因此家里的条件不错，去年刚买了一台电视机。
此时从窗户里依稀能看到，有不少人正坐在里面看着电视剧。
应该都是屯子里处的好人家。
从敞开的门里传出来的片尾曲，张卫东依稀能辨别出，应该是一部当下比较火热的译制片--《血凝》。
“不啦，婶儿，我去强子屋里玩会儿。”
“好，那婶儿就不让你了，你们小哥仨唠吧。”
“嗯呐。”
王父和王母返回正屋，张卫东还听到王母小声嘀咕了王父一句。
“孩子都多大了，也不知道给他留个脸儿，怨不得他不乐意跟你练功呢。”
王父则回了一句，“也不瞅瞅你生的啥玩意儿，练个屁吧。”
“我生的啥玩意儿？那还不是你的种儿……”
二山子这时候才露出头来，一脸坏笑的对张卫东说道，“三哥，你这不会是让人给开除了吧？”
张卫东强忍着上去给两个兄弟一个熊抱的冲动，对着二山子笑骂道，“滚一边啦山子去！”
要说张卫东这时候的性格，那确实是相当的内向。
只有在这两个发小儿面前，才会嬉笑怒骂、调侃打屁一样不少。
说着话，张卫东推开老强子和二山子，挤进了西屋。
哪里想到，西屋里之前一直门窗紧闭着。
算阳历的话，现在可都是五月末了。
俩十八九的大小伙子，挤在一个屋里，那股子汗馊味儿和脚臭味儿，差点把张卫东熏了一个跟头。
“艹！你俩这是在里面拉了啊？咋这么个味儿！”
张卫东屏住呼吸，赶紧打开屋里的窗户。
直到窗户打开，他才敢站在窗口，大口的喘气。
老强子、二山子两人也不恼，还腆着脸对张卫东嘿嘿直笑。
老强子接过刚才二山子的话，“山子，你这话就不对了，现在街面儿上谁不知道‘制锨厂张三’的名号啊。”
“厂里谁敢开除三哥？”
这句话，要是搁到现在，很多年轻的朋友或许难以理解。
了不起就是一个混混儿，怎么能上得了台面？
至于到厂里都不敢开除的地步么？
可在八十年代初期，还真就是这么个实际情况。
在社会上立了名号的人物，除了极少数官面儿的地方，大部分场合那都是横着走的。
只要不是在厂里捣乱，一般的厂子甚至愿意供着这么一号人物。
很多时候，厂内厂外，领导都无法解决的问题，有这样的人物出面儿，往往会起到更好的效果。
当然了，老强子嘴里的‘制锨厂张三’，名气还远远达不到那种程度。
只不过是对自家兄弟的善意吹捧罢了。
张卫东皱了皱眉头，“你们咋知道这事儿了？”
他问的当然不是自己和刘大拿、刘永山起冲突的事情，而是问的‘制锨厂张三’这个名号。
上一辈子做了半辈子的社会人儿，这一辈子张卫东一点也不想再掺和那些事情了。
而且，母亲两次叮嘱他不要走下道儿。
张卫东那是发自肺腑答应下来的。
结果怎么才十来天的功夫，自己又有了‘制锨厂张三’这么个名号呢？
二山子见张卫东不咋高兴的样子，赶忙对他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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