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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古城遇敌

    三边重镇榆林城,乃是陕西扶风延绥镇总兵府的驻地。

    陶然客栈,则是榆林城中最大的客栈,也是城中一等一的热闹场所。

    每日里常有南来北往的各色行人在此打尖住店。在此地你能看到来自江南水乡、回疆戈壁、蒙古草原等地的行商,从各人的口中说着不同地方、不同语种的方言,也是一种异于中原的景象。

    乾隆十八年六月的一天傍晚,一个面如美玉,眸子黑亮如点漆的道装少年骑着一匹通体上下并无半根杂色的白马来到了这陶然客栈。

    “这位道爷,您是打尖还是住店?”店里的小二赶忙迎了上来。

    “住店,让柜上给我收拾出一间上房,另外照顾好我的马。小二,我这匹马可甚是金贵,每日需食三顿,每顿十斤,只吃炒熟的黑豆和青草,你们两样各喂一半。除此之外,它每日还需饮清水三十升,你们可要小心伺候着。”少年叮嘱了两句小二喂马的注意事项,然后丢给小二一角碎银子,这才将缰绳抛在了小二的怀里。

    得了甜头的小二点头哈腰道:“放心吧,道爷,小的保证将您的宝马照料地妥妥当当。”

    少年点了点头,转身便朝店内走去。

    小二则赶紧将马匹牵入客栈的马房。

    客栈内靠窗的一张方桌围坐着三个男人,三人正在推杯换盏。其中的一个大胖子抬手一指窗外的白马,对坐在主位的精干中年小声说道:“焦三爷,你看这白马端是神骏之极。”

    那焦三爷抬头看了一眼,却见那白马雪练也似价白,浑身并无一根杂毛,头至尾,长一丈,蹄至脊,高八尺,竟似是《水浒传》中提到过的一种极品宝马——照夜玉狮子。

    虽然江湖中人一般不怎么读书,但《水浒传》这种江湖气极重的书焦三爷还是读过的,自然也知道这种引出史文恭箭射晁盖、梁山伯二打曾头市的名马。

    于是颔首道:“的确是难得一见宝马良驹。”

    胖子道:“如此骏马,却是一个小道士的坐骑,何其浪费。焦三爷,听闻你在京中识得御前一等侍卫、正白旗满洲都统福康安福大人。不如我等将此马夺来,与那大逆的钦犯一道献与福大人。福大人乃是御前第一红人,若是能讨得他老人家的欢心,你我兄弟的前途自不必说。”

    焦三爷道:“罗贤弟勿要多事,这个小道士手持宝剑,又敢单人匹马外出行走,说不得也是江湖人士,不可小觑。”

    “焦三爷多虑了,这个小道士长得白白净净的,嘴唇上的绒毛还未褪去,步伐又如此虚浮,若说是大家少爷出身我还相信,江湖人士却是半点不像,估计就是什么大家子弟学人家行走江湖。那把宝剑估计也是此人拿来装相的物件,当不得用。”罗胖子对于白马还是有些心痒难耐,等看到少年进店时的步伐后,又说道。

    焦三爷也看到了少年的步伐,情知罗胖子这话不假,但还是摇了摇头道:“我三人此来榆林城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那个相好的,在没有捉到那人之前,切不可节外生枝,免得打草惊蛇。若是我等事了之后,尚且有暇,再来夺马也不迟。”

    罗胖子想一想此来延绥镇的目标十分重大,便不再多言。

    “道爷,您要吃点什么?”大堂里伺候的小二过来问道。

    少年道:“一坛好酒,一条烤羊腿,然后拣你们店里的拿手菜再给我上五六样。”

    小二道:“好嘞,小的这就吩咐后厨准备。”

    少年端起茶水,润了润嗓子,若有所思地瞥了一眼刚才说话的三人,心道:小爷刚出甘肃没多久,怎么就遇到这么三个不长眼的东西,竟打起了照夜玉狮子的主意。尤其是那个死胖子,还提议要将我的宝马献与福康安,好谋得个升官发财,可见此三人定是满清鞑子的鹰犬无疑。

    原来,刚才焦三爷、罗胖子二人自以为隐秘的对话竟被这少年听了个一清二楚。

    这个道装少年正是本书的主角,武当派掌门马真的二弟子张乐康。

    二年过去了,张乐康的武功大有进境,武当派中的秘籍也和马真一起钻研了个七七八八,竟然根据太极拳的秘籍将武当绵掌恢复完整,也不知道与四百年三丰真人所传有多少差距。同时在各类秘籍的触类旁通之下,本以小成的其他功夫也颇有所得。

    在得到师父马真的允许后,张乐康于半年前下了武当山。先是回沙州卫与父母家人团聚了一些时日,与父亲张尔玉商定下未来几年里张家和山寨的发展大计,这才单人匹马出来游历江湖,同时也是体察全国各地的世情、民情,摸一摸大清这个老大帝国的底,为将来的起事做准备。

    而陕西扶风延绥镇就是张乐康选定的第一站。

    至于张乐康身上的这一身道家装扮也是货真价实的东西,他可是经过正式受篆的道士,有职券牒文的那种。

    跟马真那里混出这层身份,主要是为了方便在江湖上行走,免得将脑袋剃成金钱鼠尾的模样,在当今世上,也就只有道士、和尚不用剃头。将来若是想要娶老婆,再还俗也来得及,而且到时候张家也许已经竖起了反旗,那就更不用剃头了。

    过了一阵儿,小二就将酒菜一并端了上来,张乐康扔给小二一角碎银子,然后一个人自斟自饮了起来。

    只听得焦三爷一伙人中的另外那个高瘦中年人开口问道:“焦三爷,你能肯定总兵衙门的那位教书先生就是当年屠龙帮的逆贼,‘绵里针’陆菲青?”

    焦三爷恨恨地说道:“贝兄放心,十八年前,我在直隶挨了陆老贼一掌,当时就立下誓言日后必报此仇。我恨陆菲青那老贼入骨,他就算是化成灰我也认得。前些时日,我经过榆林城的一家药店外面看到了老贼的身影,一番跟踪之下才知道他原来这些年竟在延绥镇总兵衙门里做起了教书先生,正可谓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罗胖子凑趣道:“焦三爷本是受相府之聘,远赴天山北路寻人。却在途经这千里之外的榆林城时看到了陆菲青这个钦命要犯,说明三爷的运道正旺,这运道来了,挡也挡不住啊!”

    焦三爷黑黝黝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容,“十八年后,让老夫再遇上那陆老贼,这定是老天爷赐予我报仇的机会。顺带着还能拿陆老贼的那几根老骨头去谋个升官发财,更是意外之喜。”

    姓贝的那位高瘦中年人却神情肃然地说道:“陆菲青这些年竟然甘心栖身于总兵衙门做一个老冬烘,倒是深谙‘大隐隐于朝、中隐隐于市、小隐隐于野’的道理。前些年,朝廷派人巡捕屠龙帮余孽,多是在各处绿林、寺院、镖行、武场当中寻找,哪能想得到他竟在总兵衙门之中逍遥。由此事观之,这个陆老贼可不好对付啊!”

    焦三爷神色一凛,点了点头,“这个自然,陆菲青此人老于江湖,功夫又高,老夫是绝计不会小觑于他。咱们三人须得尽早动手,不然让他察觉到动静,兴许又跑到哪处穷乡僻壤躲着,到时候可就再难寻觅了。”

    贝先生又问道:“焦三爷的意思是,我们今天夜里就动手?”

    焦三爷道:“不错,事不宜迟,今夜二更,我们趁夜动手。你我三人合力而出,定可将陆老贼一网成擒!”

    嗯,陆菲青!正在喝酒的张乐康眉毛一挑,他其实一直注意着焦三爷等三人,毕竟这三个人还想要盗取自家的照夜玉狮子。

    只是没想到这三个人此来延绥镇竟是冲自家的二师叔来的。这三人既然是要对陆菲青下手,可不是撞到了张乐康的手里。

    张乐康之所以选择陕西扶风延绥镇当做他的第一站,就是因为他知道二师叔陆菲青此时就藏身在榆林城的总兵衙门之中,故而打算上门拜见一下。

    尽管张乐康对于《书剑恩仇录》里的许多细节都记不太清楚了,但是陆菲青是李沅芷的师父这件事他还是记得很清楚的,而李沅芷的父亲李可秀在书中好像是由总兵而升任提督,后来还代表清廷和红花会谈判,可见此人是汉官中的得用之人。而全天下又有几个姓李名可秀的一镇总兵。

    在确定了延绥镇总兵就是李可秀以后,陆菲青的行踪自然就一清二楚。

    以榆林城所处的这个位置,在未来的某一天里,二师叔陆菲青可能还能起到极大的作用。

    以焦三爷为首的三人用完酒菜后,就上楼歇息去了,准备养精蓄锐,等到夜里就去找陆菲青的麻烦。

    “小二,过来。”等三人进入后院许久,张乐康将小二招了过来。

    “道爷,有什么事,您请吩咐。”小二弓着腰站在一边陪笑道。

    张乐康问道:“刚才那三位爷望之不俗,不知是哪里人士?”

    小二自张乐康这里得过好处,知道这是一位出手阔绰的主儿,也愿意跟他打交道,就说道:“这位道爷,按道理说入住客人的消息,我们是不应该跟旁人说的。”

    明白,得加钱,张乐康又抛了一两碎银子过去,“赏你的,可以说了吧。”

    小二见了银子,立即笑得更加灿烂,“那三位爷究竟仙乡何处小的也是不知,但是他们三人可是拿着巡抚衙门的路引而来,身份非同一般。听他们说是驿站那边被京师来的上官占了,这才来的我们客栈。道爷,这三位爷可不好惹!”

    还挺有职业道德,这一两多碎银子没白赏他。

    张乐康笑着说道:“贫道只是想和三位结个善缘罢了,既然是三位巡抚衙门的贵人,那贫道更要好好地与他们亲近一下才是。”

    这年头,甭管道士,还是和尚,和官府打交道混个出身都是常有的事情,小二自然不以为意。

    说罢,张乐康摆了摆手,让小二退下了。

    张乐康心想:这三人既然是陕西巡抚衙门的人,来抓当年屠龙帮的骨干陆菲青倒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他们所说的什么驿站那边被京师来的上官占了的话,估计只是托词而已。

    真要是有什么京师来的上官,李可秀肯定早就出面接待了。张乐康入城以后打听了一下总兵衙门的事情,可没听说有此事。

    这三人不愿意住驿站,恐怕是因为他们此来就没有接到上面的命令,乃是擅自行动。他们如此行事,一来应该是不想惹榆林城官府注意,尤其是镇总兵李可秀的注意,谁知道李可秀会不会念在多年西席的情分护着陆菲青。二来也是有独吞功劳的想法,因此除了手中的三张路引外,就没有走官面的路子。

    不过这样一来也好,他们几人既然是擅自行动,那么陕西巡抚衙门肯定不知道三人究竟是外出做些什么。就算是杀了三人也不会给陆菲青留下什么后患,张乐康还能给尚未谋面的二师叔送上一份大礼。

    对于自己一个人能不能干掉这三人,张乐康却是毫不怀疑。按照师父马真的说法,自己的功夫应当不弱于三师叔张召重。

    尽管在书剑一书中,大反派张召重的人品低劣,甘为鞑清的鹰犬,但功夫也是一等一的好,至少他的两位师兄马真、陆菲青都不是他的对手。

    张乐康的功夫不弱于张召重,那江湖之中武功可能在他之上的也不过是袁士霄、于万亭、阿凡提等寥寥数人。而这三人之中除了那位焦三爷的武功尚可一观之外,姓罗的和姓贝的那两个人不过是三流水准的江湖人士,拿下他们问题不大。

    打定主意后,张乐康又不紧不慢地的喝起了他的小酒,将饭菜一扫而空,然后才施施然地回房休息。

    在房间里打坐修炼内功,等远远的听到巡更之声,张乐康知道已经过了一更,立即换了一身深色衣服,从后窗出来跃上房顶,等着焦三爷三人露面。

    待到月近中天,焦三爷、罗胖子等人终于从各自的房间里出来,一翻身跃到了房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