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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搜索引擎是好文明

    什么叫开幕雷击?

    这就叫开幕雷击。

    “……使用说明?”从最初的震惊中回过味儿的羲玄带着一脸不可置信,“还是中文的?这属实有点过于接地气,不,可能已经是接地府的程度了。”

    为什么一本看起来就很不科学的书上会出现这么科学的描述,震惊归震惊,出乎意料的内容算是彻底勾起了羲玄的好奇心。

    她双眼放光的端着书本上下打量,在确认了扉页上确实只有这么行‘提示’后便伸手压住书的边,以极快的速度刮了一遍。

    相比于刚从包裹中取出时这本书已经不再是一片空白,拜羲玄优越的视力所赐,她甚至看见某些地方的字迹还在不断‘生长’,填补着空白的书页。

    这真的很不科学。

    羲玄默默地为自己远去的世界观默哀,翻到了下一页。

    书中内容的排版很整齐,乍一看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书中的文字排版规矩到看上那么一眼就能带上困意,但只要将视线从书页上移开,用余光观察,就会发现在纸页的天头与地脚上有着若隐若现的繁杂花纹。

    ['源世'的书页映照世间万物,随持有者心绪而动。当你为这本书赋予脉络的那一刻,它就已与你完成绑定。至此,直至命运终结,它都将为你所用。]

    预言性质的文字在羲玄看来有些似是而非,但奇怪的是她觉得自己能解读短短一句话里面的内容,不存在什么阅读理解,仅仅只是看见就能理解,就好像在脑子里多了一个可用于深度‘阅读理解’的仪器。

    “绑定?这么随意的?不怕被无关或心术不正的人获取么。”羲玄挑眉,侧头瞄了眼封面的银色花纹,“脉络指的是这个吧……我应该什么都没做,就这么激活了?”

    她将视线转回纸上,众多猜测纷纷划过脑海又在心底悄然消散。

    [命运会将书送往唯一的终点,你是唯一的答案。]

    羲玄哦了一声:“原来如此,这是命运的选择,我刚好就是那个命定之人。”

    这种半遮半掩的手法,她总觉得有些像她曾买回去当手账本的那种问答书。

    不确定,再看一眼ing

    “那么,你在跟我对话吗,源世?”

    [在持有者观测之前,文字会处于叠加态。书会映照心灵,法则会给予答案。]

    这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在回应了,书似乎从某种意义上能够读心,在意识到这一点的那一刻羲玄立刻放空了大脑。

    羲玄尝试不再携带具有主观意志的思绪去阅读,而在这之后的文字便不再具有‘回答’的意味了。

    后面简单介绍了一下这本书的基础功能——简单来说这本[源世]是个类似大数据终端的玩意儿,能够描绘万物的过往、现在与未来的书,只要羲玄愿意,将注意力集中到想要查的东西上就行,不需要见到实体,小到一个词、一个名字,大到概念、现象,根据脑海中无法成型的模糊形容,书会自动校准答案。

    自主性比电脑的搜索引擎要灵活太多太多,就像是个全知全能的道具。羲玄思索了一秒后,决定先做个小实验。

    她将视线集中到脚边的一棵植物上,在‘想要了解’这个想法出现的那一刻,书上的文字浮动了一下。于是某人相当清晰且直观的目睹了书中内容切换的过程,那速度相当快,几乎是瞬间所有的内容都变了。

    就是对于观察力强大的羲玄来说,字体扭曲的那一刻看起来稍微有点‘恶心’,当然,这并不能阻止好奇心满满的地球人研究那些未知的知识。

    [未定义-碳硅基拟态植物。生态习性接近矿石增生,以吸附游离矿类粒子生长。]

    羲玄第一眼刮过去的时候其实还没看出来这话哪里有问题,意识到哪儿不对的某人重新读了一遍:“碳……硅基?”

    某人战术后仰:长得这么植物的东西你跟我说它更接近矿物?

    可以的,这很异世界。

    在附近转悠了一圈,怼着各种奇形怪状的东西查了一圈,羲玄直呼大长见识,同时表示这终端真的很好玩。

    异于常识的一切都在告知这个少女,这里已经不再是记忆中的那个星球,她或许暂时无法回家了。

    不过这又如何?要知道,人类从未停止对未知的好奇与向往。

    羲玄饶有兴致地翻着手中的书,她很确定目前这里应该没东西能伤到现在这个状态的她。

    别问,问就是直觉。

    浅浅试探之后羲玄发现这种查阅有着一个神奇的局限性——这种搜索是只能限定在某个世界之内(是的,世界不止一个),在这个范围之内,一样东西未曾被一定程度的认知,那么很多东西就无法正常显示。自我认知,大众的口耳相传,这些东西都会被收录,最终凝聚成最精华的东西以身为持有者的羲玄认知内的知识呈现在纸上。

    然后查看自己命运结果被糊了一脸略的羲玄:“所以我不属于此世万物这个范围?还是说有持有者查阅自己会出大乱子这种设定?”

    [你的意志,你的命运,会为你指引方向。]

    这一次书没有给予她答案。

    似是而非的话语后是彻底与之无关的信息,似乎是[源世]的其他功能,羲玄大致翻了翻后便合上了书。

    “我为什么掉到这,爸妈为什么寄回来一本书这种事大概暂时是没法得到答案了吧。”

    将书抱在怀里,羲玄从树根上站起身向前走了几步仰起头,迎着光闭上了眼睛。

    从她睁眼以来已经过去了好几个小时,也可能更久,但从上方投射的光的角度似乎并没有太大变化。距离她上一次进食已经有段时间了,但身体并没有给予任何的生理反馈。

    是因为形态的变化还是因为身体上的时间被固定?羲玄认真的感受了一下,发现身体内部没有任何不良的感受。

    就像被固定在了良好的状态里。

    这并不是什么好消息,无法通过观察日照与身体现象来计算时间,这意味着羲玄即将失去对时间的感知。

    关于这一点,书帮不了忙。这里的时间计算方式与地球截然不同,星体转速相比地球要更加缓慢,在经过观察阴影的变化大致估算后羲玄发现这里的一个昼夜更替恐怕超过四十二小时。

    这还不是最大的问题。

    在折腾的时间里,羲玄也同样在观察周围,她能听到周围各种各样的声音,不知名生物走路,喘息,枝叶摇晃的声音,一刻不停相当热闹,但却从未有什么活着的东西真正露面。已经用书扫过一圈的她很清楚,周围那些外表与植物无异,看起来苍翠且生机勃勃的有机生命体,其内部无一都是由四分之三不知名的矿物所构成。

    林间的澄澈空气与青草混合的味道十分清新,穿梭于叶间的风带起细微的声响,细小生命碾过土粒。闭上双眼的羲玄将身体的感知放到了最大。

    没有。

    自她身下出发,半径十几米之内,没有任何除了草叶与风以外的声音。

    一点都没有。

    羲玄有些不信邪的睁开眼睛,思索片刻后抬脚就往前走,并将每步都精准到一米。以己身为尺,这对自幼与母亲一起修行锻体术的她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在走到第十三步的时候,她停了下来,似有所感般的抬手往前一按。

    眼前空无一物,掌心处却有股力阻止了她继续向前。

    流淌在指尖的是似流体又似固体般的奇异触感,温柔却坚定不移地阻止着她继续向前。

    “……”

    十分钟后,羲玄扶着空气墙走完了一圈,发现这个隔离圈的中心点是她当凳子坐了一会儿的那节根茎的本体——一棵硕大无比的古树。

    一棵先前被她有意无意忽视了的,没有扫描过的树。

    这树真的非常,非常庞大,大到沦为了背景墙,大到羲玄都没察觉这东西是棵植物。

    羲玄突然灵光一闪:该不会这片林子就这一棵树吧?想到先前有部分植物的介绍几乎一模一样,她再次认真打量了起了眼前这个庞然大物。

    头顶是几乎将日光完全遮蔽的茂密的枝叶,根本无法通过目测来判断这树究竟有多高,但羲玄看着从周围垂落的藤条和目光所及之处生长茂密的‘森林’,和那十分钟一圈的‘腰围’

    某人端起度娘:“源世,开始扫描。具体一点。”

    [未命名-核,源形态生命。自星体内部抽芽而出,构筑最初的生态圈。荫蔽之下,庇护之所。]

    [枝叶内部成分与本体不同,构成取决于地下与空气中游离的粒子。]

    之后林林总总的罗列了这种生命形态出现的契机,生长方式,平均长度和现有分布数量,以及根据它的健康程度来观测星球的生态环境是否平稳等等等等。

    还真就一棵树代表一整个树林,羲玄表示自己长见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