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田丽蓉之死
凌晨时分赵晓敏将田丽蓉送进医院后，经过一场紧急抢救，田丽蓉确实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
但医院里几名医生的心仍旧紧紧揪着。
这身无药可治的旧疾已深深纠缠田丽蓉多年，此番病发，短短几日里便已开始出现恶化，田丽蓉实在已被这病折磨得心力交瘁。
有心琢磨，无力去管。
清晨时分田丽蓉心中已隐隐感到自己大限之期将至，但无论是医生亦或者还是她本人，对此都是拿捏不准。
为了以防不测，田丽蓉便将这些时日以来藏在心里的话一口气全对周容讲了。
她老人家在病床上苦苦支撑一整日后，呜呼哀哉，撒手人寰。
田丽蓉临死前，周容死赶活赶奔至平江区中心医院，其时，田丽蓉身旁仅有周容和赵晓敏二人。
田丽蓉叹了口气，伸手抓住赵晓敏，道：“晓敏，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求过你什么，现在求你，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赵晓敏秀眉紧蹙，急声问道：“田姐，你想求我什么？”
田丽蓉用力咬紧牙关，抬手指向周容，双眼目光牢牢锁定在周容脸上，一时间却说不出什么话来。
赵晓敏心中一紧，心思急转，急忙问道：“你要我照顾周容？”
田丽蓉苦撑着最后一口气，道：“我求你……我求你照顾他长大成人，别让他吃了别人的亏。你就说，答应还是不答应？”
赵晓敏屈身蹲在病床边，面露踌躇，道：“照顾他长大成人？”
田丽蓉惊声道：“晓敏，你田姐我如果不死，也会竭尽全力的管你、照顾你，直到最后看着你结婚嫁人。你小时候吃饭住宿，学费零花，不全是我管的吗？你……你……你回报过我什么？”
赵晓敏用力抿着嘴唇，斩钉截铁道：“好，田姐我答应你！”
田丽蓉那张苍老的脸上浮起一抹微笑，凝望着周容，呼吸已经开始变得相当急促。
嘴里分明有话，却已根本无力开口。
周容眼眶里噙着泪，快速凑到她嘴边，嘘声道：“田老师，田……田老师！”
田丽蓉满是气音，说道：“你有一个敏姨了，你好好学习考上大学，你……你……好……”
说到这里，再也提不上来一口气，突然双脚一蹬，就此闭目而亡。
周容大喊：“田老师！田老师！”悲痛欲绝，晶莹泪珠夺眶而出。
医生和护士在一旁听着，都是满脸感伤，主治医生更是哀叹不止，走到赵晓敏面前，躬身道：“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造化，人既然已经死了，想开些吧。”
赵晓敏站在周容身旁，一言不发，脸上神情冰冷似十月寒霜。
田丽蓉这一日在医院里去世，直接从医院拉到殡仪馆火化，赵晓敏和周容彻夜无眠，为田丽蓉守夜。
翌日下午两点六分，赵晓敏在田丽蓉家中大摆灵堂，与周容换上一身干净整洁的素服，手臂上紧系黑纱。
一连三日，二人在田丽蓉家中几乎不眠不休，对于外界所发生的诸多大事小情一概充耳不闻，置之不理。
从白天到黑夜，始终安守在这一方天地之间。
一路时至田丽蓉死后的第四日，赵晓敏将外套脱在床边，挽起衣袖，朝着厨房走去。
周容伏在书桌前，抽抽噎噎的泪流不止。
过了良久，厨房里传来一阵放水声，赵晓敏走回来说道：“人都已经死了，你还哭什么？活着的人还是得向前看。”
周容心中一紧，心想她这人说话怎么这样冷酷无情，当即抬头怔怔地望着她。
赵晓敏冷冷的看了他两眼，面无表情，良久，又是良久，这才缓缓说道：“咱们去吃饭吧，跟我来。”
拉着周容的手走到厨房。
周容用手背拭去脸上泪水，跟在赵晓敏身后，看着赵晓敏从锅中盛了两碗面条来。
凝神细看，锅中面条清汤寡水，油盐调料一概都忘了放。
在饭桌前坐下，赵晓敏指着面前客厅道：“过两天我去一趟派出所，给田姐办理注销户籍和死亡证明，把材料全部准备好，再去办理过户登记。”
“我答应田姐要照顾你长大成人，我是不可能离开这里的，你正式从你家里面搬出来住在这里吧，把你的所有东西都拿过来，一样也别少了，免的时不时还要回去取。”
周容听她无一丝感情的谈论田丽蓉的身后之事，于是轻声一哼，道：“就算你不住进来也没什么的，我有手有脚，况且又不是几岁孩子，可以将自己照顾好。”
赵晓敏道：“我既然说要照顾你长大成人，那你就是我的一部分，我在哪里你就在哪里。你死也要死在我身边。”
周容道：“敏姨，你这个……你这个言重了啊！”
“小兔崽子，死也要死在我身边！”赵晓敏冷冷说着，继而起身去盛面时轻刮了刮周容鼻子，俏皮一笑，续声道：“想我赵晓敏至今未嫁，连男朋友都还没有处过，反倒是凭空有了一个孩子。”
周容吓了一跳，心道：敏姨肤白貌美活色生香，搞了半天，直到现在为止居然还没有谈过男朋友，也就是说，她这二十多岁的大好年华，处子之身至今还在。
赵晓敏回过身来时，催促着周容道：“快吃，吃完之后咱们回各自房间睡上一觉，醒了后我陪你回家取东西。”
赵晓敏如果不说这话，周容尚且还感觉不到一丝困意，刚一说了，那困意立即排山倒海般的向他袭来。
周容三下五除二的就将碗中面条吃光，快速走到书房，从衣柜中取来一张毛毯，躺倒在沙发上，很快便昏昏沉沉的睡去。
隐约听见厨房里传来赵晓敏冲洗碗筷的声音，很快，房内便归于一派清寂。
周容睡着时的梦境支离破碎，便如一片片摔碎了的琉璃瓦片一般，不忍目睹。
他一觉睡到两天以后的黄昏时分，缓缓睁开双眼，望着窗外如血夕阳，不住的怔怔发呆。
只见那血色夕阳普照远方群山，楼下树木已经生长得相当旺盛，遮天蔽日。
漫天夕阳照映之下，道路斑驳，满地树影。
但医院里几名医生的心仍旧紧紧揪着。
这身无药可治的旧疾已深深纠缠田丽蓉多年，此番病发，短短几日里便已开始出现恶化，田丽蓉实在已被这病折磨得心力交瘁。
有心琢磨，无力去管。
清晨时分田丽蓉心中已隐隐感到自己大限之期将至，但无论是医生亦或者还是她本人，对此都是拿捏不准。
为了以防不测，田丽蓉便将这些时日以来藏在心里的话一口气全对周容讲了。
她老人家在病床上苦苦支撑一整日后，呜呼哀哉，撒手人寰。
田丽蓉临死前，周容死赶活赶奔至平江区中心医院，其时，田丽蓉身旁仅有周容和赵晓敏二人。
田丽蓉叹了口气，伸手抓住赵晓敏，道：“晓敏，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求过你什么，现在求你，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赵晓敏秀眉紧蹙，急声问道：“田姐，你想求我什么？”
田丽蓉用力咬紧牙关，抬手指向周容，双眼目光牢牢锁定在周容脸上，一时间却说不出什么话来。
赵晓敏心中一紧，心思急转，急忙问道：“你要我照顾周容？”
田丽蓉苦撑着最后一口气，道：“我求你……我求你照顾他长大成人，别让他吃了别人的亏。你就说，答应还是不答应？”
赵晓敏屈身蹲在病床边，面露踌躇，道：“照顾他长大成人？”
田丽蓉惊声道：“晓敏，你田姐我如果不死，也会竭尽全力的管你、照顾你，直到最后看着你结婚嫁人。你小时候吃饭住宿，学费零花，不全是我管的吗？你……你……你回报过我什么？”
赵晓敏用力抿着嘴唇，斩钉截铁道：“好，田姐我答应你！”
田丽蓉那张苍老的脸上浮起一抹微笑，凝望着周容，呼吸已经开始变得相当急促。
嘴里分明有话，却已根本无力开口。
周容眼眶里噙着泪，快速凑到她嘴边，嘘声道：“田老师，田……田老师！”
田丽蓉满是气音，说道：“你有一个敏姨了，你好好学习考上大学，你……你……好……”
说到这里，再也提不上来一口气，突然双脚一蹬，就此闭目而亡。
周容大喊：“田老师！田老师！”悲痛欲绝，晶莹泪珠夺眶而出。
医生和护士在一旁听着，都是满脸感伤，主治医生更是哀叹不止，走到赵晓敏面前，躬身道：“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造化，人既然已经死了，想开些吧。”
赵晓敏站在周容身旁，一言不发，脸上神情冰冷似十月寒霜。
田丽蓉这一日在医院里去世，直接从医院拉到殡仪馆火化，赵晓敏和周容彻夜无眠，为田丽蓉守夜。
翌日下午两点六分，赵晓敏在田丽蓉家中大摆灵堂，与周容换上一身干净整洁的素服，手臂上紧系黑纱。
一连三日，二人在田丽蓉家中几乎不眠不休，对于外界所发生的诸多大事小情一概充耳不闻，置之不理。
从白天到黑夜，始终安守在这一方天地之间。
一路时至田丽蓉死后的第四日，赵晓敏将外套脱在床边，挽起衣袖，朝着厨房走去。
周容伏在书桌前，抽抽噎噎的泪流不止。
过了良久，厨房里传来一阵放水声，赵晓敏走回来说道：“人都已经死了，你还哭什么？活着的人还是得向前看。”
周容心中一紧，心想她这人说话怎么这样冷酷无情，当即抬头怔怔地望着她。
赵晓敏冷冷的看了他两眼，面无表情，良久，又是良久，这才缓缓说道：“咱们去吃饭吧，跟我来。”
拉着周容的手走到厨房。
周容用手背拭去脸上泪水，跟在赵晓敏身后，看着赵晓敏从锅中盛了两碗面条来。
凝神细看，锅中面条清汤寡水，油盐调料一概都忘了放。
在饭桌前坐下，赵晓敏指着面前客厅道：“过两天我去一趟派出所，给田姐办理注销户籍和死亡证明，把材料全部准备好，再去办理过户登记。”
“我答应田姐要照顾你长大成人，我是不可能离开这里的，你正式从你家里面搬出来住在这里吧，把你的所有东西都拿过来，一样也别少了，免的时不时还要回去取。”
周容听她无一丝感情的谈论田丽蓉的身后之事，于是轻声一哼，道：“就算你不住进来也没什么的，我有手有脚，况且又不是几岁孩子，可以将自己照顾好。”
赵晓敏道：“我既然说要照顾你长大成人，那你就是我的一部分，我在哪里你就在哪里。你死也要死在我身边。”
周容道：“敏姨，你这个……你这个言重了啊！”
“小兔崽子，死也要死在我身边！”赵晓敏冷冷说着，继而起身去盛面时轻刮了刮周容鼻子，俏皮一笑，续声道：“想我赵晓敏至今未嫁，连男朋友都还没有处过，反倒是凭空有了一个孩子。”
周容吓了一跳，心道：敏姨肤白貌美活色生香，搞了半天，直到现在为止居然还没有谈过男朋友，也就是说，她这二十多岁的大好年华，处子之身至今还在。
赵晓敏回过身来时，催促着周容道：“快吃，吃完之后咱们回各自房间睡上一觉，醒了后我陪你回家取东西。”
赵晓敏如果不说这话，周容尚且还感觉不到一丝困意，刚一说了，那困意立即排山倒海般的向他袭来。
周容三下五除二的就将碗中面条吃光，快速走到书房，从衣柜中取来一张毛毯，躺倒在沙发上，很快便昏昏沉沉的睡去。
隐约听见厨房里传来赵晓敏冲洗碗筷的声音，很快，房内便归于一派清寂。
周容睡着时的梦境支离破碎，便如一片片摔碎了的琉璃瓦片一般，不忍目睹。
他一觉睡到两天以后的黄昏时分，缓缓睁开双眼，望着窗外如血夕阳，不住的怔怔发呆。
只见那血色夕阳普照远方群山，楼下树木已经生长得相当旺盛，遮天蔽日。
漫天夕阳照映之下，道路斑驳，满地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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