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老友
清河山宗主付青萍正色道：“本该我去山下恭迎前辈，只是如今毕竟担了个宗主职位，多有不便，还望前辈莫怪。”
安空越无所谓的摆摆手：“说这些做什么，老夫时日无多，还是快点带我去见你爹吧。”
付青萍不知如何接这话，只得道：“家父已等候多时，请。”
华美的大殿内，形容枯槁的灰袍老者坐在上方，即便是姜易的眼力，也能看出他已经时日无多。
安空越虽然也是大限将至，但看起来却没有异常，至少姜易是看不出来的，但眼前这位老人，却是明显已经表露出死气。
老者见到安空越，露出笑容，道：“老朋友，你再来晚一些，只怕我二人就无缘再见了。”
安空越眼神也带着悲戚之色，却大笑道：“哈哈哈哈，付兄，你我能活到如今，已是不易，能再相聚，已是幸事。”
一行人分而落座，除了付清萍和老者，两旁还有许多清河山之人，俱是不怒自威，一看便是常年身居高位。
这样的场合，自然没有姜易和安九音的座位，两人乖乖站在安空越身后。至于侯进，清河山倒是请他落座，但他却是固执地以随从之姿站在安空越身后。
安空越和付姓老者多年未见，自是免不了一番回忆，也让众人听得当年二三事。
付姓老者名叫付灵山，十三岁便拜入清河山，是当时清河山最出色的弟子之一，与他并列的还有一个叫陆纤的少女，两人少年慕艾，两情相悦，早早便私定终身。不到二十岁，就双双达到绿阶，一起下山闯荡，之后便结识了安空越和另外一个叫诸葛玥的男子，四人经历诸多生死历险，成为至交。
那段岁月，是几人生命中最美好的时光，四人一起闯荡，甚至离开了石俞府境内，共同度多了十多年的时间。
在这期间，付灵山和陆纤结为夫妻，诞下一子，正是付青萍。
变故出现在四人探索一处秘境时，彼时四人都是青阶修为，已算不弱，却对秘境的危险程度判断有误，最终，诸葛玥为掩护他们三人逃跑，陨落在秘境中，陆纤也身受重伤。
此事过后，诸葛玥的死去对他们打击太大，加上陆纤伤势太重，没几个月便撒手人寰。付青萍尚且年幼，付灵山和安空越一时间心灰意冷，也就暂时断了四处闯荡的心思，找了一处地方结庐而居，教导付青萍。
又是十年过去，安空越境界停滞不前，还是按耐不住寂寞离开了，付灵山也带着付青萍回到了东阳郡的宗门。
后来机缘巧合下倒是又相遇过两次，再之后，已是一百多年未见，如今再见，两人都是半只脚踏进了鬼门关。
姜易这才知道，师尊竟与清河山当代宗主和太上长老有这样的渊源。付灵山与安空越年少时就相识，活到如今，必然也是大源师级别的强者，只是观他暮气沉沉，只怕没几天好活了。
不过无论是安空越还是付灵山，都只是有些感慨，并未因大限将至而恐惧，到他们这个境界和年级，早已看破生死。毕竟紫阶大源师中，能够安稳活到寿命大限的，可以说是百中无一。
修行路从不是一片坦途，充满血雨腥风，机缘、功法、源器、宝物……都要用命去争，争到了便可进一步，争不到便要落后一步，三百年风雨，如今可以寿终正寝，是多少人求而不得的？
如那诸葛玥和陆纤，都是天资不逊色于他们二人的天才，却是早早地陨落在修行路上。
“唉，修行一路，永无止境，穷极一生，我也看不到踏出第二步的希望，可悲、可悲啊……”
付灵山自嘲一笑，年少时意气风发，一路高歌猛进，自认为是真正的天才，但到达山巅时，才发现远处还有更高的山峰。
安空越摇头道：“即便是踏出第二步又如何？我已经在这第二步驻足数十年再无寸进，后面的路看不到一点希望，终归是死心了，曾经以为天资非凡，到了这一步才知道，你我都不过是庸才罢了。”
姜易内心震惊，师尊可是站在顶端的紫阶大源师，竟自嘲为庸才？那真正的天才又该是什么样？
还有那第一步第二步又是何意？
不过此时没有他插话的份，即便是付清萍也是偶尔说两句，大多数时候都是两个老人在叙旧。
接近两个时辰后，付灵山似是才想起来，道：“说起来，你死到临头了，还收了两个如此令人艳羡的关门弟子，也是一件幸事。”
提起姜易和安九音，安空越情不自禁地露出笑容：“只能说还不错吧，比起清萍还是略有不如。”
付清萍笑道：“前辈谬赞了，我在这般年纪，可远不如两位师弟师妹。”
听到付清萍如此称呼，姜易汗颜，付清萍可是清河山宗主，实打实的大人物，虽然从辈分来说确实如此，但姜易还是感觉承受不起。
“你这老家伙，得了便宜还卖乖，真当我清河山的情报网是吃干饭的吗？若不是你的存在，各大宗派早就上门抢着收徒了。更何况以我观之，这姜易已经达到万物意境了吧？九音离天人合一也不远了。”
此言一出，全场皆惊，即便是姜易自己。
姜易是震惊于付灵山竟然能够一眼看穿他的境界，其余人是难以置信他居然已经达到万物意境！
他才多大？按照清河山的情报，如今才不过十三岁吧？十三岁的万物意境！太可怕了！
众人默默检索自己的记忆，清河山历史上有过这样妖孽的天才吗？完全没有印象，即便是有过，也至少是几百年前了。
如今的宗主付清萍回宗时已经是十多岁了，确是远不如姜易的，安空越此前所说，不过是自谦罢了。
“运气好而已。”安空越如此说，嘴角却是越翘越高了。
付灵山撇了撇嘴，看向姜易和安九音，笑道：“初次见面，我这做师叔的总归有所表示，一点小礼物，正适合你们现在的境界。”
一甩手，两道光芒分别飞向二人，姜易反应过来时，手中已出现一块圆形玉佩，安九音也是如此。
见两人都在发呆，安空越故作严厉地喝道：“还不快谢过师叔？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总归是你们师叔的一片心意嘛。”
姜易和安九音从善如流，来到大殿中央，恭恭敬敬地行礼。
付灵山骂道：“你可真是说得出口，这两件护身源器，面对青阶源师可以抵挡一炷香时间，即便是蓝阶初期强者，至少也能抵挡三次攻击！”
“罢了罢了，免得你们师尊说我小气，这两件兵器也正好适合你们。”
又是两道流光飞出，一柄长枪，一把长剑，正是两人使用的兵器。
长者赐，不敢辞。更何况，哪有那么巧的事？这两件源器恐怕是早就准备好的。
姜易想明白这一点，源力直接涌入长枪，瞬间炼化，也知道了这件源器的信息。
安空越无所谓的摆摆手：“说这些做什么，老夫时日无多，还是快点带我去见你爹吧。”
付青萍不知如何接这话，只得道：“家父已等候多时，请。”
华美的大殿内，形容枯槁的灰袍老者坐在上方，即便是姜易的眼力，也能看出他已经时日无多。
安空越虽然也是大限将至，但看起来却没有异常，至少姜易是看不出来的，但眼前这位老人，却是明显已经表露出死气。
老者见到安空越，露出笑容，道：“老朋友，你再来晚一些，只怕我二人就无缘再见了。”
安空越眼神也带着悲戚之色，却大笑道：“哈哈哈哈，付兄，你我能活到如今，已是不易，能再相聚，已是幸事。”
一行人分而落座，除了付清萍和老者，两旁还有许多清河山之人，俱是不怒自威，一看便是常年身居高位。
这样的场合，自然没有姜易和安九音的座位，两人乖乖站在安空越身后。至于侯进，清河山倒是请他落座，但他却是固执地以随从之姿站在安空越身后。
安空越和付姓老者多年未见，自是免不了一番回忆，也让众人听得当年二三事。
付姓老者名叫付灵山，十三岁便拜入清河山，是当时清河山最出色的弟子之一，与他并列的还有一个叫陆纤的少女，两人少年慕艾，两情相悦，早早便私定终身。不到二十岁，就双双达到绿阶，一起下山闯荡，之后便结识了安空越和另外一个叫诸葛玥的男子，四人经历诸多生死历险，成为至交。
那段岁月，是几人生命中最美好的时光，四人一起闯荡，甚至离开了石俞府境内，共同度多了十多年的时间。
在这期间，付灵山和陆纤结为夫妻，诞下一子，正是付青萍。
变故出现在四人探索一处秘境时，彼时四人都是青阶修为，已算不弱，却对秘境的危险程度判断有误，最终，诸葛玥为掩护他们三人逃跑，陨落在秘境中，陆纤也身受重伤。
此事过后，诸葛玥的死去对他们打击太大，加上陆纤伤势太重，没几个月便撒手人寰。付青萍尚且年幼，付灵山和安空越一时间心灰意冷，也就暂时断了四处闯荡的心思，找了一处地方结庐而居，教导付青萍。
又是十年过去，安空越境界停滞不前，还是按耐不住寂寞离开了，付灵山也带着付青萍回到了东阳郡的宗门。
后来机缘巧合下倒是又相遇过两次，再之后，已是一百多年未见，如今再见，两人都是半只脚踏进了鬼门关。
姜易这才知道，师尊竟与清河山当代宗主和太上长老有这样的渊源。付灵山与安空越年少时就相识，活到如今，必然也是大源师级别的强者，只是观他暮气沉沉，只怕没几天好活了。
不过无论是安空越还是付灵山，都只是有些感慨，并未因大限将至而恐惧，到他们这个境界和年级，早已看破生死。毕竟紫阶大源师中，能够安稳活到寿命大限的，可以说是百中无一。
修行路从不是一片坦途，充满血雨腥风，机缘、功法、源器、宝物……都要用命去争，争到了便可进一步，争不到便要落后一步，三百年风雨，如今可以寿终正寝，是多少人求而不得的？
如那诸葛玥和陆纤，都是天资不逊色于他们二人的天才，却是早早地陨落在修行路上。
“唉，修行一路，永无止境，穷极一生，我也看不到踏出第二步的希望，可悲、可悲啊……”
付灵山自嘲一笑，年少时意气风发，一路高歌猛进，自认为是真正的天才，但到达山巅时，才发现远处还有更高的山峰。
安空越摇头道：“即便是踏出第二步又如何？我已经在这第二步驻足数十年再无寸进，后面的路看不到一点希望，终归是死心了，曾经以为天资非凡，到了这一步才知道，你我都不过是庸才罢了。”
姜易内心震惊，师尊可是站在顶端的紫阶大源师，竟自嘲为庸才？那真正的天才又该是什么样？
还有那第一步第二步又是何意？
不过此时没有他插话的份，即便是付清萍也是偶尔说两句，大多数时候都是两个老人在叙旧。
接近两个时辰后，付灵山似是才想起来，道：“说起来，你死到临头了，还收了两个如此令人艳羡的关门弟子，也是一件幸事。”
提起姜易和安九音，安空越情不自禁地露出笑容：“只能说还不错吧，比起清萍还是略有不如。”
付清萍笑道：“前辈谬赞了，我在这般年纪，可远不如两位师弟师妹。”
听到付清萍如此称呼，姜易汗颜，付清萍可是清河山宗主，实打实的大人物，虽然从辈分来说确实如此，但姜易还是感觉承受不起。
“你这老家伙，得了便宜还卖乖，真当我清河山的情报网是吃干饭的吗？若不是你的存在，各大宗派早就上门抢着收徒了。更何况以我观之，这姜易已经达到万物意境了吧？九音离天人合一也不远了。”
此言一出，全场皆惊，即便是姜易自己。
姜易是震惊于付灵山竟然能够一眼看穿他的境界，其余人是难以置信他居然已经达到万物意境！
他才多大？按照清河山的情报，如今才不过十三岁吧？十三岁的万物意境！太可怕了！
众人默默检索自己的记忆，清河山历史上有过这样妖孽的天才吗？完全没有印象，即便是有过，也至少是几百年前了。
如今的宗主付清萍回宗时已经是十多岁了，确是远不如姜易的，安空越此前所说，不过是自谦罢了。
“运气好而已。”安空越如此说，嘴角却是越翘越高了。
付灵山撇了撇嘴，看向姜易和安九音，笑道：“初次见面，我这做师叔的总归有所表示，一点小礼物，正适合你们现在的境界。”
一甩手，两道光芒分别飞向二人，姜易反应过来时，手中已出现一块圆形玉佩，安九音也是如此。
见两人都在发呆，安空越故作严厉地喝道：“还不快谢过师叔？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总归是你们师叔的一片心意嘛。”
姜易和安九音从善如流，来到大殿中央，恭恭敬敬地行礼。
付灵山骂道：“你可真是说得出口，这两件护身源器，面对青阶源师可以抵挡一炷香时间，即便是蓝阶初期强者，至少也能抵挡三次攻击！”
“罢了罢了，免得你们师尊说我小气，这两件兵器也正好适合你们。”
又是两道流光飞出，一柄长枪，一把长剑，正是两人使用的兵器。
长者赐，不敢辞。更何况，哪有那么巧的事？这两件源器恐怕是早就准备好的。
姜易想明白这一点，源力直接涌入长枪，瞬间炼化，也知道了这件源器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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