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被穿小鞋
跟以往开会的时候一样，车间主任猴子先是反复强调安全问题，然后，再反复强调产量问题。
“今天晚上，咱们必须要出产一百六十台箱子，否则，咱们这个月的奖金，都会受到很大影响。”猴子大声提醒大家。
开完会之后，大家先高喊安全口号“安全生产，预防第一”。
喊完安全口号之后，大家陆续进入完工车间。
……
这天晚上，完工车间的两条生产线上都很忙碌，又高又大的45C集装箱顺着光滑而又结实的铁轨，一台接着一台的源源不断往下流。
在车间里面轰隆隆的巨大噪音中，杨粮明一手拿着刮板（一种专门用来贴商标的小塑胶工具），一手拿着商标，不停的帖，不停的刮，从上班到吃宵夜，一直没有停歇过。
在快吃宵夜的时候，杨粮明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将凌乱的商标一张一张的叠好。
就在这时，车间主任猴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杨粮明的背后。
“丢你老母，叠个商标都叠不好。”猴子突然朝杨粮明骂了起来。
在骂的时候，猴子手里的警棍也没闲着，一下朝杨粮明的肩膀上劈来。
杨粮明正忙着叠商标，他哪里知道猴子在背后。
于是，他看也没看，抬起脚，顺便朝后面踹一脚。
这一脚不偏不倚，正巧踹在猴子的鸟鸟上面。
“哎哟。”猴子疼得赶紧捂着胯部。
须臾，豆大的汗珠从他脸上冒下来。
杨粮明赶紧返头一看，这下，他吓傻了。
要知道，在完工车间，在这个班，猴子就是个土皇帝，是一方诸侯，没有人敢挑战他的权威，更没人敢对他动手动脚，哪怕你不想干了，都不可以，顶多给他脸色看。
因此，杨粮明意识到自己闯大祸了，他傻傻的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至于肩膀上的疼痛，此时此刻，已经完全被他忽视了。
几个贴商标的本地女子也懵了。
她们用同情的目光看着杨粮明。
好一会儿，猴子的疼痛才缓解一点。
他擦了擦冷汗涔涔的额头，然后，恶狠狠的瞪着杨粮明。
他本来想用手里的警棍朝杨粮明劈几下，可朝周围看了看之后，又控制住了这个念头。
“丢你个嗨。”
猴子狠狠的朝杨粮明丢下一句话，然后，提着警棍，一瘸一拐的离开了。
猴子离开后，杨粮明还是没有反应过来。
他傻傻的站在那里，心里七上八下。
这天晚上，在吃宵夜的时候，杨粮明找到舅舅。
他将自己不小心踹猴子的过程告诉舅舅。
舅舅听了后，皱了一下眉头。
然后，他对杨粮明说，没关系，反正你是临时工，没有奖金，30块钱一天是固定的，他不敢扣你的。
杨粮明说，那我转正的希望不是泡汤了。
舅舅说，泡汤就泡汤，你以为转正有这么容易，就算你今晚没有踹他这一脚，也转不了正。
杨粮明没有回答。
不过，他心里总有一种很不详的预感。
要知道，猴子是出了名的心胸狭窄，睚眦必报。
……
夜如墨，风如歌。
集装箱厂吃宵夜的时候只有半个小时，因此，每次吃完宵夜之后，离上班的时间也不远了。
杨粮明跟舅舅走出饭堂。
舅舅让杨粮明先进车间，他要找地方抽一支烟。
杨粮明很少抽烟，可今晚他心神不定，于是，他要舅舅给一支烟。
“你不是不抽烟吗。”舅舅一边看着杨粮明，一边从烟盒里面缓缓抽出一支烟。
“……今晚想抽一支。”杨粮明的手有些发抖的从舅舅手里接过烟。
“粮伢子，是不是害怕猴子报复你？——这有什么好怕的，你是临时工，又不是正式工，不用担心每个月的奖金，再说，他还敢吃了你。”
“舅舅，我知道，我不怕他，大不了不干就是。”
“没错，男子汉大丈夫，要有骨气，不就是一份临时工的工作，再说，又不止只有这一家集装箱厂。”
“舅舅，我知道。”
“知道就好，人活一口气，佛争一口香，你越没有骨气，这辈子就越翻不了身。”
说完后，舅舅拍了拍杨粮明的肩膀，然后，用力吸了几口烟头，再将剩余的那么一丁点摁熄，丢进一个专门用来放烟头的不锈钢桶里面。
大家陆陆续续进车间了。
杨粮明将剩余的烟吧嗒吧嗒用力吸完，然后也随着陆陆续续的人群，朝车间走去。
进了车间之后，杨粮明的不详预感立即得到了验证。
他刚走到贴商标的台位上，猴子就过来了。
“你，跟我过来。”猴子皮笑肉不笑的对杨粮明招手。
“……好。”
杨粮明赶紧走过去。
“过来。”
很快，猴子把他带到车间的最前面。
这是抬地板的台位，是整个完工车间里面最幸苦的一个台位。
而且，也是最容易发生工伤事故的一个台位。
因为，抬地板的时候，地板要从集装箱的最里面开始铺，这样，人在进去的时候，脚要踩在一条一条的横架子上面。
稍微没有注意，脚就会踩空。
而一旦脚踩空了，就肯定会摔跤。
因此，这个台位经常有人摔跤，像那些把牙齿摔掉的、把鼻子摔歪的、把嘴巴摔破的这种工伤事故时常发生。
“你好好带他。”猴子对抬地板的台位长说。
“好呢。”台位长一脸讨好的对猴子笑道。
然后，他用那种很不善的表情，打量着杨粮明。
本来杨粮明心里还有些忐忑。
可被这个长得像奸佞之臣一样的台位长这么一打量，他心里反而安定了。
于是，他昂着头，挺着胸，不卑不亢的看着台位长。
“你是临时工吧？”
“是。”
“从今晚起，你在这里好好抬地板，知道吗？待会我会教你怎么操作。”
“好。”
“今天晚上，咱们必须要出产一百六十台箱子，否则，咱们这个月的奖金，都会受到很大影响。”猴子大声提醒大家。
开完会之后，大家先高喊安全口号“安全生产，预防第一”。
喊完安全口号之后，大家陆续进入完工车间。
……
这天晚上，完工车间的两条生产线上都很忙碌，又高又大的45C集装箱顺着光滑而又结实的铁轨，一台接着一台的源源不断往下流。
在车间里面轰隆隆的巨大噪音中，杨粮明一手拿着刮板（一种专门用来贴商标的小塑胶工具），一手拿着商标，不停的帖，不停的刮，从上班到吃宵夜，一直没有停歇过。
在快吃宵夜的时候，杨粮明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将凌乱的商标一张一张的叠好。
就在这时，车间主任猴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杨粮明的背后。
“丢你老母，叠个商标都叠不好。”猴子突然朝杨粮明骂了起来。
在骂的时候，猴子手里的警棍也没闲着，一下朝杨粮明的肩膀上劈来。
杨粮明正忙着叠商标，他哪里知道猴子在背后。
于是，他看也没看，抬起脚，顺便朝后面踹一脚。
这一脚不偏不倚，正巧踹在猴子的鸟鸟上面。
“哎哟。”猴子疼得赶紧捂着胯部。
须臾，豆大的汗珠从他脸上冒下来。
杨粮明赶紧返头一看，这下，他吓傻了。
要知道，在完工车间，在这个班，猴子就是个土皇帝，是一方诸侯，没有人敢挑战他的权威，更没人敢对他动手动脚，哪怕你不想干了，都不可以，顶多给他脸色看。
因此，杨粮明意识到自己闯大祸了，他傻傻的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至于肩膀上的疼痛，此时此刻，已经完全被他忽视了。
几个贴商标的本地女子也懵了。
她们用同情的目光看着杨粮明。
好一会儿，猴子的疼痛才缓解一点。
他擦了擦冷汗涔涔的额头，然后，恶狠狠的瞪着杨粮明。
他本来想用手里的警棍朝杨粮明劈几下，可朝周围看了看之后，又控制住了这个念头。
“丢你个嗨。”
猴子狠狠的朝杨粮明丢下一句话，然后，提着警棍，一瘸一拐的离开了。
猴子离开后，杨粮明还是没有反应过来。
他傻傻的站在那里，心里七上八下。
这天晚上，在吃宵夜的时候，杨粮明找到舅舅。
他将自己不小心踹猴子的过程告诉舅舅。
舅舅听了后，皱了一下眉头。
然后，他对杨粮明说，没关系，反正你是临时工，没有奖金，30块钱一天是固定的，他不敢扣你的。
杨粮明说，那我转正的希望不是泡汤了。
舅舅说，泡汤就泡汤，你以为转正有这么容易，就算你今晚没有踹他这一脚，也转不了正。
杨粮明没有回答。
不过，他心里总有一种很不详的预感。
要知道，猴子是出了名的心胸狭窄，睚眦必报。
……
夜如墨，风如歌。
集装箱厂吃宵夜的时候只有半个小时，因此，每次吃完宵夜之后，离上班的时间也不远了。
杨粮明跟舅舅走出饭堂。
舅舅让杨粮明先进车间，他要找地方抽一支烟。
杨粮明很少抽烟，可今晚他心神不定，于是，他要舅舅给一支烟。
“你不是不抽烟吗。”舅舅一边看着杨粮明，一边从烟盒里面缓缓抽出一支烟。
“……今晚想抽一支。”杨粮明的手有些发抖的从舅舅手里接过烟。
“粮伢子，是不是害怕猴子报复你？——这有什么好怕的，你是临时工，又不是正式工，不用担心每个月的奖金，再说，他还敢吃了你。”
“舅舅，我知道，我不怕他，大不了不干就是。”
“没错，男子汉大丈夫，要有骨气，不就是一份临时工的工作，再说，又不止只有这一家集装箱厂。”
“舅舅，我知道。”
“知道就好，人活一口气，佛争一口香，你越没有骨气，这辈子就越翻不了身。”
说完后，舅舅拍了拍杨粮明的肩膀，然后，用力吸了几口烟头，再将剩余的那么一丁点摁熄，丢进一个专门用来放烟头的不锈钢桶里面。
大家陆陆续续进车间了。
杨粮明将剩余的烟吧嗒吧嗒用力吸完，然后也随着陆陆续续的人群，朝车间走去。
进了车间之后，杨粮明的不详预感立即得到了验证。
他刚走到贴商标的台位上，猴子就过来了。
“你，跟我过来。”猴子皮笑肉不笑的对杨粮明招手。
“……好。”
杨粮明赶紧走过去。
“过来。”
很快，猴子把他带到车间的最前面。
这是抬地板的台位，是整个完工车间里面最幸苦的一个台位。
而且，也是最容易发生工伤事故的一个台位。
因为，抬地板的时候，地板要从集装箱的最里面开始铺，这样，人在进去的时候，脚要踩在一条一条的横架子上面。
稍微没有注意，脚就会踩空。
而一旦脚踩空了，就肯定会摔跤。
因此，这个台位经常有人摔跤，像那些把牙齿摔掉的、把鼻子摔歪的、把嘴巴摔破的这种工伤事故时常发生。
“你好好带他。”猴子对抬地板的台位长说。
“好呢。”台位长一脸讨好的对猴子笑道。
然后，他用那种很不善的表情，打量着杨粮明。
本来杨粮明心里还有些忐忑。
可被这个长得像奸佞之臣一样的台位长这么一打量，他心里反而安定了。
于是，他昂着头，挺着胸，不卑不亢的看着台位长。
“你是临时工吧？”
“是。”
“从今晚起，你在这里好好抬地板，知道吗？待会我会教你怎么操作。”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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