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人生如抽卡
三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踏进雪山，融融雪絮簌簌地飘落，落在了纪宁纤长的睫毛上。
她本将视线落在前方的山脊处的，忽然感到眼皮一热。
洛昀不知何时走到了她跟前，伸出手帮她逝去了睫毛上的雪花，任凭雪花于指尖随风飞往远方。
一股奇怪的感觉忽然涌上纪宁的心头。
她总觉得眼前这一幕有点熟悉，包括周围的场景，更是熟悉。
这些像是在梦境里或者是真实发生过的事。
可是这不应该，她以前分明没有来过如此白雪皑皑之地。
“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觉得这里......有点熟悉。”
“阿宁，洛昀，你们快过来！”
婉儿朝他们猛挥手，循着婉儿声音的方向，纪宁和洛昀发现余婉儿正站在一棵树前，垂眸研究。
抬眼瞧着她面前的树，纪宁眨了眨眼。
“你们俩觉不觉得这棵树好眼熟呀？”
洛昀伸手拂过树干，敲了敲，笃定道：“是，我们又原路返回了。”
“不会啊，我感觉我们分明是在往雪山里头走的。”
余婉儿也在分析和揣摩。
纪宁向远方眺望，刚好又看到屋子的一角，不出意外的是话应当是方才见过的客栈。
为了证实心中的猜想，纪宁往那个方向去了。
“阿宁你去哪？等等我呀！”
三个人往前一探，果然又看到了“醉生阁”三个大字。
余婉儿张了张嘴：“这不可能吧，怎么又到这来了，我不信。”
后来余婉儿和洛昀又走了一次，没几里路，果真还是回来了。
洛昀挑了挑眉：“绕来绕去都躲不开这个醉生阁。”
余婉儿也觉得奇怪，她问：“会不会是幻境呀？”
洛昀摇头：“不会，幻境通常迷惑心智，不至于弄一堆无意义的场景糊弄你。”
余婉儿还是不信：“那万一就是呢，万一这幻境法术极为高超呢？我去找找有没有结界的出口！”
稍过了一会儿，余婉儿果然失望而归。
洛昀随性地瞧了她一眼，打趣道：“笨，告诉你不是幻境。倘若真是，在你猜想的那一刻你就该被结界攻击了。”
余婉儿瞪了他一眼：“就你聪明。”
“多谢夸奖。”
两个人斗嘴，一旁的纪宁却一直一言不发。
“宁宁，你发现什么了。”
因为她和婉儿都中毒了，确实在路上耽搁了一会。
按理来说，洛正年等人早已出发，越君临他们也走在前面，还有仙门其他修士。
而他们越接近极寒之地越发现人烟荒凉。
眼下这里一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光景，诡异非常。
洛昀见她一直凝视着“醉生阁”三个大字，道：“是不是也觉得这客栈有点问题？”
“嗯。”
这么荒芜的地方居然建了一座客栈，这老板是得多大心，专门做入不敷出的生意。
多说无益，三人一同踏入客栈。
客栈前苑，飞絮飘飘，雪花流转。
白雪纷飞的景象与暗沉的天色相融，营造出一片肃杀的阴寒之气。
倏然，又是一阵妖风吹来，背后的门的“嘭”得一声阖上了！
余婉儿身体跟着一颤。
“怎么还关门了呀，好诡异啊这地方，不会闹鬼吧！”
她赶紧抱住了纪宁的手臂，还是跟紧阿宁最有安全感！
纪宁熟捻地拍了拍她的手背，轻声道：“别怕。”
洛昀也一直警惕着四周，高大的身躯挡在她们俩前面。
他眼探各处，嘴上却懒洋洋道：“鱼丸子，你堂堂有灵力的修士还怕鬼？”
“我....我修为不高我承认。不过我现在不怕鬼了，你们魔头才最可怕！”
洛昀更是侧过脸来，勾了勾唇，这副模样落在婉儿脸里颇有些阴恻恻的感觉。
此间客栈一楼空荡荡的，从一层到三层，皆无一点半点的人烟气。
而纪宁的正前方，客栈一楼的窗户大打开着，外头的飞雪零零落落地飘散进来，弄得满室白绸飘摇。
洛昀微低头，侧过脸去在纪宁耳边小声开了口：“你看那桌上的汤碗，还冒着热气。”
四周寒冷，他们有灵力傍身感觉不到寒冷，但水不同。
纪宁顺着他所言看过去，果真看到桌上居然有一碗热汤！
洛昀想过去走近一探，纪宁拦住他的去路。
“小心一点。”
“嗯。”
“哈哈哈哈哈——”
突如其来的笑声带着独特的阴柔，竟让人辨不出是男是女。
“来的人，一仙，一魔，还有一个嗯……药罐子，当真是有趣啊。”
余婉儿只觉得这声音让人起鸡皮疙瘩，她往纪宁身旁又缩了缩，对着空气喊话道：“你是人是鬼啊！莫名其妙的，你有本事出来啊，缩头乌龟算什么！”
纪宁道：“我们走不出这雪山入口，可是与阁下有关？阁下不如出来一见。”
“别急啊，能看到我这醉生阁的都是有缘人，不如你们谁先喝了桌上那碗孟婆汤吧。”
“孟……孟婆汤？那不是死了的凡人……”
余婉儿拧起了眉头，疑惑不解的看了一眼纪宁，又大喊：“什么孟婆汤，怕不是断命汤吧！”
那声音又是一笑，似媚似娇，如同戏曲中人。
“孟婆汤忘却今生，所谓烦忧一并了结，你居然连这都不知道？这可比断命有趣多了！”
洛昀接话道：“我们只是想进雪山，与阁下并无冲突。”
“冲突？当然没有，但你堂堂魔修看不见这漫天飞雪呢？经过雪山的人无非是为了去碧月寒潭，去碧月寒潭又是为了什么，自然是夏门雪紫花。别急，待你们通过醉生阁，自然就能看见路了。”
这下余婉儿也明白了。
她指着空气惶恐道：“哦，难怪我记得仙门的修士分明来了很多，怎么这一路上都看不见一个，难不成都是被你杀掉了！”
纪宁和洛昀对视了一眼，两个人心中各有猜测。
“你想多了，我可没那闲工夫杀他们呢。”
纪宁蹙了眉，声线冷寒：“你究竟想要什么？”
“吾独居于此千年，自然是多些人陪着有趣啊！给你们两个选择，要么喝了桌上的孟婆汤，要么嘛。”
声音顿了顿：“看到上头的镜子了么？”
纪宁抬头，这才瞧见他们正中央悬着一面巨大的铜镜，隐隐透着光泽。
“那是浮生若梦镜，里面有无数仙界留下的梦魂珠，我要你们选一颗珠子。”
仙界的遗物？这是什么奇怪的癖好？
洛昀不解：“你在路上截住大家就为了几个破珠子？”
“什么破珠子！那是承载神仙记忆的神珠，你懂不懂！”
“而且你们没得选，不信你们试试，还能出去吗？”
纪宁和洛昀同时点地飞起，一人向着窗户，一人向着大门处。
纪宁斩剑一劈，结果剑气还没到门处就被弹了回来。
同时，空中飘动涌动白绸像是忽然魔怔了一般，缠住了她的腰身。
她只是没想到，这白绸剑斩不断！灵力也解不开！
来自修为的压制沉沉地盖了下来。
纪宁和洛昀同时被白绸缠住被拽回了原地，两个人背靠背一撞，均蹙起了眉头。
洛昀先于一步纪宁转过身，搂着她的腰转了一圈，两人落到了地上，只不过白绸依旧缠在他们身上。
“没事吧？”
纪宁摇了摇头。
“别做无谓的挣扎了，倘若不能遂了我的意，你们此生都出不去。”
余婉儿一边帮着纪宁和洛昀解开身上的白绸，一边念叨：“难怪之前有些修士前仆后继前往极寒之地，最后却了无音信。仙门人都以为他们是在极寒之地遇雪崩而亡，不会都是你搞得鬼吧！”
“小药罐你这可就冤枉我了，都说了能看到我这醉生阁的都是有缘人，况且是生是死都是他们自己的选择，可怪不得我。”
纪宁面色微沉，冷声道：“阁下究竟是何方神圣，做出这般有违常理的事，连出来见一面的勇气都没有吗。”
她只能感觉到藏匿起来的人修为远远凌驾于她之上，高深而不可测。
奇怪的是单纯从四周的气息来看，根本判断不出这人是仙、是魔，还是妖。
太诡异了！
“别急啊，等你们做好选择自然能见到我。”
纪宁和洛昀没声了，余婉儿也不敢随意做主，那声音又加了一道筹码：“看你们如此这般犹豫，不如让你们看看前人都做了什么选择。”
正中央古铜镜镜内，无数修士躺在木床上。
有的面容痛苦扭曲，还有的安乐端详，面容平和。
看到熟悉的脸时余婉儿没忍住情绪，她大叫出声：“越君泽！”
越君泽和越君临比他们早一步到达这里。
许是连他们自己都没想到会被困在醉生阁，难怪这一路上完全了无人烟。
“你把他们弄哪去了？”
“放心吧，他们好着呢，只要能完全梦魂珠的考验，他们就能离开。”
余婉儿脸上灵秀的五官都扭在一起了，她急声道：“若是他们完不成又如何，你打算让他们一辈子都困死在这吗！越家好歹是仙门大家，你就不怕他们流光宗来找你麻烦！”
“麻烦？这我倒是没考虑过。”
那声音听着有几分揶揄的味道：“你且看看便是你仙门最厉害的修士来，又能奈我何？”
好狂妄的口气。
纪宁道：“我们选了梦魂珠又如何，事后你能把他们都放了？”
“你这是狮子大开口啊！不过，我看你这冷冰冰的小美人颇有仙缘，有意思。若是你多陪陪我，我心情一好，也可能考虑一下。”
闻言，洛昀面色赫然一黑。
他牵住纪宁的手，将她挡在身后。
“你是不是有什么大病，这么多人陪你，还闲不够？”
“再多人也都是些修仙的普通人，还不如你们几个有意思。一个天生水火相克灵根的仙修，一个被毒坏了经脉本该天资不凡的魔修，还有一个嘛，懒得评价了。”
洛昀心头一沉。
如果利用魔主所说的力量与这道来历不明的声音斗，有几成胜算呢……
“你……”
纪宁另一只手拉住了他的臂，让他不要冲动。
“怎么说，是选择喝一碗孟婆汤，忘却凡尘一切从头开始，还是选一颗梦魂珠？”
余婉儿愤声道：“当然是梦魂珠啊！我过得好好的为什么要忘却凡尘，我又不出家！”
“小姑娘，你是不是把选梦魂珠想得太简单了。每一颗梦魂珠代表一个仙界身份，届时你将由自己创造一段你从没见过的过往。过往，有时太过于真实，容易化作执念，从此再也无法解脱。”
“梦魂珠的考验究竟是什么？”
“你们选才能知道。”
好家伙，这不跟抽角色卡扮演一样么？
“我选梦魂珠。”
纪宁果断一言，那空中的声音也立刻顿了顿，只听见一声叹笑：“好，那剩下两个。”
“阿宁选什么我就选什么！”
“一样。”
空中的白绸又开始涌动起来，翻飞飘逸间，浮生若梦镜的中央出现一道漩涡。
尽管洛昀牵着纪宁的手，可等纪宁再睁开眼时，已经到镜子里头了。
婉儿和洛昀都不见了。
漫天光点，星光闪烁，纪宁并不是第一次见这种景象。
“选吧。”
“他们呢？”
“嗯哼？你说你的同伴，放心，他们也在选，只不过你们暂时见不到对方而已。”
纪宁随手取下一颗光珠。
浮梦沉沉，如梦似幻，光芒大作。
***
一片虚无中，纪宁看到一人倚靠在冰石上，缓带轻裘，白衣胜雪，美得雌雄莫辨。
那应当是个男子，神情略微慵懒。
他肤若凝脂，银鬓灰发，碧眼澄澈。
头边白中透粉的狐狸耳朵更是给他平添了几分无害。
只见他有一下没一下地摇着扇子，眼眸盯着纪宁的后方，神色不明。
“是你？你是只雪狐？”
雪狐男一听立刻来了兴趣：“嗯哼你居然能看到我！难道你……罢了，你若能出梦魂珠再说。”
他话音刚落，纪宁面前出现一道强光，晃得她不得不以手遮面。
失去意识之前，纪宁赶紧在手腕上留了一道冰霜图腾。
她本将视线落在前方的山脊处的，忽然感到眼皮一热。
洛昀不知何时走到了她跟前，伸出手帮她逝去了睫毛上的雪花，任凭雪花于指尖随风飞往远方。
一股奇怪的感觉忽然涌上纪宁的心头。
她总觉得眼前这一幕有点熟悉，包括周围的场景，更是熟悉。
这些像是在梦境里或者是真实发生过的事。
可是这不应该，她以前分明没有来过如此白雪皑皑之地。
“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觉得这里......有点熟悉。”
“阿宁，洛昀，你们快过来！”
婉儿朝他们猛挥手，循着婉儿声音的方向，纪宁和洛昀发现余婉儿正站在一棵树前，垂眸研究。
抬眼瞧着她面前的树，纪宁眨了眨眼。
“你们俩觉不觉得这棵树好眼熟呀？”
洛昀伸手拂过树干，敲了敲，笃定道：“是，我们又原路返回了。”
“不会啊，我感觉我们分明是在往雪山里头走的。”
余婉儿也在分析和揣摩。
纪宁向远方眺望，刚好又看到屋子的一角，不出意外的是话应当是方才见过的客栈。
为了证实心中的猜想，纪宁往那个方向去了。
“阿宁你去哪？等等我呀！”
三个人往前一探，果然又看到了“醉生阁”三个大字。
余婉儿张了张嘴：“这不可能吧，怎么又到这来了，我不信。”
后来余婉儿和洛昀又走了一次，没几里路，果真还是回来了。
洛昀挑了挑眉：“绕来绕去都躲不开这个醉生阁。”
余婉儿也觉得奇怪，她问：“会不会是幻境呀？”
洛昀摇头：“不会，幻境通常迷惑心智，不至于弄一堆无意义的场景糊弄你。”
余婉儿还是不信：“那万一就是呢，万一这幻境法术极为高超呢？我去找找有没有结界的出口！”
稍过了一会儿，余婉儿果然失望而归。
洛昀随性地瞧了她一眼，打趣道：“笨，告诉你不是幻境。倘若真是，在你猜想的那一刻你就该被结界攻击了。”
余婉儿瞪了他一眼：“就你聪明。”
“多谢夸奖。”
两个人斗嘴，一旁的纪宁却一直一言不发。
“宁宁，你发现什么了。”
因为她和婉儿都中毒了，确实在路上耽搁了一会。
按理来说，洛正年等人早已出发，越君临他们也走在前面，还有仙门其他修士。
而他们越接近极寒之地越发现人烟荒凉。
眼下这里一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光景，诡异非常。
洛昀见她一直凝视着“醉生阁”三个大字，道：“是不是也觉得这客栈有点问题？”
“嗯。”
这么荒芜的地方居然建了一座客栈，这老板是得多大心，专门做入不敷出的生意。
多说无益，三人一同踏入客栈。
客栈前苑，飞絮飘飘，雪花流转。
白雪纷飞的景象与暗沉的天色相融，营造出一片肃杀的阴寒之气。
倏然，又是一阵妖风吹来，背后的门的“嘭”得一声阖上了！
余婉儿身体跟着一颤。
“怎么还关门了呀，好诡异啊这地方，不会闹鬼吧！”
她赶紧抱住了纪宁的手臂，还是跟紧阿宁最有安全感！
纪宁熟捻地拍了拍她的手背，轻声道：“别怕。”
洛昀也一直警惕着四周，高大的身躯挡在她们俩前面。
他眼探各处，嘴上却懒洋洋道：“鱼丸子，你堂堂有灵力的修士还怕鬼？”
“我....我修为不高我承认。不过我现在不怕鬼了，你们魔头才最可怕！”
洛昀更是侧过脸来，勾了勾唇，这副模样落在婉儿脸里颇有些阴恻恻的感觉。
此间客栈一楼空荡荡的，从一层到三层，皆无一点半点的人烟气。
而纪宁的正前方，客栈一楼的窗户大打开着，外头的飞雪零零落落地飘散进来，弄得满室白绸飘摇。
洛昀微低头，侧过脸去在纪宁耳边小声开了口：“你看那桌上的汤碗，还冒着热气。”
四周寒冷，他们有灵力傍身感觉不到寒冷，但水不同。
纪宁顺着他所言看过去，果真看到桌上居然有一碗热汤！
洛昀想过去走近一探，纪宁拦住他的去路。
“小心一点。”
“嗯。”
“哈哈哈哈哈——”
突如其来的笑声带着独特的阴柔，竟让人辨不出是男是女。
“来的人，一仙，一魔，还有一个嗯……药罐子，当真是有趣啊。”
余婉儿只觉得这声音让人起鸡皮疙瘩，她往纪宁身旁又缩了缩，对着空气喊话道：“你是人是鬼啊！莫名其妙的，你有本事出来啊，缩头乌龟算什么！”
纪宁道：“我们走不出这雪山入口，可是与阁下有关？阁下不如出来一见。”
“别急啊，能看到我这醉生阁的都是有缘人，不如你们谁先喝了桌上那碗孟婆汤吧。”
“孟……孟婆汤？那不是死了的凡人……”
余婉儿拧起了眉头，疑惑不解的看了一眼纪宁，又大喊：“什么孟婆汤，怕不是断命汤吧！”
那声音又是一笑，似媚似娇，如同戏曲中人。
“孟婆汤忘却今生，所谓烦忧一并了结，你居然连这都不知道？这可比断命有趣多了！”
洛昀接话道：“我们只是想进雪山，与阁下并无冲突。”
“冲突？当然没有，但你堂堂魔修看不见这漫天飞雪呢？经过雪山的人无非是为了去碧月寒潭，去碧月寒潭又是为了什么，自然是夏门雪紫花。别急，待你们通过醉生阁，自然就能看见路了。”
这下余婉儿也明白了。
她指着空气惶恐道：“哦，难怪我记得仙门的修士分明来了很多，怎么这一路上都看不见一个，难不成都是被你杀掉了！”
纪宁和洛昀对视了一眼，两个人心中各有猜测。
“你想多了，我可没那闲工夫杀他们呢。”
纪宁蹙了眉，声线冷寒：“你究竟想要什么？”
“吾独居于此千年，自然是多些人陪着有趣啊！给你们两个选择，要么喝了桌上的孟婆汤，要么嘛。”
声音顿了顿：“看到上头的镜子了么？”
纪宁抬头，这才瞧见他们正中央悬着一面巨大的铜镜，隐隐透着光泽。
“那是浮生若梦镜，里面有无数仙界留下的梦魂珠，我要你们选一颗珠子。”
仙界的遗物？这是什么奇怪的癖好？
洛昀不解：“你在路上截住大家就为了几个破珠子？”
“什么破珠子！那是承载神仙记忆的神珠，你懂不懂！”
“而且你们没得选，不信你们试试，还能出去吗？”
纪宁和洛昀同时点地飞起，一人向着窗户，一人向着大门处。
纪宁斩剑一劈，结果剑气还没到门处就被弹了回来。
同时，空中飘动涌动白绸像是忽然魔怔了一般，缠住了她的腰身。
她只是没想到，这白绸剑斩不断！灵力也解不开！
来自修为的压制沉沉地盖了下来。
纪宁和洛昀同时被白绸缠住被拽回了原地，两个人背靠背一撞，均蹙起了眉头。
洛昀先于一步纪宁转过身，搂着她的腰转了一圈，两人落到了地上，只不过白绸依旧缠在他们身上。
“没事吧？”
纪宁摇了摇头。
“别做无谓的挣扎了，倘若不能遂了我的意，你们此生都出不去。”
余婉儿一边帮着纪宁和洛昀解开身上的白绸，一边念叨：“难怪之前有些修士前仆后继前往极寒之地，最后却了无音信。仙门人都以为他们是在极寒之地遇雪崩而亡，不会都是你搞得鬼吧！”
“小药罐你这可就冤枉我了，都说了能看到我这醉生阁的都是有缘人，况且是生是死都是他们自己的选择，可怪不得我。”
纪宁面色微沉，冷声道：“阁下究竟是何方神圣，做出这般有违常理的事，连出来见一面的勇气都没有吗。”
她只能感觉到藏匿起来的人修为远远凌驾于她之上，高深而不可测。
奇怪的是单纯从四周的气息来看，根本判断不出这人是仙、是魔，还是妖。
太诡异了！
“别急啊，等你们做好选择自然能见到我。”
纪宁和洛昀没声了，余婉儿也不敢随意做主，那声音又加了一道筹码：“看你们如此这般犹豫，不如让你们看看前人都做了什么选择。”
正中央古铜镜镜内，无数修士躺在木床上。
有的面容痛苦扭曲，还有的安乐端详，面容平和。
看到熟悉的脸时余婉儿没忍住情绪，她大叫出声：“越君泽！”
越君泽和越君临比他们早一步到达这里。
许是连他们自己都没想到会被困在醉生阁，难怪这一路上完全了无人烟。
“你把他们弄哪去了？”
“放心吧，他们好着呢，只要能完全梦魂珠的考验，他们就能离开。”
余婉儿脸上灵秀的五官都扭在一起了，她急声道：“若是他们完不成又如何，你打算让他们一辈子都困死在这吗！越家好歹是仙门大家，你就不怕他们流光宗来找你麻烦！”
“麻烦？这我倒是没考虑过。”
那声音听着有几分揶揄的味道：“你且看看便是你仙门最厉害的修士来，又能奈我何？”
好狂妄的口气。
纪宁道：“我们选了梦魂珠又如何，事后你能把他们都放了？”
“你这是狮子大开口啊！不过，我看你这冷冰冰的小美人颇有仙缘，有意思。若是你多陪陪我，我心情一好，也可能考虑一下。”
闻言，洛昀面色赫然一黑。
他牵住纪宁的手，将她挡在身后。
“你是不是有什么大病，这么多人陪你，还闲不够？”
“再多人也都是些修仙的普通人，还不如你们几个有意思。一个天生水火相克灵根的仙修，一个被毒坏了经脉本该天资不凡的魔修，还有一个嘛，懒得评价了。”
洛昀心头一沉。
如果利用魔主所说的力量与这道来历不明的声音斗，有几成胜算呢……
“你……”
纪宁另一只手拉住了他的臂，让他不要冲动。
“怎么说，是选择喝一碗孟婆汤，忘却凡尘一切从头开始，还是选一颗梦魂珠？”
余婉儿愤声道：“当然是梦魂珠啊！我过得好好的为什么要忘却凡尘，我又不出家！”
“小姑娘，你是不是把选梦魂珠想得太简单了。每一颗梦魂珠代表一个仙界身份，届时你将由自己创造一段你从没见过的过往。过往，有时太过于真实，容易化作执念，从此再也无法解脱。”
“梦魂珠的考验究竟是什么？”
“你们选才能知道。”
好家伙，这不跟抽角色卡扮演一样么？
“我选梦魂珠。”
纪宁果断一言，那空中的声音也立刻顿了顿，只听见一声叹笑：“好，那剩下两个。”
“阿宁选什么我就选什么！”
“一样。”
空中的白绸又开始涌动起来，翻飞飘逸间，浮生若梦镜的中央出现一道漩涡。
尽管洛昀牵着纪宁的手，可等纪宁再睁开眼时，已经到镜子里头了。
婉儿和洛昀都不见了。
漫天光点，星光闪烁，纪宁并不是第一次见这种景象。
“选吧。”
“他们呢？”
“嗯哼？你说你的同伴，放心，他们也在选，只不过你们暂时见不到对方而已。”
纪宁随手取下一颗光珠。
浮梦沉沉，如梦似幻，光芒大作。
***
一片虚无中，纪宁看到一人倚靠在冰石上，缓带轻裘，白衣胜雪，美得雌雄莫辨。
那应当是个男子，神情略微慵懒。
他肤若凝脂，银鬓灰发，碧眼澄澈。
头边白中透粉的狐狸耳朵更是给他平添了几分无害。
只见他有一下没一下地摇着扇子，眼眸盯着纪宁的后方，神色不明。
“是你？你是只雪狐？”
雪狐男一听立刻来了兴趣：“嗯哼你居然能看到我！难道你……罢了，你若能出梦魂珠再说。”
他话音刚落，纪宁面前出现一道强光，晃得她不得不以手遮面。
失去意识之前，纪宁赶紧在手腕上留了一道冰霜图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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