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忘川一战
洛昀取到神器后，仙界信心大增。
防范银鸟的计划正在积极部署！
众仙家修炼的决心也是前所未有地高涨！
原本，大家晋升成仙以后都难免懈怠了下来。
如今，他们都意识到了自己和上古神灵的差距，一个个的觉悟颇深，对自己进行了深切的反省！
懒惰是最大的元凶，连神仙都难逃其害。
当前，大家只要一有空子就开始打坐修炼，一刻也没闲下来，包括天帝和天后。
洛昀已经晋升为上神了，纪宁深深地感觉到自己与他的差距又加大了。
她必须再努一把力，才能与他并肩。
在凡间的时候，他是被限制了。
可在仙界中，当他的能力完全展露出来时，纪宁才深知他的天赋有多高。
其实，她是打心底为他感到高兴的。
她从未表达出来，可是她心里的洛昀本就是那般耀眼的存在。
仿佛天生就该稳坐神坛，是难得的天才。
不管在哪个世界，纪宁似乎从来没有对他失望过。
洛昀还不知道自己在妻子心里的形象是如此的高大伟岸，倘若知道了，免不了要得意一番。
有了修炼的借口，纪宁理所当然地与他分开了一段时间。
所谓的分开真的就是白天和晚上都不见人影。
他处理他的事或者修炼，她则是修炼她的法术，努力晋升。
洛昀本来心存不满，可是每次看到她闭关修炼几个月后兴高采烈地出来跟他汇报，那张灵动的小嘴细细说着自己又晋升了多少，以后又该如何……
他突然不想扰了她的兴致。
她一脸运筹帷幄地兴奋，莫名感染了他。
天帝陛下忽然就什么要求都说不出口了。
罢了，就由她去吧，她开心就好。
自从洛昀顺位以后，五年之内，一切都看似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仙界暂时风平浪静，神仙们也感受到了久违的安定。
其实，这只是暗夜之前最后的宁静。
九幽虽然没有冒犯仙界，却不断对妖界、魔界、鬼界进行骚扰。
妖鬼两界自知不敌，便臣服了。
除了仙界，魔界最为硬气，可惜经过九幽鸟人的几番攻击，魔界的态度也开始摇摆了起来。
新任魔尊举棋不定，他不知道该不该投降？
妖鬼两界投降了以后，也并没有得到想象的安宁。
因为九幽银鸟要求他们每年供奉一定数量的妖和鬼。
一开始，大家都以为银鸟是要妖鬼去做神侍，侍奉他们。
却不知只要去了就是送死。
九幽银鸟的翅膀是灵力的源泉，但是只要他们的翅膀将某种生灵裹起来，便能吸收他的灵力，化为己用，该生灵只有灰飞烟灭的下场。
这也是为何九幽银鸟能够经久不衰，实力还与日倍增。
他们打着上古神灵的旗号，却做出完全与这个称号相违背的事。
纪宁觉得很悲哀。
倘若上古五神还在，看到银鸟为祸天下时，又会作何感想？
可惜神界已不在，哪怕洛昀拿到了日华断月戟，她也有神界的法器在手，可是他们俩毕竟不是上古神，也没有上古神的记忆，不知道怎么光复神界……
仙界神仙听闻鸟人拥有那种邪功以后，简直吓得满脸惶恐，生怕自己有一天也成了助银鸟练功的垫脚石。
好在天帝洛昀给他们下了一颗定心丸。
洛昀承诺，只要他在这世上一日，就会护他的子民一时，银鸟休想在他眼皮子底下伤害他仙界的一兵一卒！
***
仙界与九幽银鸟最重要的一战发生在仙历天元两千一百六十年，此战发生在忘川河畔。
彼时，天帝洛昀即位已满二十几载，算是坐稳了天帝之位，意气风发。
可对于忘川一战，魔界等都不看好仙界。
他们认为此战实力悬殊，仙界必败。
然而，真正的结局却出乎他们所有人的意料。
忘川一战，仙界和九幽两败俱伤，可以说是前所未有地惨烈，据说那一日，忘川河畔尸横遍野，哀魂四处……
天界仙兵与九幽银鸟的主力第一次正面交先就在忘川河畔。
当日，忘川河水流浑浑，腥风扑面。
天帝洛昀更是手持日华断月戟，直接与银鸟神王交锋。
神光交错凌厉，他们俩打得昏天暗地，令六界层云翻涌。
这一次，天后也出战了。
她手持折扇，神辉流转，周身笼罩着神女的光芒，与飞在空中的银鸟神兵厮杀拼搏。
“你们如此卑贱，怎么可能拿得动上古神器？！”
天帝和天后手上怎么会有上古神器呢？
可不管银鸟神王如何不敢相信，这已成事实。
初代银鸟亲眼见证了五神的灭亡，将神界的故事流传给了后代。
上古五神不可能复生了啊！
银鸟神王能感觉到，天帝和天后自身的修为并没有那么高，只是手中神器很厉害。
察觉到此处，神王阴冷地勾了勾唇。
“洛昀，你父帝都死在本座手上，如今你又膝下无子，死之后打算让谁继位啊哈哈哈哈，没用的，都会本座的手下败将。”
这话确实捅在了洛昀的心窝上，也激起了他必胜的决心。
洛昀神色凛然，高速旋转起了日华断月戟。
一柄长戟被他甩得如诡谲如枪，他的背后也立刻出现了一道火神的日符，挥洒下的光晕几乎照得所有心存恶念的生灵无处遁形，恨不得躲到土里去。
银鸟王首当其冲，他看着洛昀招式娴熟，心里越发不舒服。
没有神器在手，银鸟王单纯用灵力和洛昀对打，并不占优势。
而且他几次三番想用双翅包裹住洛昀时，都被他逃脱，还不可避免地被日华断月戟划伤。
被划伤的部位仿佛受到了业火炙烤的折磨，久久不熄，真是痛得他面目狰狞。
耻辱！绝对是耻辱！
神王就不信了，天帝一介小儿，难不成还能爬到他头上？
但是银鸟神王发现，这回仙界仙兵学聪明了。
他们一上来就站在云端排兵布阵，整齐划一，几十名仙兵有节奏地攻打一只银鸟。
而且专门挑翅膀打。
他们好像弄清楚了九幽银鸟最重要的部分在于双翼，和内丹一样重要。
修为的差距很快被数量填补了，银鸟的数量毕竟不如仙兵多。
纪宁更是口念法诀，召唤出了折扇的虚影，万扇齐发，只为能斩下他们引以为傲的翅膀！
银鸟神王与洛昀对打的期间，也在关注周围的细节。
这样下去，九幽可能会败。
绝对不行！他们才是最正统的上古神灵！是当今六界之中最强大的存在！怎么可能败给这些宵小之辈！
“天帝小儿，本座没功夫跟你耗。”
霎时，银鸟神王双眸射出一缕异样的神光，与此同时，所有银鸟神兵都停下了动作。
下一秒，所有银鸟神兵又同时挥动了双翼，连方向和弧度都一模一样！
原来，神王仅仅通过自己的神念就能操控在场所有的鸟人士兵，实力恐怖如斯。
“天帝，你以为只有你会排兵布阵么？”
洛昀和纪宁同时警惕了起来，直觉告诉他俩，接下来将会是一场浩劫。
果真，银鸟神王话音刚落，空中那群飞得老高的银鸟们双翼上的羽毛鳞片一般簌簌地落了下来，犹如倾盆大雨，很快朝他们席卷而开。
仙兵们被鸟羽包围了。
九幽银鸟的羽毛向来锐如利刃，轻则穿筋透骨，重则创灵破魂，仙兵们不是第一次体验。
只是此等密密麻麻的场景他们还是第一次见，看来银鸟是动真格了。
纪宁和洛昀赶紧运转手中神器抵挡，神仙们四周开始浮现出一道结界。
光靠天帝和天后两人的修为显然不够，众仙赶紧助他们一臂之力。
尽管如此，当鸟羽砸到结界上时，他们每个人都感受到一股莫大的压力，几乎令所有神仙内丹受损。
那种感觉和天塌下来了差不多。
可是用脊梁骨硬撑根本抗不住，令大家心里不由得生出无限恐慌。
洛昀看着那群仙兵一个接一个地倒下，陆陆续续地魂飞魄散，心中那股无力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他想起了父帝，想起了许多逝去的神仙。
银鸟来袭，所有人都在强撑，他知道。
洛昀觉得，身为天帝，哪怕是在梦魂珠里，他也必须做点什么。
“纪宁，往后仙界就交给你了。”
“嗯？什么？”
纪宁以折扇抵住威压，嘴角已然渗出了鲜血。
她神经紧绷，结果反而在这时慢了半拍，愣住了。
就是这一瞬，身旁的洛昀居然手持神戟，单枪匹马冲出去了！速度快成一道闪电！
他的目标是银鸟王。
几乎没有人预料到洛昀会毫不犹豫地冲出去，包括天后纪宁。
这一次，他抱了必死的心态，无畏无惧。
正是因为银鸟王也轻敌了，洛昀手中的日华断月戟才有机会斩向他半边翅膀。
神光达到最盛时，万千仙兵静默无声，屏息凝神。
金华乍现，戟影凌厉。
金光与银光交错，谁胜谁负，尚未可知。
“啊——”
当银鸟王发出一声惊天惨叫时，众人才后知后觉，天帝陛下真的斩下了他的翅膀！
然而，没人笑得出来。
因为他们很快就发现，天帝威武的战甲背后盛开了一朵血花，正在迅速晕染开来的趋势，银色的刀尖与他的盔甲融为一体。
那是心口的位置，却也是他内丹所在的位置。
鲜血滴在柔白的浮云上，格外刺眼。
看清情况的纪宁差点呼吸困难，她撩人仿佛再次被人掐住了咽喉，命悬一线。
尽管如此，她还是失声痛喊：“洛昀！”
天后几乎是一个闪现去了洛昀身边。
仙兵大喊：“陛下！”
纪宁什么都听不见了。
她刚接住洛昀的瞬间，空中银鸟尽数撤离，消失得无影无踪，她都来不及讨伐仇人。
“洛昀！不要睡！你会没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
云烟散去，荒草不生。
洛昀口中的鲜血不断涌出，堵住了他的嘴。
手也在那一瞬间脱力了。
纪宁的眼泪喷薄出眼眶，一顿乱砸，双手抖个不停，和当初洛昀对天帝一样，开始为他输送灵气。
可是不管她付出多大的努力，她还是阻止不了那颗四分五裂散发着光亮的内丹在缓慢地消散，连带着洛昀的身形一起变得透明……
好挫败，她从来没有这么挫败过。
“不会……不会的……不要……你不能死……”
洛昀眼皮沉重，睁不开。
他很想动动嘴，却使不上一点力气。
一向坚韧的天后娘娘在这一刻显得尤为脆弱。
“洛昀……你不……不可以留下我一个人……不可以！你明明答应过我要陪我一……一起……一起的……”
你答应我的，怎么可以食言呢。
她手足无措地用尽浑身解数阻止洛昀的身体消散，最后哭得像个无助的孩子，一呛一呛的。
“不行……绝对不行……”
洛昀的灵魂不受他自己控制地离开了仙体。
他亲眼看到他那具身体是怎么在纪宁手上消散的，而她哭得肝肠寸断；
他也亲眼看到他那个傻妻子用着以命换命的蠢办法，居然试图把她的内丹逼出来送到他体内。
仙兵们都在规劝她，可是她根本不听。
洛昀气得心如刀绞。
他好想阻止她干傻事，可是手却直接穿过她的身体。
这一刻，他后悔了。
***
一年后，天庭一如往日的平静。
忘川河畔也恢复了往日的模样，杨柳依依。
如此光景，仿佛是要掩盖住那里发生过怎样惨烈的一战。
可惜岁月的痕迹很难被磨灭。
天帝陛下躺在冰玉之床上，还有微弱的气息起伏，天后娘娘几乎寸步不离地守着他。
幸运的是，天帝并没有死，成为了六界奇迹。
连洛昀自己都没有预料到自己还有活路。
消散的内丹自行拼凑回来听起来像是天方夜谭，却在洛昀身上发生了……
这是他第三次被伤了心脏还能活下来了，导致他在梦中也在不断思考为什么。
难道他真的拥有不死之身？
洛昀睁开眼的那一日，仙界沐浴神光，因为日华断月戟似乎有所感应，瞬间恢复了鼎盛时期的光亮，守护在他身边。
他的伤早就好了，心口却还在隐隐作痛，仿佛被刺得那一剑还有记忆。
洛昀微微动了动手指，感觉到手臂边有毛茸茸的触感。
洛昀扭了扭僵硬的脖子，看到一颗熟悉的脑袋。
他试图抬起头摸一摸她的头发。
这时，门口的小仙侍一声惊呼。
“陛下醒了！陛下终于醒过来了！”
小仙侍们迅速将这个消息奔走相告，也成功吵醒了纪宁。
她恍恍惚惚地醒过来，看到洛昀那一瞬间，迅速睁大了眼睛。
她猛然抓住洛昀的手，眼神乱颤，有点不敢相信，生怕自己又在做梦。
“洛昀，你……你真的醒了？”
“纪宁。”
纪宁瘦了好多，原本完美的鹅蛋脸变成了锥子脸，下巴削尖得能戳死人！
这一年来，仙界大小事务都由她代劳，洛昀迟迟未醒，她操劳伤神，不瘦才怪。
他见她眼眶红肿，想来这一年来没少哭过。
果然，听到洛昀熟悉的声音，她嘴巴一撅，晶莹的泪花再次夺眶而出。
“你终于醒过来了。”
“我睡了多久？”
“一年。”
“……辛苦你了……”
“知道我辛苦为什么不早点醒来呀……为什么……”
纪宁毫不掩饰地埋怨他，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掉个不停。
听说她这一年掉的眼泪比从小到大还多。
洛昀仿佛又被捅了好几刀，那不复存在的伤口更疼了。
她的眼泪堪比银针，酸酸的。
他伸手逝去她的泪，却怎么都擦不完。
“对不起宁宁……对不起……你先别哭了好不好……”
防范银鸟的计划正在积极部署！
众仙家修炼的决心也是前所未有地高涨！
原本，大家晋升成仙以后都难免懈怠了下来。
如今，他们都意识到了自己和上古神灵的差距，一个个的觉悟颇深，对自己进行了深切的反省！
懒惰是最大的元凶，连神仙都难逃其害。
当前，大家只要一有空子就开始打坐修炼，一刻也没闲下来，包括天帝和天后。
洛昀已经晋升为上神了，纪宁深深地感觉到自己与他的差距又加大了。
她必须再努一把力，才能与他并肩。
在凡间的时候，他是被限制了。
可在仙界中，当他的能力完全展露出来时，纪宁才深知他的天赋有多高。
其实，她是打心底为他感到高兴的。
她从未表达出来，可是她心里的洛昀本就是那般耀眼的存在。
仿佛天生就该稳坐神坛，是难得的天才。
不管在哪个世界，纪宁似乎从来没有对他失望过。
洛昀还不知道自己在妻子心里的形象是如此的高大伟岸，倘若知道了，免不了要得意一番。
有了修炼的借口，纪宁理所当然地与他分开了一段时间。
所谓的分开真的就是白天和晚上都不见人影。
他处理他的事或者修炼，她则是修炼她的法术，努力晋升。
洛昀本来心存不满，可是每次看到她闭关修炼几个月后兴高采烈地出来跟他汇报，那张灵动的小嘴细细说着自己又晋升了多少，以后又该如何……
他突然不想扰了她的兴致。
她一脸运筹帷幄地兴奋，莫名感染了他。
天帝陛下忽然就什么要求都说不出口了。
罢了，就由她去吧，她开心就好。
自从洛昀顺位以后，五年之内，一切都看似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仙界暂时风平浪静，神仙们也感受到了久违的安定。
其实，这只是暗夜之前最后的宁静。
九幽虽然没有冒犯仙界，却不断对妖界、魔界、鬼界进行骚扰。
妖鬼两界自知不敌，便臣服了。
除了仙界，魔界最为硬气，可惜经过九幽鸟人的几番攻击，魔界的态度也开始摇摆了起来。
新任魔尊举棋不定，他不知道该不该投降？
妖鬼两界投降了以后，也并没有得到想象的安宁。
因为九幽银鸟要求他们每年供奉一定数量的妖和鬼。
一开始，大家都以为银鸟是要妖鬼去做神侍，侍奉他们。
却不知只要去了就是送死。
九幽银鸟的翅膀是灵力的源泉，但是只要他们的翅膀将某种生灵裹起来，便能吸收他的灵力，化为己用，该生灵只有灰飞烟灭的下场。
这也是为何九幽银鸟能够经久不衰，实力还与日倍增。
他们打着上古神灵的旗号，却做出完全与这个称号相违背的事。
纪宁觉得很悲哀。
倘若上古五神还在，看到银鸟为祸天下时，又会作何感想？
可惜神界已不在，哪怕洛昀拿到了日华断月戟，她也有神界的法器在手，可是他们俩毕竟不是上古神，也没有上古神的记忆，不知道怎么光复神界……
仙界神仙听闻鸟人拥有那种邪功以后，简直吓得满脸惶恐，生怕自己有一天也成了助银鸟练功的垫脚石。
好在天帝洛昀给他们下了一颗定心丸。
洛昀承诺，只要他在这世上一日，就会护他的子民一时，银鸟休想在他眼皮子底下伤害他仙界的一兵一卒！
***
仙界与九幽银鸟最重要的一战发生在仙历天元两千一百六十年，此战发生在忘川河畔。
彼时，天帝洛昀即位已满二十几载，算是坐稳了天帝之位，意气风发。
可对于忘川一战，魔界等都不看好仙界。
他们认为此战实力悬殊，仙界必败。
然而，真正的结局却出乎他们所有人的意料。
忘川一战，仙界和九幽两败俱伤，可以说是前所未有地惨烈，据说那一日，忘川河畔尸横遍野，哀魂四处……
天界仙兵与九幽银鸟的主力第一次正面交先就在忘川河畔。
当日，忘川河水流浑浑，腥风扑面。
天帝洛昀更是手持日华断月戟，直接与银鸟神王交锋。
神光交错凌厉，他们俩打得昏天暗地，令六界层云翻涌。
这一次，天后也出战了。
她手持折扇，神辉流转，周身笼罩着神女的光芒，与飞在空中的银鸟神兵厮杀拼搏。
“你们如此卑贱，怎么可能拿得动上古神器？！”
天帝和天后手上怎么会有上古神器呢？
可不管银鸟神王如何不敢相信，这已成事实。
初代银鸟亲眼见证了五神的灭亡，将神界的故事流传给了后代。
上古五神不可能复生了啊！
银鸟神王能感觉到，天帝和天后自身的修为并没有那么高，只是手中神器很厉害。
察觉到此处，神王阴冷地勾了勾唇。
“洛昀，你父帝都死在本座手上，如今你又膝下无子，死之后打算让谁继位啊哈哈哈哈，没用的，都会本座的手下败将。”
这话确实捅在了洛昀的心窝上，也激起了他必胜的决心。
洛昀神色凛然，高速旋转起了日华断月戟。
一柄长戟被他甩得如诡谲如枪，他的背后也立刻出现了一道火神的日符，挥洒下的光晕几乎照得所有心存恶念的生灵无处遁形，恨不得躲到土里去。
银鸟王首当其冲，他看着洛昀招式娴熟，心里越发不舒服。
没有神器在手，银鸟王单纯用灵力和洛昀对打，并不占优势。
而且他几次三番想用双翅包裹住洛昀时，都被他逃脱，还不可避免地被日华断月戟划伤。
被划伤的部位仿佛受到了业火炙烤的折磨，久久不熄，真是痛得他面目狰狞。
耻辱！绝对是耻辱！
神王就不信了，天帝一介小儿，难不成还能爬到他头上？
但是银鸟神王发现，这回仙界仙兵学聪明了。
他们一上来就站在云端排兵布阵，整齐划一，几十名仙兵有节奏地攻打一只银鸟。
而且专门挑翅膀打。
他们好像弄清楚了九幽银鸟最重要的部分在于双翼，和内丹一样重要。
修为的差距很快被数量填补了，银鸟的数量毕竟不如仙兵多。
纪宁更是口念法诀，召唤出了折扇的虚影，万扇齐发，只为能斩下他们引以为傲的翅膀！
银鸟神王与洛昀对打的期间，也在关注周围的细节。
这样下去，九幽可能会败。
绝对不行！他们才是最正统的上古神灵！是当今六界之中最强大的存在！怎么可能败给这些宵小之辈！
“天帝小儿，本座没功夫跟你耗。”
霎时，银鸟神王双眸射出一缕异样的神光，与此同时，所有银鸟神兵都停下了动作。
下一秒，所有银鸟神兵又同时挥动了双翼，连方向和弧度都一模一样！
原来，神王仅仅通过自己的神念就能操控在场所有的鸟人士兵，实力恐怖如斯。
“天帝，你以为只有你会排兵布阵么？”
洛昀和纪宁同时警惕了起来，直觉告诉他俩，接下来将会是一场浩劫。
果真，银鸟神王话音刚落，空中那群飞得老高的银鸟们双翼上的羽毛鳞片一般簌簌地落了下来，犹如倾盆大雨，很快朝他们席卷而开。
仙兵们被鸟羽包围了。
九幽银鸟的羽毛向来锐如利刃，轻则穿筋透骨，重则创灵破魂，仙兵们不是第一次体验。
只是此等密密麻麻的场景他们还是第一次见，看来银鸟是动真格了。
纪宁和洛昀赶紧运转手中神器抵挡，神仙们四周开始浮现出一道结界。
光靠天帝和天后两人的修为显然不够，众仙赶紧助他们一臂之力。
尽管如此，当鸟羽砸到结界上时，他们每个人都感受到一股莫大的压力，几乎令所有神仙内丹受损。
那种感觉和天塌下来了差不多。
可是用脊梁骨硬撑根本抗不住，令大家心里不由得生出无限恐慌。
洛昀看着那群仙兵一个接一个地倒下，陆陆续续地魂飞魄散，心中那股无力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他想起了父帝，想起了许多逝去的神仙。
银鸟来袭，所有人都在强撑，他知道。
洛昀觉得，身为天帝，哪怕是在梦魂珠里，他也必须做点什么。
“纪宁，往后仙界就交给你了。”
“嗯？什么？”
纪宁以折扇抵住威压，嘴角已然渗出了鲜血。
她神经紧绷，结果反而在这时慢了半拍，愣住了。
就是这一瞬，身旁的洛昀居然手持神戟，单枪匹马冲出去了！速度快成一道闪电！
他的目标是银鸟王。
几乎没有人预料到洛昀会毫不犹豫地冲出去，包括天后纪宁。
这一次，他抱了必死的心态，无畏无惧。
正是因为银鸟王也轻敌了，洛昀手中的日华断月戟才有机会斩向他半边翅膀。
神光达到最盛时，万千仙兵静默无声，屏息凝神。
金华乍现，戟影凌厉。
金光与银光交错，谁胜谁负，尚未可知。
“啊——”
当银鸟王发出一声惊天惨叫时，众人才后知后觉，天帝陛下真的斩下了他的翅膀！
然而，没人笑得出来。
因为他们很快就发现，天帝威武的战甲背后盛开了一朵血花，正在迅速晕染开来的趋势，银色的刀尖与他的盔甲融为一体。
那是心口的位置，却也是他内丹所在的位置。
鲜血滴在柔白的浮云上，格外刺眼。
看清情况的纪宁差点呼吸困难，她撩人仿佛再次被人掐住了咽喉，命悬一线。
尽管如此，她还是失声痛喊：“洛昀！”
天后几乎是一个闪现去了洛昀身边。
仙兵大喊：“陛下！”
纪宁什么都听不见了。
她刚接住洛昀的瞬间，空中银鸟尽数撤离，消失得无影无踪，她都来不及讨伐仇人。
“洛昀！不要睡！你会没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
云烟散去，荒草不生。
洛昀口中的鲜血不断涌出，堵住了他的嘴。
手也在那一瞬间脱力了。
纪宁的眼泪喷薄出眼眶，一顿乱砸，双手抖个不停，和当初洛昀对天帝一样，开始为他输送灵气。
可是不管她付出多大的努力，她还是阻止不了那颗四分五裂散发着光亮的内丹在缓慢地消散，连带着洛昀的身形一起变得透明……
好挫败，她从来没有这么挫败过。
“不会……不会的……不要……你不能死……”
洛昀眼皮沉重，睁不开。
他很想动动嘴，却使不上一点力气。
一向坚韧的天后娘娘在这一刻显得尤为脆弱。
“洛昀……你不……不可以留下我一个人……不可以！你明明答应过我要陪我一……一起……一起的……”
你答应我的，怎么可以食言呢。
她手足无措地用尽浑身解数阻止洛昀的身体消散，最后哭得像个无助的孩子，一呛一呛的。
“不行……绝对不行……”
洛昀的灵魂不受他自己控制地离开了仙体。
他亲眼看到他那具身体是怎么在纪宁手上消散的，而她哭得肝肠寸断；
他也亲眼看到他那个傻妻子用着以命换命的蠢办法，居然试图把她的内丹逼出来送到他体内。
仙兵们都在规劝她，可是她根本不听。
洛昀气得心如刀绞。
他好想阻止她干傻事，可是手却直接穿过她的身体。
这一刻，他后悔了。
***
一年后，天庭一如往日的平静。
忘川河畔也恢复了往日的模样，杨柳依依。
如此光景，仿佛是要掩盖住那里发生过怎样惨烈的一战。
可惜岁月的痕迹很难被磨灭。
天帝陛下躺在冰玉之床上，还有微弱的气息起伏，天后娘娘几乎寸步不离地守着他。
幸运的是，天帝并没有死，成为了六界奇迹。
连洛昀自己都没有预料到自己还有活路。
消散的内丹自行拼凑回来听起来像是天方夜谭，却在洛昀身上发生了……
这是他第三次被伤了心脏还能活下来了，导致他在梦中也在不断思考为什么。
难道他真的拥有不死之身？
洛昀睁开眼的那一日，仙界沐浴神光，因为日华断月戟似乎有所感应，瞬间恢复了鼎盛时期的光亮，守护在他身边。
他的伤早就好了，心口却还在隐隐作痛，仿佛被刺得那一剑还有记忆。
洛昀微微动了动手指，感觉到手臂边有毛茸茸的触感。
洛昀扭了扭僵硬的脖子，看到一颗熟悉的脑袋。
他试图抬起头摸一摸她的头发。
这时，门口的小仙侍一声惊呼。
“陛下醒了！陛下终于醒过来了！”
小仙侍们迅速将这个消息奔走相告，也成功吵醒了纪宁。
她恍恍惚惚地醒过来，看到洛昀那一瞬间，迅速睁大了眼睛。
她猛然抓住洛昀的手，眼神乱颤，有点不敢相信，生怕自己又在做梦。
“洛昀，你……你真的醒了？”
“纪宁。”
纪宁瘦了好多，原本完美的鹅蛋脸变成了锥子脸，下巴削尖得能戳死人！
这一年来，仙界大小事务都由她代劳，洛昀迟迟未醒，她操劳伤神，不瘦才怪。
他见她眼眶红肿，想来这一年来没少哭过。
果然，听到洛昀熟悉的声音，她嘴巴一撅，晶莹的泪花再次夺眶而出。
“你终于醒过来了。”
“我睡了多久？”
“一年。”
“……辛苦你了……”
“知道我辛苦为什么不早点醒来呀……为什么……”
纪宁毫不掩饰地埋怨他，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掉个不停。
听说她这一年掉的眼泪比从小到大还多。
洛昀仿佛又被捅了好几刀，那不复存在的伤口更疼了。
她的眼泪堪比银针，酸酸的。
他伸手逝去她的泪，却怎么都擦不完。
“对不起宁宁……对不起……你先别哭了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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