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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发小田县

    刘瑞宝的话引来了项问之的侧目,看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对其无知的怜悯。

    最初的血雨楼虽然拔地于江湖,自众多世家、门派上扎根而生,但并不是一个寻常意义上的江湖门派,而是用作前朝灭亡与大呈建立的关键用途。直到后来因为某些被刻意隐藏的原因,与大呈皇族背道而驰,逐渐联系断绝。但血雨楼的底蕴与层层盘根错节的关系网,仍然令大呈江湖甚至朝廷感到恐惧与棘手。

    所以刘瑞宝的话只让项问之感觉可笑。

    “既然如此便有刘兄审问,人,我项家抓了却不方便插手此事,哥,我们回家吧。”项问之对着县老爷与刘家长子抱拳道别,对项应之偷偷使了一个眼色,走去衙门口等候。

    “告辞!”项应之自然从弟弟的眼神中体会出来某层意思,领着习善果断离开。

    都说出了事有个高的顶着,如今县老爷吴仁见能顶这历城一片天的人都走了,难不成真出了事要自己顶着?但他身为一县父母官此事却不能不管,毕竟死的不是普通百姓,况且城里那么多有头有脸的人参加寿宴,消息早就传开了。

    想到此处还有项问之先前的眼神,吴仁总觉得自己好像随时可能脑袋搬家,急火攻心,把林狗剩当成出气筒指着鼻子骂道:

    “前阵子户部来人本官让你追查叛贼阙东门的下落,你到的时候人走茶凉!今天跟着我去刘府参加刘老爷寿宴,这人当着你的面行凶逃跑,你是干什么吃的?这事少不了你的责任,跟着刘公子查吧,让你干嘛你干嘛,退堂!”

    吴仁说完直接起身快步离去,把锅甩给了血光临门却不自知的刘瑞宝与满脸疑问加茫然的林狗剩。

    明摆着项家都不敢惹的势力你还想让我管?老子还没活够呢!

    返回项园的路上两兄弟并行,却都未主动说话。直到进了项园大门,项问之都未主动说出关于血雨楼的其他任何事,项应之也很自觉的没有询问。

    二人默契的各回住处就寝,但对于项二公子来说,今夜必定是个满脑心事无法入睡的不眠夜。

    但月落日出却从未改变。

    第二日清晨,习善早早起床,发现项应之已经坐在了一楼书房,手里拿着一封信件仔细观看。

    “少爷,我想告假一月去小田县见我师兄一面。”习善因为镔铁横刀之事已经耽搁了几日,今天瞅准机会把事情提了出来。

    他与荀天养本来约定好在小田县碰头,然后共同往西除寇。如今也不知那个舔狗师兄和女镖师赵雨晴怎么样了。

    项应之听了习善的话把手中的信件轻轻放下:

    “正巧,江湖救援。素女剑派与雾竹宫开战在即,邀请我项家前去助拳,集合地点也是小田县。这素女剑派可是出了名的美女如云,跟着我一起去玩玩。”项二少爷的笑容像极了花丛老手,他似乎完全忘记了昨夜关于血雨楼的不安之事。

    “听少爷吩咐。”

    项应之做事一向雷厉风行,前脚刚说完,后脚饭毕便开始安排人收拾行李。这次出远门除了带着习善还有两名武功不弱的门客跟随,一人名叫朴慕郎,使得一手以灵活迅捷著称的《玄牝剑法》,内功已入二流,江湖经验丰富,懂得多地江湖黑话与黑道规矩。

    还有一名女子唤作刘琉,据说是名修炼功法与主流偏颇的异士,乃是直接修的中丹田,有一手诡谲莫测的妖法,能施术控水,遁水而行。如此旁门左道在一流以下与寻常脚踏实地的武者相比确实有些优势,妖法防不胜防,但终究还是算作空中楼阁,等于断了自己后路几步就到顶了。

    根据莫狂讲述,直接修行中丹田与上丹田的功法虽然存在,但修炼后无异于杀鸡取卵。固然在同等境界具有一定优势,但很快便会走投无路。倒时若想继续在修行路上走下去,也不是想从头再来就能从头再来的了。

    一般武者下丹田修炼大成或圆满后依据同一种功法开辟中丹田成功时,肉身与基因等同于打开了一道锁,且内息(内力、真气等)进一步提炼精纯。由此将会经历一次由内而外的能量淬炼,继而蜕变升华。骨密度会达到之前的五至七倍,皮肤钢铁难伤;免疫系统几乎免疫大部分病毒,但非适应性的突发强力毒物依旧会产生影响;五感也会远超常人,千米可识人面貌,嗅觉与味觉能辨识细微异常,五丈内可听人心跳;细胞活性会在内息滋养下难以死亡,大幅度延长寿命。更会根据内功性质显性某一项能力,如巨力、遁形、御空等等......

    除此之外还有最基本的一项好处,那便是中丹田分担了下丹田运功的负荷,运功时同时作用,输出内力的量与时间都将大幅度提升与缩短。

    因此绝顶高手等于一定程度上脱离了“人”的范畴。

    可惜的是这种人物在整个渊界四十四国中仅有三千二百位,哪怕是武力最为鼎盛强大的大呈地界,也极为稀少。

    而直接修炼中、上丹田的功法却没有以上这些好处,就是把这两者当做打基础的下丹田来练,得了些奇技淫巧却彻底断送己身后路。

    所以走这种歧路的人大都是天赋平庸,是那种给他一本能入绝顶的秘籍最多也只能修炼到二流的泛泛之辈,而他们作此决定也是希望能有更大概率进入一流凝气成液的境界。

    言归正传。

    出发时,四人中只有项应之骑了一匹毛色纯白四蹄漆黑的骏马,习善三人则是领了银钱去县外的马场自行购买普通马匹,这三匹马萎靡的样子真担心还没人跑得快。

    大部分行李与杂物干粮都在朴慕郎与刘琉的马上驮着,习善带着项应之与自己的少许衣物和盘缠。

    项二少爷自然是什么都不用费心。

    依据四人中最慢的那匹劣马的脚程,大约一月后就可到达内海郡湘州的关隘,到时候湘州小田县也便不远了。

    “慕郎,上一年我三弟外出历练你没跟着,前一年我大哥外出的事能给我讲讲吗?”项应之骑在马上提着自己的丈长枪杆问道,现在的他对江湖上的势力与高人抱有强烈的求知欲。

    “长公子当年的历练事关机密,刻意嘱咐了在下不得与任何人说起,还望二公子见谅。”朴慕郎扭过身子回答,态度不卑不亢。

    “切,就知道是这样,我当初亲自问过大哥他也不肯说,搞得跟多大秘密似的,无聊。”

    一路西行,有朴慕郎与刘琉两位老江湖带路途中也算未起波澜。

    中间换了数次马匹,二十多天的日子回想过来似乎转瞬即逝。

    夜晚,四人抵达一处环境恶劣的内陆沙漠,穿过后便可进入内海郡地界。

    此沙漠名为塔撒干,江湖传言有一邪教藏于其中,不大的沙漠中央还孤立地落着一间客栈,供往来侠士与商队歇脚住宿。但因地理位置因素导致店内物价昂贵,惹来许多不满,却令人无可奈何。

    此客栈名曰:

    飞沙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