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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我没劲……”钟采忧耷拉着眼皮,无精打采的样子,不知道刚刚调侃孔崇明的那个精气神儿,现在到哪里去了?

    孔崇明没去看她也没说话,手撑着地面跳进洞里,蹲下来抱起她的腿,把她从洞里面扛着带了上去。

    他对钟采忧陌生,钟采忧显然并不对他感到有多陌生,好看的眼睛里面带笑,将孔崇明上下打量了一番,忍不住用手捏了捏他宽大的肩膀。

    “都长成俊后生了!”

    孔崇明挣脱开她倍有劲的手,没能挤出个好脸色给她看,寡言少语的模样,这倒是跟钟采忧记忆里的小毛孩子对上了。

    钟采忧软手软脚地走到树下坐着,跟孔崇明叙起了旧,说:“你在派中可还好?”

    孔崇明直直站着,不坐也不动,闷声应到:“嗯。”

    “大家也都还好?师父呢?”

    “老样子。”

    钟采忧看着孔崇明勾起了嘴角,崇明不爱说话她是知道的,这小子就喜欢对人的聊天问话敷衍了事,让对方无话可说,要想治他这个毛病,就要跟他较真。

    “老样子?我都快离开十年了,师父或许还是老样子,其他人如何还是老样子?崇兴呢?崇黎呢?”

    孔崇明脸上显出不耐烦来,急躁地抓耳挠腮着,实在是他觉得此刻不是叙旧聊天的时候,可是钟采忧离开那么多年,女儿家的心思怀旧牵挂着他们,他又不好太绝情。

    “崇兴瘦了,崇黎没怎么变,虎头也一样。”

    “你呢?我听那刘戒说,师父找他是为了你?”钟采忧看向他的眼睛里带着一点点担忧。

    孔崇明满不在乎地说:“不知道。”

    钟采忧知道这句话或许不是敷衍,孔崇明可能真的不知道,即便师父疼惜他们犹如亲父一般,但还是藏着许多秘密不让他们知道,每次一想到这,她就觉得师父陌生到有点可怕了。

    “那师父治好你的身体了吗?”

    孔崇明沉闷地吸了口气,脸上显出疲惫的神色来,对她的问话摇了摇头,接着俩人陷入一片沉默。

    孔崇明见她没话问了,便开口说:“刘戒呢?”

    钟采忧反过来要去问他,皱起眉头,“你救我的时候,没见着他吗?”

    他连刘戒影子都没看到,什么也不知道,只能摇头,钟采忧接着说:“坏了,我之前让他们先走,怕是没走掉。”

    孔崇明想到自己救下钟采忧的时候,那时她快要被青藤拉进地缝里,刘戒如果没跑出来,会不会也是被拉进地缝里了?

    孔崇明把这个想法跟钟采忧说了,钟采忧听了点着头,表示很有可能,“他没带禁锁,体质又很麻烦,自己也不会什么身手,跟青藤不会有反抗能力的,刘戒很有可能就是被拉进地缝里了。”

    那他们得赶快去救啊!孔崇明跟钟采忧俩人犯起了愁,又都不说话了,各自低头思索着。

    该怎么救呢?他们还不清楚那些把人拉进水的的青藤,到底是什么东西?抓走刘戒有何目的?又会不会对刘戒下死手?

    钟采忧抬起头,“刘戒他应该不会有危险吧?”

    孔崇明静默着再次摇头,“难说。”

    “保守些想,刘戒这样的人,活着绝对比死了用处大。”钟采忧说着说着,突然话锋一转,反过来质问他们的办事能力。

    “话说刘戒这样的身份,你们就这么……放着他赤裸裸到处跑?除了这把禁锁,难道就没有其他的措施?”

    是刘戒自己非把禁锁摘下的,孔崇明不愿承认其中有自己的过错,可他也得理智地明白自己难辞其咎,并非完全无辜。

    没想到钟采忧连他师父都捎上了,盯着他问:“师父呢?你们本来是已经回到拏川了吧?怎么又把刘戒带回来了?”

    在正事上,孔崇明不敢敷衍了事,给她交代得清清楚楚:“师父怀疑找错了,让我带着他过来了,说他对我有用。”

    “这是什么意思?”钟采忧沉思了起来,怀疑其中是有师父的算计,“师父就给了这把禁锁?”

    看着孔崇明点了头,钟采忧又问:“那你觉得刘戒有用吗?”孔崇明想了一会儿,神色状似十分勉强,闭上眼睛点了点头,道:“算是有用吧。”

    “什么用?”

    “对我的身体有用。”

    他想可能就是这方面的用处了,他的身体一有伤口很难愈合,刘戒又有让人快速愈合的能力,这应该就是师父让他带着刘戒的原因。

    钟采忧隐隐觉得不对劲,可她所知甚少,连猜测都很困难,孔崇明给她递了水筒,道:“走吧。”

    钟采忧抬手接过水,问:“去哪儿?直接去那地缝里?”她没想到孔崇明还真是直接下地缝里去,对她点了点头,一口水差点没把她呛死。

    孔崇明跟她说着自己的计划:“先主动下水看看,到时要是实在无路可走,那只能晚上找那藤条捎一程了。”

    钟采忧却摇头否决他:“不可,你我在这个地方伸展不开,稍有不慎便会性命垂危,这么说毫不夸张。”

    “那以你之见如何?”这是他孔崇明所能想到的法子,难道她还能想到更好的办法?

    “你我没有单打独斗的能力,孤木不成林。”

    孔崇明看着钟采忧的眼睛,有点猜到了她的主意,那钟采忧说:“卷进这个地方的有不少修士,都集中在了一起,我们应该借助他们的力量。”

    常年以隐蔽行事为首要的孔崇明,连想也不想就严辞拒绝,他把脸转到另一边说:“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拏川耳目众多,难道就非你一个不可?何况刘戒身上挂着那万诀门的玩意儿,即是要救他你又能隐蔽到哪儿去?”

    钟采忧表情淡定,言辞简洁直戳人要点,孔崇明思索了一会儿,不得不承认她的话确实在理,他一个人能做的事情有限,如果就这样去救人,那简直就是在说笑话。

    只要有刘戒身上的玉盘在,他去救刘戒肯定会被人看到,钟采忧有一句话说到了点子上,拏川耳目众多。

    而他本来就是门派中的挂名弟子,即便是露脸也不是什么大事,他们拏川派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门派,重要的是那些隐藏在其他门派的耳目,他自己并没什么重要的,又何必执着于隐藏自己呢?

    “如何?”

    孔崇明点了点头,妥协道:“那就这么着吧。”

    钟采忧也跟着点头,两人的想法合到了一起,那便立即动身找路,啃着干粮找那群修士的踪迹。

    他救走钟采忧的时候,碰到的那群人应该就是钟采忧说的那群人,那时他们同样也受到了那些树藤的攻击。

    孔崇明猜测只有靠近地缝的植物,才会活过来攻击其他人,所以这些人也一定是远离了地缝。

    钟采忧说,昨天这些人在地缝里有了发现,所以他们轻易不会放弃地缝,不会离地缝太远,何况他们昨天在地缝边行走一点事也没有,或许这些植物白天是不攻击人的。

    所以他俩便决定,回到昨晚上他们遇害的地方,他们大波的人,附近肯定有他们留下来的踪迹,要找到这些人应该不难。

    “你对这个秘境怎么看?”

    走在路上,钟采忧跟孔崇明又聊了起来,问了孔崇明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找到其他修士之前,趁着难得的独处时间多跟孔崇明交流些想法。

    孔崇明也感受到了这个地方的诡异,不过从未有人踏足的地方,危险点实属正常没什么好可疑的,他照旧摇头说自己不知道。

    钟采忧发出疑惑:“这里真的会有什么所谓的宝物吗?”

    孔崇明张开手臂,让她注意正围绕在他们四周的一切,那蓬勃的灵气足够有说服力了,只有宝物才能解释这一切,这根本不值得去怀疑。

    孔崇明反问他:“你为什么会觉得这里没有宝物?”

    钟采忧回:“因为我相信那个刘戒,我觉得刘戒不会是假的,试想一下,如果刘戒就是那个宝物无疑,那么这一切又该如何去解释呢?”

    “或许凑巧,这个地方诞生了两件法宝?”

    钟采忧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又很冰凉,说出的话让孔崇明打了个冷战:“你知道吗?有些修士是睡得好好的,结果一觉醒来就到这儿了,你觉得是为什么?”

    要么说女人都生了一颗七窍玲珑心呢?孔崇明哪里想得到这么深?瞪着眼睛,能做的只有摇头,他希望钟采忧继续说下去。

    其实猜起来并不难猜,你一觉睡醒,发现自己出现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还能因为什么?你会想,一定是有人趁着我们熟睡,偷偷把我们给转移了。

    只是这个猜想太过骇人了,以至于他都不敢挂与唇齿,如果真是这样,那便意味着这个地方就是个极其精致的圈套!

    对方费劲心思,设计出这么一个几乎跟真的一样的秘境,其雄厚的实力且先不论,只这背后的用意就叫人两股战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