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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莫虚长老看上去还算镇定,那廖师兄知道该扮狠角的人是他,见同门们的目光都看了过来,立即厉起了眼色,警示他们管好自己的耳朵。

    “你这孩子,这个时候倔强不是跟自己过不去吗?”这个白发老头朝她走近了几步,语气平滑,乍一听,还以为是个老前辈说了些宽慰后生的话,“别耍这些没用的心思了,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告诉老夫目的是什么?”

    “目的?晚辈的目的就是要搞垮你们的万诀门,满意了吧?能赏晚辈一个痛快了吗?”廖师兄一听这人嘴硬归嘴硬,说的话还这么刻薄,脾气再好也得抽口气缓缓,抬头请示长老的意思。

    长老说:“搞垮万诀门就靠你这样一个小女子?”

    “靠我一个小女子怎么行?我当然是有同伙的啊?”

    廖师兄见她如此痛快,心里还正讶然着呢,长老倒是沉得住气仍旧不动声色,果然从这女子的嘴里就没听到什么好话来,“您老人家到如今的年轻修士堆里走访走访,有谁是不盼着你们万诀门倒霉的?那可都是晚辈的同伙!”

    廖师兄再一次看向长老,向他请示着,长老瞪着钟采忧瞧了一会儿,僵着满脸的横肉摇头,终于开口吩咐他说:“带下去杀吧。”

    长老转身去看那汪池子,“做好了,别落了人口实。”

    “明白!”

    钟采忧也跟着瞧了一眼面前的泉眼,发出了讥笑声,随后就被那廖师兄提着退下了,钟采忧撑着精神,观察着四周的情况。

    万诀门不知是何时渗透进了这个秘境,此时在她的周围能看到有相当数量的万诀门人,而且个个都气度不凡,恐怕任何一个都不是寻常之辈。

    看来真叫他们给猜对了,万诀门不是一般地重视这个秘境,只是不知是不是真如那说书的所讲,为了那块有毁天灭地之能的玉石?

    即便那安怀青也说过他们万诀门就是为了一块玉石,可难保他不是提前得知了他们谈话的内容,才故意迎合她的,以此来混淆视听!毕竟从安怀青所说的建立阵法通道,就可以看出来,他的话根本不可信。

    说是在为了阵法为难,其实那阵法估计早就建好了,不然这么多神清气足的万诀弟子是打哪儿来的?

    提着钟采忧的廖师兄,将她撂进一个房间里,钟采忧嘴角嘲讽地弯了起来,并不是为了嘲笑别人而笑,是为了嘲笑她自己。

    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死亡之期将近,偏她的脑子还是不知道歇息,净做这些无用的功夫。

    廖师兄对着屋里的某个人吩咐说:“把她身上好好擦擦干净,什么好药都用上,争取早点没了她剑伤的痕迹。”

    修士之间已经有了关于他们万诀门的流言,他要好好利用钟采忧的尸体,来消除这些流言。

    那名弟子应道:“是。”

    廖师兄扯着钟采忧的衣领,手搭上她的手腕,钟采忧身上的灵脉逐渐浮现,她整个人都变得通红,昏死的钟采忧紧紧皱着眉头。

    钟采忧猛然瞪开盛满了惊恐的眼睛,身体挣扎着迫切地想从他手下逃离,屋里的某人见此情景,赶忙出言阻止:“廖师兄,你这是干什么?你这样我怎么治她?!”

    “别动!”廖师兄叫住那人伸过来的手,钟采忧嘴里发出更加凄惨的尖叫声,瞪得眼珠都快撑爆了。

    “噗呲!”钟采忧的声音戛然而止,从她的嘴里吐出大滩的红血,原本就满是血污的身上,还在到处渗着湿润的新血。

    “你毁了她的灵脉干什么?!”另一个人忍受不了这样的惨状,对廖师兄大吼着。

    “这个女子狡猾的很,大家都有事情要做没空守着她,只能先断了她的生路。”

    “你……”

    “其他的伤你不用管,治好她的剑伤就好了,本来就不让她多活,毁不毁她的灵脉又有什么关系?”廖师兄似乎是宽慰般的,还拍了拍小弟子的臂膀。

    廖师兄的意思就是上头人的意思,他一个小弟子能改变什么?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用埋怨的口气说:“这都被你们搞得没剩几口气了,我如何治?”

    将要出门的廖师兄闻言顿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钟采忧,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扭过去头又走了。

    看着廖师兄出去后,这人扭回头把视线放在这个惨不忍睹的女子身上,虽然得了命令要医治,可一时间也无从下手。

    小弟子蹲在女子身前,仔细端详着她身上的伤口,在地上铺了张草席把她挪上去,再去外边打了盆水回来,小心擦拭着她身上的血迹。

    这足足换五盆水,才把女子身上的血迹弄干净了,小弟子看到女子姣好的容貌,心里又是一阵惋惜。

    说是只治剑伤,可这要是不管内伤,这女子也没多少时日可活了,到时那剑伤自然也是无从治起。

    小弟子听了廖师兄的话,把最好的药都给这女子用上了,该喂的喂,该敷的敷。

    忙活了不少时辰,才把该干的活都干完了,小弟子自己也给捂了一身的湿汗,抹了把脸上的汗珠出去了。

    小弟子到外边,洗了洗手上的血迹和浑身的汗味,无事可做的他,趁着凉风歇息着。

    有个同门也被热得不行,来到这里扑凉水,见了小弟子衣服上的血迹,就问:“那女的是你治的?”

    小弟子拧着眉毛没有说话,低着眼眸,思考着该不该向他透露,虽然廖师兄没有跟他明言不能说,可他自己也得识趣不是?

    这个同门一瞧小弟子的神色,就知道了他在闭口风,爽朗一笑着说:“我在那附近都听了个遍了,那女的嗓子老亮了!好多弟子都知道这事,说是咱们这次的事被这女的给知道,不是要灭她的口吗?”

    小弟子可只知道廖师兄要他治好女子的剑伤,从不知晓还有这桩事,那同门顶着满头的水珠又问他:“哎?治得咋样了?”

    “性命是保住了。”小弟子低着头,满脑子都在想着女子的事。

    “长老是咋说的?”

    “要我只管治好她身上的剑伤。”

    同门一听,只是稍加思索,随即就想明白是咋回事了,“估计是怕人家找到这女的尸体,从伤口上看出来什么吧?”

    小弟子哪想过这些?猛地一扭头,满脸不可思议,“什么?!”

    同门见这小弟子如此大惊失色,也乐了,告诉他:“这不明摆这呢吗?”

    小弟子收起满脸的震惊,变得很是纠结,问他说:“只是知道了这件事,就得要了她的命?咱们又不是干什么勾当,那么怕人知道?”

    同门一听用胳膊肘碰了下他,低声说:“知道啥叫高处不胜寒吗?如今咱们万诀门那是如日中天,各个大小门派是盯得死死的,怎么能落一丝把柄到他们手上?”

    小弟子最痛恶的就是这套利害论,不把一条人命当命,反倒劝着人去死,脸上当下就露出烦躁的神色来,“那也不能……可以跟这女子商量嘛!不一定非得见血!”

    同门连忙把身子往后仰,上下打量着这小弟子,说:“这是来了个和尚是吧?你有心商量,人家也得有心听你说话!等那女的醒来,你问问她你看她领你的情吗?当这是买菜呢!”

    小弟子轻声嘀咕着说:“怎么不能?一个秘密换她一条命,这买卖有谁不肯做?”

    “你傻就想着人家跟你一样傻?人家要是逃出去又变卦呢?”

    小弟子闭口不言,同门以为这小子终于没话说了,这弟子又开口说:“不是有能让篡改记忆的法术吗?改了她的记忆不就好了?”

    同门彻底受不了了,大喊:“你改!!!去去……你去改,去吧!”

    篡改记忆的法术可不是小法术,他一个小弟子当然是不回答,小子低下头不说话了,同门见此盛火也快速消退了,与他不欢而散。

    小弟子往后看了眼放着那女子的敞篷,惆怅地叹了口气,与别人争执那几句又有何用?他还是什么都改变不了。

    小弟子只能悠闲这一小会儿,没过多久,就有一大批的弟子等着他来收拾。

    这些弟子都是刚从那池子里出来的,有的上来就吐血,有的已经没了意识是被人抬上来的,这人铺了一地等着药呢。

    廖师兄也站在池子旁边,见此情景很是不可思议,对于这次下水,他们可是做足了准备,怎么这一次情况比上一次还要惨烈?

    廖师兄抓着一个还清醒着的弟子,问他:“怎么回事?”

    那弟子一个劲地摇头,说话没有章法:“我我……我们,那,那底下……”这可把廖师兄给急坏了,脸上的五官都在帮这个弟子一起使劲儿,“底下怎么了?”

    “我……我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