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清醒
无论是什么东西引发的震颤，对于目前的陆沉而言都绝非好事。
他是亲身与那些恐怖直立鱼打过交道的，因此深知这种怪物的恐怖。
远高于正常人类的力量与敏捷，强烈腐蚀性的喷吐液体，还有那最为诡异的精神嘶吼。
仅仅是落单的一条直立鱼，就让他从一具尚算完好的尸骸，变成了这样半身断裂，残破不堪的样子。
那能让一群恐怖直立鱼望风而逃的东西，陆沉不敢想象那是怎样的存在，至少以他这身骷髅架子，大概是一触即碎，可能连半点遗骸都无法剩下。
“真是噩梦...不，地狱级难度的穿越呀。”
仅剩的单手疯狂用力，将残缺的半身在白色砂砾上拖行出了一道长长的痕迹，却完全无法远离那道正在不断扩大的深沉裂隙。
只是顷刻间，宝石样的迷幻光芒就照亮了天际，但陆沉却无暇欣赏这种奇景，因为那深沉且黑暗的裂隙，已经到达了他的身后，并且毫无停下来的意思！
只是他突然发现，那裂隙似乎是有实感的，就像是确切的板块运动，峡谷扩张，而并非像是概念一般，一触即碎的空间裂痕，这让他几近绝望的心中多少又有了一点希望！
于是面对着匀速袭来的裂隙，他不退反进！在那漆黑缝隙接触到半身时，猛然发力，用仅剩的骨手用力抓住了裂隙边缘那些并不骨折的凸起。
手掌中传出实感，就像是粗粝的砥石，那些坑坑洼洼更是提供了大量的摩擦力。
“可以抓住！”
陆沉的心中闪过一丝喜悦，不过也仅限于此，因为这样的行为，只是将立刻执行的死刑变成了延期的死缓罢了，倘若要完成自救，还得有别的手段。
但，哪里来的手段？他已精疲力竭，千疮百孔，甚至连正常的行动都难以做到，又怎么能自救了？
并且对这道袭来的黑色裂隙也完全没有了解，仅仅从那些直立鱼的表现来判断，才得出绝非善类的结论便是了。
这样在扩张的凹凸不平的岩壁上停留了一会，
被直立鱼吼声撕碎的精神终于略有缓和，陆沉这才感觉重新活了过来，直立鱼那种直接作用于精神的恐怖嘶吼，往后余生大概是不想再经受第二次，不，就是连这种可怕的东西，他也再也不想见到第三次了。
“倘若还有往后余生的话...”
低声呢喃着，坚定的神色重新出现在陆尘的骷髅脸上，斗志与精神回归，那么就算前方是死路也未尝不可一试！
但不管陆尘如何振作精神，那黑色裂隙却是永远不会停止一般扩张着，转眼间，就已经从一道细小峡谷，变成了望不到尽头的天堑！
与之相对的，宝石般的迷幻光彩也几近覆盖了整个空之海域，甚至连那海中烈阳都被光芒覆盖，再也不见了踪迹，一时间，整个海域仿佛只剩下这宝石色的光芒。
“看来危险好像并不是来自于这些光芒...”
他的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却转眼间被击的粉碎，因为他又看见了一只直立鱼，一只呆头呆脑还未逃逸的直立鱼！
只是照耀到这光芒的瞬间，这只直立鱼就整个爆开，逸散的墨绿色血肉中伸出了无数鲜红色的触手，在空气一般的海水中不断地挥舞！
仔细看去，那些鲜红触手上还有许多尚未长成的眼球，与一丝丝难以辨别的黑色毛发！
见此场景，陆沉光秃秃的头骨发麻，他下意识地环视了一周，深怕这具残躯也突然发生畸变，冒出什么诡异的东西来。
所幸，在检视过后，这种可怕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大概是这种光芒只能作用于生命体，而无法对已经是个死人的他造成影响。
“能活下来居然全靠我是一个死人...”
短暂的休息了片刻，
从遇见直立鱼后，陆沉终于得到了宝贵的思考时间，他紧紧抓着裂缝边缘的凸起，陷入沉思，当前的问题很多，不过首先要解决的还是自身的问题，这具残躯似乎并没有想的那么简单。
他看了一眼正嵌在黑色岩壁中的指骨，还是一副灰白的破落模样，但质地却是胜过精钢，连带着臂骨也变得坚硬，倘若记得不错的话，这应该是在和直立鱼的死斗中发生的变化。
“我曾在极度愤怒的情况下坚若精钢...”
但在最后的搏斗中陆沉同样愤怒，却并未见到他的其他骨骼变成这幅样子，还有那根由股骨磨制而成的杠杆也是，如果这是网游，相信那上面至少也有个“耐久度是原来的五倍”这样的属性。
“情绪...还是精神的导向？”
带着这样的疑惑，陆沉尝试了一下，在精神中将自己的头骨想象成钛合金的材质，幻想完成后，他有些琢磨不定地摇了摇头，随即像是下定什么决心一般，重重将额头磕碰在漆黑色的石壁上。
“咔。”
接触的骨骼处传来清脆的声响，陆沉甩了甩头：
“果然还是白骨吗，希望脑子不要从裂口中漏出来，如果我还有的话...”
实验失败，他似乎并不能用精神控制自身骨骼的形态，正当他想进行下一个猜想时，情况却骤然发生了变化！
裂谷的黑色岩壁似乎已经扩张到了极限，在停顿了片刻后，突然以数倍的速度开始回缩！
“怎么回事！？”
陆沉被强大的风力死死的按压在岩壁上，几乎抬不起头来，而更糟糕的是：
连接右手的肩胛骨和锁骨并没有变得坚硬，还是原本异常脆弱的骨质，于是在这种程度的压力下，它们沿着本就存在的裂纹，直接碎开成了好几块！
“艹！”陆沉暗骂一声，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人手分离，半身残躯下坠，只留下一只孤零零的右手，仍然死死抓着岩壁。
宝石色的光芒来自于裂隙的深处，照耀在陆尘的身上，并没有带来任何的不适。
只是越往深处坠，那宝石光芒就愈发的浓稠，明亮！
到最后甚至脱离了光线的概念，如同水雾包裹住了陆沉的残躯，这也让他彻底失去了对于外界的感知。
也许是几秒终于，又或许是几分钟？
在这种浓雾中，时间的概念开始变得不甚明了，但陆沉的头脑却无比清晰。
是知识，大量的知识疯狂的涌入脑中，倘若是普通人类，或许在片刻间就会被这庞大的信息流淹没，成为没有丝毫自主意识的可悲工具，又或者是从这些知识中得到所谓的神启，在疯狂中彻底畸变。
但陆沉似乎不受影响。
“寂静空海。”“二元怪”“眷族”“虹彩鱼”
或简单或繁杂的各类知识不断涌入他的脑海，在这一刻，他突然理解了这片寂静空海的一切！
知识还在涌入，只是这黑色裂隙并非是那无尽的阿比斯深渊。
只听见一声巨响，陆尘如同一颗陨石般重重砸在了一方如同宝石剔透的晶状平面上。
经受了此等撞击，这幅千疮百孔的躯壳，也终于迎来了它的末路——彻底碎成成了大小不一的残骨！
陆沉的意识这才从那无尽的知识中醒来，看着碎成一地的骸骨，还有缺了一角，露出内部构造的颅骨，他沉默了片刻，却完全不显得惊慌失措。
或者说，从这一刻开始，他才真正有了逃离这里，回到现实的方法！
陆沉他起头，那布满裂痕，半数残缺的下颚微微开合，以精神发出的呼唤无声的在这深渊之底传递，他在呼喊着：
“Līwəyāṯān，Līwəyāṯān，Līwəyāṯān！”
他是亲身与那些恐怖直立鱼打过交道的，因此深知这种怪物的恐怖。
远高于正常人类的力量与敏捷，强烈腐蚀性的喷吐液体，还有那最为诡异的精神嘶吼。
仅仅是落单的一条直立鱼，就让他从一具尚算完好的尸骸，变成了这样半身断裂，残破不堪的样子。
那能让一群恐怖直立鱼望风而逃的东西，陆沉不敢想象那是怎样的存在，至少以他这身骷髅架子，大概是一触即碎，可能连半点遗骸都无法剩下。
“真是噩梦...不，地狱级难度的穿越呀。”
仅剩的单手疯狂用力，将残缺的半身在白色砂砾上拖行出了一道长长的痕迹，却完全无法远离那道正在不断扩大的深沉裂隙。
只是顷刻间，宝石样的迷幻光芒就照亮了天际，但陆沉却无暇欣赏这种奇景，因为那深沉且黑暗的裂隙，已经到达了他的身后，并且毫无停下来的意思！
只是他突然发现，那裂隙似乎是有实感的，就像是确切的板块运动，峡谷扩张，而并非像是概念一般，一触即碎的空间裂痕，这让他几近绝望的心中多少又有了一点希望！
于是面对着匀速袭来的裂隙，他不退反进！在那漆黑缝隙接触到半身时，猛然发力，用仅剩的骨手用力抓住了裂隙边缘那些并不骨折的凸起。
手掌中传出实感，就像是粗粝的砥石，那些坑坑洼洼更是提供了大量的摩擦力。
“可以抓住！”
陆沉的心中闪过一丝喜悦，不过也仅限于此，因为这样的行为，只是将立刻执行的死刑变成了延期的死缓罢了，倘若要完成自救，还得有别的手段。
但，哪里来的手段？他已精疲力竭，千疮百孔，甚至连正常的行动都难以做到，又怎么能自救了？
并且对这道袭来的黑色裂隙也完全没有了解，仅仅从那些直立鱼的表现来判断，才得出绝非善类的结论便是了。
这样在扩张的凹凸不平的岩壁上停留了一会，
被直立鱼吼声撕碎的精神终于略有缓和，陆沉这才感觉重新活了过来，直立鱼那种直接作用于精神的恐怖嘶吼，往后余生大概是不想再经受第二次，不，就是连这种可怕的东西，他也再也不想见到第三次了。
“倘若还有往后余生的话...”
低声呢喃着，坚定的神色重新出现在陆尘的骷髅脸上，斗志与精神回归，那么就算前方是死路也未尝不可一试！
但不管陆尘如何振作精神，那黑色裂隙却是永远不会停止一般扩张着，转眼间，就已经从一道细小峡谷，变成了望不到尽头的天堑！
与之相对的，宝石般的迷幻光彩也几近覆盖了整个空之海域，甚至连那海中烈阳都被光芒覆盖，再也不见了踪迹，一时间，整个海域仿佛只剩下这宝石色的光芒。
“看来危险好像并不是来自于这些光芒...”
他的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却转眼间被击的粉碎，因为他又看见了一只直立鱼，一只呆头呆脑还未逃逸的直立鱼！
只是照耀到这光芒的瞬间，这只直立鱼就整个爆开，逸散的墨绿色血肉中伸出了无数鲜红色的触手，在空气一般的海水中不断地挥舞！
仔细看去，那些鲜红触手上还有许多尚未长成的眼球，与一丝丝难以辨别的黑色毛发！
见此场景，陆沉光秃秃的头骨发麻，他下意识地环视了一周，深怕这具残躯也突然发生畸变，冒出什么诡异的东西来。
所幸，在检视过后，这种可怕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大概是这种光芒只能作用于生命体，而无法对已经是个死人的他造成影响。
“能活下来居然全靠我是一个死人...”
短暂的休息了片刻，
从遇见直立鱼后，陆沉终于得到了宝贵的思考时间，他紧紧抓着裂缝边缘的凸起，陷入沉思，当前的问题很多，不过首先要解决的还是自身的问题，这具残躯似乎并没有想的那么简单。
他看了一眼正嵌在黑色岩壁中的指骨，还是一副灰白的破落模样，但质地却是胜过精钢，连带着臂骨也变得坚硬，倘若记得不错的话，这应该是在和直立鱼的死斗中发生的变化。
“我曾在极度愤怒的情况下坚若精钢...”
但在最后的搏斗中陆沉同样愤怒，却并未见到他的其他骨骼变成这幅样子，还有那根由股骨磨制而成的杠杆也是，如果这是网游，相信那上面至少也有个“耐久度是原来的五倍”这样的属性。
“情绪...还是精神的导向？”
带着这样的疑惑，陆沉尝试了一下，在精神中将自己的头骨想象成钛合金的材质，幻想完成后，他有些琢磨不定地摇了摇头，随即像是下定什么决心一般，重重将额头磕碰在漆黑色的石壁上。
“咔。”
接触的骨骼处传来清脆的声响，陆沉甩了甩头：
“果然还是白骨吗，希望脑子不要从裂口中漏出来，如果我还有的话...”
实验失败，他似乎并不能用精神控制自身骨骼的形态，正当他想进行下一个猜想时，情况却骤然发生了变化！
裂谷的黑色岩壁似乎已经扩张到了极限，在停顿了片刻后，突然以数倍的速度开始回缩！
“怎么回事！？”
陆沉被强大的风力死死的按压在岩壁上，几乎抬不起头来，而更糟糕的是：
连接右手的肩胛骨和锁骨并没有变得坚硬，还是原本异常脆弱的骨质，于是在这种程度的压力下，它们沿着本就存在的裂纹，直接碎开成了好几块！
“艹！”陆沉暗骂一声，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人手分离，半身残躯下坠，只留下一只孤零零的右手，仍然死死抓着岩壁。
宝石色的光芒来自于裂隙的深处，照耀在陆尘的身上，并没有带来任何的不适。
只是越往深处坠，那宝石光芒就愈发的浓稠，明亮！
到最后甚至脱离了光线的概念，如同水雾包裹住了陆沉的残躯，这也让他彻底失去了对于外界的感知。
也许是几秒终于，又或许是几分钟？
在这种浓雾中，时间的概念开始变得不甚明了，但陆沉的头脑却无比清晰。
是知识，大量的知识疯狂的涌入脑中，倘若是普通人类，或许在片刻间就会被这庞大的信息流淹没，成为没有丝毫自主意识的可悲工具，又或者是从这些知识中得到所谓的神启，在疯狂中彻底畸变。
但陆沉似乎不受影响。
“寂静空海。”“二元怪”“眷族”“虹彩鱼”
或简单或繁杂的各类知识不断涌入他的脑海，在这一刻，他突然理解了这片寂静空海的一切！
知识还在涌入，只是这黑色裂隙并非是那无尽的阿比斯深渊。
只听见一声巨响，陆尘如同一颗陨石般重重砸在了一方如同宝石剔透的晶状平面上。
经受了此等撞击，这幅千疮百孔的躯壳，也终于迎来了它的末路——彻底碎成成了大小不一的残骨！
陆沉的意识这才从那无尽的知识中醒来，看着碎成一地的骸骨，还有缺了一角，露出内部构造的颅骨，他沉默了片刻，却完全不显得惊慌失措。
或者说，从这一刻开始，他才真正有了逃离这里，回到现实的方法！
陆沉他起头，那布满裂痕，半数残缺的下颚微微开合，以精神发出的呼唤无声的在这深渊之底传递，他在呼喊着：
“Līwəyāṯān，Līwəyāṯān，Līwəyāṯā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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