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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代号

    结束了校服少女有关“神降”的问题之后,星空之上陷入了长久的寂静,没有人再主动提出交易。

    露西特对此感到有些失望,她在这次聚会中冒了极大的风险,但实际捞到的只有那只来自罗特梅的手套,并且作用尚不明确。

    但这也是在意料之中的事情,星空之上聚会的众人互不认识,彼此间也缺乏信任,还处在互相试探的阶段,等到类似的聚会多举办几次,等到她们熟悉了这种“等价交换”的模式之后,交易的数量也应该会相应增多。

    薅羊毛是要一步一步来的,要懂得放长线钓大鱼,才能在今后攥取更多的利益。

    想清楚这一点,露西特原本郁闷的心情立马变得通畅,她收回右手,向后靠在青铜椅背上,十指交叉抵于下巴,用飘逸空灵、不带起伏的语气说道:“让我们期待下一次的聚会吧。”

    随后,她切断联系,让“夜之蝶”小姐的身形逐渐虚幻,直至消失。

    然后露西特似笑而非的把目光投向站在船首的罗特梅·桑塔和身着校服的青涩少女,似乎在做着催促。

    快TM走啊!我可送不了你们两个自己上来的。

    但法维尔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对着那道青铜座上的身影提裙行礼,有礼貌的问道:“真理小姐,请原谅我的僭越……作为一个隐秘的、长期的聚会,您认为我们是否有必要隐藏每个成员的身份,并使用一些不同的代号来称呼彼此?”

    罗特梅则用沉默来隐藏自己的态度,并暗自思索着利弊。

    隐藏身份?嗯,这倒是要必要的,多一层保障,就多一份安心和信任,交易的活跃性应该也会有所上升……露西特暗自思索一阵,然后用随和的语气肯定道:“可以。”

    她将手指放在青铜扶手上轻轻敲动两下,用朦胧的雾气遮蔽了罗特梅的身形,然后将绿莹星光与黏稠白雾相交织,在星空之上凝结出了两具有诸多象征符号、魔法标识、神秘花纹和诡谲灵数的纯白面具。

    这两具面具在无形引力的牵引下自动飞往罗特梅和法维尔,覆盖于她们的面部,并以诡异的效果模糊了两人的特征。

    法维尔伸出手,幅度很小的摩挲着脸上触感温润如肌肤的纯白面具,对自己现在的形象感到十分满意,口吻愉快的说道:“嗯,我们还得有各自的代号……虽然猩红学派的那些家伙令人讨厌,但我很喜欢他们给我起的代号……我决定了,我的代号就叫‘偷盗者’!”

    此言一出,在场两人的表情都有些诧异。

    她就不怕自己在现实中的身份暴露吗?这样的话面具和代号还有什么意义……算了,‘偷盗者’小姐,你开心就好……露西特暗自摇了摇头,然后和‘偷盗者’小姐一起转头看向了被隐去了特征的罗特梅。

    罗特梅,这位深海教会的年轻圣者紧皱眉头,沉吟了几秒,随即舒展眉头说道:“幽灵,我的代号就叫‘幽灵’。”

    确定了各自的代号之后,露西特略作斟酌,确定了下次聚会的时间为一周之后,然后便再度宣布这次的聚会到此结束。

    “偷盗者”小姐向露西特行了一礼,然后松开手中由绿莹星光交织形成的无形“绳索”,隐没在了无边的雾气中。

    “幽灵”则未做任何表示,用可以灼烧灵体的幽绿火焰包裹古老的三桅帆船,自行离开了这片神秘的空间。

    在她们离开之后,露西特稍作等待,然后便主动切断与图书馆之间的联系,任由自己的身体下坠,离开了这片空间。

    …………

    罗特梅·桑塔眼前的黏稠白雾逐渐褪去,发现自己依旧站在甲板上,周围是灵境永远混乱不定的风景,与之前没有任何区别。

    她双眼微缩,摘下脸上的面具,发现自己已经迷失了“渡鸦碎片”的坐标,身下的“渡鸦”号失望的发出直接作用于灵魂的哀嚎。

    视线向下移动,她看到了那本如同梦魇般令她时刻难安的诡异日记,后者此刻正落在她脚边的甲板上,被丝丝的缥缈雾气所环绕,被海水浸透的书页上多了一段简短的内容,字迹尽显凌乱,仿佛透露出它的惊恐:

    “那到底是什么??!!”

    罗特梅嘴角向上翘起,久违露出了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

    她忽然觉得被一位隐秘的存在注视,似乎也并不全是坏处。

    …………

    当法维尔睁开眼睛之后,她有些意外地发现自己并没有如预料的那样直接返回现实,而是漫无目的的飘荡在灵境中,迷失了原先的坐标。

    灵境是混乱,没有方向与距离的概念,在灵境中穿梭,最重要的便是定位和寻找坐标,她不是擅长灵境行走的专家,一旦迷失了坐标,便没有了返回的能力。

    一旦她贸然返回现实,便有可能直接被传送到千里之外。

    想到这里,法维尔嘴角微动,露出了一个自嘲般的微笑:

    “要是真的能这样就再好不过了。”

    话音未落,周围的杂乱色块突然猛烈的抖动了起来,猩红黏腻的液体从中渗出、滴落。

    …………

    抽象叠加的的明艳色块在眼前一闪而过,飘忽不定的虚幻呓语慢慢褪去,当意识清晰之后,露西特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现实世界,回到了那间斯科特为她准备的卧室。

    她在床上换了个稍微舒服点的姿势,在一片寂静的黑暗中无声地思索起刚刚结束的聚会。

    “从结果上来说,这次聚会还算有所收获,起码拿到了那只手套,并且知道了深海教会和猩红学派这两个组织。”

    “长远来看,‘幽灵’和‘偷盗者’能在不经我‘邀请’的情况下进入那片神秘空间,实力不容小觑,应该能拿出比‘夜之蝶’更多的好东西。”

    “不过这也侧面反映出图书馆的强大和诡异是有限的,以后需要更多的谨慎,以免暴露自身的虚实。”

    “唉,世上果然没有只有好处的事情。”

    “对了,手套!不能让它被斯科特发现!”

    露西特在温暖的被窝中摸索了一阵,找出了那只颜色淡金,质感粗糙有如鳞片的手套,沉思了几十秒后将它塞入自己的内裤底部。

    嗯,斯科特就是再怎么样也不可能趁她睡觉的时候检查她内裤。

    睡觉!

    露西特的呼吸逐渐变得平稳而悠远,安稳的进入了受到黑夜庇护的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