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曲终人散
夏天：“妈，你把你身份证拍个正面图给我，我给你订车票，明天中午一点的高铁到利川，”
母亲：“好，好，那我明早就坐车先到你那里来得及吗？”
夏天：“可以的，我等你”
第二天母亲一大早没有吃早饭就坐车赶去了江城。
夏天整夜都没睡着，一直凌乱的回忆着从小到大外公留给自己的印象。听母亲说过，小时候家里很穷，父亲在外面常常顾不到家里的大人小孩，母亲是怀了夏天后就一个人带着夏瑜背着行李去了外公家住，外公家很远，在利川市的一坐山上，也很偏僻，可外公很能干活，是他们生产队的队长，上山打猎或者种果树，都有一手，在母亲小时候，别人家都穷的吃不上饭时，外公家都没有断吃的。母亲怀着夏天去的时候，家里刚好养了三只母鸡，母亲每天都可以吃到鸡蛋补充营养，姐姐也从以前的黑瘦黑瘦养的白白胖胖的，父亲去接她们时看到外公家的日子比自家强多了，就不太想让她们回去了，和外公商量了一下，等母亲生下孩子时再来接她们走，那时还不知道肚子里怀的是女孩，父亲一直心心念念的想要个儿子的。后来母亲一看生的是个女孩，心一下子沉了，不是儿子，怕父亲不喜欢丫头不敢和他说，外公说，都是自己的孩子，有什么喜欢不喜欢的，他敢。后来父亲忙好去接她们时，一看是个女孩，当时脸也沉了下去，几天都没有说话，直到有一天，外公外婆出去干活了，他偷偷的和母亲说：要不这丫头咱们送人吧，等以后咱们有钱了再生一个儿子就好了，现在怕是养不起这娃。母亲有些犹豫不决，毕竟是自己十月怀胎生的，怎么能舍得，可她也清楚父亲是不喜欢这个丫头的，父亲劝她别不舍得，他们都还年轻以后还可以再生，结果被刚回来的外公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外公拿着扫把就朝父亲打去，父亲一看不对劲赶紧溜了，：滚，还有没有良心了，自己的孩子都要送给别人，你不想养，我来养，不想要，给我滚，有多远滚多远。
父亲就这样被外公赶走了，母亲和夏瑜还有刚出生的夏天留了下来。夏天刚出生的时候只有五斤二两，很瘦，母亲奶水不够吃，总是半夜哭闹不止，那时候外公就抱着她哄，给她煮米汤喝，慢慢的才养了下来。父亲被外公打走后过了一年又回来了，看着被养的很好的夏天又舍不得给别人了，要自己抱回家，可那时夏天一见父亲就哭，也不知道是不是知道父亲不喜欢她，外公说：以前你不喜欢她，嫌她小，现在我给你们养的好好的，又想要了，不行啊，谁知道你以后还会不会有送人的念头。父亲说：一定不会的，就像你说的，男孩女孩都是我们自己的孩子，都喜欢。
外公：“那也不行，孩子还太小，体质差，坐不了那么久的火车，你还是等孩子再大一点了再来看看吧。”
父亲：“行，行，你老说的算”
就这样父亲还是没有接到她们回家，再过了一年，夏天已经会走会跳了，长的那叫一个可爱，外公天天抱着她到处转悠，见人就说这是我外孙女多可爱，可高兴了，已经快三年没回家了，母亲觉得一直在娘家住着也不是事，和外公说想回家看看了，外公不舍得，但还是答应了，让母亲给父亲写信来接她们娘三回去，就这样夏天两岁时离开了外公，母亲说后来又去过两次，可夏天不记得了，大概是当时太小了吧，很多故事都是母亲一遍又一遍的讲给自己听的，夏天就觉得好像自己真的记得这么回事一样。再后来，夏天上学了也就没机会去外公家了，不过好在后来日子慢慢好起来了，家里装了电话，每年逢年过节的都会和外公外婆家打个电话，再后来就有了电脑，可以视频通话，夏天也可以经常看到外公外婆，外公总是一遍又一遍的念叨夏天小时候多可爱，多调皮，现在长大了，也见不到了，夏天说：有时间了一定会再去看你们的，一定会去。可结果却一直没有兑现这个承诺。
早上八点钟，母亲到了，夏天一直等在车站，看到母亲惨白脸色的那一刻，她的心揪了一下，母亲晕车晕的厉害，这些年来，很少出远门，就算要出去也有人陪着，父亲不放心她一个人出门。这大概是十年间她第一次一个人出来。夏天赶紧跑过去扶住了母亲的身子，姐姐拿过了行李回了家。
夏天：“妈，我给你买点早饭吃吧！”
母亲：“不要了，我吃不下，时间够的话，让我稍微休息一下”
夏天：“好，你先休息一会儿吧，等你想吃了我在给你买”
夏瑜：“天天，你还有钱吗？要不我拿点给你吧”
夏天：“姐，这点钱我还是有的，不用你的”
夏瑜：“嗯，你要不够用了，和我说，我这有”
夏天：“谢谢，姐，你说咱妈为什么不告诉我外公去世的事情？”
夏瑜：“我想大概她觉得你没钱吧，不想你去，是为了让你省钱”
夏天：“姐，有句话叫子欲养而亲不待，现在真的特别理解这句话，以前我也总想着，年轻要好好挣钱，等挣够了钱就回去好好陪陪他们，可这么多年过来了，我发现自己一直没有挣到自己理想中的有钱，也一直都没有回去看望外公外婆他们，以前觉得时间还有很久很久，不需要着急，可现在才发现时间过的好快，我都没能见一眼活着的外公，我想外公临走时是不是还想着我会去看他呢。”
不知道什么时候母亲已经醒来站到了她们的身后，“外公一定能理解你们的，毕竟离得这么远，我这些年来，也没有回去看看他们，”
夏天：“妈，这是最后一面了，你就让我和你一起去送送外公吧？”
母亲：“夏天，你现在一个人开店挣点钱不容易，也没有多余的钱，还是不要过去了，省点钱存着以后你自己用”
夏天：“妈，我还年轻，钱没了我还可以再挣，可我就这一个外公啊，生前没能多看他一眼，现在人都走了，如果连最后一面都看不到他，我会后悔一辈子的，你就让我去吧！”
夏瑜：“她想去就让她去吧，或许外公也想看看她，毕竟夏天是在那里出生的，”
母亲低头叹气，没有说话。
电话响了，是父亲打来的，母亲接了
“你在夏天那里了吗，买的什么时候的车票？”
母亲：“中午一点的高铁，大概明天早上四点左右到利川，你呢？”
父亲：“我这边比你那近，现在订票，半夜十一点就到了，我先到那里等你好了，”
…………
后面他们又聊了一会儿，大概是在安排外公的后事该怎么办，夏天没太注意听。
到了利川，他们又转坐了两个小时到万州的火车，到站后已经是中午十一点了，是表姐夫开车来接的他们，母亲一路上都没有吃东西，就怕坐山路晕车吐了。山路开车都绕了两个小时，就连平时不晕车的夏天也累的精疲力尽。到了家，大家都开始围观过来，有些是小时候见过夏天和夏瑜的长辈，都说长大了，变样了，数不尽的调皮捣蛋的事，讲不尽的欢乐。
外公他们住在山顶上，人烟稀少，每户人家都要相隔几十米，房子是建在山腰上的，有一半是地下室，都是三层楼房，但空间小，用水都是山上引流下来的，因为山路太过崎岖，很多山上农户种的果树，水果成熟后都不能及时运送出去，坏了很多。有一个大爷摸着夏天的头说：“记得你小时候来了，最喜欢爬树上去摘果子吃了，还和其他小伙伴一起发明了树上捉迷藏，害的你外婆总是要拿着棍子挨个的敲树才能找到你”这些事夏天自然是记不得的，但听着他们说也觉得自己小时候挺皮的，一定给外公外婆惹了不少麻烦。
外公是第七天入土为安的，就葬在他家门口的那座山上，抬头就能看见。
后来打电话给舅舅的时候，他说外婆总是想起来了就跑去看看外公，坐在他坟前说话，说着说着就开始哭了，后来不让她去了，她不肯，偷偷的跑去坐着，舅舅不忍心看着外婆这样下去，就和大姨商量着把她送去成都大姨家呆着了。
而母亲自从回来后，身体就一直没恢复过来，只好在家里养着。
母亲：“好，好，那我明早就坐车先到你那里来得及吗？”
夏天：“可以的，我等你”
第二天母亲一大早没有吃早饭就坐车赶去了江城。
夏天整夜都没睡着，一直凌乱的回忆着从小到大外公留给自己的印象。听母亲说过，小时候家里很穷，父亲在外面常常顾不到家里的大人小孩，母亲是怀了夏天后就一个人带着夏瑜背着行李去了外公家住，外公家很远，在利川市的一坐山上，也很偏僻，可外公很能干活，是他们生产队的队长，上山打猎或者种果树，都有一手，在母亲小时候，别人家都穷的吃不上饭时，外公家都没有断吃的。母亲怀着夏天去的时候，家里刚好养了三只母鸡，母亲每天都可以吃到鸡蛋补充营养，姐姐也从以前的黑瘦黑瘦养的白白胖胖的，父亲去接她们时看到外公家的日子比自家强多了，就不太想让她们回去了，和外公商量了一下，等母亲生下孩子时再来接她们走，那时还不知道肚子里怀的是女孩，父亲一直心心念念的想要个儿子的。后来母亲一看生的是个女孩，心一下子沉了，不是儿子，怕父亲不喜欢丫头不敢和他说，外公说，都是自己的孩子，有什么喜欢不喜欢的，他敢。后来父亲忙好去接她们时，一看是个女孩，当时脸也沉了下去，几天都没有说话，直到有一天，外公外婆出去干活了，他偷偷的和母亲说：要不这丫头咱们送人吧，等以后咱们有钱了再生一个儿子就好了，现在怕是养不起这娃。母亲有些犹豫不决，毕竟是自己十月怀胎生的，怎么能舍得，可她也清楚父亲是不喜欢这个丫头的，父亲劝她别不舍得，他们都还年轻以后还可以再生，结果被刚回来的外公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外公拿着扫把就朝父亲打去，父亲一看不对劲赶紧溜了，：滚，还有没有良心了，自己的孩子都要送给别人，你不想养，我来养，不想要，给我滚，有多远滚多远。
父亲就这样被外公赶走了，母亲和夏瑜还有刚出生的夏天留了下来。夏天刚出生的时候只有五斤二两，很瘦，母亲奶水不够吃，总是半夜哭闹不止，那时候外公就抱着她哄，给她煮米汤喝，慢慢的才养了下来。父亲被外公打走后过了一年又回来了，看着被养的很好的夏天又舍不得给别人了，要自己抱回家，可那时夏天一见父亲就哭，也不知道是不是知道父亲不喜欢她，外公说：以前你不喜欢她，嫌她小，现在我给你们养的好好的，又想要了，不行啊，谁知道你以后还会不会有送人的念头。父亲说：一定不会的，就像你说的，男孩女孩都是我们自己的孩子，都喜欢。
外公：“那也不行，孩子还太小，体质差，坐不了那么久的火车，你还是等孩子再大一点了再来看看吧。”
父亲：“行，行，你老说的算”
就这样父亲还是没有接到她们回家，再过了一年，夏天已经会走会跳了，长的那叫一个可爱，外公天天抱着她到处转悠，见人就说这是我外孙女多可爱，可高兴了，已经快三年没回家了，母亲觉得一直在娘家住着也不是事，和外公说想回家看看了，外公不舍得，但还是答应了，让母亲给父亲写信来接她们娘三回去，就这样夏天两岁时离开了外公，母亲说后来又去过两次，可夏天不记得了，大概是当时太小了吧，很多故事都是母亲一遍又一遍的讲给自己听的，夏天就觉得好像自己真的记得这么回事一样。再后来，夏天上学了也就没机会去外公家了，不过好在后来日子慢慢好起来了，家里装了电话，每年逢年过节的都会和外公外婆家打个电话，再后来就有了电脑，可以视频通话，夏天也可以经常看到外公外婆，外公总是一遍又一遍的念叨夏天小时候多可爱，多调皮，现在长大了，也见不到了，夏天说：有时间了一定会再去看你们的，一定会去。可结果却一直没有兑现这个承诺。
早上八点钟，母亲到了，夏天一直等在车站，看到母亲惨白脸色的那一刻，她的心揪了一下，母亲晕车晕的厉害，这些年来，很少出远门，就算要出去也有人陪着，父亲不放心她一个人出门。这大概是十年间她第一次一个人出来。夏天赶紧跑过去扶住了母亲的身子，姐姐拿过了行李回了家。
夏天：“妈，我给你买点早饭吃吧！”
母亲：“不要了，我吃不下，时间够的话，让我稍微休息一下”
夏天：“好，你先休息一会儿吧，等你想吃了我在给你买”
夏瑜：“天天，你还有钱吗？要不我拿点给你吧”
夏天：“姐，这点钱我还是有的，不用你的”
夏瑜：“嗯，你要不够用了，和我说，我这有”
夏天：“谢谢，姐，你说咱妈为什么不告诉我外公去世的事情？”
夏瑜：“我想大概她觉得你没钱吧，不想你去，是为了让你省钱”
夏天：“姐，有句话叫子欲养而亲不待，现在真的特别理解这句话，以前我也总想着，年轻要好好挣钱，等挣够了钱就回去好好陪陪他们，可这么多年过来了，我发现自己一直没有挣到自己理想中的有钱，也一直都没有回去看望外公外婆他们，以前觉得时间还有很久很久，不需要着急，可现在才发现时间过的好快，我都没能见一眼活着的外公，我想外公临走时是不是还想着我会去看他呢。”
不知道什么时候母亲已经醒来站到了她们的身后，“外公一定能理解你们的，毕竟离得这么远，我这些年来，也没有回去看看他们，”
夏天：“妈，这是最后一面了，你就让我和你一起去送送外公吧？”
母亲：“夏天，你现在一个人开店挣点钱不容易，也没有多余的钱，还是不要过去了，省点钱存着以后你自己用”
夏天：“妈，我还年轻，钱没了我还可以再挣，可我就这一个外公啊，生前没能多看他一眼，现在人都走了，如果连最后一面都看不到他，我会后悔一辈子的，你就让我去吧！”
夏瑜：“她想去就让她去吧，或许外公也想看看她，毕竟夏天是在那里出生的，”
母亲低头叹气，没有说话。
电话响了，是父亲打来的，母亲接了
“你在夏天那里了吗，买的什么时候的车票？”
母亲：“中午一点的高铁，大概明天早上四点左右到利川，你呢？”
父亲：“我这边比你那近，现在订票，半夜十一点就到了，我先到那里等你好了，”
…………
后面他们又聊了一会儿，大概是在安排外公的后事该怎么办，夏天没太注意听。
到了利川，他们又转坐了两个小时到万州的火车，到站后已经是中午十一点了，是表姐夫开车来接的他们，母亲一路上都没有吃东西，就怕坐山路晕车吐了。山路开车都绕了两个小时，就连平时不晕车的夏天也累的精疲力尽。到了家，大家都开始围观过来，有些是小时候见过夏天和夏瑜的长辈，都说长大了，变样了，数不尽的调皮捣蛋的事，讲不尽的欢乐。
外公他们住在山顶上，人烟稀少，每户人家都要相隔几十米，房子是建在山腰上的，有一半是地下室，都是三层楼房，但空间小，用水都是山上引流下来的，因为山路太过崎岖，很多山上农户种的果树，水果成熟后都不能及时运送出去，坏了很多。有一个大爷摸着夏天的头说：“记得你小时候来了，最喜欢爬树上去摘果子吃了，还和其他小伙伴一起发明了树上捉迷藏，害的你外婆总是要拿着棍子挨个的敲树才能找到你”这些事夏天自然是记不得的，但听着他们说也觉得自己小时候挺皮的，一定给外公外婆惹了不少麻烦。
外公是第七天入土为安的，就葬在他家门口的那座山上，抬头就能看见。
后来打电话给舅舅的时候，他说外婆总是想起来了就跑去看看外公，坐在他坟前说话，说着说着就开始哭了，后来不让她去了，她不肯，偷偷的跑去坐着，舅舅不忍心看着外婆这样下去，就和大姨商量着把她送去成都大姨家呆着了。
而母亲自从回来后，身体就一直没恢复过来，只好在家里养着。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