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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赵叔

    索托城外一处道路上,林木葱葱,树叶沙沙作响,天色近晚,道路一旁的田野间还有着零星的几人在忙碌,周安和水冰儿就站在一处树木之下的阴影中。

    离开索托城有一会了,周安一路沉默无言,水冰儿看着周安平静的脸色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相信周安能救下那老人和孩子。

    周安回头看着有些不知所措的水冰儿,问道“一个毫不相关的路人真的有必要这么担心?你是想当上帝还是想当救世主。”

    水冰儿摇了摇头,目光与周安认真对视,“不是担心,而是遇到这种事情身有余力能帮一把也是好的。”

    周安笑了,笑容很平和,可其中的韵味没人能知道。“那你是身有余力?”

    望着沉默下来的水冰儿,周安又发出了灵魂质问:“那群士兵没死,就还会有第二个老人第二个小孩,你要一一管过去吗。你管不了,无论什么时代,像那老人和孩子身上所发生的事情一直都在继续,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虽然周安说的头头是道,水冰儿也没有动摇自己的内心,自己并没有济世救民的想法,也没有这个能力,只是当自己遇到了一些事情自己能给予一些帮助,也是很好的。

    “你说的都是歪理。”水冰儿撇过头去,不想跟周安辩论下去。

    “那是我多管闲事了,人已经给你带到,你自己处理。”周安没有把自己的理念强加给她人的想法,他只是把自己的看法讲了出来而已。

    几十米开外,一道黑影快速的向着周安俩人靠近,只是几息时间就来到了俩人面前。

    黑影放下了手中狼狈不堪的一大一小俩人人,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就融进了周安的体内。

    一大一小俩人正是那在街道上被打的老人和男孩,不过此时的俩人,一个衣裳褴褛瘦骨嶙峋,一个浑身鲜血不知死活,要多惨有多惨。

    人已经带到,周安没有多看俩人一眼,俩人的情况早已经通过黑影的共享五感而知道的清清楚楚,直接朝着小路远去。淡淡的声音留在了原地。“水冰儿,人是帮你救你的,剩下的事我不管,沿着这条路走到尽头的村子,我就在那里。是走是留你自己决定就行。”

    望着愈行愈远的人影,水冰儿抿了抿嘴唇,没有出声答应也没有拒绝。第一时间给那老人和孩子检查起来。“老人家,你没事吧。”

    老人已经到了弥留之际,双眼已经没了色彩,只有随时会停止的心跳声还能证明老者还活着。

    男孩一落地,没来得及谢谢刚刚救下自己爷孙俩的黑衣大哥哥和面前漂亮的大姐姐,男孩趴在了老人的身边,轻轻摇晃着老人的手臂,稚气的声音已经带着哭腔。“爷爷,爷爷,我们没事了,你醒醒,一位黑衣大哥哥和这位大姐姐救了我们,那些混蛋已都经不在了。”

    望着眼前有些悲凉的一幕,水冰儿用魂力检查过老人的身体后颓然坐在了地上,肋骨刺破内脏,体内淤血积多,她除了暂时用魂力稳住老人的心脉好像无能为力了。

    或许是听到了孙儿的熟悉声音,老人似乎回光返照般,眼里出现了一点色彩,猛烈咳嗽几声,腥腥点点的血液流淌而出。老人不知哪来的力气,猛然坐起了身子,手掌颤巍巍的抚过男孩的头顶,望着自己的孙儿眼中充满了慈爱。

    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老人望着水冰儿,双手撑在地面艰难的跪向了水冰儿,头颅低下,几乎碰在了地面上。沙哑虚弱的苍老声音传出:“多谢大人救命之恩。”

    水冰儿大惊,面对一个即将死亡的老者如此举动,她怎么能承受,连忙扶起老人,“老人家勿要如此,救下你们的也不是我。”

    老人借着水冰儿扶起的动作坐了起来,直接顺势躺在了地上,他已经连坐着的力气都不存在了。老人惨然一笑,摇了摇头。“老朽时间不多了,姑娘能不能听我一言。”

    这里发生的事情对于早已离去的周安显然没什么兴趣,只是走了一段路程后周安眼前出现了一片村落。

    村落坐落在一片农田之间,借着落日的点点余晖,田野上劳作的汉子三三两两的开始结束了一天的忙碌,村内炊烟袅袅,守在家中的妇人已经做好了饭菜,等待着自家男人的回归。不时从一处房屋内响起大人们的吆喝声,叫着在外玩闹的孩童回家。或许等在外疯玩忘了时间的孩童被自家的长辈拎着耳朵回家,在外快乐活泼的孩童等回到了家面对长辈的教训又是不是一副哀愁满面。

    来到村门口,周安抬头看着木质拱门上的牌匾嘴角扯了扯,牌匾上的五个字依旧如此老旧以及…丑。

    五年之后,回到了这宁静祥和的村子,周安行走在村里碎石板铺成的小路上只觉心中一片安宁。每一片树木,每一栋房屋,每一处角落,每一个台阶,都是周安记忆中熟悉的场景。

    到了饭点的时间,村内除了周安一个人在游荡没有看到其他的人影。

    周安在村内闲逛了一圈,透过房屋敞开的窗户和大门也看到了一些熟悉的面孔,不过这些村民并没有认出五年之后的周安。

    五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时间会让人淡化很多东西,更何况是每天为了柴米油盐而奔波的村民,加上周安自身的变化,不是特别熟悉的人也认不出此刻的周安。

    最后周安停在了一处木屋前,木屋几十平米大小,经过岁月的洗礼已经变得有些老旧,木门已经松动一头掉在了地上,窗户上满是灰尘,房檐上到处可见大大小小的蜘蛛网。

    望着自己亲手打造的小木屋已经如此破败,周安神色没有多大变化,魂力包裹自身走上前去,轻轻推开了木门。

    尘封许久的木门再次被打开,带出的动静不由让房梁上积累的灰尘随着飘落下来,不过灰尘落在周安身体表外三寸时就停了下来。

    屋内家具不多,一张床,一张桌椅,一张木柜,还有一些基本的生活用品,这就是屋里的全部东西。

    站在熟悉的房间内,周安出神良久,一小时后,最后转身离开,没有过多留念,

    再次把木门关上,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繁星点缀在天空,月光洒下,周安沿着小路又来到了一处木屋前,木屋的布局和周安的房子没有多大区别,只是有着人生活的痕迹。屋里亮着灯火,却没有什么声音传出。

    周安走上前,敲了敲了木门随后退了几步。

    “谁啊。”房屋内传出一道粗豪有些不爽的声音,紧接着走在木板上发出的沉闷的脚步声也越来越近。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周安露出了一个会心的笑容。

    木门被打开,从木屋内走出一道身影。出来之人是一位应有五六十岁的中年男子,他的身材不高,普通的相貌就像放在人堆里找不出来的那种,不过那宽阔的肩膀几乎顶在了门框上,那一身暴露在空气中的雄壮肌肉犹如钢铁,脸上带着很不爽的感觉,看起来就像是出门寻仇的。

    “赵叔,好久不见。”周安没有被男子一副凶样给吓到,似乎对着一幕很是了解。温声喊道。

    正被打扰喝酒休息的赵无极满脸的不爽,推开门就看到了一个陌生的人,还被叫了一声‘赵叔’,这就让赵无极疑惑起来,自己什么时候有了个大侄子?赵无极抬头看着眼前这个少年,不,或许说青年更为合适。俊朗分明的五官隐约间有些熟悉,可是一时间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看出赵无极的疑惑,显然没有认出自己,周安依然面带笑容开口道:“周安,你口中的安小子,五年不见赵叔就把我忘了,这可就让人伤心了。”

    ‘周安’。听到这名字赵无极怔了一下,然后拿着眼前之人面容与自己记忆中的那道人影对比重合,面前之人五官分明,俊朗温和,比之记忆中的那道身影更加成熟,眉眼间也多出了一股锋芒。不过和自己印象之中的人依旧又很大的差别。

    见赵无极不怎么信,周安有些无奈,身上魂力涌动,破冥刀被他握在了手中,俩个黄色魂环也浮现在了周安的脚下。开口道“赵叔,这武魂熟不熟悉,还有这魂环可是你帮我弄的,不会也忘了吧。”

    看着这柄熟悉的长刀,以及那有些熟悉的魂环气息,赵无极睁大了眼睛,一脸惊讶的道。“真是你小子。”

    周安收回武魂,摊了摊手。“如假包换。”

    “你小子一消失就是五年,跑哪里去了,舍得回来了。”赵无极脸上满是笑意,可动作就不怎么友好,上前就是一拳砸在周安胸口。

    周安低头看着砸在身上的拳头,一脸的错愕,然后嫌弃的拍开赵无极那沙包大的拳头。“五年不见,没想到赵叔的取好变得如此恶劣,你还是找其他人,我不好这口。”

    闻言赵无极的脸顿时黑了下来,这小子,几年不见胆子倒是大了,居然敢调侃自己了。不对,自己这一拳看似普通,可是其中也蕴含了的一点力道,一般的魂尊结结实实的挨了这一拳,不说直接揍趴下,一时的胸闷气短是免不了。

    赵无极又转眼仔细的上下打量着周安,这才发现了端倪,从遇见开始到现在,自己只有在这小子释放武魂时才感受到一股魂力波动,可等这小子收回武魂时,那股魂力波动又消失不见。不由惊奇道:“好小子,就在外闯荡了几年,居然连我这七十六级的魂圣都看不透你了。”

    “来来来,让我看看你这些年长了多少本事”。赵无极捏了捏拳头,对于周安的实力到底如何那是兴趣浓厚的紧。

    周安连忙退后几步,摆手拒绝。“赵叔,我今晚刚回来,第一时间就来拜访你,你就是这样对待我的。”

    “哼,别说这么多没用的,要是你的实力让我满意了,我为你接风洗尘,要是不满意,嘿嘿,你知道的。”赵无极可不管那么多,这小子几年不见就神神秘秘的,不知晓这小子实力到底如何,心里就痒的厉害。

    “赵叔,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已经晚上了,要是弄出点动静来影响到村民的休息,你们的房租又得加高了。”周安太了解赵无极的性格了,就是一根筋,他现在要是想动手,一般情况还阻止不了他,唯有钱,既然能使鬼推磨也应该能让赵无极有所顾忌。

    赵无极却不吃这一套,绕过周安走到了木屋前的一处空地上,对着周安招了招手。“来,我不用武魂跟你打,闹不出什么动静。”

    呃……

    这就让周安有些牙疼,真打起来,以现在自己六十三级的魂力对上赵无极,赢得概率不是一般的大,虽然自己比赵无极的魂力差了十多级,不过以周安远胜他人的魂力质量,这十多级的差距在周安面前就是真不多。

    不能赢,要给赵叔面子。可也不能输,不然自己更的麻烦,看来只能自己演了,只要把握好那个度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