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低调还是高调？
低调？她想怎么个低调法？
小凯撒自诩有个聪明脑袋，此刻也有点儿摸不着头脑。哪怕在兰琪走向赛场的时候，都没理出个头绪来。
要知道，在报名期间，兰琪在安特卫普学院的战绩也流传了出来，那次在中央广场的短暂出手也有被看到。由于彻丽在安特卫普的知名度，加上不少赌场觉得她是个非神属可能会受到某些特殊的照顾，在好几份赌场开出的前十名单里，都能看到她的身影。甚至还有一些名单将她排进了前三。
小凯撒只是随便听了听，就听到了不少。
所以……
——这家伙挺重视非神属的名声的，或者说什么“真正的法师的荣耀”。总没有可能说放水、认输吧？那好像半点好处都没有。
小凯撒颇为郁闷的瞪着格斗场看，准备直接看个究竟。
而除了他和班克之外——还没轮到班克比赛——关注这场比赛的人并不少。不少听说兰琪会使用瞬发魔法的安特卫普市民也围在格斗场边，他们想看到“传说中”的施法方式，更想看到一场精彩的比赛。
但是当然，这场比赛并不是人气最高的。
虽说在普通人的生活中，不会用上价格相对昂贵的魔法卷轴，但可以储存低阶魔法的晶石却还是用得上的，而且还用得相当广泛。所以瞬发魔法的诱惑力也不是那么大。
倒是中央塔楼的空中观众席上，绝大部分人的目光都投注在了这个格斗场上。
或者说兰琪的身上。
那场刺杀带来的矛盾暂时被压下去了，但它的影子绝没有从他们的心里淡化！谁能忘记在那次刺杀中占据了重要位置，有着惊艳表演的几个“客人”？
尤其是兰琪。
莱昂的二皇子，多明尼克深知莱思莉对那个叫兰琪的法师深具好感。因为她能让她想起她曾经的好友。那是教廷的第一通缉犯，他当然不会希望自己的妻子和那样的人来往。何况……就算是那个女人站在莱思莉面前，莱思莉也未必敢见她。她在害怕。
这个兰琪有点儿像那个人，同样的蓝发，同样的水系法师……可她不会带来任何麻烦，莱思莉也不会感到恐惧。
莱思莉可能能在她身上得到某些慰藉。
只是，之前因为顾忌他下属的反应，又不想那天的事情传出去，莱思莉才只是选择了让人去送道谢的礼物。他知道她本来想要登门拜访的。
“我也看了他们的资料，那个兰琪法师应该是其中特别优秀的吧？”他侧头对妻子说道，让她名正言顺的去关注那个女法师。
莱思莉笑着点了点头，“比简历上的更优秀。可惜似乎没有进步空间了。”
“那她的弟子呢？”多明尼克笑着往人群中搜索了一番，“咦？人呢？”
从上往下看，多明尼克没将面貌气质都不算出众的班克找出来。何况……
“你在找蓝色法师袍吗？”莱思莉明白丈夫的困惑，有些疑惑的笑道，“没有。是站在那个金发男孩身边的男孩。头发有点乱，是青黑色的那个。”
“怪了，我记得你不是送去了2000晶币和法师袍、法杖吗？”多明尼克也有点疑惑。他们当然知道，那可怜的家伙出身贫寒。而兰琪法师本人也并不富裕。
“难道他们……”莱思莉有点儿担忧——不是觉得他们诚意不够吧？似乎也不对……
她没继续想下去，因为选手上场，结界已经快要合拢了。
*
两个一出生就是王子公主的家伙，是怎么也想不到班克这倒霉家伙依然穿着普通衣裤的原因的。其实，量身定做——自然有战士能记得班克的体型——的法师袍送过来的第一天，班克就已经将它换上了。
可这个穷惯了的家伙，穿上了法师袍，魔力运转得更为流畅之后……
魔法居然失控了！
威力、定位，全都是。
要知道班克这家伙接触真正的瞬发魔法还不到一个月，学会的魔法就两三个。想要在战斗中获胜，唯一的指望就是精确的反应和控制了。
如果对魔力都失控了，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所以兰琪毫不留情的让他把法师袍给脱了。要临阵抱佛脚，进行比赛前的最后集训，容不得他花时间来适应新法师袍。
倒是法杖只辅助精神力凝聚，还可以用上一用。
当然，兰琪不会有这个问题。
当莱思莉将目光彻底集中到兰琪身上以后，有些诧异的发现，她穿的正是她之前送的那件法师袍。质量肯定比她原本穿的要好些，但是没有经过改装，是制式法师袍。肯定不像她改过的那件一样适合行动。
“奇怪……”莱思莉略有些诧异的喃喃自语，“她应该和……一样，是那种注重行动、规避的法师啊。”
随即她转过头，对旁边的人说道，“将二号格斗场的解说转过来。”
是的，每个格斗场上都有解说，是为那些不大懂魔法的普通人服务的。这些解说的传播范围经过了严格控制，莱思莉这边本来听不到也不需要。但将解说的声音转过来，那么，格斗场上比赛者的声音也会传过来。
莱思莉想听听“现场声音”。
*
可兰琪其实并没有说什么的意思。她抬起头，似乎很是安静的看着结界合拢了。在这一次的格斗场上，这并不代表战斗开始。
而是要听裁判兼解说员的。
“双方行礼。”解说员莫林宣布道。
于是兰琪低下头，对着对面那个神情有些紧张的中年法师行了一礼。她的眼神看来清澈，但事实上那或者只是因为瞳孔根本就没映出任何东西。
当然，这一点莫林是看不出来的。
他拿到的资料，说明眼前站着一个颇为强大的非神属法师。而她的对手，那个风系的六级法师虽然并不算强大，但是家境不错，似乎为了这场比赛准备了不少东西。储存魔法之类的。他想应该会有一番龙争虎斗。
何况他看见，那个风系法师的手，已经相当接近他的储物空间了。
大概在比赛开始之后，他会立刻使用一个强大的防护魔法？那个魔法强大到，他法杖的储魔晶石无法容纳。
莫林觉得他很幸运，他已经准备好了激情的演说！
“比赛……开始！”他盯着格斗场，拿出了宣判的气势高声喊道。然后立刻就深吸了一口气，准备接下来不间断的解说。
然而……
“呃……”在喉咙打滚的声音，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疙瘩，让这个可怜的解说员哽住了。他的眼睛瞪得老大，张口结舌。可他不得不尽快宣布比赛结果，“呃……比赛结束，兰琪法师获胜……”
能想象这样的比赛吗？
就在他“开始”这个词最后的音节落下的第0.001秒之内，冰雪就从风系法师的脚下向上蔓延，并且在1秒钟内将这个可怜法师变成了一座冰雕！
伸向储物道具的手指在接触到道具的那一瞬间彻底定格。
“等……等会儿！”莫林看着兰琪想要从一边离开格斗场，连忙从自己的座位跳了出去，“等下，兰琪法师。请问你是什么时候准备的魔法？”
——这是犯规的吧？犯规的吧！？
这样的声音在他的心底咆哮。
“在你说行礼的时候。”兰琪非常合作的回答，“但这有什么问题？比赛规则里有说不能事先准备魔法吗？”
没有，当然没有！
卷轴和储存魔法都是被允许使用的。这些东西，难道不算是“事先准备的魔法”吗？
“如果你觉得我的魔法是在你喊出‘开始’之前就激发了的话，你可以去拿记录晶石研究一下——这些比赛都是有记录的吧？但我可以事先负责任的说，不是。”说这话的兰琪就很自信了，“这不是很好吗？节省了你的精力，也节省了他准备的魔法道具。比赛不会因为这一场比试决定结果的。”
莫林哑口无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兰琪离开。
作为一个合格的解说员，他本人并不是一个优秀的法师，但对魔法有相当的了解。
——为什么神属法师不能像兰琪这样快的在比赛开始后立刻发出魔法？从卷轴中取东西固然是要时间的，激发储存魔法也是要时间的！这个时间虽然短一点，但很难掌控。一旦不小心在裁判的声音落下之前就用出来了，那就是犯规。
哪怕只是提前了一点点的时间，记录晶石能反应出来不说，场边上的那些强者也一样能注意到！
可兰琪是如此的大胆，又是如此的自信……
*
中央塔楼上……
安特卫普的院长史都华德发出了一声感慨，“好精准的操控……如果这不是蒙的，我想说这种精确已经是导师级。恭喜，这是一个优秀的人才。”
这句话是对着杰布利导师说的。
“可惜，她的精神力反噬，大概没法前进了。”莱思莉感慨又惋惜的说，“也许也就是因为这样，她才会专攻这样的细节，以提升自己的实力？”
“那就可惜了。”史都华德点点头，不再多说。
杰布利法师则是一脸平静，从头到尾不做评论。
多明尼克却注意到莱思莉的惋惜另有含义，握住了她的手。
确实，莱思莉的惋惜另有含义。
兰琪给了她某种奇特的熟悉感，包括那次在马车中的“训斥”。她时不时让她想到贝兰雅。可是……确实不是贝兰雅啊！贝兰雅总是对战斗充满了兴趣，不管任何对手，她都会让对方发挥出自己的全部实力……
就在这时，坐在多明尼克另一边，看着有点儿懒洋洋的利奥波特却精神振奋的一拍手，笑道，“不管什么原因，这么干脆利落，很好，我很喜欢。”
小凯撒自诩有个聪明脑袋，此刻也有点儿摸不着头脑。哪怕在兰琪走向赛场的时候，都没理出个头绪来。
要知道，在报名期间，兰琪在安特卫普学院的战绩也流传了出来，那次在中央广场的短暂出手也有被看到。由于彻丽在安特卫普的知名度，加上不少赌场觉得她是个非神属可能会受到某些特殊的照顾，在好几份赌场开出的前十名单里，都能看到她的身影。甚至还有一些名单将她排进了前三。
小凯撒只是随便听了听，就听到了不少。
所以……
——这家伙挺重视非神属的名声的，或者说什么“真正的法师的荣耀”。总没有可能说放水、认输吧？那好像半点好处都没有。
小凯撒颇为郁闷的瞪着格斗场看，准备直接看个究竟。
而除了他和班克之外——还没轮到班克比赛——关注这场比赛的人并不少。不少听说兰琪会使用瞬发魔法的安特卫普市民也围在格斗场边，他们想看到“传说中”的施法方式，更想看到一场精彩的比赛。
但是当然，这场比赛并不是人气最高的。
虽说在普通人的生活中，不会用上价格相对昂贵的魔法卷轴，但可以储存低阶魔法的晶石却还是用得上的，而且还用得相当广泛。所以瞬发魔法的诱惑力也不是那么大。
倒是中央塔楼的空中观众席上，绝大部分人的目光都投注在了这个格斗场上。
或者说兰琪的身上。
那场刺杀带来的矛盾暂时被压下去了，但它的影子绝没有从他们的心里淡化！谁能忘记在那次刺杀中占据了重要位置，有着惊艳表演的几个“客人”？
尤其是兰琪。
莱昂的二皇子，多明尼克深知莱思莉对那个叫兰琪的法师深具好感。因为她能让她想起她曾经的好友。那是教廷的第一通缉犯，他当然不会希望自己的妻子和那样的人来往。何况……就算是那个女人站在莱思莉面前，莱思莉也未必敢见她。她在害怕。
这个兰琪有点儿像那个人，同样的蓝发，同样的水系法师……可她不会带来任何麻烦，莱思莉也不会感到恐惧。
莱思莉可能能在她身上得到某些慰藉。
只是，之前因为顾忌他下属的反应，又不想那天的事情传出去，莱思莉才只是选择了让人去送道谢的礼物。他知道她本来想要登门拜访的。
“我也看了他们的资料，那个兰琪法师应该是其中特别优秀的吧？”他侧头对妻子说道，让她名正言顺的去关注那个女法师。
莱思莉笑着点了点头，“比简历上的更优秀。可惜似乎没有进步空间了。”
“那她的弟子呢？”多明尼克笑着往人群中搜索了一番，“咦？人呢？”
从上往下看，多明尼克没将面貌气质都不算出众的班克找出来。何况……
“你在找蓝色法师袍吗？”莱思莉明白丈夫的困惑，有些疑惑的笑道，“没有。是站在那个金发男孩身边的男孩。头发有点乱，是青黑色的那个。”
“怪了，我记得你不是送去了2000晶币和法师袍、法杖吗？”多明尼克也有点疑惑。他们当然知道，那可怜的家伙出身贫寒。而兰琪法师本人也并不富裕。
“难道他们……”莱思莉有点儿担忧——不是觉得他们诚意不够吧？似乎也不对……
她没继续想下去，因为选手上场，结界已经快要合拢了。
*
两个一出生就是王子公主的家伙，是怎么也想不到班克这倒霉家伙依然穿着普通衣裤的原因的。其实，量身定做——自然有战士能记得班克的体型——的法师袍送过来的第一天，班克就已经将它换上了。
可这个穷惯了的家伙，穿上了法师袍，魔力运转得更为流畅之后……
魔法居然失控了！
威力、定位，全都是。
要知道班克这家伙接触真正的瞬发魔法还不到一个月，学会的魔法就两三个。想要在战斗中获胜，唯一的指望就是精确的反应和控制了。
如果对魔力都失控了，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所以兰琪毫不留情的让他把法师袍给脱了。要临阵抱佛脚，进行比赛前的最后集训，容不得他花时间来适应新法师袍。
倒是法杖只辅助精神力凝聚，还可以用上一用。
当然，兰琪不会有这个问题。
当莱思莉将目光彻底集中到兰琪身上以后，有些诧异的发现，她穿的正是她之前送的那件法师袍。质量肯定比她原本穿的要好些，但是没有经过改装，是制式法师袍。肯定不像她改过的那件一样适合行动。
“奇怪……”莱思莉略有些诧异的喃喃自语，“她应该和……一样，是那种注重行动、规避的法师啊。”
随即她转过头，对旁边的人说道，“将二号格斗场的解说转过来。”
是的，每个格斗场上都有解说，是为那些不大懂魔法的普通人服务的。这些解说的传播范围经过了严格控制，莱思莉这边本来听不到也不需要。但将解说的声音转过来，那么，格斗场上比赛者的声音也会传过来。
莱思莉想听听“现场声音”。
*
可兰琪其实并没有说什么的意思。她抬起头，似乎很是安静的看着结界合拢了。在这一次的格斗场上，这并不代表战斗开始。
而是要听裁判兼解说员的。
“双方行礼。”解说员莫林宣布道。
于是兰琪低下头，对着对面那个神情有些紧张的中年法师行了一礼。她的眼神看来清澈，但事实上那或者只是因为瞳孔根本就没映出任何东西。
当然，这一点莫林是看不出来的。
他拿到的资料，说明眼前站着一个颇为强大的非神属法师。而她的对手，那个风系的六级法师虽然并不算强大，但是家境不错，似乎为了这场比赛准备了不少东西。储存魔法之类的。他想应该会有一番龙争虎斗。
何况他看见，那个风系法师的手，已经相当接近他的储物空间了。
大概在比赛开始之后，他会立刻使用一个强大的防护魔法？那个魔法强大到，他法杖的储魔晶石无法容纳。
莫林觉得他很幸运，他已经准备好了激情的演说！
“比赛……开始！”他盯着格斗场，拿出了宣判的气势高声喊道。然后立刻就深吸了一口气，准备接下来不间断的解说。
然而……
“呃……”在喉咙打滚的声音，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疙瘩，让这个可怜的解说员哽住了。他的眼睛瞪得老大，张口结舌。可他不得不尽快宣布比赛结果，“呃……比赛结束，兰琪法师获胜……”
能想象这样的比赛吗？
就在他“开始”这个词最后的音节落下的第0.001秒之内，冰雪就从风系法师的脚下向上蔓延，并且在1秒钟内将这个可怜法师变成了一座冰雕！
伸向储物道具的手指在接触到道具的那一瞬间彻底定格。
“等……等会儿！”莫林看着兰琪想要从一边离开格斗场，连忙从自己的座位跳了出去，“等下，兰琪法师。请问你是什么时候准备的魔法？”
——这是犯规的吧？犯规的吧！？
这样的声音在他的心底咆哮。
“在你说行礼的时候。”兰琪非常合作的回答，“但这有什么问题？比赛规则里有说不能事先准备魔法吗？”
没有，当然没有！
卷轴和储存魔法都是被允许使用的。这些东西，难道不算是“事先准备的魔法”吗？
“如果你觉得我的魔法是在你喊出‘开始’之前就激发了的话，你可以去拿记录晶石研究一下——这些比赛都是有记录的吧？但我可以事先负责任的说，不是。”说这话的兰琪就很自信了，“这不是很好吗？节省了你的精力，也节省了他准备的魔法道具。比赛不会因为这一场比试决定结果的。”
莫林哑口无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兰琪离开。
作为一个合格的解说员，他本人并不是一个优秀的法师，但对魔法有相当的了解。
——为什么神属法师不能像兰琪这样快的在比赛开始后立刻发出魔法？从卷轴中取东西固然是要时间的，激发储存魔法也是要时间的！这个时间虽然短一点，但很难掌控。一旦不小心在裁判的声音落下之前就用出来了，那就是犯规。
哪怕只是提前了一点点的时间，记录晶石能反应出来不说，场边上的那些强者也一样能注意到！
可兰琪是如此的大胆，又是如此的自信……
*
中央塔楼上……
安特卫普的院长史都华德发出了一声感慨，“好精准的操控……如果这不是蒙的，我想说这种精确已经是导师级。恭喜，这是一个优秀的人才。”
这句话是对着杰布利导师说的。
“可惜，她的精神力反噬，大概没法前进了。”莱思莉感慨又惋惜的说，“也许也就是因为这样，她才会专攻这样的细节，以提升自己的实力？”
“那就可惜了。”史都华德点点头，不再多说。
杰布利法师则是一脸平静，从头到尾不做评论。
多明尼克却注意到莱思莉的惋惜另有含义，握住了她的手。
确实，莱思莉的惋惜另有含义。
兰琪给了她某种奇特的熟悉感，包括那次在马车中的“训斥”。她时不时让她想到贝兰雅。可是……确实不是贝兰雅啊！贝兰雅总是对战斗充满了兴趣，不管任何对手，她都会让对方发挥出自己的全部实力……
就在这时，坐在多明尼克另一边，看着有点儿懒洋洋的利奥波特却精神振奋的一拍手，笑道，“不管什么原因，这么干脆利落，很好，我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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