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信仰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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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尔领着他剩下的几个护卫离开了。
没人阻止他，他也半句没提让人保密的话。从威尔宣布要离开，一直到临时传送阵的光芒彻底暗淡下去，没人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原本呆呆站着的尼尔忽然一下子就冲到了费斯特的面前，近乎恶狠狠地问他，“你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没错吧！？”
费斯特眼神一黯，“确实想到了一点。”
“想到了一点？”尼尔不满的重复。
“我们有可能把威尔元帅扣下来严刑逼供吗？”费斯特却依然很冷静。
尼尔顿时哑然。
“第一批人被传送走以后，那边应该就知道这里出事了。虽然地方肯定很远，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人来。”费斯特毫不客气的进行指挥，“赶紧把附近的地方都清出来。尼尔•布拉德里克，你的暗卫应该还没被炼制成功，你为什么不去找找？”
顿了顿，他接着叹了口气，“幸好这里还没布置完毕，人体炼制技术到底到了什么地步，在这里应该能看清楚一点。”
费斯特环顾一圈——这番话当然是要那些跟着来的护卫去做事。
因为有他们照应，这个基地又没有导师级的强手，这些人不过是战死一人。在费斯特看来，帮忙做事是应该的。
都已经到这里来了，难道还能置身事外吗？
但当他的目光扫到泰然自若的走到了通道里去看尸体的小凯撒，却顿时头痛不已——临界级的亚龙！这可比他之前以为的要惊人多了！可话说回来，等级一限定，可能的人选也就只剩下了寥寥几个……再看看这外形……
他还是什么都别说好了。除了……
“兰琪，你就没有帮他带衣服？”
兰琪深深的叹气，“我这段时间哪里有空……你也知道我之前过得潦倒，他之前报销掉的是他的最后一套衣服。”
哪怕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兰琪的这番话还是听得边上的人一个个五官抽搐。
——一个导师级，一个所谓的临界，居然在那里说连衣服都穿不起！
“你能不要这么丢脸吗？”费斯特却是忍不住刺了一句。
兰琪也不辩驳，直接从储物空间里拿出了一卷急救绷带，“要不，先用这个把他卷起来？”
费斯特到底忍不住，俊秀的五官也还是扭曲掉了。
正在一边搬运尸体的克米路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他本来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兰琪——要说兰琪杀了这么多他的昔日同僚，他没有怨言那是没可能的。可问题是……
阵营浸染啊！
当斗气转化为暗系，性格会必定受到暗系斗气的影响，最终真正的堕落。教廷会不会允许他们活那么长久还是小事，曾经的信仰产生疑惑或者动摇，内心的拷问与煎熬……克米路知道那有多糟糕！
何况，阵营浸染不等于其他，是无法逆转的过程。
所以，克米路最终的选择，只是把尸体摆放到一起，准备一并火化。
可他到底还是在意的，在意发生了什么事，也在意贝兰雅这个人。所以难免听见了那边越来越不着调的话。他走过去，从储物装备里拿出了一套白色的衣服，“我这里有一套新的内衬。裁一裁拿给他吧。”
兰琪看着克米路，愣了一下。
克米路没因为那些转化的战士找她的麻烦，她不算奇怪。但居然这么平静……
她眨巴眨巴眼睛，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我说，我说……”原本的话题中心小凯撒也忍不住凑回来，皱着脸问出了克米路的疑问，“你是圣骑士，圣骑士！怎么能这么轻松、悠闲？莫非你早就知道，早就明白？”
克米路稍微沉默了一会儿，这才摇头，“我来的时候，只看见了几个骑士、炼金术师和威尔元帅。威尔元帅借调我们的人手并不奇怪……不过，多亏了贝兰雅你的事情，现在我已经知道，神殿的行为不等于神的意志，神殿的选择更不等于神的路。”
——原来如此！所以这个圣骑士才能看着“教廷进行人体炼制”这种事情而保持平静！
神殿不是神明的代言人。
克米路的认识和常人迥异，自然态度也就不同。他只是对昔日同伴的下场感到悲哀而已。
于是小凯撒也忍不住眨眨眼，少见的没词了。隔了一会儿才冲兰琪摇头，“难怪神殿把你当成眼中钉。难怪。”
兰琪大感无辜——这关我什么事？
倒是另一边一样不可能放弃关注这块地方的那些不怎么虔诚或者虔诚的神属们，在听见了克米路这番话以后，或多或少的露出了被触动乃至于被震撼的神色。
但费斯特可不愿意他们在这儿思考信仰的问题。
解决了小凯撒的衣着，他很不客气的拍了拍手，旧事重提，“你们还站在这里干什么？赶紧去收拾！”他表情古怪的看了克米路一眼，“神明的意志嘛……我倒是真希望这和神明的意志无关。”
*
这个光明教廷的基地建立得并不复杂。虽说之前的通道七扭八弯，相当漫长，但既没有陷阱，也没有什么复杂的装饰。
到了里面来也是。
临时传送阵就设在大厅的角落里，也就在之前威尔元帅坐着的地方的后面。也许这个大厅是为了整理运输过来的材料所用，这才建得宽大。但只有一些照明晶石零落嵌布的这块地方，显然不是能进行人体炼制的场所。
那些和大厅相连的一个个石室才是。
费斯特要那些少爷小姐们带来的战士去整理的，就是这些石室。
尼尔是最早冲进那些石室里去的。他甚至没等那些关于小凯撒的话。此后，彻丽和塞菲莉亚也派了人帮忙。于是没过多久，那大小四十来个的石室就都被清理了出来。
其实绝大部分石室都已经空了。
威尔说这里已经收尾阶段，这应该不假。
可哪怕只是剩下的那些，也足以令人心惊！尽管之前已经打了那么久，彻丽在看到其中一个石室里的“东西”的时候都忍不住惊呼，这就足以说明很多问题了。
那显然是一个抛弃“废弃品”的地方。
全部都是头部已经被贯穿了的尸体。
他们的情况各式各样——有些的皮肤还接近人类，有些却已经成了木板一般的形态，更有两具尸体的肌肉纠结在了一块儿——看起来就好像这些肌肉全部都融化了，然后被胡乱搅拌了两下、又当做橡皮泥般捏了几下，偏偏还没等塑造出一个形态来，就又被烘干了……
这一切，古怪、诡异，也确实是恐怖！
但如果要兰琪说，她觉得另一个石室里的东西给她的触动更大。
那个石室里没有任何炼金术用品，只有几个巨大的粗制陶罐——里面全是人体经过高温焚烧后的灰烬！
与这个石室相连的，是一个最为巨大的石室。
两个固化的魔法阵，分别起到了高温焚烧和空气循环的效果——虽然是地底，但炼金术和魔法总是能免除很多问题——显然，那些失败的“废弃品”就通过这里化成了灰烬，然后统一被集中到了那边的陶罐里。
哪怕是兰琪这样见过太多事情的人，也忍不住觉得，那些苍白的尘埃，才是最深切有力的控诉。
而除了这三个石室构成的“处理系统”之外，还有七个石室是有东西的。
其中的六个，是正在沉眠中的神殿骑士——他们都是跟着克米路来的。现在，他们端坐在某个容器中，脖子以下都浸泡着一种特殊的液体，看来还没有发生什么转化。
兰琪不客气的把这些液体收走了大半，这些骑士也没有醒过来。
费斯特当时就忍不住问了克米路一句，“他们看来可不像是被迫的。这么说来，来的时候应该就知道自己的真正任务了——可你不是领头的？”
对这个问题，克米路沉默的摇头。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郑重的回了一句，“对神殿的忠诚，圣骑士未必能比得上神殿骑士。”
这话一出，就轮到费斯特默然了。
此后，尼尔找到了比奇尔。他这个失踪了好几天的暗卫确实是在这儿，而且已经很可悲的被完全转化完毕了。看来比原本廋了一些，变成了黑色的朽木形态，但五官还依稀可辨。尼尔觉得他还有微弱的意识，但这意识目前也同样处于沉眠状态。看来，还没有被“激活”。
那么，作为这个基地留下来的唯一一个活口，能说他是幸运的吗？
反正，直到比奇尔被搬出来和那些还没被处理的尸体放到一起，尼尔的表情都没有半点放松。
*
费斯特绕着这些尸体再次看了一圈，问兰琪，“我们一路过来，碰到的那些东西，主要是几级？”
“六级到七级才是最多的，然后是八级。九级的没几个。”兰琪很肯定的回答，“不过本质上和我们在蓝海碰见的那个九级的东西一模一样。”
应该说，这个基地的防御比她一开始预计的要弱得多。
人体炼制出来的傀儡，非但没有导师级的，甚至连8、9级的也不多。这是那些护卫也能不损一人的打到这里的最重要的原因。可问题是……
6、7级的傀儡，有什么用处？
人体炼制花费的成本，只怕足以将他们向前推进一两级了吧？那不是更有用吗？光凭本能战斗的低级战士，在老辣的战士面前，可不占什么便宜。
“费斯特，你到底看出来了什么？”兰琪想不出个头绪，干脆朝费斯特直接问了出来。
其他人的目光，其实也一直都跟着费斯特走。
费斯特叹了口气，指了指那些死状凄惨恐怖的失败品，“你能不能推断出来，这些家伙生前都是个什么水平？”
兰琪全不介意被他指使，走上前一个个的去捅失败品的肌肤。连比奇尔那里也被她捅了两下。彻丽和狄恩两个看着那白皙纤长得完全不像是战士的手指在那些诡异尸体的身上捅来捅去，甚至还在一具尸体上捅了一个洞出来，都扭曲了表情。
“比奇尔没被炼制成导师级的傀儡——看外表似乎也能知道？剩下的这些，连个九级的都没有。”兰琪做出结论。
“技术积累！”戴纳忽然激动的说，“这还是在技术积累！”
兰琪恍然。
——是啊，这么多低级的成功品和失败品，如果是成熟的技术，根本就没有这个必要！
“难道是技术积累就可以原谅了吗！？”塞菲莉娅压抑着愤怒的说。
戴纳张口结舌。
“这就天知道了。”费斯特倒是古古怪怪的回应，任何事情都有个原因，任何目标都要付出代价。只看这目标值不值得追求，代价值不值得原谅而已。”
“什么意思？”塞菲莉娅是个聪明的女孩，所以问出这一句时，脸色已经惨白。
费斯特近乎一字一顿的回应，“正如这家伙所说——光明教廷应该还在积累技术。所以，那个达到了导师级，还能通过食人不断成长的怪物，并不是光明教廷的产物，而是黑暗教廷的作品。可问题是，这恰好就是最糟糕的一点。不是吗？”
兰琪愣了一愣，小凯撒却忽然哈哈大笑！
威尔领着他剩下的几个护卫离开了。
没人阻止他，他也半句没提让人保密的话。从威尔宣布要离开，一直到临时传送阵的光芒彻底暗淡下去，没人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原本呆呆站着的尼尔忽然一下子就冲到了费斯特的面前，近乎恶狠狠地问他，“你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没错吧！？”
费斯特眼神一黯，“确实想到了一点。”
“想到了一点？”尼尔不满的重复。
“我们有可能把威尔元帅扣下来严刑逼供吗？”费斯特却依然很冷静。
尼尔顿时哑然。
“第一批人被传送走以后，那边应该就知道这里出事了。虽然地方肯定很远，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人来。”费斯特毫不客气的进行指挥，“赶紧把附近的地方都清出来。尼尔•布拉德里克，你的暗卫应该还没被炼制成功，你为什么不去找找？”
顿了顿，他接着叹了口气，“幸好这里还没布置完毕，人体炼制技术到底到了什么地步，在这里应该能看清楚一点。”
费斯特环顾一圈——这番话当然是要那些跟着来的护卫去做事。
因为有他们照应，这个基地又没有导师级的强手，这些人不过是战死一人。在费斯特看来，帮忙做事是应该的。
都已经到这里来了，难道还能置身事外吗？
但当他的目光扫到泰然自若的走到了通道里去看尸体的小凯撒，却顿时头痛不已——临界级的亚龙！这可比他之前以为的要惊人多了！可话说回来，等级一限定，可能的人选也就只剩下了寥寥几个……再看看这外形……
他还是什么都别说好了。除了……
“兰琪，你就没有帮他带衣服？”
兰琪深深的叹气，“我这段时间哪里有空……你也知道我之前过得潦倒，他之前报销掉的是他的最后一套衣服。”
哪怕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兰琪的这番话还是听得边上的人一个个五官抽搐。
——一个导师级，一个所谓的临界，居然在那里说连衣服都穿不起！
“你能不要这么丢脸吗？”费斯特却是忍不住刺了一句。
兰琪也不辩驳，直接从储物空间里拿出了一卷急救绷带，“要不，先用这个把他卷起来？”
费斯特到底忍不住，俊秀的五官也还是扭曲掉了。
正在一边搬运尸体的克米路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他本来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兰琪——要说兰琪杀了这么多他的昔日同僚，他没有怨言那是没可能的。可问题是……
阵营浸染啊！
当斗气转化为暗系，性格会必定受到暗系斗气的影响，最终真正的堕落。教廷会不会允许他们活那么长久还是小事，曾经的信仰产生疑惑或者动摇，内心的拷问与煎熬……克米路知道那有多糟糕！
何况，阵营浸染不等于其他，是无法逆转的过程。
所以，克米路最终的选择，只是把尸体摆放到一起，准备一并火化。
可他到底还是在意的，在意发生了什么事，也在意贝兰雅这个人。所以难免听见了那边越来越不着调的话。他走过去，从储物装备里拿出了一套白色的衣服，“我这里有一套新的内衬。裁一裁拿给他吧。”
兰琪看着克米路，愣了一下。
克米路没因为那些转化的战士找她的麻烦，她不算奇怪。但居然这么平静……
她眨巴眨巴眼睛，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我说，我说……”原本的话题中心小凯撒也忍不住凑回来，皱着脸问出了克米路的疑问，“你是圣骑士，圣骑士！怎么能这么轻松、悠闲？莫非你早就知道，早就明白？”
克米路稍微沉默了一会儿，这才摇头，“我来的时候，只看见了几个骑士、炼金术师和威尔元帅。威尔元帅借调我们的人手并不奇怪……不过，多亏了贝兰雅你的事情，现在我已经知道，神殿的行为不等于神的意志，神殿的选择更不等于神的路。”
——原来如此！所以这个圣骑士才能看着“教廷进行人体炼制”这种事情而保持平静！
神殿不是神明的代言人。
克米路的认识和常人迥异，自然态度也就不同。他只是对昔日同伴的下场感到悲哀而已。
于是小凯撒也忍不住眨眨眼，少见的没词了。隔了一会儿才冲兰琪摇头，“难怪神殿把你当成眼中钉。难怪。”
兰琪大感无辜——这关我什么事？
倒是另一边一样不可能放弃关注这块地方的那些不怎么虔诚或者虔诚的神属们，在听见了克米路这番话以后，或多或少的露出了被触动乃至于被震撼的神色。
但费斯特可不愿意他们在这儿思考信仰的问题。
解决了小凯撒的衣着，他很不客气的拍了拍手，旧事重提，“你们还站在这里干什么？赶紧去收拾！”他表情古怪的看了克米路一眼，“神明的意志嘛……我倒是真希望这和神明的意志无关。”
*
这个光明教廷的基地建立得并不复杂。虽说之前的通道七扭八弯，相当漫长，但既没有陷阱，也没有什么复杂的装饰。
到了里面来也是。
临时传送阵就设在大厅的角落里，也就在之前威尔元帅坐着的地方的后面。也许这个大厅是为了整理运输过来的材料所用，这才建得宽大。但只有一些照明晶石零落嵌布的这块地方，显然不是能进行人体炼制的场所。
那些和大厅相连的一个个石室才是。
费斯特要那些少爷小姐们带来的战士去整理的，就是这些石室。
尼尔是最早冲进那些石室里去的。他甚至没等那些关于小凯撒的话。此后，彻丽和塞菲莉亚也派了人帮忙。于是没过多久，那大小四十来个的石室就都被清理了出来。
其实绝大部分石室都已经空了。
威尔说这里已经收尾阶段，这应该不假。
可哪怕只是剩下的那些，也足以令人心惊！尽管之前已经打了那么久，彻丽在看到其中一个石室里的“东西”的时候都忍不住惊呼，这就足以说明很多问题了。
那显然是一个抛弃“废弃品”的地方。
全部都是头部已经被贯穿了的尸体。
他们的情况各式各样——有些的皮肤还接近人类，有些却已经成了木板一般的形态，更有两具尸体的肌肉纠结在了一块儿——看起来就好像这些肌肉全部都融化了，然后被胡乱搅拌了两下、又当做橡皮泥般捏了几下，偏偏还没等塑造出一个形态来，就又被烘干了……
这一切，古怪、诡异，也确实是恐怖！
但如果要兰琪说，她觉得另一个石室里的东西给她的触动更大。
那个石室里没有任何炼金术用品，只有几个巨大的粗制陶罐——里面全是人体经过高温焚烧后的灰烬！
与这个石室相连的，是一个最为巨大的石室。
两个固化的魔法阵，分别起到了高温焚烧和空气循环的效果——虽然是地底，但炼金术和魔法总是能免除很多问题——显然，那些失败的“废弃品”就通过这里化成了灰烬，然后统一被集中到了那边的陶罐里。
哪怕是兰琪这样见过太多事情的人，也忍不住觉得，那些苍白的尘埃，才是最深切有力的控诉。
而除了这三个石室构成的“处理系统”之外，还有七个石室是有东西的。
其中的六个，是正在沉眠中的神殿骑士——他们都是跟着克米路来的。现在，他们端坐在某个容器中，脖子以下都浸泡着一种特殊的液体，看来还没有发生什么转化。
兰琪不客气的把这些液体收走了大半，这些骑士也没有醒过来。
费斯特当时就忍不住问了克米路一句，“他们看来可不像是被迫的。这么说来，来的时候应该就知道自己的真正任务了——可你不是领头的？”
对这个问题，克米路沉默的摇头。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郑重的回了一句，“对神殿的忠诚，圣骑士未必能比得上神殿骑士。”
这话一出，就轮到费斯特默然了。
此后，尼尔找到了比奇尔。他这个失踪了好几天的暗卫确实是在这儿，而且已经很可悲的被完全转化完毕了。看来比原本廋了一些，变成了黑色的朽木形态，但五官还依稀可辨。尼尔觉得他还有微弱的意识，但这意识目前也同样处于沉眠状态。看来，还没有被“激活”。
那么，作为这个基地留下来的唯一一个活口，能说他是幸运的吗？
反正，直到比奇尔被搬出来和那些还没被处理的尸体放到一起，尼尔的表情都没有半点放松。
*
费斯特绕着这些尸体再次看了一圈，问兰琪，“我们一路过来，碰到的那些东西，主要是几级？”
“六级到七级才是最多的，然后是八级。九级的没几个。”兰琪很肯定的回答，“不过本质上和我们在蓝海碰见的那个九级的东西一模一样。”
应该说，这个基地的防御比她一开始预计的要弱得多。
人体炼制出来的傀儡，非但没有导师级的，甚至连8、9级的也不多。这是那些护卫也能不损一人的打到这里的最重要的原因。可问题是……
6、7级的傀儡，有什么用处？
人体炼制花费的成本，只怕足以将他们向前推进一两级了吧？那不是更有用吗？光凭本能战斗的低级战士，在老辣的战士面前，可不占什么便宜。
“费斯特，你到底看出来了什么？”兰琪想不出个头绪，干脆朝费斯特直接问了出来。
其他人的目光，其实也一直都跟着费斯特走。
费斯特叹了口气，指了指那些死状凄惨恐怖的失败品，“你能不能推断出来，这些家伙生前都是个什么水平？”
兰琪全不介意被他指使，走上前一个个的去捅失败品的肌肤。连比奇尔那里也被她捅了两下。彻丽和狄恩两个看着那白皙纤长得完全不像是战士的手指在那些诡异尸体的身上捅来捅去，甚至还在一具尸体上捅了一个洞出来，都扭曲了表情。
“比奇尔没被炼制成导师级的傀儡——看外表似乎也能知道？剩下的这些，连个九级的都没有。”兰琪做出结论。
“技术积累！”戴纳忽然激动的说，“这还是在技术积累！”
兰琪恍然。
——是啊，这么多低级的成功品和失败品，如果是成熟的技术，根本就没有这个必要！
“难道是技术积累就可以原谅了吗！？”塞菲莉娅压抑着愤怒的说。
戴纳张口结舌。
“这就天知道了。”费斯特倒是古古怪怪的回应，任何事情都有个原因，任何目标都要付出代价。只看这目标值不值得追求，代价值不值得原谅而已。”
“什么意思？”塞菲莉娅是个聪明的女孩，所以问出这一句时，脸色已经惨白。
费斯特近乎一字一顿的回应，“正如这家伙所说——光明教廷应该还在积累技术。所以，那个达到了导师级，还能通过食人不断成长的怪物，并不是光明教廷的产物，而是黑暗教廷的作品。可问题是，这恰好就是最糟糕的一点。不是吗？”
兰琪愣了一愣，小凯撒却忽然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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