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内战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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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琪经过了几天休息，情况已经好了不少。正打算直接往前威莱克现亚尔林家的产业走，白色的魔犬忽然跑过来，蹭了蹭她的身子，朝她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
月长得很像兰琪记忆中的萨摩耶，笑起来也很像那典型的“萨摩耶微笑”，憨憨的，眼睛又清亮得很。让人很难拒绝。
兰琪本来觉得这次不需要麻烦月，但想想……当初在渔场的时候，陪月的时间不多也就罢了，后来因为各种事，还老是让它委屈的待在空间里。如今这种情况……
“好，我坐着你过去。”兰琪摸摸月的大脑袋，坐到了它的背上。
也亏得她的穿着习惯，素来都会在法师袍下穿紧身裤，哪怕是现在身受重伤也没有改变。倒是不用担心什么。
月一等她坐好，立刻就蹿了出去。
旁边没来得及吭声的亚尔维斯一脸黑线——这都什么事！就这么把他落下了？
——月你现在等级很低好不好！
亚尔维斯几乎想过去踹它一脚。但他人虽然跟上去了，这种欺负小孩子的行为到底没做出来。
*
也许是因为月跑得太快了，它带着兰琪跑到那家的时候，大门口外没人守着，而院子里也还很安静。兰琪不客气的坐着月进去，得到了消息，带着酒意跑出来的那个家伙，看着倒像是来迎接兰琪的。
虽说借着院子里的灯光看到兰琪之后，他的脸色立刻就糟糕了不只一个等级。
作为曾经在最后一战前见过兰琪的人，他倒是知道兰琪属于当面惹不得的类型。可不惹也就罢了……这还是个异教徒！异教徒现在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亚尔林先生一个不小心，就定住了双脚，没能迈步。
那边，兰琪却已经走到了冰块砸出的大坑面前。只看一眼，她就知道为什么四周没人了——
冰块上面出现了裂痕，连带着里面冻着的天族，看着也像是四分五裂了。
院子里要是死了一个天族……
只怕，只有对主家异常忠诚的仆从或者护卫，才会留下来吧？毕竟在安特卫普，明面上可是没有奴隶的。可这个天族并没有死。元素生命可不至于被轻易摔死，何况还被裹在了冰里？
当然，也绝不会轻易被冻死。哪怕她现在看来情况不好，只要冰块化去，她很快就能生龙活虎。于是兰琪很心安理得的旁观着，一边皱眉思考。
她有点儿纠结——她统共也就只认识一个天族，这一个，偏偏就是她认识的那个！那个门德斯，难道连这个也知道？
剑塔传人的首领脑袋是很多弯弯绕绕的，她不觉得自己一定能想明白，但总该想想。
可兰琪不知道，亚尔林先生看着这边的情况，原本青白的脸色却慢慢的染上了一层兴奋的红晕。或者是刚才强压下去的酒意又涌上来了？他在门口立定了脚步，之前想要去探查那个疑似死亡的天族的念头消失无踪。
——既然有异教徒送上门来……
而亚尔林先生又没注意到，那个后一步进门的金发男孩虽然明着没把视线扫向他这边，眼角余光却是看见了一切。
可亚尔维斯也没提醒兰琪。兰琪在做什么，可不只是戴纳知道。只是戴纳会担心兰琪做出的决定，亚尔维斯却不担心这个。他只要看到结果就好了。
也就是说……他只要保住兰琪的性命才成！
走到兰琪的另一边，他也张望了一眼。只见冰块间的天族丢了大半只翅膀，另外那只也是半残。
成，死不了了。
天族只要没被打碎核心，翅膀又还在，那基本上就死不了。谁不知道他们的翅膀都可以充作神术体系的治愈术的？唔，或者那些笨蛋人类不知道。
“难不成你认识？你认识？”亚尔维斯注意到了兰琪的表情。
兰琪点头。
亚尔维斯指指冰块，“菜鸟还是老手？哪种？”
兰琪困惑的看着他。
“元素亲和度！”亚尔维斯没好气。
兰琪懂了。
她的元素亲和度是很奇葩的。基本上元素生命半元素生命看到她都会立刻产生亲切感、好感。这是本能因素作祟。
区别只在于，部分元素生命半元素生命弄不明白到底为什么自己会觉得她亲切，而另一部分不但能立刻明白原因，还能控制自己的这种本能。亚尔维斯肯定属于后者，而天族艾尔莎么……
兰琪回忆了一下，“应该从菜鸟进化成老手了。毕竟我们见过几次了。”
*
这会儿，宴会厅里的人也有一些注意到了主人的消失。之前那声巨响，他们也是听见了的。只是之后没了动静，才让他们勉强安稳而已。主人一去不回，顿时让不少心眼灵活的人都担心了起来。
现在的安特卫普，天知道会有什么事？一些客人暗暗商议了一番，到底还是决定出来看情况。
谁知刚出门，就看见了压根儿没走远的亚尔林先生。还有远处的不速之客，以及被砸出来的大坑。一个贵族就有点不解，“亚尔林先生，这是怎么回事？”
亚尔林先生似乎有些艰难的笑了，“异教徒，坑里的是神使。”
异教徒？神使？
这个贵族的脸色立刻就变了，“异教徒？神使？那还不赶快搭救神使？人呢？人都到哪里去了？”他也顾不得越俎代庖，立马就大喊起来。
亚尔林的脸都绿了。他本来还想演一番戏的，结果才开了头，就被搅了——这位果然惊魂未定吧？要有那么容易他不早喊人出手了？
这一声喊确实是尖锐了一点。
不但兰琪扭过头来看，宴会厅里还有另一边的马车停放之处，肯定也有人听见了。
但诡异的，宴会厅中又涌出了几个人来，本来应该护着这些名流贵族的战士们，却依然半个也不见踪影！
倒是兰琪在盯着那贵族看了一阵子以后，转过头去，自顾自的朝冰块指了一指。将天族冻结的冰块，眨眼消融。度过强者试炼，她魔法破解的能力也理所当然的更上一层楼。
何况门德斯这个魔法的构造并不复杂。
大概是由于她进行魔法破解的时候，指尖有蓝色的光芒闪烁，这个动作居然又引起了几声尖叫。有几个本来出来看情况的人，也飞快的缩回去了。
兰琪到底有点无语。
话说回来，如果不是想知道利奥波特的结论，不想立刻走人，她倒是不想加快冰块融化的速度，看看这事情会发展到什么地步去。
但现在么……还是稍微遏制一下吧。
果然，因为兰琪的帮助，本来就在努力挣脱控制的天族几乎是立刻就从水洼中爬了起来。她的浅蓝色长发和残破的翅膀都在瞬间就被染湿，但又很快变得干燥。
她甩甩头，看向了兰琪，露出了一个笑容，“贝兰……”
招呼打到一半，她后知后觉的发现兰琪的容貌和之前不同了。便眨眨眼，强行将最后的音节吞了下去，过了一会儿才说，“你也在这里啊？”
看这个样子，兰琪就知道，哪怕艾尔莎已经掌握了本能，也没有刻意的去控制。而且……她在主物质界真的学到了不少东西。如果是以前的她，多半不能注意到她相貌改变的问题。
兰琪于是也笑了，“我在这里不奇怪，你在这里才是——还没回天界吗？”
艾尔莎摇摇头，“我们在主物质界历练十几年是很正常啊！我现在的等级回天界也上不了战场。而且现在的历练对我很有好处。就是……”
想起之前发生的事，被兰琪的元素亲和度吸引而泛起的喜悦之情迅速褪去，艾尔莎咬牙切齿，“对了！那个坏蛋！恶心的老头！居然打我的主意！我好不容易快把他杀了，结果居然来了个帮手……”
兰琪这下更肯定，是克里埃塔那个融合了天使残躯的炼金术师了。
唯有如此，才有可能让艾尔莎气成这个样子吧？他们曾经一起经历了不分光暗阵营的地下世界，如今的拉维斯半岛。艾尔莎虽然是一个天族，却并非那等“异教徒全部都该杀掉”的天族。性格更可谓是善良且平和。
“结果是神殿的人救了你吧？”兰琪有些皱眉。
“是他们。他们总算没帮倒忙。”艾尔莎厌恶的说。这时她才有点儿歪歪倒倒的跳出了大坑，有空举目四顾。
她一醒就和兰琪攀谈起来，这显然大出月、亚尔维斯之外的人的预料。甚至连跟过来的尼尔，都觉得不可思议——
你一个神殿第一通缉犯，不但能和圣骑士并肩作战，还能和天族相谈甚欢，这也未免太奇葩了吧！？
不管怎么说，她既然没死，这就免了在场者的一场祸患。现在都到了门外的亚尔林一家和他们家的其他宾客都松了一口气。
——要真的一个“神使”死在院子里，那可真是天降横祸！
可艾尔莎看看周围，就没那么高兴了。那些繁复精致、使人行动不便的礼服让她的脸色很不愉快，“搞什么，这里也要结婚吗？人类都喜欢在打仗的时候结婚？”
“也？”兰琪奇怪。
艾尔莎也奇怪的看了兰琪一眼，“你不知道吗？亚瑟和他的人鱼公主也要结婚了啊！凯瑟琳接到请帖了。”
兰琪顿时瞪眼。
*
要说人类战士亚瑟和人鱼公主娜莱尔的事情，兰琪倒确实是知道的。
在神禁森林或者说魔兽森林，凯瑟琳领导的冒险小队和人鱼公主的队伍偶遇。那恰好是安斯艾尔策动魔兽暴乱的前夕，而那时候，凯瑟琳和亚瑟才是一对情侣。
可有几个少年，能不被娜莱尔的外表迷惑呢？
兰琪见过的女性中，能和娜莱尔在外表上媲美的，也只有光与暗的圣女了。能多次神临的完美体质，自小的神意眷顾与神力滋养……娜莱尔天生天长，却并不逊色于他们。
要兰琪来说，判断女性外表的因素无非就是几个——容貌、身材、气质。
娜莱尔和那两位一样，达到了某种极致。完美的五官完美的搭配，匀称的身材娇柔的气质……当时兰琪碰到的队伍里，能免疫这种影响的只有寥寥几个。
克米路这样内心坚定到极点的圣骑士和都萨这样的大师级拳斗士、审美观有问题的安斯艾尔、本身在外表上也达到了某种极致的塞维尔……反正涉世未深的少年绝不在此列。
亚瑟本来或者还可以把持。可他幸运又不幸，被安斯艾尔抓走后，和娜莱尔关到了一起。娜莱尔误解了安斯艾尔的意思，想要一个公主的身份死去，结果和亚瑟结成了古怪的契约，能感应到彼此的心意。
于是顺理成章的，亚瑟就离开了凯瑟琳，和娜莱尔走到了一起。
当然，一开始的时候，说的是要去海族解除契约。恰好塞维尔想带她去海族躲避黑暗教廷的追杀，于是一路同行，去了斯克达特。但在路上，谁都看得出来，那已经不是契约的问题了……
只不过，兰琪本来觉得这一对很难成功。
人鱼族是海族的皇族，被人类视为上层级生命——和精灵、亚龙一样。但事实上，人鱼是彻彻底底的物质生命，只是寿命比人类更长、资质比人类更好而已。每一个都是天生的100%的水元素共融性。
而与之相对的，是薄弱的血脉强制性——这和精灵、亚龙之类的种族完全不能比！
要是和血脉共融性强悍的人类、兽人成婚，生下的孩子偏向人类的可能性极高。越是联姻，人鱼的血脉就越是稀薄。
身为人鱼的王族公主，又是那样的美人，海族哪里肯让她和随便一个人类联姻？
实话讲，亚瑟虽然在同龄人中还算是出色，可绝对出色不到能让人鱼另眼相看的地步。
谁知道……短短两年多过去，这一对居然就成了！
成了就成了……
“亚瑟居然给凯瑟琳请帖？”兰琪对此觉得很是不可思议。
她真不记得，那少年有这么恶毒。
“……也不是给凯瑟琳。”艾尔莎想想，最终摇头，“应该说，是给奥斯勒尔王国？凯瑟琳是教廷驻奥斯勒尔的神官，她自己说要去的……嗯，我这两年也自己跑出去过，不过还是凯瑟琳比较好。”天族有点脸红，“只有她是真的想替我付书钱，裘卡也要我帮忙。”
兰琪没在意后面的话。前面的那些话，已经是让她五味杂陈。
前尘往事，一时间俱上心头。
凯瑟琳，裘卡、奥斯勒尔……
都还在那里啊。
她一时间陷入沉思。直到月蹭蹭她，她才反应过来——神殿的人到了。
*
兰琪没有站在那个坑前面刺激神殿的人，反而主动退到了阴暗角落。这让尼尔松了一口气。
不过……
尼尔将视线转回到了那个满脸不高兴的“神使”身上。这个神使身上残破狼狈，可那不待见的表情，显然是针对那前来迎接的神官的。
“我才不去神殿！我又没有带着什么神谕。这是我的自由游历期！什么叫自由游历期，懂不懂？我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去任何地方！”她如此态度强硬的声明。
尼尔开始觉得，神殿确实有点儿天怒人怨的味道。
就连神使都不待见啊……
那前来迎接的神官显然也觉得很没脸。但他又不可能强求神使跟着回去神殿。于是，理所当然的，他迁怒了。
似乎全没看见在黑暗中显得很显眼的，浑身雪白的月。他的目光直接扫向了亚尔林夫妇。
其他人有意无意的凸显了他们主人的位置。
见神官的目光扫来，这两位都是一僵。不过，亚尔林夫人还是要镇定不少。她尽可能的带着端庄得体的愧疚表情踏前了一步，“非常惭愧，我们没能对神使大人及时提供援助。前些天，我们在安特卫普的产业都受到了极大的损失，不少故友都在混乱中逝去。在悲伤未曾平息的现在，我们本来不该召开宴会。但为了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尽可能互相帮助，为圣战尽力，我们家的格罗弗在今天要和威亚家的丽莎举行订婚典礼。这是家族联姻，也是人生大事……”
听这话说得，多得体多有水平！
尼尔心知，这是立刻就把天族的误会给用上了。这样的理由，比其他的理由要好很多。
可是，格罗弗前些天还和塞菲莉娅黏黏糊糊，丽莎更是从来都不喜欢格罗弗。订婚？别开玩笑了吧……况且，就算全是真的，别把场面弄得那么奢华行不行？
尼尔心里嗤笑，但到底还是没有做绝，却揭穿这个谎言。
那神官的不满却也没有消失，“既然是订婚典礼，那新人在哪儿？”
亚尔林夫人眼中精光一闪，连忙对后面喊道，“格罗弗，丽莎。你们过来给神官大人瞧瞧。”
尼尔举目眺望，发现里面一阵骚乱。
——不愧是亚尔林夫人，在这个时候还想着造成既定事实？
可这个时候，威亚家族也只能认了吧？
果然，没过多久，格罗弗就挽着丽莎走了出来。两人脸上挂着别扭的甜蜜——表情甜蜜但压根儿不对视。
丽莎一身火焰般的红裙，打扮得张扬娇艳。再也没有初逢大难时的那种慌乱了。可似乎也不大符合“订婚典礼的新人”的身份。即使是订婚没有正式结婚那么正式，也应该穿白色礼服的。红裙是对爱情女神的礼赞，可不能因此忽视主神啊！
果然，神官非常不满意的指出了破绽，“这身衣服是怎么回事？而且，既然是订婚典礼，怎么没有到神殿请祭司来主持仪式？”
尼尔正兴致勃勃的准备看下去呢，但在一边沉思的兰琪似乎反应过来了。她和神殿人员采取了一样的态度——也是刻意无视。
“我们回去了。”
看来她已经彻底对宴会失去了兴趣。
*
神殿对她的态度变了。
就是不知道这是安特卫普的特殊情况，还是说，神殿确实是接到了上级的命令？也不知道到底是变成了什么模样……
兰琪不是没有注意到那神官的态度。
她打赌，那人是认得她的。
但想不出具体情况，她也就没有多想。只是有点有趣的看着毫不犹豫跟上了她的艾尔莎。之前还不觉得，此时她将残破的翅膀放在外面，就这么走路，就掌握不好平衡，显得有点摇摇摆摆的了。
不过，正是她的举动，让那些贵族打消了祸水东引的念头。
“……我倒是能收起一只来，但剩下的这只想要恢复得快点还是得摆在外面。”艾尔莎带着郁闷的表情解释，“那样还是不平衡。”
兰琪可不想管这个，“凯瑟琳怎么还在奥斯勒尔？神殿的安排还是她自己的要求？总不会是还没偿还完公爵夫人的恩情吧？”
那位霍克公爵夫人，如今已经是拉维斯岛、小国奥斯勒尔的女王了。但兰琪似乎毫不知情，只以“公爵夫人”来称呼。艾尔莎也不介意——天使本来就不会介意这种事情。
或者不如说，天族也没法真正弄明白公爵夫人和女王的差别。
“以使臣的身份出使奥加半岛以后，凯瑟琳就被神殿从学院征召了——她原本还是个学生，你知道吧？后来她就到奥斯勒尔的神殿里当了个神官……唔，我看她也没有什么不愿意的。”
兰琪点了点头。
虽然艾尔莎说得不是很清楚，但她也能想到，神殿是因为凯瑟琳的特殊经历而启用了她。凯瑟琳的恋情失败，也未必不想在事业上挽回一局……
唔，她果然还是不喜欢亚瑟。
兰琪摇摇头，“我记得亚瑟比较崇拜霍克公爵。居然会给女王送请柬吗？看来他也成长不少。”
——虽说语气中没蕴含什么情绪，但熟悉她的人都能听得出来，这绝对不是夸奖！
艾尔莎倒是听不出。
不过这话她也不知道怎么回应——对兰琪来说，什么样的才叫“成长”？
亚尔维斯则是不满，“喂，喂！难道没人给我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吗？没有吗？”
——对兰琪和这个天族的事情，他和尼尔一样一头雾水，但他比尼尔有胆气得多，尤其是在“提出自己的意见”这一点上。
艾尔莎因此终于摆脱了元素亲和度的影响，把视线转移到了他的身上，随即惊叹，“哦，一只小龙！”
“你才是小龙呢！不对，你才是小鸟人呢！你见过那个小龙离开龙谷！？哪里见过！？”亚尔维斯彻底抓狂了。
兰琪大为摇头。
——这表现真像小孩子好不好。
不过想想看，奥斯勒尔确实有很多可以说的事情。那是一段让人难忘的经历。
信任和背叛，艰难的选择。
也许霍克公爵夫人娜塔莉保全了很多民众，但她还是更欣赏霍克公爵的死战到底。
现在想来，搞不好只是因为霍克公爵是一个不会在战场上背叛同伴的英雄。而娜塔莉夫人一边把重任托付给她，一边却又试图谋夺她的命。
——被陷害的人本来就不可能喜欢陷害自己的人。
兰琪再次有些走神。还好，艾尔莎的脾气很好，足够宽容。面对小火龙的怒火，她只是点了点头，“是这样呢，我一下子弄错了。不过奥斯勒尔，也就是拉维斯岛的事情不是很出名吗？难道你不知道？”
“废话，真是废话！”小亚龙一头黑线，“拉维斯岛的事情我当然知道，当然清楚。但你们的事情我怎么会知道？哪里会知道？”
“哦。”艾尔莎又点头。
比起规则是战争的亚龙，身为善良化身的天族人缘会更好真是理所当然的。艾尔莎立刻就和亚尔维斯说起他们当初被莫名拉下地下世界的事情来。说得比兰琪知道的还要详细。
甚至包括他们那一群人没有钱，导致她把羽毛当做能量晶石来卖的事情。
而艾尔莎说这些事情所花费的时间，让他们走回了尼尔家重新落座不说，还让里奇管家泡了三次茶。
不过除了兰琪人人都听得津津有味，也就不显得时间虚度了。
说着说着，艾尔莎忽然对兰琪说：“你知道吗？裘卡正准备写一本书。关于拉维斯岛魔纹金开采的。那些矿工……我真不知道为什么人类能如此对待自己的同胞、教友。难怪奥斯勒尔一天到晚都有人反抗。”
兰琪沉默。
她能说什么？
奥斯勒尔在离开海底回到主物质界以后，情况肯定不会好。这个后果是早已经料到了的。裘卡能义愤填膺的去写书揭露，她却没法说什么。她是预料到了这个结果，依然决定把奥斯勒尔送上地面的人。
“咦？”艾尔莎忽然反应过来，“要这么说，那个恶心老头想把我抓去做炼金实验也不是那么奇怪了啊？”
兰琪想，她肯定不知道那个她的主神现在的打算。当然，兰琪也不能肯定这东西肯定存在，只能说概率99%以上而已。
“现在那个恶心老头跑了，你打算到哪儿去？”
“……还是跟着凯瑟琳吧。不知道在海底会不会还遇到他们。说来凯瑟琳也快到这里来了，然后等着安排空艇。总不能绕着派诺奇去大陆的另一边不是吗？”
确实，海族的皇族在法兰修尔大陆的另一边——东边。
兰琪回想起了塞维尔留给她的东西，那是他作为黑暗教廷高层的时候知道的一些秘闻。
三万年前亚特拉维斯大陆崩溃沉没的时候，整片大洋的洋流和生态都混乱了。即使是人鱼一族也不能适应，更别说一般的海族。只好长途迁移，从亚特拉维斯大陆附近的海域迁移到了法兰修尔大陆的另一边。
海中的魔兽没有被拘禁到某个地方，而是始终在海洋中横行。所以，在大陆崩溃和长途迁移的过程中，海族的高手几乎全军覆没、人口大量减少。文化也出现了严重的断层。这才被光明主神趁虚而入，迫使整个海族信仰他们……
因为这段过往，人鱼一族应该也始终有对神殿的反抗势力的……不知道现在还剩下多少力量？他们似乎也没和非神属联手过……
兰琪正在努力思考，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什么人会在深夜来访？
兰琪经过了几天休息，情况已经好了不少。正打算直接往前威莱克现亚尔林家的产业走，白色的魔犬忽然跑过来，蹭了蹭她的身子，朝她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
月长得很像兰琪记忆中的萨摩耶，笑起来也很像那典型的“萨摩耶微笑”，憨憨的，眼睛又清亮得很。让人很难拒绝。
兰琪本来觉得这次不需要麻烦月，但想想……当初在渔场的时候，陪月的时间不多也就罢了，后来因为各种事，还老是让它委屈的待在空间里。如今这种情况……
“好，我坐着你过去。”兰琪摸摸月的大脑袋，坐到了它的背上。
也亏得她的穿着习惯，素来都会在法师袍下穿紧身裤，哪怕是现在身受重伤也没有改变。倒是不用担心什么。
月一等她坐好，立刻就蹿了出去。
旁边没来得及吭声的亚尔维斯一脸黑线——这都什么事！就这么把他落下了？
——月你现在等级很低好不好！
亚尔维斯几乎想过去踹它一脚。但他人虽然跟上去了，这种欺负小孩子的行为到底没做出来。
*
也许是因为月跑得太快了，它带着兰琪跑到那家的时候，大门口外没人守着，而院子里也还很安静。兰琪不客气的坐着月进去，得到了消息，带着酒意跑出来的那个家伙，看着倒像是来迎接兰琪的。
虽说借着院子里的灯光看到兰琪之后，他的脸色立刻就糟糕了不只一个等级。
作为曾经在最后一战前见过兰琪的人，他倒是知道兰琪属于当面惹不得的类型。可不惹也就罢了……这还是个异教徒！异教徒现在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亚尔林先生一个不小心，就定住了双脚，没能迈步。
那边，兰琪却已经走到了冰块砸出的大坑面前。只看一眼，她就知道为什么四周没人了——
冰块上面出现了裂痕，连带着里面冻着的天族，看着也像是四分五裂了。
院子里要是死了一个天族……
只怕，只有对主家异常忠诚的仆从或者护卫，才会留下来吧？毕竟在安特卫普，明面上可是没有奴隶的。可这个天族并没有死。元素生命可不至于被轻易摔死，何况还被裹在了冰里？
当然，也绝不会轻易被冻死。哪怕她现在看来情况不好，只要冰块化去，她很快就能生龙活虎。于是兰琪很心安理得的旁观着，一边皱眉思考。
她有点儿纠结——她统共也就只认识一个天族，这一个，偏偏就是她认识的那个！那个门德斯，难道连这个也知道？
剑塔传人的首领脑袋是很多弯弯绕绕的，她不觉得自己一定能想明白，但总该想想。
可兰琪不知道，亚尔林先生看着这边的情况，原本青白的脸色却慢慢的染上了一层兴奋的红晕。或者是刚才强压下去的酒意又涌上来了？他在门口立定了脚步，之前想要去探查那个疑似死亡的天族的念头消失无踪。
——既然有异教徒送上门来……
而亚尔林先生又没注意到，那个后一步进门的金发男孩虽然明着没把视线扫向他这边，眼角余光却是看见了一切。
可亚尔维斯也没提醒兰琪。兰琪在做什么，可不只是戴纳知道。只是戴纳会担心兰琪做出的决定，亚尔维斯却不担心这个。他只要看到结果就好了。
也就是说……他只要保住兰琪的性命才成！
走到兰琪的另一边，他也张望了一眼。只见冰块间的天族丢了大半只翅膀，另外那只也是半残。
成，死不了了。
天族只要没被打碎核心，翅膀又还在，那基本上就死不了。谁不知道他们的翅膀都可以充作神术体系的治愈术的？唔，或者那些笨蛋人类不知道。
“难不成你认识？你认识？”亚尔维斯注意到了兰琪的表情。
兰琪点头。
亚尔维斯指指冰块，“菜鸟还是老手？哪种？”
兰琪困惑的看着他。
“元素亲和度！”亚尔维斯没好气。
兰琪懂了。
她的元素亲和度是很奇葩的。基本上元素生命半元素生命看到她都会立刻产生亲切感、好感。这是本能因素作祟。
区别只在于，部分元素生命半元素生命弄不明白到底为什么自己会觉得她亲切，而另一部分不但能立刻明白原因，还能控制自己的这种本能。亚尔维斯肯定属于后者，而天族艾尔莎么……
兰琪回忆了一下，“应该从菜鸟进化成老手了。毕竟我们见过几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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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儿，宴会厅里的人也有一些注意到了主人的消失。之前那声巨响，他们也是听见了的。只是之后没了动静，才让他们勉强安稳而已。主人一去不回，顿时让不少心眼灵活的人都担心了起来。
现在的安特卫普，天知道会有什么事？一些客人暗暗商议了一番，到底还是决定出来看情况。
谁知刚出门，就看见了压根儿没走远的亚尔林先生。还有远处的不速之客，以及被砸出来的大坑。一个贵族就有点不解，“亚尔林先生，这是怎么回事？”
亚尔林先生似乎有些艰难的笑了，“异教徒，坑里的是神使。”
异教徒？神使？
这个贵族的脸色立刻就变了，“异教徒？神使？那还不赶快搭救神使？人呢？人都到哪里去了？”他也顾不得越俎代庖，立马就大喊起来。
亚尔林的脸都绿了。他本来还想演一番戏的，结果才开了头，就被搅了——这位果然惊魂未定吧？要有那么容易他不早喊人出手了？
这一声喊确实是尖锐了一点。
不但兰琪扭过头来看，宴会厅里还有另一边的马车停放之处，肯定也有人听见了。
但诡异的，宴会厅中又涌出了几个人来，本来应该护着这些名流贵族的战士们，却依然半个也不见踪影！
倒是兰琪在盯着那贵族看了一阵子以后，转过头去，自顾自的朝冰块指了一指。将天族冻结的冰块，眨眼消融。度过强者试炼，她魔法破解的能力也理所当然的更上一层楼。
何况门德斯这个魔法的构造并不复杂。
大概是由于她进行魔法破解的时候，指尖有蓝色的光芒闪烁，这个动作居然又引起了几声尖叫。有几个本来出来看情况的人，也飞快的缩回去了。
兰琪到底有点无语。
话说回来，如果不是想知道利奥波特的结论，不想立刻走人，她倒是不想加快冰块融化的速度，看看这事情会发展到什么地步去。
但现在么……还是稍微遏制一下吧。
果然，因为兰琪的帮助，本来就在努力挣脱控制的天族几乎是立刻就从水洼中爬了起来。她的浅蓝色长发和残破的翅膀都在瞬间就被染湿，但又很快变得干燥。
她甩甩头，看向了兰琪，露出了一个笑容，“贝兰……”
招呼打到一半，她后知后觉的发现兰琪的容貌和之前不同了。便眨眨眼，强行将最后的音节吞了下去，过了一会儿才说，“你也在这里啊？”
看这个样子，兰琪就知道，哪怕艾尔莎已经掌握了本能，也没有刻意的去控制。而且……她在主物质界真的学到了不少东西。如果是以前的她，多半不能注意到她相貌改变的问题。
兰琪于是也笑了，“我在这里不奇怪，你在这里才是——还没回天界吗？”
艾尔莎摇摇头，“我们在主物质界历练十几年是很正常啊！我现在的等级回天界也上不了战场。而且现在的历练对我很有好处。就是……”
想起之前发生的事，被兰琪的元素亲和度吸引而泛起的喜悦之情迅速褪去，艾尔莎咬牙切齿，“对了！那个坏蛋！恶心的老头！居然打我的主意！我好不容易快把他杀了，结果居然来了个帮手……”
兰琪这下更肯定，是克里埃塔那个融合了天使残躯的炼金术师了。
唯有如此，才有可能让艾尔莎气成这个样子吧？他们曾经一起经历了不分光暗阵营的地下世界，如今的拉维斯半岛。艾尔莎虽然是一个天族，却并非那等“异教徒全部都该杀掉”的天族。性格更可谓是善良且平和。
“结果是神殿的人救了你吧？”兰琪有些皱眉。
“是他们。他们总算没帮倒忙。”艾尔莎厌恶的说。这时她才有点儿歪歪倒倒的跳出了大坑，有空举目四顾。
她一醒就和兰琪攀谈起来，这显然大出月、亚尔维斯之外的人的预料。甚至连跟过来的尼尔，都觉得不可思议——
你一个神殿第一通缉犯，不但能和圣骑士并肩作战，还能和天族相谈甚欢，这也未免太奇葩了吧！？
不管怎么说，她既然没死，这就免了在场者的一场祸患。现在都到了门外的亚尔林一家和他们家的其他宾客都松了一口气。
——要真的一个“神使”死在院子里，那可真是天降横祸！
可艾尔莎看看周围，就没那么高兴了。那些繁复精致、使人行动不便的礼服让她的脸色很不愉快，“搞什么，这里也要结婚吗？人类都喜欢在打仗的时候结婚？”
“也？”兰琪奇怪。
艾尔莎也奇怪的看了兰琪一眼，“你不知道吗？亚瑟和他的人鱼公主也要结婚了啊！凯瑟琳接到请帖了。”
兰琪顿时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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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人类战士亚瑟和人鱼公主娜莱尔的事情，兰琪倒确实是知道的。
在神禁森林或者说魔兽森林，凯瑟琳领导的冒险小队和人鱼公主的队伍偶遇。那恰好是安斯艾尔策动魔兽暴乱的前夕，而那时候，凯瑟琳和亚瑟才是一对情侣。
可有几个少年，能不被娜莱尔的外表迷惑呢？
兰琪见过的女性中，能和娜莱尔在外表上媲美的，也只有光与暗的圣女了。能多次神临的完美体质，自小的神意眷顾与神力滋养……娜莱尔天生天长，却并不逊色于他们。
要兰琪来说，判断女性外表的因素无非就是几个——容貌、身材、气质。
娜莱尔和那两位一样，达到了某种极致。完美的五官完美的搭配，匀称的身材娇柔的气质……当时兰琪碰到的队伍里，能免疫这种影响的只有寥寥几个。
克米路这样内心坚定到极点的圣骑士和都萨这样的大师级拳斗士、审美观有问题的安斯艾尔、本身在外表上也达到了某种极致的塞维尔……反正涉世未深的少年绝不在此列。
亚瑟本来或者还可以把持。可他幸运又不幸，被安斯艾尔抓走后，和娜莱尔关到了一起。娜莱尔误解了安斯艾尔的意思，想要一个公主的身份死去，结果和亚瑟结成了古怪的契约，能感应到彼此的心意。
于是顺理成章的，亚瑟就离开了凯瑟琳，和娜莱尔走到了一起。
当然，一开始的时候，说的是要去海族解除契约。恰好塞维尔想带她去海族躲避黑暗教廷的追杀，于是一路同行，去了斯克达特。但在路上，谁都看得出来，那已经不是契约的问题了……
只不过，兰琪本来觉得这一对很难成功。
人鱼族是海族的皇族，被人类视为上层级生命——和精灵、亚龙一样。但事实上，人鱼是彻彻底底的物质生命，只是寿命比人类更长、资质比人类更好而已。每一个都是天生的100%的水元素共融性。
而与之相对的，是薄弱的血脉强制性——这和精灵、亚龙之类的种族完全不能比！
要是和血脉共融性强悍的人类、兽人成婚，生下的孩子偏向人类的可能性极高。越是联姻，人鱼的血脉就越是稀薄。
身为人鱼的王族公主，又是那样的美人，海族哪里肯让她和随便一个人类联姻？
实话讲，亚瑟虽然在同龄人中还算是出色，可绝对出色不到能让人鱼另眼相看的地步。
谁知道……短短两年多过去，这一对居然就成了！
成了就成了……
“亚瑟居然给凯瑟琳请帖？”兰琪对此觉得很是不可思议。
她真不记得，那少年有这么恶毒。
“……也不是给凯瑟琳。”艾尔莎想想，最终摇头，“应该说，是给奥斯勒尔王国？凯瑟琳是教廷驻奥斯勒尔的神官，她自己说要去的……嗯，我这两年也自己跑出去过，不过还是凯瑟琳比较好。”天族有点脸红，“只有她是真的想替我付书钱，裘卡也要我帮忙。”
兰琪没在意后面的话。前面的那些话，已经是让她五味杂陈。
前尘往事，一时间俱上心头。
凯瑟琳，裘卡、奥斯勒尔……
都还在那里啊。
她一时间陷入沉思。直到月蹭蹭她，她才反应过来——神殿的人到了。
*
兰琪没有站在那个坑前面刺激神殿的人，反而主动退到了阴暗角落。这让尼尔松了一口气。
不过……
尼尔将视线转回到了那个满脸不高兴的“神使”身上。这个神使身上残破狼狈，可那不待见的表情，显然是针对那前来迎接的神官的。
“我才不去神殿！我又没有带着什么神谕。这是我的自由游历期！什么叫自由游历期，懂不懂？我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去任何地方！”她如此态度强硬的声明。
尼尔开始觉得，神殿确实有点儿天怒人怨的味道。
就连神使都不待见啊……
那前来迎接的神官显然也觉得很没脸。但他又不可能强求神使跟着回去神殿。于是，理所当然的，他迁怒了。
似乎全没看见在黑暗中显得很显眼的，浑身雪白的月。他的目光直接扫向了亚尔林夫妇。
其他人有意无意的凸显了他们主人的位置。
见神官的目光扫来，这两位都是一僵。不过，亚尔林夫人还是要镇定不少。她尽可能的带着端庄得体的愧疚表情踏前了一步，“非常惭愧，我们没能对神使大人及时提供援助。前些天，我们在安特卫普的产业都受到了极大的损失，不少故友都在混乱中逝去。在悲伤未曾平息的现在，我们本来不该召开宴会。但为了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尽可能互相帮助，为圣战尽力，我们家的格罗弗在今天要和威亚家的丽莎举行订婚典礼。这是家族联姻，也是人生大事……”
听这话说得，多得体多有水平！
尼尔心知，这是立刻就把天族的误会给用上了。这样的理由，比其他的理由要好很多。
可是，格罗弗前些天还和塞菲莉娅黏黏糊糊，丽莎更是从来都不喜欢格罗弗。订婚？别开玩笑了吧……况且，就算全是真的，别把场面弄得那么奢华行不行？
尼尔心里嗤笑，但到底还是没有做绝，却揭穿这个谎言。
那神官的不满却也没有消失，“既然是订婚典礼，那新人在哪儿？”
亚尔林夫人眼中精光一闪，连忙对后面喊道，“格罗弗，丽莎。你们过来给神官大人瞧瞧。”
尼尔举目眺望，发现里面一阵骚乱。
——不愧是亚尔林夫人，在这个时候还想着造成既定事实？
可这个时候，威亚家族也只能认了吧？
果然，没过多久，格罗弗就挽着丽莎走了出来。两人脸上挂着别扭的甜蜜——表情甜蜜但压根儿不对视。
丽莎一身火焰般的红裙，打扮得张扬娇艳。再也没有初逢大难时的那种慌乱了。可似乎也不大符合“订婚典礼的新人”的身份。即使是订婚没有正式结婚那么正式，也应该穿白色礼服的。红裙是对爱情女神的礼赞，可不能因此忽视主神啊！
果然，神官非常不满意的指出了破绽，“这身衣服是怎么回事？而且，既然是订婚典礼，怎么没有到神殿请祭司来主持仪式？”
尼尔正兴致勃勃的准备看下去呢，但在一边沉思的兰琪似乎反应过来了。她和神殿人员采取了一样的态度——也是刻意无视。
“我们回去了。”
看来她已经彻底对宴会失去了兴趣。
*
神殿对她的态度变了。
就是不知道这是安特卫普的特殊情况，还是说，神殿确实是接到了上级的命令？也不知道到底是变成了什么模样……
兰琪不是没有注意到那神官的态度。
她打赌，那人是认得她的。
但想不出具体情况，她也就没有多想。只是有点有趣的看着毫不犹豫跟上了她的艾尔莎。之前还不觉得，此时她将残破的翅膀放在外面，就这么走路，就掌握不好平衡，显得有点摇摇摆摆的了。
不过，正是她的举动，让那些贵族打消了祸水东引的念头。
“……我倒是能收起一只来，但剩下的这只想要恢复得快点还是得摆在外面。”艾尔莎带着郁闷的表情解释，“那样还是不平衡。”
兰琪可不想管这个，“凯瑟琳怎么还在奥斯勒尔？神殿的安排还是她自己的要求？总不会是还没偿还完公爵夫人的恩情吧？”
那位霍克公爵夫人，如今已经是拉维斯岛、小国奥斯勒尔的女王了。但兰琪似乎毫不知情，只以“公爵夫人”来称呼。艾尔莎也不介意——天使本来就不会介意这种事情。
或者不如说，天族也没法真正弄明白公爵夫人和女王的差别。
“以使臣的身份出使奥加半岛以后，凯瑟琳就被神殿从学院征召了——她原本还是个学生，你知道吧？后来她就到奥斯勒尔的神殿里当了个神官……唔，我看她也没有什么不愿意的。”
兰琪点了点头。
虽然艾尔莎说得不是很清楚，但她也能想到，神殿是因为凯瑟琳的特殊经历而启用了她。凯瑟琳的恋情失败，也未必不想在事业上挽回一局……
唔，她果然还是不喜欢亚瑟。
兰琪摇摇头，“我记得亚瑟比较崇拜霍克公爵。居然会给女王送请柬吗？看来他也成长不少。”
——虽说语气中没蕴含什么情绪，但熟悉她的人都能听得出来，这绝对不是夸奖！
艾尔莎倒是听不出。
不过这话她也不知道怎么回应——对兰琪来说，什么样的才叫“成长”？
亚尔维斯则是不满，“喂，喂！难道没人给我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吗？没有吗？”
——对兰琪和这个天族的事情，他和尼尔一样一头雾水，但他比尼尔有胆气得多，尤其是在“提出自己的意见”这一点上。
艾尔莎因此终于摆脱了元素亲和度的影响，把视线转移到了他的身上，随即惊叹，“哦，一只小龙！”
“你才是小龙呢！不对，你才是小鸟人呢！你见过那个小龙离开龙谷！？哪里见过！？”亚尔维斯彻底抓狂了。
兰琪大为摇头。
——这表现真像小孩子好不好。
不过想想看，奥斯勒尔确实有很多可以说的事情。那是一段让人难忘的经历。
信任和背叛，艰难的选择。
也许霍克公爵夫人娜塔莉保全了很多民众，但她还是更欣赏霍克公爵的死战到底。
现在想来，搞不好只是因为霍克公爵是一个不会在战场上背叛同伴的英雄。而娜塔莉夫人一边把重任托付给她，一边却又试图谋夺她的命。
——被陷害的人本来就不可能喜欢陷害自己的人。
兰琪再次有些走神。还好，艾尔莎的脾气很好，足够宽容。面对小火龙的怒火，她只是点了点头，“是这样呢，我一下子弄错了。不过奥斯勒尔，也就是拉维斯岛的事情不是很出名吗？难道你不知道？”
“废话，真是废话！”小亚龙一头黑线，“拉维斯岛的事情我当然知道，当然清楚。但你们的事情我怎么会知道？哪里会知道？”
“哦。”艾尔莎又点头。
比起规则是战争的亚龙，身为善良化身的天族人缘会更好真是理所当然的。艾尔莎立刻就和亚尔维斯说起他们当初被莫名拉下地下世界的事情来。说得比兰琪知道的还要详细。
甚至包括他们那一群人没有钱，导致她把羽毛当做能量晶石来卖的事情。
而艾尔莎说这些事情所花费的时间，让他们走回了尼尔家重新落座不说，还让里奇管家泡了三次茶。
不过除了兰琪人人都听得津津有味，也就不显得时间虚度了。
说着说着，艾尔莎忽然对兰琪说：“你知道吗？裘卡正准备写一本书。关于拉维斯岛魔纹金开采的。那些矿工……我真不知道为什么人类能如此对待自己的同胞、教友。难怪奥斯勒尔一天到晚都有人反抗。”
兰琪沉默。
她能说什么？
奥斯勒尔在离开海底回到主物质界以后，情况肯定不会好。这个后果是早已经料到了的。裘卡能义愤填膺的去写书揭露，她却没法说什么。她是预料到了这个结果，依然决定把奥斯勒尔送上地面的人。
“咦？”艾尔莎忽然反应过来，“要这么说，那个恶心老头想把我抓去做炼金实验也不是那么奇怪了啊？”
兰琪想，她肯定不知道那个她的主神现在的打算。当然，兰琪也不能肯定这东西肯定存在，只能说概率99%以上而已。
“现在那个恶心老头跑了，你打算到哪儿去？”
“……还是跟着凯瑟琳吧。不知道在海底会不会还遇到他们。说来凯瑟琳也快到这里来了，然后等着安排空艇。总不能绕着派诺奇去大陆的另一边不是吗？”
确实，海族的皇族在法兰修尔大陆的另一边——东边。
兰琪回想起了塞维尔留给她的东西，那是他作为黑暗教廷高层的时候知道的一些秘闻。
三万年前亚特拉维斯大陆崩溃沉没的时候，整片大洋的洋流和生态都混乱了。即使是人鱼一族也不能适应，更别说一般的海族。只好长途迁移，从亚特拉维斯大陆附近的海域迁移到了法兰修尔大陆的另一边。
海中的魔兽没有被拘禁到某个地方，而是始终在海洋中横行。所以，在大陆崩溃和长途迁移的过程中，海族的高手几乎全军覆没、人口大量减少。文化也出现了严重的断层。这才被光明主神趁虚而入，迫使整个海族信仰他们……
因为这段过往，人鱼一族应该也始终有对神殿的反抗势力的……不知道现在还剩下多少力量？他们似乎也没和非神属联手过……
兰琪正在努力思考，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什么人会在深夜来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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