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背道而驰
兰琪可看不透别人的心思，自然也不知道菲特公主怎么想——事实上，菲特公主那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不算异类，但跟她露出了类似表情的基本上都不是她的同性。
但她至少注意到了——所有扫到她和伊莱安身上的目光，都称不上泰然自若。
考虑到伊莱安的身份，这不见得是一件好事。但她依然觉得颇为有趣。当然，那些比较好理解的、海族的女性贵族们怨愤的眼神就不是有趣了，而在难以理解之列。
“兰琪。”伊莱安忽然低下头凑近她的耳朵开口。因为身高的差距，那清泉一般的铂金长发甚至落到了兰琪那头水蓝色的长发上。
亲密的动作让海族的女性们一阵哗然，但兰琪却听出他语气郑重，连忙收回视线看着伊莱安。
伊莱安一脸的若有所思，“你老师在的时候就向我抱怨过，说收了一个像是元素精灵的弟子。你在低语森林的时候我并不这么觉得。但现在……你是不是越来越向元素精灵靠拢了？”
兰琪骇然，“开玩笑！我是个人类啊！哪怕是在某些地方学元素精灵，但怎么也不可能真的和他们一样的吧？”
可一般的人类会去学习元素精灵吗？
伊莱安在知道兰琪的“面纱”已经遮不住脸的情况下邀请兰琪做女伴，其根本的缘由可以说恰好和兰琪的作为截然相反。听见兰琪这么说，不由得苦笑。
不过他们也没有就此话题多讨论下去。亚瑟和娜莱尔已经迎了上来。
上一次的宴会，这一对未婚夫妻不过就是一对陪客，即使是提前离场也没有引起多大波澜。但这次无疑已经不同。亚瑟不谈，娜莱尔已经是宴会的半个主人。
也许是因为此时有亚瑟在身边，也许是因为本身就更适应这样的环境，娜莱尔看来比早上接伊莱安的时候沉静大方许多。当然，还是只能说是一个娇柔却也大方的公主，还看不到什么女王风范。
行了一礼之后，亚瑟也不说话，娜莱尔却是言谈得体的客套了几句。
只是很明显，她还不习惯以“未来女王”的身份说话。说了几句，就有些别扭的说，“母亲说，阁下的等级太高，若是和我们交谈，只怕未必能够尽兴。还好我们海族的达雷尔亲王，听说卡姆克导师失踪的事情已经加速赶到了，今天也会参加这个宴会，等会儿会和母亲一起出席……”
天知道，在斯特罗出事之前，娜莱尔从来没喊过“达雷尔亲王”，什么场合都是叫舅舅的。
但是那件事情却让娜莱尔产生了不满。她不是很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她至少知道，首先提出剥夺姐姐继承权的人是他！
可在娜莱尔看来，斯特罗那时城破造成的伤亡，责任最大的却是达雷尔亲王才对。首先是他拖住了她姐姐，其次……他明明有这个实力收拾残局却始终不站出来！
何况，菲特公主虽然没有埋怨她，还和她说了很多为君的道理，让她“有点儿女王的样子”，娜莱尔公主却敏锐的察觉到，这个一向宠溺自己的姐姐对自己疏远了……
娜莱尔不觉得这是菲特的错，却把这份怨气也归到了达雷尔亲王身上。
她性格温柔，对人的厌恶是极为少有的事，更别提显在脸上了。可现在，哪怕是不知道她的称呼变化，兰琪也能从中听出她的不满和别扭来。
对达雷尔的不满，和对说谎这件事本身的别扭。
伊莱安本来想说他和达雷尔没什么好谈的，但也不想为难小姑娘——他打赌他若是说了那样的话，这小姑娘会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于是他只是皱眉点了下头，“我知道了。公主请去招呼别的客人吧。”
等娜莱尔和亚瑟走了，伊莱安才若有所思的摇摇头，“那个叫做亚瑟•洛的小家伙，看来地位很尴尬啊！”
“之前就挺尴尬。”兰琪不以为意的说，“不过话说回来，这次他好像还要沉默得多。”
上次宴会的时候还有几句话的，可这一次却完全不同。娜莱尔在伊莱安的面前说了那么些话，亚瑟居然一言不发！
忽然注意到这一点，兰琪也沉默下来。
本来斯特罗城破之后，亚瑟以王宫收容伤者，兰琪觉得他应该能借此得到一些认可的。可娜莱尔眨眼间就得到了女王继承人的位置，事情却又不一样了。正因为要嫁给亚瑟，娜莱尔的孩子才失去了继承权啊！
作为一个人类，成为海族公主的丈夫还是成为海族女王的丈夫，那是天差地别的两码事。
兰琪的目光也不由得跟着亚瑟走了一阵子，倒像亚瑟才是她的男伴似的——她全没在乎别人的关注。
她发现，亚瑟果然比上一次宴会要没有人缘得多。前一次，不管是出于礼貌还是别的什么，人鱼贵族里不少男女都是会和他打招呼的。但现在么……
排斥得太明显了！
难怪亚瑟那么沉默。他大概也不知道该如何化解这个局面吧？
兰琪摇了摇头，“事到如今，已经不能说他好运了吧？”
伊莱安对亚瑟所知不多，对兰琪的话点了点头，便发出了和亚尔维斯一般的感叹，“曾经的海洋之王，真的已经堕落了。
兰琪想了想——亚尔维斯这么感叹，是因为海族耽于享乐。伊莱安这么一声，是在感叹海族没有风度？
伊莱安没有详细的解释这句感叹的含义，“如果你觉得海族的饮食不错，可以考虑去吃点东西。等到达雷尔来了，未必会让我们多么轻松愉快。”
兰琪也这么觉得，于是她从善如流。
*
和之前的宴会相比，此时的宴会厅多了不少的海族。但气氛却远远没有上一次好了。那个时候，大家都还把面具挂在脸上，一起装和睦。但现在么……是想装也装不来了！
光一个孤零零的站在那里，连杯酒都没拿的菲特公主，就足以破坏所有气氛。
还好，真心想要在宴会上玩的，大概也只有某些人鱼贵族而已。气氛不好，不少人鱼少女也能在那里指指点点，不至于无聊。或者，在欢乐的舞曲开始之后，气氛才能有所好转吧。
凯布尔特伯爵的女伴或者是个例外，她依然跟在巴伦贵族的身边。这个人鱼，就是亚瑟在大街上遇刺时做凯布尔特伯爵向导的那个。此后菲特攻打神殿，凯布尔特伯爵必须要去看情况，倒是很有先见之明的让她到王宫暂避了。
所以她毫发无伤，至今还和凯布尔特伯爵保持着联络。
此时也做了凯布尔特伯爵的女伴。
不过，她谈情说爱的兴致却也淡了许多。此时正在和凯布尔特伯爵抱怨，少见的说起了海族的政局。在她的眼里，娜莱尔无疑不能成为一个合格的女王。
这大抵也是很多人鱼女性的共识。和人类一样，她们对同性更为挑剔。
“……真难以想象，我们居然会有一个人类的王夫！他对人鱼族真的有了解吗？那次还把王宫闹成了救护站！娜莱尔的性格，我们真不敢想象她做了女王，海族会变成怎样……”
凯布尔特伯爵面上沉默，随口应上两声，心底的小人五官都在抽搐。
诚然，他也不认为在这个宴会上能找到什么让人身心放松的体验，但这不代表他乐意和一个对政治一窍不通，本来应该纵情于享乐的人鱼美人讨论娜莱尔适不适合去做人鱼女王的问题！
可惜……
凯布尔特伯爵瞅了瞅自己的临时盟友。
和菲特公主在这个场合交流是不合适的。而费斯特么……他现在得跟在他们的公主身边。
巴伦贵族对此非常了解——莱昂的二皇子同样希望和诺非索达成同盟。哪怕他之前做过某些事情，现在，他和诺非索的同盟一定会更被信任。
更可惜……
眼珠子完全没有看向多明尼克，但凯布尔特确实是对他皱起了眉。他的姐姐是莱昂的大皇子妃，这几乎直接决定了他和多明尼克的矛盾不可调和。
只是凯布尔特伯爵如今也确实是为此烦恼——他可以用自己的脑袋打赌，他的姐夫会直接倒向神殿。而他在海底根本没可能阻止。
烦心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凯布尔特伯爵打算换换心情。
“克丝娜，虽然我不介意你抱怨亚瑟•洛，可你别忘了，我也是人类呢。现在，我或者应该向我的同类伸出援助之手？”
这么说着，凯布尔特伯爵朝在他们不远处走过的亚瑟招了招手，不算大声，但也绝不算掩饰音量的喊了一声，“亚瑟•洛，我这里有一位人鱼小姐，对你可是有诸多的抱怨呢。哪怕是一个体贴的男伴，我也不乐意自己的女伴老提到另一个男人啊！或者你应该过来，尽一下主人……或者说男人的职责？”
对怜香惜玉的凯布尔特伯爵来讲，这番话绝对是堪称失礼至极了！
莫说那位人鱼小姐直接呆住，这个晚上第一次被人主动招呼的亚瑟也有些呆住了。他停下脚步，看了看挽着他手腕但对他的处境无能为力的娜莱尔——她做好主人一职就已经竭尽全力了——又看了看凯布尔特伯爵。
哪怕那位伯爵的语气相当烦躁的样子，但亚瑟还是觉得……或者一开始凯瑟琳他们说的就没有错。
他是个人类。
和人类才更有共同话题。
哪怕他爱着娜莱尔。
但她至少注意到了——所有扫到她和伊莱安身上的目光，都称不上泰然自若。
考虑到伊莱安的身份，这不见得是一件好事。但她依然觉得颇为有趣。当然，那些比较好理解的、海族的女性贵族们怨愤的眼神就不是有趣了，而在难以理解之列。
“兰琪。”伊莱安忽然低下头凑近她的耳朵开口。因为身高的差距，那清泉一般的铂金长发甚至落到了兰琪那头水蓝色的长发上。
亲密的动作让海族的女性们一阵哗然，但兰琪却听出他语气郑重，连忙收回视线看着伊莱安。
伊莱安一脸的若有所思，“你老师在的时候就向我抱怨过，说收了一个像是元素精灵的弟子。你在低语森林的时候我并不这么觉得。但现在……你是不是越来越向元素精灵靠拢了？”
兰琪骇然，“开玩笑！我是个人类啊！哪怕是在某些地方学元素精灵，但怎么也不可能真的和他们一样的吧？”
可一般的人类会去学习元素精灵吗？
伊莱安在知道兰琪的“面纱”已经遮不住脸的情况下邀请兰琪做女伴，其根本的缘由可以说恰好和兰琪的作为截然相反。听见兰琪这么说，不由得苦笑。
不过他们也没有就此话题多讨论下去。亚瑟和娜莱尔已经迎了上来。
上一次的宴会，这一对未婚夫妻不过就是一对陪客，即使是提前离场也没有引起多大波澜。但这次无疑已经不同。亚瑟不谈，娜莱尔已经是宴会的半个主人。
也许是因为此时有亚瑟在身边，也许是因为本身就更适应这样的环境，娜莱尔看来比早上接伊莱安的时候沉静大方许多。当然，还是只能说是一个娇柔却也大方的公主，还看不到什么女王风范。
行了一礼之后，亚瑟也不说话，娜莱尔却是言谈得体的客套了几句。
只是很明显，她还不习惯以“未来女王”的身份说话。说了几句，就有些别扭的说，“母亲说，阁下的等级太高，若是和我们交谈，只怕未必能够尽兴。还好我们海族的达雷尔亲王，听说卡姆克导师失踪的事情已经加速赶到了，今天也会参加这个宴会，等会儿会和母亲一起出席……”
天知道，在斯特罗出事之前，娜莱尔从来没喊过“达雷尔亲王”，什么场合都是叫舅舅的。
但是那件事情却让娜莱尔产生了不满。她不是很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她至少知道，首先提出剥夺姐姐继承权的人是他！
可在娜莱尔看来，斯特罗那时城破造成的伤亡，责任最大的却是达雷尔亲王才对。首先是他拖住了她姐姐，其次……他明明有这个实力收拾残局却始终不站出来！
何况，菲特公主虽然没有埋怨她，还和她说了很多为君的道理，让她“有点儿女王的样子”，娜莱尔公主却敏锐的察觉到，这个一向宠溺自己的姐姐对自己疏远了……
娜莱尔不觉得这是菲特的错，却把这份怨气也归到了达雷尔亲王身上。
她性格温柔，对人的厌恶是极为少有的事，更别提显在脸上了。可现在，哪怕是不知道她的称呼变化，兰琪也能从中听出她的不满和别扭来。
对达雷尔的不满，和对说谎这件事本身的别扭。
伊莱安本来想说他和达雷尔没什么好谈的，但也不想为难小姑娘——他打赌他若是说了那样的话，这小姑娘会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于是他只是皱眉点了下头，“我知道了。公主请去招呼别的客人吧。”
等娜莱尔和亚瑟走了，伊莱安才若有所思的摇摇头，“那个叫做亚瑟•洛的小家伙，看来地位很尴尬啊！”
“之前就挺尴尬。”兰琪不以为意的说，“不过话说回来，这次他好像还要沉默得多。”
上次宴会的时候还有几句话的，可这一次却完全不同。娜莱尔在伊莱安的面前说了那么些话，亚瑟居然一言不发！
忽然注意到这一点，兰琪也沉默下来。
本来斯特罗城破之后，亚瑟以王宫收容伤者，兰琪觉得他应该能借此得到一些认可的。可娜莱尔眨眼间就得到了女王继承人的位置，事情却又不一样了。正因为要嫁给亚瑟，娜莱尔的孩子才失去了继承权啊！
作为一个人类，成为海族公主的丈夫还是成为海族女王的丈夫，那是天差地别的两码事。
兰琪的目光也不由得跟着亚瑟走了一阵子，倒像亚瑟才是她的男伴似的——她全没在乎别人的关注。
她发现，亚瑟果然比上一次宴会要没有人缘得多。前一次，不管是出于礼貌还是别的什么，人鱼贵族里不少男女都是会和他打招呼的。但现在么……
排斥得太明显了！
难怪亚瑟那么沉默。他大概也不知道该如何化解这个局面吧？
兰琪摇了摇头，“事到如今，已经不能说他好运了吧？”
伊莱安对亚瑟所知不多，对兰琪的话点了点头，便发出了和亚尔维斯一般的感叹，“曾经的海洋之王，真的已经堕落了。
兰琪想了想——亚尔维斯这么感叹，是因为海族耽于享乐。伊莱安这么一声，是在感叹海族没有风度？
伊莱安没有详细的解释这句感叹的含义，“如果你觉得海族的饮食不错，可以考虑去吃点东西。等到达雷尔来了，未必会让我们多么轻松愉快。”
兰琪也这么觉得，于是她从善如流。
*
和之前的宴会相比，此时的宴会厅多了不少的海族。但气氛却远远没有上一次好了。那个时候，大家都还把面具挂在脸上，一起装和睦。但现在么……是想装也装不来了！
光一个孤零零的站在那里，连杯酒都没拿的菲特公主，就足以破坏所有气氛。
还好，真心想要在宴会上玩的，大概也只有某些人鱼贵族而已。气氛不好，不少人鱼少女也能在那里指指点点，不至于无聊。或者，在欢乐的舞曲开始之后，气氛才能有所好转吧。
凯布尔特伯爵的女伴或者是个例外，她依然跟在巴伦贵族的身边。这个人鱼，就是亚瑟在大街上遇刺时做凯布尔特伯爵向导的那个。此后菲特攻打神殿，凯布尔特伯爵必须要去看情况，倒是很有先见之明的让她到王宫暂避了。
所以她毫发无伤，至今还和凯布尔特伯爵保持着联络。
此时也做了凯布尔特伯爵的女伴。
不过，她谈情说爱的兴致却也淡了许多。此时正在和凯布尔特伯爵抱怨，少见的说起了海族的政局。在她的眼里，娜莱尔无疑不能成为一个合格的女王。
这大抵也是很多人鱼女性的共识。和人类一样，她们对同性更为挑剔。
“……真难以想象，我们居然会有一个人类的王夫！他对人鱼族真的有了解吗？那次还把王宫闹成了救护站！娜莱尔的性格，我们真不敢想象她做了女王，海族会变成怎样……”
凯布尔特伯爵面上沉默，随口应上两声，心底的小人五官都在抽搐。
诚然，他也不认为在这个宴会上能找到什么让人身心放松的体验，但这不代表他乐意和一个对政治一窍不通，本来应该纵情于享乐的人鱼美人讨论娜莱尔适不适合去做人鱼女王的问题！
可惜……
凯布尔特伯爵瞅了瞅自己的临时盟友。
和菲特公主在这个场合交流是不合适的。而费斯特么……他现在得跟在他们的公主身边。
巴伦贵族对此非常了解——莱昂的二皇子同样希望和诺非索达成同盟。哪怕他之前做过某些事情，现在，他和诺非索的同盟一定会更被信任。
更可惜……
眼珠子完全没有看向多明尼克，但凯布尔特确实是对他皱起了眉。他的姐姐是莱昂的大皇子妃，这几乎直接决定了他和多明尼克的矛盾不可调和。
只是凯布尔特伯爵如今也确实是为此烦恼——他可以用自己的脑袋打赌，他的姐夫会直接倒向神殿。而他在海底根本没可能阻止。
烦心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凯布尔特伯爵打算换换心情。
“克丝娜，虽然我不介意你抱怨亚瑟•洛，可你别忘了，我也是人类呢。现在，我或者应该向我的同类伸出援助之手？”
这么说着，凯布尔特伯爵朝在他们不远处走过的亚瑟招了招手，不算大声，但也绝不算掩饰音量的喊了一声，“亚瑟•洛，我这里有一位人鱼小姐，对你可是有诸多的抱怨呢。哪怕是一个体贴的男伴，我也不乐意自己的女伴老提到另一个男人啊！或者你应该过来，尽一下主人……或者说男人的职责？”
对怜香惜玉的凯布尔特伯爵来讲，这番话绝对是堪称失礼至极了！
莫说那位人鱼小姐直接呆住，这个晚上第一次被人主动招呼的亚瑟也有些呆住了。他停下脚步，看了看挽着他手腕但对他的处境无能为力的娜莱尔——她做好主人一职就已经竭尽全力了——又看了看凯布尔特伯爵。
哪怕那位伯爵的语气相当烦躁的样子，但亚瑟还是觉得……或者一开始凯瑟琳他们说的就没有错。
他是个人类。
和人类才更有共同话题。
哪怕他爱着娜莱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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