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傲慢
“四阶之前，经验再丰富的神秘学家，稍不小心，就会死在空境之中。”
乌鸦立于电线杆上，看着被秒杀的神秘学家，大叫一声，展翅离去。
……
空境中的小镇，并非处处都是危险。
张淼和张森森两兄妹还是头一次遇见这种情况。
会说话的乌鸦！虽然这很酷，但现在的处境却让两人只剩下了慌乱。
为什么镇子上的人都不动了？就像时间静止了...为什么天上会飘着像鬼魂一样的白色气体...为什么一眨眼就到了这个地方，刚才明明都还在家门口的...
两人蹲在路边，不知所措。
张森森担忧的望着远处升起的灰白雾体，紧攥住了张淼的衣角：
“哥，你说大哥会不会根本就没死？”
张淼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打心底里他就对自己那个大哥只有憎恶。
六年前，当父母病故后，作为大哥的张炎不但没有撑起这个家，反而带着家里仅剩的存款离去，从此不知所踪...
张淼也正是在那时提交了大学的退学申请，开始打工养活自己和小妹，拮据的日子只维持了两年，消失的张炎就突然出现，给兄妹俩一大笔钱后，再次离去。
最后一次看到关于张炎的消息，还是在新闻上。
他死于一场车祸。
张淼那时并没有哭，他不像张森森一样多愁善感，他的肩上还有更大的担子需要去扛。
“他死没死都跟我们没关系了。”
张淼只是冷冷说了一句。
他也很怕，但他明白现在不能流露怯意。
“等天上的东西不见了我们就偷偷逃出小镇，说不定离开镇子手机就有信号了。”
看着一脸从容的张淼，张森森心底里就安心了不少：“嗯。”
“倒是你啊，不要动不动就哭鼻子。”张淼伸手抹去了她眼角还未干的泪痕。
“那个人，我，我气不过。”张森森鼓着嘴不满道。
张淼笑笑没有说话，滚打摸爬这么多年，哪些人能惹哪些人不能惹他还是分得清，如果不是当时气在心头，他也不会突然对那个陌生人动手。
“嗯？”
本来只有两人说话声的街道，突然响起了另一种粗犷的男声。
“这里还有被卷入空境的普通人？”
十字路口转角，一个留着黑短发、大风衣的男人缓缓走出，他手中握着一把长刀，刀刃染得半红，滴落粘稠的血。
他杀了人！
“你...”
张淼猛地站起，小声对着一旁的张森森叮嘱：“你先走，我来拖住他。”
张森森还是头一回见这种场面，恐惧顿时塞满了她的大脑，恍惚间，她颤颤巍巍的答应了：“好...好，哥。”
话虽这么说，可她却并没有动。
“喂，你俩帮个忙。”男人朝两人挥了挥刀，笑眯眯道：“找个武器，去把那些房子里的普通人解决了，早点把空境喂饱，我们也能早点离开。”
张淼一愣，鼓着勇气呵斥：“你这是犯法的！”
“对！去自首吧。”张森森在一旁附和道。
“什么也不懂还在这里指指点点？哈？”
男人眸光一冷，迅速冲了过来，挥刀斩下！
“无所谓，杀了你俩也一样。”
——哗
一刀下去，两人被迫逃开。
男人没有去管张森森，而是立刻挥刀继续攻击张淼。
刀刃闪着血色寒光，张淼避无可避，只能伸出手臂格挡，与此同时，他的小腹处也传来剧痛。
“啊！”
凄厉的惨叫声划破了宁静的夜晚，张淼顷刻摔倒在了路旁，鲜血喷涌而出。
他的双手被直接切下，在其胸口处都留下了一条狰狞的裂痕。
“我杀不杀你们都一样，反正等空境降临了，这个小镇上估计也没几个人是活着的。”
男人紧握刀柄，准备将最后一击斩向张淼，但就在那一刹那，他突然转向，改变了攻击的方向，猛地挥刀劈向身旁。
——哗啦
酒瓶被切碎，张森森立刻又扔出了一个。
这次甚至都没扔中。
“着急死？”
男人狂笑一声，转身面向张森森，可还没动步，一个身影就从楼上破窗而出。
——哗啦
大量的玻璃碎渣和铁管掉落，男人也是反应迅速，没有去管那些掉落物，而是迅速转身，重心下沉，身体呈弓形，横刀格挡。
一声清脆的响声，男人倒退几步。
此时，姜沉丢下榔头，立刻稳住身形弯腰捡起地上的钢管，面向男人。
从袭击中缓过神后，男人大怒：
“神秘学家？你在做什么！
要么去对付那个怪物，要么就去杀人，你这是在做什么？！”
“杀人啊。”姜沉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
他早就发现了这个胡作非为的家伙，并一直在试图寻找破绽，刚才的时机他就认为很好，如果这个男人选择的是挥刀，那现在就已经结束了。
“滋...我懒得和你打。”
男人一刀砍在地上，在路面划出道道缺口，像是在证明他手中的刀有多锋利。
“这样吧，我放过这两个人，你也就此打住，我们完全没必要拼个你死我活，离开空境才是最重要的事。”
姜沉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好。”
虽然他很反感对方的所作所为，但没有实力，就什么也改变不了，他一向有自知之明。
看着男人没有犹豫的离开，姜沉长长的吐了口气。
一个瘦弱的身影跑了过去，趴在倒地不起的张淼身上，泪如雨下：
“哥...哥，哥。”
她又猛然抬头，望着姜沉：“求你救救他，呜...求你了...”
“他不会死的。”
姜沉没什么表情变化的提了一句，瞥了眼男人离去的方向，还是放弃了继续追击的打算。
已经被偷袭过一次了，他肯定会更警惕了。
于是姜沉没有歇息的奔向了最初的目的地。
乌鸦说过，只要空境被成功抑制，现实就不会有任何改变，那这些普通人都会活着。
没多久，看不到尽头的肉瘤就出现在了他的眼中，乌鸦在此悄然落于肩头，
“已经有四个神秘学家死在这里了，目前还有个厉害的家伙在鏖战。”
只剩一个了？那岂不是不一定能赢？
事态似乎严峻起来了，姜沉眼眸接连闪了几下：
“我能做什么？”
乌鸦轻笑一声：“去另一边添把火，这个怪物我以前见过，对付它很简单的。”
……
李宁死后，压力就全来到了王程身上。
他的分身数量被削减的更加迅速，短短几秒钟，就经历了死亡——重生——死亡的阶段。
原先的肉瘤已经被劈砍出了约十米的坑洞，宛如一道刚刚开工的隧道。
思想一分为十，操作九具由雾气组成的空躯壳，挥出风刃，清理前路。
还能撑多久？
王程也说不清，或许是一个小时，也可能更久点，两个小时。
总之他现在是没有精力再去寻找肉瘤的弱点了，唯一能做的也只有——拖延时间等待其他神秘学家进入空境，指不定就来了几个厉害的家伙呢？
……
肉瘤的注意力此时被王程彻底吸引，这也给了姜沉偷偷摸摸的机会，他并没有做什么大事，只是一家家的破门，然后溜进厨房，搬走里面的煤气罐。
一边是苦战，另一边则鸦雀无声。
面对这个长龙一样的肉瘤，姜沉显得格外小心。
乌鸦忍不住催促道：“你可以大胆一点，另一端的那个家伙现在就像一块蛋糕，而你只是一根豆芽，这个怪物基本不会分出精力来对付你的...”
“小心驶得万年船。”
轻轻放下一个煤气罐，姜沉急匆匆的钻入楼中，尽量争取在被怪物注意到前多放一些。
乌鸦飞至楼顶，爪子扣住房檐，思酌后，再次飞向肉瘤的另一端。
姜沉依旧搬运着，但速度已经慢了不少。
明明是寒夜，他却热得大汗淋漓，一连搬空几栋楼的煤气罐后，他找了个离肉瘤远点的巷子，原地歇息起来。
片刻，乌鸦衔着一副红黑的手套飞至他的脚边，
“收好这个，我去那边借把枪，这个空境就算解决了。”
“行。”
乌鸦即刻飞走。
——哇
几声鸦叫后，乌鸦再次回来时，果真带来了一把手枪。
姜沉把手套揣进内衬里，转而拿起手枪，沉甸甸的感觉无疑给了他不少安全感，不过乌鸦能弄到这种禁品，他也很好奇：
“那边的神秘学家给的？”
乌鸦果断回答：“对，有组织的神秘学家，总会搞一些热武器傍身。”
看着堆积的煤气罐，姜沉突然感觉有点少：“那...我再去搬点？”
“不必了，那边的家伙也快到极限了。”
“行行。”
姜沉站远了一点，抬起手，瞄准了靠着肉瘤的煤气罐堆。
——砰
——轰
一片耀眼的火光之后，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巨响，大地颤动不已。楼房无法承受这股巨大的冲击，顷刻间倒塌下来，重重地压在了肉瘤身上。
肉瘤狂躁地颤动，发出难以形容的嚎叫声，将爆炸的余音掩盖，在那瞬间，原本狂热澎湃的血管突然失去了生机，犹如枯萎的植物干瘪而沉寂。
姜沉站在数十米外，望着漫天落下的肉块，嘴角得意的扬起。
“傲慢是生存的头号大敌。”
乌鸦立于电线杆上，看着被秒杀的神秘学家，大叫一声，展翅离去。
……
空境中的小镇，并非处处都是危险。
张淼和张森森两兄妹还是头一次遇见这种情况。
会说话的乌鸦！虽然这很酷，但现在的处境却让两人只剩下了慌乱。
为什么镇子上的人都不动了？就像时间静止了...为什么天上会飘着像鬼魂一样的白色气体...为什么一眨眼就到了这个地方，刚才明明都还在家门口的...
两人蹲在路边，不知所措。
张森森担忧的望着远处升起的灰白雾体，紧攥住了张淼的衣角：
“哥，你说大哥会不会根本就没死？”
张淼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打心底里他就对自己那个大哥只有憎恶。
六年前，当父母病故后，作为大哥的张炎不但没有撑起这个家，反而带着家里仅剩的存款离去，从此不知所踪...
张淼也正是在那时提交了大学的退学申请，开始打工养活自己和小妹，拮据的日子只维持了两年，消失的张炎就突然出现，给兄妹俩一大笔钱后，再次离去。
最后一次看到关于张炎的消息，还是在新闻上。
他死于一场车祸。
张淼那时并没有哭，他不像张森森一样多愁善感，他的肩上还有更大的担子需要去扛。
“他死没死都跟我们没关系了。”
张淼只是冷冷说了一句。
他也很怕，但他明白现在不能流露怯意。
“等天上的东西不见了我们就偷偷逃出小镇，说不定离开镇子手机就有信号了。”
看着一脸从容的张淼，张森森心底里就安心了不少：“嗯。”
“倒是你啊，不要动不动就哭鼻子。”张淼伸手抹去了她眼角还未干的泪痕。
“那个人，我，我气不过。”张森森鼓着嘴不满道。
张淼笑笑没有说话，滚打摸爬这么多年，哪些人能惹哪些人不能惹他还是分得清，如果不是当时气在心头，他也不会突然对那个陌生人动手。
“嗯？”
本来只有两人说话声的街道，突然响起了另一种粗犷的男声。
“这里还有被卷入空境的普通人？”
十字路口转角，一个留着黑短发、大风衣的男人缓缓走出，他手中握着一把长刀，刀刃染得半红，滴落粘稠的血。
他杀了人！
“你...”
张淼猛地站起，小声对着一旁的张森森叮嘱：“你先走，我来拖住他。”
张森森还是头一回见这种场面，恐惧顿时塞满了她的大脑，恍惚间，她颤颤巍巍的答应了：“好...好，哥。”
话虽这么说，可她却并没有动。
“喂，你俩帮个忙。”男人朝两人挥了挥刀，笑眯眯道：“找个武器，去把那些房子里的普通人解决了，早点把空境喂饱，我们也能早点离开。”
张淼一愣，鼓着勇气呵斥：“你这是犯法的！”
“对！去自首吧。”张森森在一旁附和道。
“什么也不懂还在这里指指点点？哈？”
男人眸光一冷，迅速冲了过来，挥刀斩下！
“无所谓，杀了你俩也一样。”
——哗
一刀下去，两人被迫逃开。
男人没有去管张森森，而是立刻挥刀继续攻击张淼。
刀刃闪着血色寒光，张淼避无可避，只能伸出手臂格挡，与此同时，他的小腹处也传来剧痛。
“啊！”
凄厉的惨叫声划破了宁静的夜晚，张淼顷刻摔倒在了路旁，鲜血喷涌而出。
他的双手被直接切下，在其胸口处都留下了一条狰狞的裂痕。
“我杀不杀你们都一样，反正等空境降临了，这个小镇上估计也没几个人是活着的。”
男人紧握刀柄，准备将最后一击斩向张淼，但就在那一刹那，他突然转向，改变了攻击的方向，猛地挥刀劈向身旁。
——哗啦
酒瓶被切碎，张森森立刻又扔出了一个。
这次甚至都没扔中。
“着急死？”
男人狂笑一声，转身面向张森森，可还没动步，一个身影就从楼上破窗而出。
——哗啦
大量的玻璃碎渣和铁管掉落，男人也是反应迅速，没有去管那些掉落物，而是迅速转身，重心下沉，身体呈弓形，横刀格挡。
一声清脆的响声，男人倒退几步。
此时，姜沉丢下榔头，立刻稳住身形弯腰捡起地上的钢管，面向男人。
从袭击中缓过神后，男人大怒：
“神秘学家？你在做什么！
要么去对付那个怪物，要么就去杀人，你这是在做什么？！”
“杀人啊。”姜沉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
他早就发现了这个胡作非为的家伙，并一直在试图寻找破绽，刚才的时机他就认为很好，如果这个男人选择的是挥刀，那现在就已经结束了。
“滋...我懒得和你打。”
男人一刀砍在地上，在路面划出道道缺口，像是在证明他手中的刀有多锋利。
“这样吧，我放过这两个人，你也就此打住，我们完全没必要拼个你死我活，离开空境才是最重要的事。”
姜沉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好。”
虽然他很反感对方的所作所为，但没有实力，就什么也改变不了，他一向有自知之明。
看着男人没有犹豫的离开，姜沉长长的吐了口气。
一个瘦弱的身影跑了过去，趴在倒地不起的张淼身上，泪如雨下：
“哥...哥，哥。”
她又猛然抬头，望着姜沉：“求你救救他，呜...求你了...”
“他不会死的。”
姜沉没什么表情变化的提了一句，瞥了眼男人离去的方向，还是放弃了继续追击的打算。
已经被偷袭过一次了，他肯定会更警惕了。
于是姜沉没有歇息的奔向了最初的目的地。
乌鸦说过，只要空境被成功抑制，现实就不会有任何改变，那这些普通人都会活着。
没多久，看不到尽头的肉瘤就出现在了他的眼中，乌鸦在此悄然落于肩头，
“已经有四个神秘学家死在这里了，目前还有个厉害的家伙在鏖战。”
只剩一个了？那岂不是不一定能赢？
事态似乎严峻起来了，姜沉眼眸接连闪了几下：
“我能做什么？”
乌鸦轻笑一声：“去另一边添把火，这个怪物我以前见过，对付它很简单的。”
……
李宁死后，压力就全来到了王程身上。
他的分身数量被削减的更加迅速，短短几秒钟，就经历了死亡——重生——死亡的阶段。
原先的肉瘤已经被劈砍出了约十米的坑洞，宛如一道刚刚开工的隧道。
思想一分为十，操作九具由雾气组成的空躯壳，挥出风刃，清理前路。
还能撑多久？
王程也说不清，或许是一个小时，也可能更久点，两个小时。
总之他现在是没有精力再去寻找肉瘤的弱点了，唯一能做的也只有——拖延时间等待其他神秘学家进入空境，指不定就来了几个厉害的家伙呢？
……
肉瘤的注意力此时被王程彻底吸引，这也给了姜沉偷偷摸摸的机会，他并没有做什么大事，只是一家家的破门，然后溜进厨房，搬走里面的煤气罐。
一边是苦战，另一边则鸦雀无声。
面对这个长龙一样的肉瘤，姜沉显得格外小心。
乌鸦忍不住催促道：“你可以大胆一点，另一端的那个家伙现在就像一块蛋糕，而你只是一根豆芽，这个怪物基本不会分出精力来对付你的...”
“小心驶得万年船。”
轻轻放下一个煤气罐，姜沉急匆匆的钻入楼中，尽量争取在被怪物注意到前多放一些。
乌鸦飞至楼顶，爪子扣住房檐，思酌后，再次飞向肉瘤的另一端。
姜沉依旧搬运着，但速度已经慢了不少。
明明是寒夜，他却热得大汗淋漓，一连搬空几栋楼的煤气罐后，他找了个离肉瘤远点的巷子，原地歇息起来。
片刻，乌鸦衔着一副红黑的手套飞至他的脚边，
“收好这个，我去那边借把枪，这个空境就算解决了。”
“行。”
乌鸦即刻飞走。
——哇
几声鸦叫后，乌鸦再次回来时，果真带来了一把手枪。
姜沉把手套揣进内衬里，转而拿起手枪，沉甸甸的感觉无疑给了他不少安全感，不过乌鸦能弄到这种禁品，他也很好奇：
“那边的神秘学家给的？”
乌鸦果断回答：“对，有组织的神秘学家，总会搞一些热武器傍身。”
看着堆积的煤气罐，姜沉突然感觉有点少：“那...我再去搬点？”
“不必了，那边的家伙也快到极限了。”
“行行。”
姜沉站远了一点，抬起手，瞄准了靠着肉瘤的煤气罐堆。
——砰
——轰
一片耀眼的火光之后，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巨响，大地颤动不已。楼房无法承受这股巨大的冲击，顷刻间倒塌下来，重重地压在了肉瘤身上。
肉瘤狂躁地颤动，发出难以形容的嚎叫声，将爆炸的余音掩盖，在那瞬间，原本狂热澎湃的血管突然失去了生机，犹如枯萎的植物干瘪而沉寂。
姜沉站在数十米外，望着漫天落下的肉块，嘴角得意的扬起。
“傲慢是生存的头号大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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