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欢乐与悲怆
天鼎并非同它的名字一样，现在可以明确的是，这个不存在于现实的空间造物外形和‘鼎’没有任何关系，它呈现为一种梯形，就像被截掉了头部尖顶的金字塔。
进入天鼎之后，宛若置身皑皑雪山之上，周遭云雾缭绕，空气清冷。
两人站在四方形地面的正中，在其边缘，围着半人高的石墙。
周围还有不少成群结队的神秘学家。
“走吧，这里是天鼎的第一层，登录平台。”
白修然已经从恍惚中醒来，他拉扯了下姜沉，指着不远处的大口：“从那里下去。”
走过一段向下的宽楼梯，两人来到了天鼎的第二层。
“这里是负责小队和任务的楼层，再往下就是交易层，再下方，我听前队长说是接受空境委托任务的。”
铁质勋章可进入第一层，铜质第二层，银质第三层。
“这里有五层？”
白修然无奈摇头：“我怎么知道。”
跟着白修然，姜沉来到了一排智能机械前，这一层的空间很大，至少一眼望不到头，但也很单调，没有区域划分，像这样的机械，足足有上千个。
这种机械与自动贩票机差不多大小，只需要在上面输入身份证号和姓名，放上勋章，再扫一个脸就能登录个人系统。
神秘也要与时俱进。
“就在这上面建小队...姜先生，提醒你一下，建了队伍后，如果你要解散的话，那你的勋章将会被降一个等级。”白修然在一旁看着姜沉登录，“没人知道为什么要立这样的规矩。”
登录后，操作界面也很简单，就只有七八个大选项。
他点下了‘小队建立／加入’选项，屏幕上，有着一大串各具特色的小队名，在右下方，有创立队伍四个大字。
姜沉果断点下，屏幕上随后冒出了一大堆注意事项，粗略浏览了下，无非就是队长不能转让，队伍解散不仅会降级，还要缴罚款...总之全是一些惩罚力度一般的条件。
建立队伍，还必须至少邀请一人加入。
他看向一旁的白修然。
“这个我来操作。”
白修然立刻点击一旁的邀请，输入了自己的身份证号，然后又输入了自己的密匙。
“队伍已建立。”
“待命名。”
白修然如释重负的说道：“好了，现在已经成功建立了，那我以后就称呼你为姜队长了。”
称呼什么的姜沉并不在意，他对这个系统倒是有不少兴致。
“竟然还有商店？”
点开一看，里面就只有几个东西。
大夏币、灵魂金沙、五种等级的勋章...就这几个，全都需要靠“点数”来换去，而且对于勋章，还有额外的限制。
购买铜勋章需要完成至少一个二级任务，银的需要一个完成四级任务，金的则是小队单独处理四级任务......
一个点数能换一百大夏币，一百个点数能换一粒金沙，至于勋章，铁的要一百点，铜的一千点，银的一万点？！
这个东西价值一百万！
姜沉没想到七星会竟然会这么大方，什么都不要就白送，而且，自己的账号内，已经有一千点数了。
白修然在一旁嘀咕道：“这应该是前队长在这枚勋章里充值的...”
只要耳朵没问题，都听得出白修然话中的不满。
姜沉下意识的忽略，转而购买了一个铁勋章，这是不需要任何条件的。
“姜队长，你已经找到小队成员人选了？”
不知为何，姜沉脑中浮现出了一个忧郁、怯懦的身影，他点点头，
“算是吧，但应该只是暂时的，我没打算帮她太多。”
‘听起来有故事啊。’
白修然没有把话说出口，静静看着身旁这位看起来就比自己大好几岁的男人操作起来。
他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你是打算建立组织的吧？”
“是。”
这没什么好隐瞒的，姜沉手指快划屏幕，点进了组织的那一个位置。
首先冒出来的依旧是一大堆说明，姜沉细细看去，半分钟后做出了总结：
“所谓小队，不过二至十五人，而组织，没有人数上限......
成立组织，前提是持有水晶勋章，而后不仅需要去七星会的总部那边考核，还要成功占领一片扭曲的空境，并保证里面源源不断产生的怪物不会影响到现实。
但凡有一只怪物进入现实，那组织的建立者和一切掌权人都将面临五十年以上的牢狱之灾？”
白修然点点头，“是这样的，毕竟只有当法律足够严格，才能保证那些组织的执行力。”
建立神秘组织，也是有不少好处的，比如，七星会会定期拨款、给予星陨物......
在操作系统中，也有着排行榜一类的存在，这倒是很好理解，有了竞争，才能有足够的动力不是吗？
就像玩游戏一样，同品质下，pvp游戏的生命力和玩家活跃程度定然会大于单机游戏。
姜沉大致看了一下组织的排行榜，分为三类。
这和乌鸦所说别无二致，第一等组织，一眼就能划到底。
排名第一的自然是七星会，往下依次是公理法槌、至北极光、扼喉之手、群星会、圣宣号角、守望塔。
此排名并没有说明根据各种依据编排，而第二类则是贡献点数排名，往下一划，足足有一百多个。
“排名第一，夜行斥候，排名第二，审判庭，排名第三，裁决所，排名第四...”
姜沉话至此而断，一股怒火顿时从脚底升腾，灼烧过身体的每一寸皮肤、每一根血管、每一滴血液......最终由那双平静如水的眼眸宣泄而出。
“欢乐之声，欢乐之声？欢乐之声！”
他捂住了嘴，身子一点点弓起，难以遏制这至喜的笑意。
“哈...难怪，难怪那该死的指令会凭空产生...”
白修然戳了戳姜沉，“姜队长，你...没事吧？”
他顿时惊醒，很快就恢复了常态，
“没事，呼。
我有个问题，这些神秘组织，都能随意杀人吗？”
“不能。”白修然摇头，根据以往的印象说道：
“他们要行驶执法权的话，需要走很多正规流程。”
姜沉无厘头的笑了笑：“如果不走呢？”
“那是犯法的。”白修然正气凛然的回应。
“那...如果他们像我这样呢？”
白修然这次没有正面回答，只是叹气：“姜队长，你难住我了。”
“好了，不提这个了。”姜沉伸手按住了白修然的肩，略微低头与之对视：
“小白，我想好我们队伍的名字了。”
“悲怆之声怎么样？”
“姜队长，你，”白修然的眼睛渐渐亮了起来。
他思来想去，还是小声的提醒道：
“你想要报复欢乐之声，目前恐怕还有点危险啊。”
话已经说的很委婉了，至于姜沉听不听，那就是他的事了。
反正他随时都可以退出队伍。
“我知道，我知道。”
表现的这么明显，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自己和欢乐之声有仇。
不过啊，欢乐之声果然是个神秘组织啊.....姜沉心想这样也好，至少今后的报复不会这么枯燥。
相比以前的老朋友们得知这个消息后，也会勾起兴致吧？
他伸出手指，切换界面，填了地址后又买下了几个铁勋章。
在给队伍确定名字后，他才对白修然道：
“我有几个老朋友，估计会喜欢这玩意的。”
……
江省，
人字拖，军大衣，胡渣盖住了半个下脸的男人提着一堆速食品从石子小路中走过，海风依旧不要命的吹打着铁皮屋，在这个淡季，偶尔还能看见几个来海边露营的年轻人，尽情挥霍或者享受着自己的青春。
今天的沙滩上又多了不少脚印，陈达可以确信，在早上离开这里时都没有，依照本能，他停在了距铁皮屋十几米远的地方，细细观察门口。
铁门一闭一合，在咸湿的风中晃荡，屋内有着温暖明亮的火光透出，驱散寒冬来临前最后的冷气...这是他走前打开的，没有任何问题。
陈达盯着铁皮屋的小窗户，迅速改变身位靠近铁皮屋，他并没有第一时间进去，而是站在外侧的位置，通过挂在墙上的镜子观察起了屋内。
几个男人坐在他的小床上，抽着烟，手中皆是旋转着蝴蝶刀，像是在等待猎物上钩。
姜沉派人来杀我了？还是组织的人？
近段时间来，他只和姜沉见过面，现在自然第一时间就怀疑起姜沉了...
“不，应该不是他，以他那不怕死的性子...如果要动手，肯定会亲自来。”
陈达慢慢俯下身子，伸手摸索铁皮屋下的木架空洞，其动作之轻，只留下了风声。
没多久，陈达就找到了一个埋藏于白沙中的手提箱，输入密码后，他并没有打开箱子，而是抽出了一旁的暗格，果断按下其中的按钮。
——哐当
铁皮屋的门骤然合拢，同一时刻，原本看起来富有生活气息的屋内喷涌出淡粉色气体。
屋内的几人反应也是迅速，纷纷捂住口鼻，而其中一人，则是弓身冲向了一米多高的窗口。
——啵
危险锋利的玻璃渣混入沙砾中，潜藏无形的危险，男人刚摔在地上，还没来得及起身，一只大手就提住他的后颈，势如闪电砸向了铁皮屋的墙壁上。
——轰
铁皮屋被砸出了一个不小的凹洞，男人被砸的头破血流，意识迅速断联。
淡粉色的有毒气体透过缝隙、窗口源源不断的渗出，刚冒出了点苗头，就被无穷无尽的海风吹得一点都不剩。
陈达早就预想过这种情况，并对铁皮屋进行一定程度的改造，他按下按钮，关闭了屋内有毒气体的排放。
一刻钟的时间，站在门口已经闻不到任何异味后，他拖着昏迷的男人走进屋内，将这些人五花大绑捆在一起。
……
一盆冰凉的海水泼下，浇在血淋淋的伤口上，无情的痛醒了逃出铁皮屋的男人。
他刚睁眼，就抑制不住自己的恐惧，下身排泄出骚臭的液体。
“放...放过我。”男人看着陈达，浑身抖个不停。
“欢乐之声派你们来的？还是另有其人？”
事到如今，男人哪里顾得上什么组织，直接全盘托出：“是，是指令，指令让我们来杀了你。”
“任务指令？”陈达旋转着手中的蝴蝶刀，寒光闪闪，映出男人卑微屈膝的神情。
“是是的，您知道的...指令不会有任何问题的...可，可能是我们理解错了。”男人一把鼻涕一把泪，哼哼唧唧说不清话：“组织的指令就这样，我们也没办法啊。”
男人所说的这一点，陈达倒是认同。
像欢乐之声这样的地下组织，依靠着‘指令’，维持着台面上法律的威严...指令究竟是谁下达的，陈达丝毫不知。
但指令从不出错。
准确的地点、时间，以及要做的事构成了一条指令，然后，指令便会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执行人的周围。
他以前和姜沉等人做过实验，想要知道到底是谁在传达指令...通过隐秘安装的摄像头，他们也没能找到传达指令的人，仿佛写在纸条上的指令是凭空出现的一样。
不过现在，指令要这伙人来杀他？
“我的存在，是错误的？”
“不...不应该是这样，组织有明确的规定...任何执行人，在没有指令需要执行的情况下，能够随时退出组织回归社会，像正常人一样继续生活。”
陈达将蝴蝶刀一甩，不偏不倚的插在了墙上画的靶子中心，他眉梢拧成一团，问：“指令让你们杀我的理由是什么？”
“没有理由...我们也不知道为什么。”男人的半身都被染红了，脸色也呈现一种失血过多的苍白。
这就让陈达有点摸不着头脑了，不过他也借此放心了，只要不是姜沉那个不怕死的癫子要杀他，那就没什么好怕的。
点上一支二手烟，陈达走到门口，四下张望确认无人后，转身回屋，单手拖动起几个男人，一步步朝着海边走去。
保险起见，他还多捆了几圈铁丝。
停在海边的快艇载着几人远去，再归来时就只剩下了陈达一人。
他刚拔出钥匙，翻过快艇护栏跳下，眼角余光就瞥到了一抹纯白。
硬纸条插在沙滩上，干干净净，不留一点儿水渍。
他弯腰拾起，粗糙的手打开了这曾经接触过的最光滑细腻的造物。
‘指令——
在当前的海滩上，用蝴蝶刀结束自己的生命。’
大手一扯，撕碎了自己曾经坚信的一切和友谊破碎的根源，撕碎过去的无数欢声笑语，撕碎今后的平凡人生。
阳光下，碎屑飞舞，迎着海边的精灵，融入水与沉沙之下，哗啦啦，在一轮海浪席卷后，这蔚蓝色里的最后一点纯白也被冲得稀烂。
陈达轻声呢喃，恍然大悟，
“姜沉，你是不是早就发现指令出问题了？”
进入天鼎之后，宛若置身皑皑雪山之上，周遭云雾缭绕，空气清冷。
两人站在四方形地面的正中，在其边缘，围着半人高的石墙。
周围还有不少成群结队的神秘学家。
“走吧，这里是天鼎的第一层，登录平台。”
白修然已经从恍惚中醒来，他拉扯了下姜沉，指着不远处的大口：“从那里下去。”
走过一段向下的宽楼梯，两人来到了天鼎的第二层。
“这里是负责小队和任务的楼层，再往下就是交易层，再下方，我听前队长说是接受空境委托任务的。”
铁质勋章可进入第一层，铜质第二层，银质第三层。
“这里有五层？”
白修然无奈摇头：“我怎么知道。”
跟着白修然，姜沉来到了一排智能机械前，这一层的空间很大，至少一眼望不到头，但也很单调，没有区域划分，像这样的机械，足足有上千个。
这种机械与自动贩票机差不多大小，只需要在上面输入身份证号和姓名，放上勋章，再扫一个脸就能登录个人系统。
神秘也要与时俱进。
“就在这上面建小队...姜先生，提醒你一下，建了队伍后，如果你要解散的话，那你的勋章将会被降一个等级。”白修然在一旁看着姜沉登录，“没人知道为什么要立这样的规矩。”
登录后，操作界面也很简单，就只有七八个大选项。
他点下了‘小队建立／加入’选项，屏幕上，有着一大串各具特色的小队名，在右下方，有创立队伍四个大字。
姜沉果断点下，屏幕上随后冒出了一大堆注意事项，粗略浏览了下，无非就是队长不能转让，队伍解散不仅会降级，还要缴罚款...总之全是一些惩罚力度一般的条件。
建立队伍，还必须至少邀请一人加入。
他看向一旁的白修然。
“这个我来操作。”
白修然立刻点击一旁的邀请，输入了自己的身份证号，然后又输入了自己的密匙。
“队伍已建立。”
“待命名。”
白修然如释重负的说道：“好了，现在已经成功建立了，那我以后就称呼你为姜队长了。”
称呼什么的姜沉并不在意，他对这个系统倒是有不少兴致。
“竟然还有商店？”
点开一看，里面就只有几个东西。
大夏币、灵魂金沙、五种等级的勋章...就这几个，全都需要靠“点数”来换去，而且对于勋章，还有额外的限制。
购买铜勋章需要完成至少一个二级任务，银的需要一个完成四级任务，金的则是小队单独处理四级任务......
一个点数能换一百大夏币，一百个点数能换一粒金沙，至于勋章，铁的要一百点，铜的一千点，银的一万点？！
这个东西价值一百万！
姜沉没想到七星会竟然会这么大方，什么都不要就白送，而且，自己的账号内，已经有一千点数了。
白修然在一旁嘀咕道：“这应该是前队长在这枚勋章里充值的...”
只要耳朵没问题，都听得出白修然话中的不满。
姜沉下意识的忽略，转而购买了一个铁勋章，这是不需要任何条件的。
“姜队长，你已经找到小队成员人选了？”
不知为何，姜沉脑中浮现出了一个忧郁、怯懦的身影，他点点头，
“算是吧，但应该只是暂时的，我没打算帮她太多。”
‘听起来有故事啊。’
白修然没有把话说出口，静静看着身旁这位看起来就比自己大好几岁的男人操作起来。
他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你是打算建立组织的吧？”
“是。”
这没什么好隐瞒的，姜沉手指快划屏幕，点进了组织的那一个位置。
首先冒出来的依旧是一大堆说明，姜沉细细看去，半分钟后做出了总结：
“所谓小队，不过二至十五人，而组织，没有人数上限......
成立组织，前提是持有水晶勋章，而后不仅需要去七星会的总部那边考核，还要成功占领一片扭曲的空境，并保证里面源源不断产生的怪物不会影响到现实。
但凡有一只怪物进入现实，那组织的建立者和一切掌权人都将面临五十年以上的牢狱之灾？”
白修然点点头，“是这样的，毕竟只有当法律足够严格，才能保证那些组织的执行力。”
建立神秘组织，也是有不少好处的，比如，七星会会定期拨款、给予星陨物......
在操作系统中，也有着排行榜一类的存在，这倒是很好理解，有了竞争，才能有足够的动力不是吗？
就像玩游戏一样，同品质下，pvp游戏的生命力和玩家活跃程度定然会大于单机游戏。
姜沉大致看了一下组织的排行榜，分为三类。
这和乌鸦所说别无二致，第一等组织，一眼就能划到底。
排名第一的自然是七星会，往下依次是公理法槌、至北极光、扼喉之手、群星会、圣宣号角、守望塔。
此排名并没有说明根据各种依据编排，而第二类则是贡献点数排名，往下一划，足足有一百多个。
“排名第一，夜行斥候，排名第二，审判庭，排名第三，裁决所，排名第四...”
姜沉话至此而断，一股怒火顿时从脚底升腾，灼烧过身体的每一寸皮肤、每一根血管、每一滴血液......最终由那双平静如水的眼眸宣泄而出。
“欢乐之声，欢乐之声？欢乐之声！”
他捂住了嘴，身子一点点弓起，难以遏制这至喜的笑意。
“哈...难怪，难怪那该死的指令会凭空产生...”
白修然戳了戳姜沉，“姜队长，你...没事吧？”
他顿时惊醒，很快就恢复了常态，
“没事，呼。
我有个问题，这些神秘组织，都能随意杀人吗？”
“不能。”白修然摇头，根据以往的印象说道：
“他们要行驶执法权的话，需要走很多正规流程。”
姜沉无厘头的笑了笑：“如果不走呢？”
“那是犯法的。”白修然正气凛然的回应。
“那...如果他们像我这样呢？”
白修然这次没有正面回答，只是叹气：“姜队长，你难住我了。”
“好了，不提这个了。”姜沉伸手按住了白修然的肩，略微低头与之对视：
“小白，我想好我们队伍的名字了。”
“悲怆之声怎么样？”
“姜队长，你，”白修然的眼睛渐渐亮了起来。
他思来想去，还是小声的提醒道：
“你想要报复欢乐之声，目前恐怕还有点危险啊。”
话已经说的很委婉了，至于姜沉听不听，那就是他的事了。
反正他随时都可以退出队伍。
“我知道，我知道。”
表现的这么明显，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自己和欢乐之声有仇。
不过啊，欢乐之声果然是个神秘组织啊.....姜沉心想这样也好，至少今后的报复不会这么枯燥。
相比以前的老朋友们得知这个消息后，也会勾起兴致吧？
他伸出手指，切换界面，填了地址后又买下了几个铁勋章。
在给队伍确定名字后，他才对白修然道：
“我有几个老朋友，估计会喜欢这玩意的。”
……
江省，
人字拖，军大衣，胡渣盖住了半个下脸的男人提着一堆速食品从石子小路中走过，海风依旧不要命的吹打着铁皮屋，在这个淡季，偶尔还能看见几个来海边露营的年轻人，尽情挥霍或者享受着自己的青春。
今天的沙滩上又多了不少脚印，陈达可以确信，在早上离开这里时都没有，依照本能，他停在了距铁皮屋十几米远的地方，细细观察门口。
铁门一闭一合，在咸湿的风中晃荡，屋内有着温暖明亮的火光透出，驱散寒冬来临前最后的冷气...这是他走前打开的，没有任何问题。
陈达盯着铁皮屋的小窗户，迅速改变身位靠近铁皮屋，他并没有第一时间进去，而是站在外侧的位置，通过挂在墙上的镜子观察起了屋内。
几个男人坐在他的小床上，抽着烟，手中皆是旋转着蝴蝶刀，像是在等待猎物上钩。
姜沉派人来杀我了？还是组织的人？
近段时间来，他只和姜沉见过面，现在自然第一时间就怀疑起姜沉了...
“不，应该不是他，以他那不怕死的性子...如果要动手，肯定会亲自来。”
陈达慢慢俯下身子，伸手摸索铁皮屋下的木架空洞，其动作之轻，只留下了风声。
没多久，陈达就找到了一个埋藏于白沙中的手提箱，输入密码后，他并没有打开箱子，而是抽出了一旁的暗格，果断按下其中的按钮。
——哐当
铁皮屋的门骤然合拢，同一时刻，原本看起来富有生活气息的屋内喷涌出淡粉色气体。
屋内的几人反应也是迅速，纷纷捂住口鼻，而其中一人，则是弓身冲向了一米多高的窗口。
——啵
危险锋利的玻璃渣混入沙砾中，潜藏无形的危险，男人刚摔在地上，还没来得及起身，一只大手就提住他的后颈，势如闪电砸向了铁皮屋的墙壁上。
——轰
铁皮屋被砸出了一个不小的凹洞，男人被砸的头破血流，意识迅速断联。
淡粉色的有毒气体透过缝隙、窗口源源不断的渗出，刚冒出了点苗头，就被无穷无尽的海风吹得一点都不剩。
陈达早就预想过这种情况，并对铁皮屋进行一定程度的改造，他按下按钮，关闭了屋内有毒气体的排放。
一刻钟的时间，站在门口已经闻不到任何异味后，他拖着昏迷的男人走进屋内，将这些人五花大绑捆在一起。
……
一盆冰凉的海水泼下，浇在血淋淋的伤口上，无情的痛醒了逃出铁皮屋的男人。
他刚睁眼，就抑制不住自己的恐惧，下身排泄出骚臭的液体。
“放...放过我。”男人看着陈达，浑身抖个不停。
“欢乐之声派你们来的？还是另有其人？”
事到如今，男人哪里顾得上什么组织，直接全盘托出：“是，是指令，指令让我们来杀了你。”
“任务指令？”陈达旋转着手中的蝴蝶刀，寒光闪闪，映出男人卑微屈膝的神情。
“是是的，您知道的...指令不会有任何问题的...可，可能是我们理解错了。”男人一把鼻涕一把泪，哼哼唧唧说不清话：“组织的指令就这样，我们也没办法啊。”
男人所说的这一点，陈达倒是认同。
像欢乐之声这样的地下组织，依靠着‘指令’，维持着台面上法律的威严...指令究竟是谁下达的，陈达丝毫不知。
但指令从不出错。
准确的地点、时间，以及要做的事构成了一条指令，然后，指令便会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执行人的周围。
他以前和姜沉等人做过实验，想要知道到底是谁在传达指令...通过隐秘安装的摄像头，他们也没能找到传达指令的人，仿佛写在纸条上的指令是凭空出现的一样。
不过现在，指令要这伙人来杀他？
“我的存在，是错误的？”
“不...不应该是这样，组织有明确的规定...任何执行人，在没有指令需要执行的情况下，能够随时退出组织回归社会，像正常人一样继续生活。”
陈达将蝴蝶刀一甩，不偏不倚的插在了墙上画的靶子中心，他眉梢拧成一团，问：“指令让你们杀我的理由是什么？”
“没有理由...我们也不知道为什么。”男人的半身都被染红了，脸色也呈现一种失血过多的苍白。
这就让陈达有点摸不着头脑了，不过他也借此放心了，只要不是姜沉那个不怕死的癫子要杀他，那就没什么好怕的。
点上一支二手烟，陈达走到门口，四下张望确认无人后，转身回屋，单手拖动起几个男人，一步步朝着海边走去。
保险起见，他还多捆了几圈铁丝。
停在海边的快艇载着几人远去，再归来时就只剩下了陈达一人。
他刚拔出钥匙，翻过快艇护栏跳下，眼角余光就瞥到了一抹纯白。
硬纸条插在沙滩上，干干净净，不留一点儿水渍。
他弯腰拾起，粗糙的手打开了这曾经接触过的最光滑细腻的造物。
‘指令——
在当前的海滩上，用蝴蝶刀结束自己的生命。’
大手一扯，撕碎了自己曾经坚信的一切和友谊破碎的根源，撕碎过去的无数欢声笑语，撕碎今后的平凡人生。
阳光下，碎屑飞舞，迎着海边的精灵，融入水与沉沙之下，哗啦啦，在一轮海浪席卷后，这蔚蓝色里的最后一点纯白也被冲得稀烂。
陈达轻声呢喃，恍然大悟，
“姜沉，你是不是早就发现指令出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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