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一个梦
商业街的奶茶店内，门口的顾客摩肩接踵，走了一波很快又会续上一波，奶茶店员的一天全在忙碌中度过，就连午饭都没来得及吃。
落日晕染天空，黄昏已至，商业街的人却是比白天还多上了几分...不过这都和张森森无关了，她在更衣室换下店员服，向换班的人打了声招呼后，从一侧离开奶茶店。
走在街侧，张森森看着工资卡里的几千块钱，感觉这个世界似乎也没那么糟糕了，至少她还能好好活着，享受教育，闲暇之际，还可以回老家一趟和二哥窝在房里打一下午的游戏。
不过这个暑假是不行的，她找了份奶茶店的临时工，如果没什么意外情况的话，下半学期的学费就能凑够一半，这样来，二哥就能省下更多的钱留着娶媳妇儿。
张森森遐想连篇，已经想好了老家那套房子以后怎么住人了，二哥和嫂子住二楼主卧，而她就搬三楼次卧住，如果大哥回来了，可能还要再把三楼的主卧收拾一下。
想着，一股诱人口鼻的香味从一旁飘了过来，张森森止步望去，看见了摆在了路边的烧烤车。
车身下明码标价，写好了各类食材的价格，仅是看了一眼，张森森就打消了买一串解解馋的想法。
望着大街小巷，灯火阑珊，张森森摇摇头，走进狭窄的胡同内，在手机上解锁走廊铁门后，她拿出钥匙扭开门，向楼上走去。
只能容纳两人并行的楼道内，每一层都只装了一个时灵时不灵的声控灯，转角口的墙壁贴着花样百出的广告，大大咧咧写着五彩大字。
到了七楼，张森森看着门上贴着的小广告，先前的好心情一下子就锐减不少。
“真是的...为什么隔几天就有啊。”
她恼火的伸手轻轻扣下，捏成一团，丢进了门口的垃圾桶里。
拿出钥匙开门，屋内的布置很拥挤，客厅差不多只有学校宿舍那么大，门口就摆着鞋架、洗衣机，正对门口的是一个几平米的小厨房，再往里有扇门，后面是连洗衣机都摆不下的厕所。
客厅摆了一个开不了机的电视，旁边的大木衣柜门歪斜不少，看起来岌岌可危。
而所谓的卧室倒是有两间，但同样很小，里面放着单人床垫还有小桌，天花板上的电扇呜呜转着。
“哥又忘记关了，很费电的啊。”
张森森走到门口扭动按钮，随后用手机拨通了二哥的电话。
——嘟
——嘟
——嘟
“你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请查正后再拨……”
电话里的机械女音重复响起，听得张森森一愣一愣的，她揉揉眼，再次确认自己有没有拨错号——没有任何问题，她又翻了下通讯录，在里面找到二哥的电话拨打。
“你所拨打的……”
依旧是毫无感情波动的机械音，无意昭示着今日的不同。
张森森皱眉看着那个号码，自言自语的问：“哥注销手机号了？”
“算了...等他回来问问吧。”
闷热的出租房内，张森森坐在不怎么宽的椅子上，一侧堆放着几个纸箱，里面还余下了不少鸡蛋，靠在墙角的小冰箱冒着绿灯，一闪一闪的，时如水流，霓虹夜色跃动城市之中取代了月光。
从外看屋内，百般无聊的少女没多久就放下了手机，埋着头打起了瞌睡，不多时，张森森猛然前倾，重心不稳般在地上摔了个狗啃泥。
她迷迷糊糊的摸着额头，抬头看向墙面的挂钟。
“十点多了，怎么还没回来啊？”
不安就如同今晚的月亮一样突然升起，泛着瘆人的惨淡光芒，被繁华城市的文明之光驱逐进了无数个这样小小的出租屋内。
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张森森心提到了嗓子眼，又拨打了二哥的电话，结果还是空号。
“哥哥不会出事了吧？”
她脱下拖鞋换上白色运动鞋，准备先去老哥工作的地方看看。
聊城靠海，有不少商业街和网红打卡地，同样的，也存在数不清的小工厂，更有着带着全家希望前来打工的日子人。
张淼就是一个每天苦于生计的日子人，他所在的工厂主营衣裤的制作，张森森曾去好几次，她凭借算得上清晰的记忆，在夜色中找到了那个工厂。
即便已经快十一点了，二楼的灯依旧亮着，传出着机床的嘈杂运转声，不止这里，四周几乎都是这种模式的工厂。
从乱七八糟停放的电瓶车中小心走过，张森森望着漆黑的楼道口，一道阴风吹过，不禁让她后背发凉。
焦急的来到二楼，看了眼门上的‘绿森林有限责任公司’，她并没有第一时间进去，而是站在门口偷偷张望起来。
说不定二哥只是在聚会呢？这样进去打扰到他就不好了......张森森扫视之后，并没有发现昔日里那道温暖、伟岸的身影，心头不由得一紧。
她走了进去，立刻有人注意到了她。
是工厂的老板，张森森倒是见过几面，那人瞧张森森走来，放下了手上的裤子和剪刀，问道：
“找谁？”
“我哥。”张森森捏着小手，满脸焦急之色。
老板一副看陌生人的面孔，“你哥，谁？”
“张淼。”
“没听过，你找错地方了吧？”老板挥挥手，重新开始手上的活，“快点走吧，这么晚了。”
没听过...张森森愣在原地，再次问道：
“我哥在这工作好几年了...顾老板，您别开玩笑了...”
“开什么玩笑，姑娘，我真不认识你哥啊。”顾老板不耐烦的放下手中的活，走进办公室里拿出一张名单，递给张森森：“你自己看，上面有没有你哥的名字。”
像这样的工厂一般情况下都不会随意更换员工的，这份人员名单捏在手里，几秒之后，落在了满是绒毛的地面。
“我...我知道了，打扰了。”
深深鞠躬道歉后，张森森脸色煞白，慌慌张张跑了出去。
寂静漆黑的高楼夹缝之中，张森森拿出手机，点开了相册，里面有着一张又一张的单人照，因为家庭缘故，她跟大学同学基本上没什么交集，每到周末，发传单之类的工作就会占据掉所有本该享受的时光。
久而久之，张森森亲近的人就只剩下了二哥一个，两人的合照也有不少，不过如今，却全变成了单人照——那些照片都空缺位置。
“我哥...消失了？”
——哐当
手机掉落在地，本就老旧的部件这么一摔，直接打开了手电筒，恰巧不巧，照亮了藏在黑暗中的身影。
那是一个陌生人，留有一头乌黑的短发，披着大风衣，面容清秀，却带有几分中年男人独有的疲惫。
他双手插在兜里，雕塑一样盯着张森森，在其肩头，站着只代表不详的黑鸦。
“你好啊，张森森。”
落日晕染天空，黄昏已至，商业街的人却是比白天还多上了几分...不过这都和张森森无关了，她在更衣室换下店员服，向换班的人打了声招呼后，从一侧离开奶茶店。
走在街侧，张森森看着工资卡里的几千块钱，感觉这个世界似乎也没那么糟糕了，至少她还能好好活着，享受教育，闲暇之际，还可以回老家一趟和二哥窝在房里打一下午的游戏。
不过这个暑假是不行的，她找了份奶茶店的临时工，如果没什么意外情况的话，下半学期的学费就能凑够一半，这样来，二哥就能省下更多的钱留着娶媳妇儿。
张森森遐想连篇，已经想好了老家那套房子以后怎么住人了，二哥和嫂子住二楼主卧，而她就搬三楼次卧住，如果大哥回来了，可能还要再把三楼的主卧收拾一下。
想着，一股诱人口鼻的香味从一旁飘了过来，张森森止步望去，看见了摆在了路边的烧烤车。
车身下明码标价，写好了各类食材的价格，仅是看了一眼，张森森就打消了买一串解解馋的想法。
望着大街小巷，灯火阑珊，张森森摇摇头，走进狭窄的胡同内，在手机上解锁走廊铁门后，她拿出钥匙扭开门，向楼上走去。
只能容纳两人并行的楼道内，每一层都只装了一个时灵时不灵的声控灯，转角口的墙壁贴着花样百出的广告，大大咧咧写着五彩大字。
到了七楼，张森森看着门上贴着的小广告，先前的好心情一下子就锐减不少。
“真是的...为什么隔几天就有啊。”
她恼火的伸手轻轻扣下，捏成一团，丢进了门口的垃圾桶里。
拿出钥匙开门，屋内的布置很拥挤，客厅差不多只有学校宿舍那么大，门口就摆着鞋架、洗衣机，正对门口的是一个几平米的小厨房，再往里有扇门，后面是连洗衣机都摆不下的厕所。
客厅摆了一个开不了机的电视，旁边的大木衣柜门歪斜不少，看起来岌岌可危。
而所谓的卧室倒是有两间，但同样很小，里面放着单人床垫还有小桌，天花板上的电扇呜呜转着。
“哥又忘记关了，很费电的啊。”
张森森走到门口扭动按钮，随后用手机拨通了二哥的电话。
——嘟
——嘟
——嘟
“你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请查正后再拨……”
电话里的机械女音重复响起，听得张森森一愣一愣的，她揉揉眼，再次确认自己有没有拨错号——没有任何问题，她又翻了下通讯录，在里面找到二哥的电话拨打。
“你所拨打的……”
依旧是毫无感情波动的机械音，无意昭示着今日的不同。
张森森皱眉看着那个号码，自言自语的问：“哥注销手机号了？”
“算了...等他回来问问吧。”
闷热的出租房内，张森森坐在不怎么宽的椅子上，一侧堆放着几个纸箱，里面还余下了不少鸡蛋，靠在墙角的小冰箱冒着绿灯，一闪一闪的，时如水流，霓虹夜色跃动城市之中取代了月光。
从外看屋内，百般无聊的少女没多久就放下了手机，埋着头打起了瞌睡，不多时，张森森猛然前倾，重心不稳般在地上摔了个狗啃泥。
她迷迷糊糊的摸着额头，抬头看向墙面的挂钟。
“十点多了，怎么还没回来啊？”
不安就如同今晚的月亮一样突然升起，泛着瘆人的惨淡光芒，被繁华城市的文明之光驱逐进了无数个这样小小的出租屋内。
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张森森心提到了嗓子眼，又拨打了二哥的电话，结果还是空号。
“哥哥不会出事了吧？”
她脱下拖鞋换上白色运动鞋，准备先去老哥工作的地方看看。
聊城靠海，有不少商业街和网红打卡地，同样的，也存在数不清的小工厂，更有着带着全家希望前来打工的日子人。
张淼就是一个每天苦于生计的日子人，他所在的工厂主营衣裤的制作，张森森曾去好几次，她凭借算得上清晰的记忆，在夜色中找到了那个工厂。
即便已经快十一点了，二楼的灯依旧亮着，传出着机床的嘈杂运转声，不止这里，四周几乎都是这种模式的工厂。
从乱七八糟停放的电瓶车中小心走过，张森森望着漆黑的楼道口，一道阴风吹过，不禁让她后背发凉。
焦急的来到二楼，看了眼门上的‘绿森林有限责任公司’，她并没有第一时间进去，而是站在门口偷偷张望起来。
说不定二哥只是在聚会呢？这样进去打扰到他就不好了......张森森扫视之后，并没有发现昔日里那道温暖、伟岸的身影，心头不由得一紧。
她走了进去，立刻有人注意到了她。
是工厂的老板，张森森倒是见过几面，那人瞧张森森走来，放下了手上的裤子和剪刀，问道：
“找谁？”
“我哥。”张森森捏着小手，满脸焦急之色。
老板一副看陌生人的面孔，“你哥，谁？”
“张淼。”
“没听过，你找错地方了吧？”老板挥挥手，重新开始手上的活，“快点走吧，这么晚了。”
没听过...张森森愣在原地，再次问道：
“我哥在这工作好几年了...顾老板，您别开玩笑了...”
“开什么玩笑，姑娘，我真不认识你哥啊。”顾老板不耐烦的放下手中的活，走进办公室里拿出一张名单，递给张森森：“你自己看，上面有没有你哥的名字。”
像这样的工厂一般情况下都不会随意更换员工的，这份人员名单捏在手里，几秒之后，落在了满是绒毛的地面。
“我...我知道了，打扰了。”
深深鞠躬道歉后，张森森脸色煞白，慌慌张张跑了出去。
寂静漆黑的高楼夹缝之中，张森森拿出手机，点开了相册，里面有着一张又一张的单人照，因为家庭缘故，她跟大学同学基本上没什么交集，每到周末，发传单之类的工作就会占据掉所有本该享受的时光。
久而久之，张森森亲近的人就只剩下了二哥一个，两人的合照也有不少，不过如今，却全变成了单人照——那些照片都空缺位置。
“我哥...消失了？”
——哐当
手机掉落在地，本就老旧的部件这么一摔，直接打开了手电筒，恰巧不巧，照亮了藏在黑暗中的身影。
那是一个陌生人，留有一头乌黑的短发，披着大风衣，面容清秀，却带有几分中年男人独有的疲惫。
他双手插在兜里，雕塑一样盯着张森森，在其肩头，站着只代表不详的黑鸦。
“你好啊，张森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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