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姜还是老的辣
那日，宫女阿阮奉皇后之命，夜晚偷偷潜入索额图大人府中。
索额图看到皇后宫里的人，深夜造访，颇感意外。他独自把宫女阿阮带到了书房。
“是皇后派你来的？”
“是的。”阿阮压低声音，把先前皇后说的话给索额图转述了一遍。
索额图听完阿阮的话，面不改色，心里却是波涛汹涌，惊涛骇浪。他在房间里沉稳地踱着步伐，心里暗暗想，
“这个皇后真是胆大妄为。皇上已经把太子过继给了她，也是就向后宫所有人宣示了她稳固的皇后地位。可是她还不知足，嫉妒让她迷失了自我，欲令智昏。她还真把我当成了自己的大靠山。
“要不是太子在她手里，我怎么可能和这么一个疯女人站在一条线上。她以为康熙这么好对付？她是不知道自己的男人是怎样一个人。十五岁擒鳌拜，这是一个普通少年做得到的吗？皇后啊，皇后，你的这些雕虫小技早就被皇上看透了。
“老夫是太子的亲人，不是你皇后的亲人。皇上可以轻易废掉一个皇后，但是却不能轻易废掉一个太子。老夫绝对不可以帮你下这步棋。何况还是一步臭棋。
“皇后，你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太高估自己与他人的关系。”
阿阮见索额图沉默不语，看不出他脸上有任何变化，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索额图心里想毕，对阿阮说:“知道了。”便让外面等候着的侍女送客。
第二日清晨，东方翻起鱼肚白。太阳的第一缕金光照射到紫禁城的红墙顶山，康熙已经坐到了金銮殿上。
一众大臣齐刷刷地跪地磕拜。
康熙威严地说道：“众爱卿平身。”
他用余光扫遍了下面站着的每一个大臣，把眼神停在了心裕身上，不紧不慢地问道：“索额图大人今日怎么没在？”
心裕禀报：“回皇上，昨日索额图大人在臣家里交流佛学，时辰晚了些。回家的路上受了凉，今早竟下不了床。”
“他难得生一次病，你倒也难得准时来一次。”皇上当着众臣敲打心裕。
心裕有哥哥索额图撑腰，下面的大臣听到皇上这么戏谑他，都不敢笑，全部耷拉着脑袋，装作没有听见一般。
接连几日索额图都没有上朝。康熙担心他的病情，派刘太医去瞧一瞧索额图大人。
刘太医走进索额图家中，这里面修得实在是有些气派，假山奇石，亭台楼榭。别人的大宅里不过养些鹦鹉、八哥，索额图的大宅里养的是仙鹤。仙鹤飞向院里的人工湖，湖上修葺了一块绿地，仙鹤飞到这块绿地上，收拢羽翼，亭亭站立，像一位高贵女子。
刘太医看得有些入神，他知道索额图大人一向受到皇上的恩宠，从宅院的布置就可以看出一二。他抓紧时间，不再四处打望，生怕索额图大人久等。
走进卧室，索额图大人正躺在床上咳嗽不止，眼眶深陷，皮肤暗沉，脸色蜡黄憔悴。他看着刘太医走进来，本想挣扎着起身打个招呼，哪知道反而加重了咳嗽，一口气没提起来，扯着脖子一阵干嚎，无奈又发不出声音，只得使劲全力捶打着胸口，像一只被捉住脖子挣扎不停地鸭子。
刘太医见他这般模样，三步并做两步走上去扶起索额图，用手拍打他的后背。索额图喉咙里“哐当”两声，旁边的丫鬟端着铜盆伫立在旁边，他朝铜盆一偏，一口痰吐出，这才缓过气来。
刘太医站起身给索额图大人行礼，索额图伸出干瘦的手指摆了摆。刘太医便开始给他把脉。
“索大人，你这风寒受得不轻啊。”刘太医一边把脉一边说，“我先给你开五副药，待痰消除后，我再来看望索大人。”
“赏。”索额图躺在床上，嘴里吐出这个字。
一旁的丫鬟立马将盛有五十两银子的银盘端到刘太医面前。刘太医谦让了一回，遂收下。
弟弟心裕送刘太医出门后，返回。看着躺在床上的索额图，有些不忍地说：“哥哥，为了装病你半夜在屋外站了一宿。如今你正是皇上面前的当红人，怎么却突然装病呢？”
“虾最红时，便是被煎煮之时，是该低调行事了。”
这边皇后得到风声，索额图大人生病了，病得不轻。她有些焦急，但也没有办法，对阿阮说：“计划暂时得缓一缓了。”
阿阮听皇后这么说，心里悬着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了。她是压根不想走进皇后给自己设置的死胡同。
宫里的其他妃嫔得知和贵人生产的消息，有的幸灾乐祸，有的事不关己，只有德妃暗自伤心难过。
她想起了之前生胤禛的时候，当时的情形与和贵人简直太一样了。要不是有沈太医在，现在就不会有活泼乱跳的胤禛。她悲叹命运多舛，但又庆幸冥冥中有贵人相助。几番叹息、伤悲后，她忍不住开始替和贵人担心，不知道她如今怎么样了，是否能承受这么丧子之痛。
德妃犹豫再三，还是叫上乌拉敏儿，陪她去和贵人那里走一趟。
当德妃经过御花园时，正遇见宜贵人在散步。宜贵人瞧见是德妃，便走到她面前行了礼说道：“向德妃娘娘请安。德妃这是要去哪儿？”
德妃看了看宜贵人。如今的宜贵人气色比那日送别时鲜艳了许多，知道她已经适应了现在的生活。她对宜贵人说道：“我正要去看望和贵人，你与我一同前往吧。”
宜贵人听说她要去看望和贵人，连忙把她拉到一处假山后面，再看了看四下无人，然后才悄悄地凑到她耳旁说道：“这几日我一直在御花园等你，就是怕你去看望和贵人。刚才听小太监说皇上在皇后那里。皇上最近经常去皇后那里，和贵人和皇后在皇上心目中孰轻孰重一目了然。虽说和贵人当年是皇后挑选出来的，但是如今听说皇后很不待见和贵人。德妃，千万不可冒然去看望和贵人。”
德妃没有想到宜贵人消息如此灵通，更没有想到她连日里在御花园徘徊，就是为了截住德妃，阻止她去看望和贵人。她被宜贵人的这一举动感动了，有些感激她的提醒。
德妃想到了当年皇上将胤禛指与皇后抚养的情景。她觉得，爱情、亲情，在皇帝面前都抵不过利益二字。
也许宜贵人说的对，不能冒然行事，以免得罪皇后。德妃谢过宜贵人，返回了永和宫。
索额图看到皇后宫里的人，深夜造访，颇感意外。他独自把宫女阿阮带到了书房。
“是皇后派你来的？”
“是的。”阿阮压低声音，把先前皇后说的话给索额图转述了一遍。
索额图听完阿阮的话，面不改色，心里却是波涛汹涌，惊涛骇浪。他在房间里沉稳地踱着步伐，心里暗暗想，
“这个皇后真是胆大妄为。皇上已经把太子过继给了她，也是就向后宫所有人宣示了她稳固的皇后地位。可是她还不知足，嫉妒让她迷失了自我，欲令智昏。她还真把我当成了自己的大靠山。
“要不是太子在她手里，我怎么可能和这么一个疯女人站在一条线上。她以为康熙这么好对付？她是不知道自己的男人是怎样一个人。十五岁擒鳌拜，这是一个普通少年做得到的吗？皇后啊，皇后，你的这些雕虫小技早就被皇上看透了。
“老夫是太子的亲人，不是你皇后的亲人。皇上可以轻易废掉一个皇后，但是却不能轻易废掉一个太子。老夫绝对不可以帮你下这步棋。何况还是一步臭棋。
“皇后，你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太高估自己与他人的关系。”
阿阮见索额图沉默不语，看不出他脸上有任何变化，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索额图心里想毕，对阿阮说:“知道了。”便让外面等候着的侍女送客。
第二日清晨，东方翻起鱼肚白。太阳的第一缕金光照射到紫禁城的红墙顶山，康熙已经坐到了金銮殿上。
一众大臣齐刷刷地跪地磕拜。
康熙威严地说道：“众爱卿平身。”
他用余光扫遍了下面站着的每一个大臣，把眼神停在了心裕身上，不紧不慢地问道：“索额图大人今日怎么没在？”
心裕禀报：“回皇上，昨日索额图大人在臣家里交流佛学，时辰晚了些。回家的路上受了凉，今早竟下不了床。”
“他难得生一次病，你倒也难得准时来一次。”皇上当着众臣敲打心裕。
心裕有哥哥索额图撑腰，下面的大臣听到皇上这么戏谑他，都不敢笑，全部耷拉着脑袋，装作没有听见一般。
接连几日索额图都没有上朝。康熙担心他的病情，派刘太医去瞧一瞧索额图大人。
刘太医走进索额图家中，这里面修得实在是有些气派，假山奇石，亭台楼榭。别人的大宅里不过养些鹦鹉、八哥，索额图的大宅里养的是仙鹤。仙鹤飞向院里的人工湖，湖上修葺了一块绿地，仙鹤飞到这块绿地上，收拢羽翼，亭亭站立，像一位高贵女子。
刘太医看得有些入神，他知道索额图大人一向受到皇上的恩宠，从宅院的布置就可以看出一二。他抓紧时间，不再四处打望，生怕索额图大人久等。
走进卧室，索额图大人正躺在床上咳嗽不止，眼眶深陷，皮肤暗沉，脸色蜡黄憔悴。他看着刘太医走进来，本想挣扎着起身打个招呼，哪知道反而加重了咳嗽，一口气没提起来，扯着脖子一阵干嚎，无奈又发不出声音，只得使劲全力捶打着胸口，像一只被捉住脖子挣扎不停地鸭子。
刘太医见他这般模样，三步并做两步走上去扶起索额图，用手拍打他的后背。索额图喉咙里“哐当”两声，旁边的丫鬟端着铜盆伫立在旁边，他朝铜盆一偏，一口痰吐出，这才缓过气来。
刘太医站起身给索额图大人行礼，索额图伸出干瘦的手指摆了摆。刘太医便开始给他把脉。
“索大人，你这风寒受得不轻啊。”刘太医一边把脉一边说，“我先给你开五副药，待痰消除后，我再来看望索大人。”
“赏。”索额图躺在床上，嘴里吐出这个字。
一旁的丫鬟立马将盛有五十两银子的银盘端到刘太医面前。刘太医谦让了一回，遂收下。
弟弟心裕送刘太医出门后，返回。看着躺在床上的索额图，有些不忍地说：“哥哥，为了装病你半夜在屋外站了一宿。如今你正是皇上面前的当红人，怎么却突然装病呢？”
“虾最红时，便是被煎煮之时，是该低调行事了。”
这边皇后得到风声，索额图大人生病了，病得不轻。她有些焦急，但也没有办法，对阿阮说：“计划暂时得缓一缓了。”
阿阮听皇后这么说，心里悬着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了。她是压根不想走进皇后给自己设置的死胡同。
宫里的其他妃嫔得知和贵人生产的消息，有的幸灾乐祸，有的事不关己，只有德妃暗自伤心难过。
她想起了之前生胤禛的时候，当时的情形与和贵人简直太一样了。要不是有沈太医在，现在就不会有活泼乱跳的胤禛。她悲叹命运多舛，但又庆幸冥冥中有贵人相助。几番叹息、伤悲后，她忍不住开始替和贵人担心，不知道她如今怎么样了，是否能承受这么丧子之痛。
德妃犹豫再三，还是叫上乌拉敏儿，陪她去和贵人那里走一趟。
当德妃经过御花园时，正遇见宜贵人在散步。宜贵人瞧见是德妃，便走到她面前行了礼说道：“向德妃娘娘请安。德妃这是要去哪儿？”
德妃看了看宜贵人。如今的宜贵人气色比那日送别时鲜艳了许多，知道她已经适应了现在的生活。她对宜贵人说道：“我正要去看望和贵人，你与我一同前往吧。”
宜贵人听说她要去看望和贵人，连忙把她拉到一处假山后面，再看了看四下无人，然后才悄悄地凑到她耳旁说道：“这几日我一直在御花园等你，就是怕你去看望和贵人。刚才听小太监说皇上在皇后那里。皇上最近经常去皇后那里，和贵人和皇后在皇上心目中孰轻孰重一目了然。虽说和贵人当年是皇后挑选出来的，但是如今听说皇后很不待见和贵人。德妃，千万不可冒然去看望和贵人。”
德妃没有想到宜贵人消息如此灵通，更没有想到她连日里在御花园徘徊，就是为了截住德妃，阻止她去看望和贵人。她被宜贵人的这一举动感动了，有些感激她的提醒。
德妃想到了当年皇上将胤禛指与皇后抚养的情景。她觉得，爱情、亲情，在皇帝面前都抵不过利益二字。
也许宜贵人说的对，不能冒然行事，以免得罪皇后。德妃谢过宜贵人，返回了永和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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