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再相见
离山脚最近的农家走了两刻钟才找到，此时天色彻底黑了。
方嬷嬷前去交涉，没过多久回来了，笑着说道：“那妇人答应了。”
“走吧！”
穿着补丁衣服的妇人迎过来，满头花白头发，满脸的褶子，看起来憨厚老实。
“夫人，咱们家穷，也不知道您住不住得惯。”
“打扰了。”王氏说道：“你放心，有个歇脚的地方就行。”
妇人见王氏性子温和，一点儿也不像戏里的贵妇人。
她连忙说道：“那好，夫人不嫌弃就好。”
“你一个人住吗？”
“不是一个人住。”妇人说道：“不过我男人和儿子进城了，今天没回来，想必明天才回来。”
“看来我们运气挺不错。”王氏说道：“那麻烦大嫂给我们烧些沐浴的热水。”
“你这里有木桶吗？”方嬷嬷问。
妇人摇摇头，不好意思地说道：“这个……咱们这里没什么人，也没有那么讲究。平时我洗澡都是在瀑布那里洗的。”
“这可不行。”方嬷嬷不赞同。“我们夫人身份尊贵，怎么能……”
“无妨。”王氏打断方嬷嬷的话。“这里没有别的人吧？”
“没有的。这里只有我们一家人。我男人和儿子不在，今天就只有我在。夫人大可以放心。”妇人说道。
“你叫什么名字？不知道应该怎么称呼？”
“别人都叫我傻大姐。”妇人摸了摸脑袋，不好意思地说道。
“你姓什么？”
“我姓汪。”
“汪大姐。”王氏说道：“你姓汪，我姓王，这也算是缘份。对了，汪大姐，你有多余的衣服吗？我借一下。”
“这个……夫人，我那衣服粗鄙，而且全是补丁，你这样身份的人……”
方嬷嬷在旁边心疼得不行。
可是现在能怎么办？
他们的马车不见了，行李都在马车里。
原本她是打算带上山的，可是夫人说只是几件衣服，又没有贵重的东西，就放马车里算了，免得让她辛苦。早知道如此，她宁愿辛苦些，这样也不会让他们的夫人受这样的委屈。
汪大嫂把自己的衣服翻出来。
王氏带着洗干净的衣服前往瀑布方向。
方嬷嬷不放心王氏，跟在她的身后。
瀑布不远，借着余光还能看清它的样子。王氏实在受不了这一身的汗渍，脱掉衣服进入水中。
方嬷嬷在四周看着。
“嬷嬷，不用紧张，那位大嫂说这里没别人。”
“夫人，你还真是在大宅子里呆久了，一点儿也不防着外间的人。”方嬷嬷说道：“老奴的任务是保护好你，别的人老奴不相信，老奴只相信自己。”
“嬷嬷，我头也好多汗，有点难受。”
“乡下有种草洗头最舒服了。老奴找找看，不知道能不能找到。”方嬷嬷一听，四处寻找着。
王氏整个人埋在水里。等她从水里出来时，方嬷嬷走远了。她把头发拆下来洗了洗，舒服了许多。这个时候方嬷嬷还没有回来。她觉得有些冷了，不好再呆下去，就从水里出来。
换衣服时，她听见有脚步声，说道：“嬷嬷，你怎么现在才回来？我已经洗好了。”
脚步声停下来。
王氏察觉到不对劲，转身回头。
“啊！”
她虽看不清对面的人，但是可以肯定是个男人。
“夫人，怎么了？”方嬷嬷赶过来。
那男人想走，正好被方嬷嬷抓住了。
“你是什么人？怎么偷看我们夫人沐浴？登徒子，打死你！”
男人闷哼几声，却没有惨叫出来。
“好了，嬷嬷，别打了。”王氏说道：“这人不知道是什么人，先带回去看看。”
“夫人，你没被这人欺负吧？”
“没有。我刚才在换衣服。现在天色这么暗，想必也……”
应该是吧？
王氏脸色难看。
不过现在太黑了，哪怕她的脸色比锅底还黑，照样没人看见她的情绪不对劲。
方嬷嬷拽着那人的手不放。那人终于开口了：“我不是有意的。只是迷路了，无意中闯入这里。”
王氏听这声音，总觉得有些熟悉的感觉。
“你……”王氏走近几分。“你……”
当她看清来人时，整个人僵住了。
“顾表哥。”
“表妹……”顾振言尴尬地说道：“我真不是故意的。”
“你怎么在这里？”方嬷嬷没想到会是顾振言，松开他的手。
顾振言不是普通的文弱书生。他是有身手的。刚才他要是执意要逃走，根本不会任由言嬷嬷这样打。可见这人是不想用武力逃脱的。
“我来这山上采药，下山时不小心摔下来，人是没伤着，但是却没有及时回去。现在只有在这山间找个地方落脚。谁会想到……”
“你给谁采药？”
“我那大儿子。”
“哦。”
两人不说话，方嬷嬷见状，说道：“顾大人，刚才老奴失礼了。”
“不不，是我……是我不小心闯入这里。表妹，天色太暗，我什么也看不见。要不然也不会往这里走了。你不要介意。我真不是故意的。”
“我相信你。”王氏说道：“你现在打算去哪里？”
“不知道。这山林中总有破洞，找个山洞揭揭吧！”
“离这里不远有户人家，我们就是在那里借宿的。”王氏说道：“表哥要是不介意，可以跟我们一起去借宿。”
“这怕是……”
“表哥，我们是两个女流。要是那户人家对我们不测，只怕还拿对方没有办法。我知道表哥是有些身手的。”王氏说道。
这深山老林不仅有野兽，还有许多毒虫毒蛇。顾振言要是找不到落脚的地方，很容易被那些毒物缠上。为了安全起见，不能让他摸黑乱走了。
“那好吧！”顾振言说道：“这山里的确不安全。表妹文弱，要是真遇见不怀好意的人，我也不放心。”
主仆两人带着顾振言回去时，汪大嫂看见来了一个俊俏的美大叔，视线在王氏和他的身边来回转动。
“夫人，这位是你夫君？”
咳咳！王氏咳嗽出声。
顾振言老脸难得一红，还好这个时候也没有人看见。
方嬷嬷说道：“不是，这位是我们舅老爷，也就是我们夫人的兄长。”
“哦，对不起对不起，实在是这位老爷长得真好看。”汪大嫂说道：“不过也是，夫人这么美，只有你的同胞兄长才会长得这样好看。”
汪大嫂这样说绝对不是拍王氏的马屁。
虽说刚才光线昏暗，但是汪大嫂在这里生活，眼睛比一般的人好使。再说了，现在点着蜡烛，她借着蜡烛的光芒也看清他们了。
王氏现在的样子像个二十出头的少妇。当初祁芊芊见到她的时候，用四个字形容了她：油尽灯枯。
经过这些日子的调理，那个油尽灯枯的妇人越来越年轻，甚至比许多晚辈还要年轻。顾振言算长得好看的帅大叔，但是与王氏相比，还是像是差着辈。
如果王氏不说自己的年岁，绝对没有人想到她四十了。
“我们家只有两个房间。”汪大嫂为难地说道：“要不这样吧！这位舅老爷就在堂屋里将就一下。”
“我没有什么关系。”顾振言说道：“打扰大嫂了。”
“别客气。我们家穷，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贵气的人。今天沾了各位贵人的贵气，指不定以后我们家也能发达了。”汪大嫂说道。
王氏和方嬷嬷住在一个房间里。
方嬷嬷从外面进来时，王氏问道：“顾表哥怎么样了？”
“夫人放心，顾大人有被子盖，不会着凉的。”
“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她。”
“只能说你们有缘份。”
“嬷嬷……”王氏皱眉。
“夫人，老奴的眼睛像明镜似的。当初你嫁给鲁国公，顾大人哭得咳血，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刚才老奴看他对夫人还是这样关心，可见还是没有忘了旧情。夫人还年轻，不可能一个人过着。那太苦了。顾大人也是个命苦的。你看他过的这些年，哪有一天安生日子过？夫人何不考虑考虑呢？”
“别说了。”王氏说道：“表哥是好人。可是我对他没有那个意思。”
顾振言此时看着窗外的月儿久久不能入睡。
他第一次离心爱的女人这么近。哪怕当年他们还年轻，他以表少爷的身份借住在王家，那也是与她隔着几个院子的，断不可能隔得这么近。
空气中留着她的香气。
这么多年了，她还是那么好看。
从小到大，他一直觉得表妹是仙女变的，所以才会这样好看。外面的女人都没有表妹好看。表妹哪怕是生气都是最好看的。
如果他能把仙女娶回家，一定好好疼她，绝对不会让她有半丝不快。可是他没有这个机会，因为仙女并不喜欢他。
这些年来，他知道她过得不好。曾经有一次他偷偷溜进鲁国公府见她，想带她走。可是她不走，还说这样的生活才是她想过的。
她虽住在偏僻的院落里，但是没有人能欺负她，只是不想与鲁国公府的那些人计较罢了。他见她的确没有受什么委屈，也就罢了。
方嬷嬷前去交涉，没过多久回来了，笑着说道：“那妇人答应了。”
“走吧！”
穿着补丁衣服的妇人迎过来，满头花白头发，满脸的褶子，看起来憨厚老实。
“夫人，咱们家穷，也不知道您住不住得惯。”
“打扰了。”王氏说道：“你放心，有个歇脚的地方就行。”
妇人见王氏性子温和，一点儿也不像戏里的贵妇人。
她连忙说道：“那好，夫人不嫌弃就好。”
“你一个人住吗？”
“不是一个人住。”妇人说道：“不过我男人和儿子进城了，今天没回来，想必明天才回来。”
“看来我们运气挺不错。”王氏说道：“那麻烦大嫂给我们烧些沐浴的热水。”
“你这里有木桶吗？”方嬷嬷问。
妇人摇摇头，不好意思地说道：“这个……咱们这里没什么人，也没有那么讲究。平时我洗澡都是在瀑布那里洗的。”
“这可不行。”方嬷嬷不赞同。“我们夫人身份尊贵，怎么能……”
“无妨。”王氏打断方嬷嬷的话。“这里没有别的人吧？”
“没有的。这里只有我们一家人。我男人和儿子不在，今天就只有我在。夫人大可以放心。”妇人说道。
“你叫什么名字？不知道应该怎么称呼？”
“别人都叫我傻大姐。”妇人摸了摸脑袋，不好意思地说道。
“你姓什么？”
“我姓汪。”
“汪大姐。”王氏说道：“你姓汪，我姓王，这也算是缘份。对了，汪大姐，你有多余的衣服吗？我借一下。”
“这个……夫人，我那衣服粗鄙，而且全是补丁，你这样身份的人……”
方嬷嬷在旁边心疼得不行。
可是现在能怎么办？
他们的马车不见了，行李都在马车里。
原本她是打算带上山的，可是夫人说只是几件衣服，又没有贵重的东西，就放马车里算了，免得让她辛苦。早知道如此，她宁愿辛苦些，这样也不会让他们的夫人受这样的委屈。
汪大嫂把自己的衣服翻出来。
王氏带着洗干净的衣服前往瀑布方向。
方嬷嬷不放心王氏，跟在她的身后。
瀑布不远，借着余光还能看清它的样子。王氏实在受不了这一身的汗渍，脱掉衣服进入水中。
方嬷嬷在四周看着。
“嬷嬷，不用紧张，那位大嫂说这里没别人。”
“夫人，你还真是在大宅子里呆久了，一点儿也不防着外间的人。”方嬷嬷说道：“老奴的任务是保护好你，别的人老奴不相信，老奴只相信自己。”
“嬷嬷，我头也好多汗，有点难受。”
“乡下有种草洗头最舒服了。老奴找找看，不知道能不能找到。”方嬷嬷一听，四处寻找着。
王氏整个人埋在水里。等她从水里出来时，方嬷嬷走远了。她把头发拆下来洗了洗，舒服了许多。这个时候方嬷嬷还没有回来。她觉得有些冷了，不好再呆下去，就从水里出来。
换衣服时，她听见有脚步声，说道：“嬷嬷，你怎么现在才回来？我已经洗好了。”
脚步声停下来。
王氏察觉到不对劲，转身回头。
“啊！”
她虽看不清对面的人，但是可以肯定是个男人。
“夫人，怎么了？”方嬷嬷赶过来。
那男人想走，正好被方嬷嬷抓住了。
“你是什么人？怎么偷看我们夫人沐浴？登徒子，打死你！”
男人闷哼几声，却没有惨叫出来。
“好了，嬷嬷，别打了。”王氏说道：“这人不知道是什么人，先带回去看看。”
“夫人，你没被这人欺负吧？”
“没有。我刚才在换衣服。现在天色这么暗，想必也……”
应该是吧？
王氏脸色难看。
不过现在太黑了，哪怕她的脸色比锅底还黑，照样没人看见她的情绪不对劲。
方嬷嬷拽着那人的手不放。那人终于开口了：“我不是有意的。只是迷路了，无意中闯入这里。”
王氏听这声音，总觉得有些熟悉的感觉。
“你……”王氏走近几分。“你……”
当她看清来人时，整个人僵住了。
“顾表哥。”
“表妹……”顾振言尴尬地说道：“我真不是故意的。”
“你怎么在这里？”方嬷嬷没想到会是顾振言，松开他的手。
顾振言不是普通的文弱书生。他是有身手的。刚才他要是执意要逃走，根本不会任由言嬷嬷这样打。可见这人是不想用武力逃脱的。
“我来这山上采药，下山时不小心摔下来，人是没伤着，但是却没有及时回去。现在只有在这山间找个地方落脚。谁会想到……”
“你给谁采药？”
“我那大儿子。”
“哦。”
两人不说话，方嬷嬷见状，说道：“顾大人，刚才老奴失礼了。”
“不不，是我……是我不小心闯入这里。表妹，天色太暗，我什么也看不见。要不然也不会往这里走了。你不要介意。我真不是故意的。”
“我相信你。”王氏说道：“你现在打算去哪里？”
“不知道。这山林中总有破洞，找个山洞揭揭吧！”
“离这里不远有户人家，我们就是在那里借宿的。”王氏说道：“表哥要是不介意，可以跟我们一起去借宿。”
“这怕是……”
“表哥，我们是两个女流。要是那户人家对我们不测，只怕还拿对方没有办法。我知道表哥是有些身手的。”王氏说道。
这深山老林不仅有野兽，还有许多毒虫毒蛇。顾振言要是找不到落脚的地方，很容易被那些毒物缠上。为了安全起见，不能让他摸黑乱走了。
“那好吧！”顾振言说道：“这山里的确不安全。表妹文弱，要是真遇见不怀好意的人，我也不放心。”
主仆两人带着顾振言回去时，汪大嫂看见来了一个俊俏的美大叔，视线在王氏和他的身边来回转动。
“夫人，这位是你夫君？”
咳咳！王氏咳嗽出声。
顾振言老脸难得一红，还好这个时候也没有人看见。
方嬷嬷说道：“不是，这位是我们舅老爷，也就是我们夫人的兄长。”
“哦，对不起对不起，实在是这位老爷长得真好看。”汪大嫂说道：“不过也是，夫人这么美，只有你的同胞兄长才会长得这样好看。”
汪大嫂这样说绝对不是拍王氏的马屁。
虽说刚才光线昏暗，但是汪大嫂在这里生活，眼睛比一般的人好使。再说了，现在点着蜡烛，她借着蜡烛的光芒也看清他们了。
王氏现在的样子像个二十出头的少妇。当初祁芊芊见到她的时候，用四个字形容了她：油尽灯枯。
经过这些日子的调理，那个油尽灯枯的妇人越来越年轻，甚至比许多晚辈还要年轻。顾振言算长得好看的帅大叔，但是与王氏相比，还是像是差着辈。
如果王氏不说自己的年岁，绝对没有人想到她四十了。
“我们家只有两个房间。”汪大嫂为难地说道：“要不这样吧！这位舅老爷就在堂屋里将就一下。”
“我没有什么关系。”顾振言说道：“打扰大嫂了。”
“别客气。我们家穷，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贵气的人。今天沾了各位贵人的贵气，指不定以后我们家也能发达了。”汪大嫂说道。
王氏和方嬷嬷住在一个房间里。
方嬷嬷从外面进来时，王氏问道：“顾表哥怎么样了？”
“夫人放心，顾大人有被子盖，不会着凉的。”
“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她。”
“只能说你们有缘份。”
“嬷嬷……”王氏皱眉。
“夫人，老奴的眼睛像明镜似的。当初你嫁给鲁国公，顾大人哭得咳血，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刚才老奴看他对夫人还是这样关心，可见还是没有忘了旧情。夫人还年轻，不可能一个人过着。那太苦了。顾大人也是个命苦的。你看他过的这些年，哪有一天安生日子过？夫人何不考虑考虑呢？”
“别说了。”王氏说道：“表哥是好人。可是我对他没有那个意思。”
顾振言此时看着窗外的月儿久久不能入睡。
他第一次离心爱的女人这么近。哪怕当年他们还年轻，他以表少爷的身份借住在王家，那也是与她隔着几个院子的，断不可能隔得这么近。
空气中留着她的香气。
这么多年了，她还是那么好看。
从小到大，他一直觉得表妹是仙女变的，所以才会这样好看。外面的女人都没有表妹好看。表妹哪怕是生气都是最好看的。
如果他能把仙女娶回家，一定好好疼她，绝对不会让她有半丝不快。可是他没有这个机会，因为仙女并不喜欢他。
这些年来，他知道她过得不好。曾经有一次他偷偷溜进鲁国公府见她，想带她走。可是她不走，还说这样的生活才是她想过的。
她虽住在偏僻的院落里，但是没有人能欺负她，只是不想与鲁国公府的那些人计较罢了。他见她的确没有受什么委屈，也就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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