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章：缘由
“王妃娘娘。”方嬷嬷焦急地迎过来。“夫人被吓着了，你快去看看吧！”
“嬷嬷，我去看看我娘，你去查一下这件事情，我想知道真相是什么。”祁芊芊说道。
“负责庄子的管事不在这里，老奴要出府查实，夫人这里就麻烦王妃娘娘看顾了。本来夫人最近精神好了些，今天被这么惊吓，状态又不好了。”
祁芊芊再三保证会保护好王氏，不会让别人伤着她，方嬷嬷这才带着几个心腹出府去查实这件事情。
王氏整日呆在宅子里，未必知道庄子里发生了什么事情。等会儿她去问王氏，未必能解开心中的疑惑，只有兵分两路来查这件事情。
至于守在外面的百姓，只有先安抚他们的情绪，查实后再看他们想怎么解决才能把伤害降到最低。
从房间里传出王氏和管家的交谈声。
听那意思王氏根本不知道发生了爆炸，管家是王氏的得力助手，也没有听说这件事情。两人都是懵的，牵扯到命案都是六神无主的。
祁芊芊推开门走进去。
“芊芊，你怎么来了？”王氏见到她连忙站起来。“你是不是看见外面的人了？”
“闹成这样，怎么可能看不见？”祁芊芊说道：“我还和他们说话了。”
“我不知道这件事情，这可怎么办啊？”王氏脸色苍白。“毁坏了东西还可以赔偿，死了人怎么赔偿？那可是人命。”
“平安村真的出热水了？是你想把那里改造成温泉庄子？”祁芊芊问。
“半个月前，方管事找到我，说平安村那里出了一口温泉，我想着自己身体不好，要是经常泡泡温泉或许还能多活几年陪陪你，就同意他做了。方管事是方嬷嬷的侄儿，平时很能干，替我解决了不少事情。哪里会想到这件事情牵扯那么大，还害死人了。我现在不知道怎么办。害死人不是我的本意，可是人的确是因为我的一个决定死的。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弥补他们。”
“夫人先别急，咱们先查清楚，说不定是那些村民想讹诈夫人。”管家说道。
“谁会拿至亲的性命来讹诈别人？”王氏说道。
“我让方嬷嬷去村里查证了。现在先不要着急，我们等方嬷嬷的消息。不过刚才我还从他们的嘴里听见了另一件事情。”
祁芊芊把村民们描述有家奴在村子里糟蹋姑娘，村民们把他送官之后，那人因为是国公府的下人又被放回来了，之后村民们总是被报复的事情。
“那时候我还在后宅，对外界的一切都没有兴趣，哪里会管宅子里的事情？我也是离开国公府之后才有空闲管那几个陪嫁铺子和陪嫁庄子。”
“我知道，可是村民们不知道。现在你说这些他们还会觉得是有意推卸责任，所以我们就算再冤枉也不能说，只有想办法把这件事情解决了。”
“平安村的别院都是方管事在管理。如果那里发生了这样过份的事情，只怕方嬷嬷未必能狠得下心把方管事交出来。芊芊，咱们去平安村看看。”
“行，我来安排。”
祁芊芊走出去。
门再次打开，坐在门口痛哭和咒骂的村民们有短暂的安静。一双双眼睛看向门口方向，在看见走出来的祁芊芊时，那眼神更是灼热如火。
那火焰带着希望，又带着吞噬的狠厉，仿佛只要祁芊芊说错半个字，他们就会不依不饶的扑过来，把她整个人吞噬成渣渣。
“我娘想去平安村看看。”祁芊芊说道：“谁愿意带路？”
“我。”
“我。”
“我们都可以。”
半刻钟后，祁芊芊和王氏坐在马车里，与她们坐在一起的还有一位老妇人和一位脸色不好的中年妇人。其他的村民坐在后面的马车里。
几辆马车浩浩荡荡地往平安村驶去。
老妇人就是那个死了儿子的，中年妇人的丈夫伤了腿，高位截肢，这辈子都不可能下床了。
两人经历了丧子伤夫之痛，仿佛天塌下来似的，浑身透着一股死气。
她们穿着打满补丁的衣服，脸上满是皱纹，手上布满茧子。与祁芊芊和王氏的身上散发着香味不同，她们的身上只有泥土和泔水的味道。
明明王氏和祁芊芊是她们应该恨的人，但是与这样尊贵的人坐在同一辆马车里，她们却连屁股都不敢挪一下。这便是皇权社会的悲哀。其实在这一刻她们就知道自己不敢对这样尊贵的人做什么。哪怕他们死了儿子伤了丈夫，他们也撼动不了这样的大树。
“呜呜……”
“哇……”
两人先后哭起来。
刚开始还只是压抑的哭，见祁芊芊和王氏都没有制止他们，而且祁芊芊还伸手递来手帕，她们哭得更伤心了。
“对不起，我……”王氏想说什么，见祁芊芊摇头，把没说完的话咽了下去。
“我娘之前一直在深宅里吃斋念佛，不曾过问庄子上的事情。几年前那件事情如果是真的，我娘也是不知情的。我知道你们肯定不想听见这种推卸责任的话，但是这是事实，我只是实话实说。当然，如果真是我们的人造成你们失去了家人，我们不会推卸责任，一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你们是有钱人，要是不想负责，我们能怎么办？除了拿麻绳在你们家门口吊死也做不了别的。”中年妇人说道：“我男人变成这样，我们家上有老下有小，以后怎么活下去都不知道。死了是解脱，一了百了，倒是省了麻烦。”
“是啊！你们要是不想负责，我们只有一死百了。”旁边的老妇人目光呆滞，像是没了魂魄似的。“可怜我那孙儿才刚出生便没了爹，他娘还年轻，不可能守活寡，以后必然是要改嫁的。我这个老太婆活不了几天。与其留下他一个孤儿在世上受尽白眼，还不如带他一起上黄泉，路上也有个伴。”
“我们还没有说什么呢，你们现在就要死要活的，难不成还威胁到我们了？”祁芊芊不悦。
王氏扯了扯祁芊芊的手臂，朝她摇头。
她们没了家人，没了主心骨，像现在这样是很正常的。不管怎么说她亏欠她们，如果说几句能让她们心里的痛苦少一些，她愿意一直听她们说。
祁芊芊倒不是受不得委屈，只是不喜欢她们这样动不动就拿死威胁。换作王氏这样心软的人当然有效，要是换作别人呢？她们这样寻死觅活的只会让对方更加肆无忌惮，说不定真的想尽办法逼死他们。
一个时辰之后，马车驶进平安村。
王氏让车夫把车赶到村长家门外。
她没有直接去别院，就是想偷偷去看个究竟，想知道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她最依重的手下到底做了些什么。
这次的事情伤了不少村里的村民。村长也是受伤的那个，只不过他是轻伤，需要躺在床上休养一段时间，没有办法跟着村民去讨公道。
王氏来村长家，村长的媳妇拿着扫帚驱赶他们。
“你们来做什么？滚出去。”
“大娘，我们想看看村长。”祁芊芊抓住扫帚。
村长媳妇抽了抽，没有抽出来。她气愤地说道：“看什么看？难道想看我们当家的有没有死？那要让你们失望了。我们当家的没有这么容易被你们害死。就算你们有权有势，天子脚下总有为百姓主持公道的父母官，我们一定会让你们付出代价。”
“大娘，事情发生了，就算再生气也没有办法让噩梦醒过来，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解决后面的事情。”祁芊芊说道：“我娘只是一个弱女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之前根本没有过问别院的事情。要不是村里的人找上门，我娘到现在还被蒙在谷里。大娘，让我们见见村长，我们想问一些事情。”
“让他们进来吧！”从房间里传出苍老的声音。“夫人是好人，咱们要相信她。”
“她是好人，那咱们是坏人？”村长媳妇委屈不甘，却也必须听自己家男人的话。
村民们进了村长的院子。
村长媳妇问他们是怎么找到王氏的，又是怎么把她叫来的。村民们如实说了。村长媳妇见他们没有逃避，脸色好了些，但是心里的那口恶气消不下去。
平安村贫瘠，他们的土地都是佃租的。这些年他们的日子过得苦哈哈，但是大家都是老实人，再苦也努力活下去。
他们佃租的那户人家就是别院的东家。佃租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知道这里的主人竟是女人，之前见的都是这里的管事。
“在你们守着门口的时候，我也没有闲着，四处打听王宅主人的消息。”其中一名汉子压低声音说道：“你们猜不到那位夫人是谁。”
“谁？”有人问。“难道还是皇后娘娘？”
这话里满是讥嘲。
“不是皇后，但是对我们来说也是惹不起的人。”那汉子说道：“鲁国公府知道吧？她就是鲁国公刚休弃的那位夫人。”
“等一下。之前听那个方管事提过，说东家是国公夫人。现在被休弃了，那就不是国公夫人了，跟咱们一样是平民百姓。”
“就算被休，也跟咱们这些平民百姓不一样。人家娘家是官家，儿子是世子，咱们这些老百姓惹不起。”
“就算没有被休弃，还是国公夫人，我们这么多人的性命因为她而死，她难道还想倒打一耙？今日她要么给我们一个交代，要么我跟她同归于尽。”
“行了，这么冲动做什么？我们先看她和村长怎么说。”
“嬷嬷，我去看看我娘，你去查一下这件事情，我想知道真相是什么。”祁芊芊说道。
“负责庄子的管事不在这里，老奴要出府查实，夫人这里就麻烦王妃娘娘看顾了。本来夫人最近精神好了些，今天被这么惊吓，状态又不好了。”
祁芊芊再三保证会保护好王氏，不会让别人伤着她，方嬷嬷这才带着几个心腹出府去查实这件事情。
王氏整日呆在宅子里，未必知道庄子里发生了什么事情。等会儿她去问王氏，未必能解开心中的疑惑，只有兵分两路来查这件事情。
至于守在外面的百姓，只有先安抚他们的情绪，查实后再看他们想怎么解决才能把伤害降到最低。
从房间里传出王氏和管家的交谈声。
听那意思王氏根本不知道发生了爆炸，管家是王氏的得力助手，也没有听说这件事情。两人都是懵的，牵扯到命案都是六神无主的。
祁芊芊推开门走进去。
“芊芊，你怎么来了？”王氏见到她连忙站起来。“你是不是看见外面的人了？”
“闹成这样，怎么可能看不见？”祁芊芊说道：“我还和他们说话了。”
“我不知道这件事情，这可怎么办啊？”王氏脸色苍白。“毁坏了东西还可以赔偿，死了人怎么赔偿？那可是人命。”
“平安村真的出热水了？是你想把那里改造成温泉庄子？”祁芊芊问。
“半个月前，方管事找到我，说平安村那里出了一口温泉，我想着自己身体不好，要是经常泡泡温泉或许还能多活几年陪陪你，就同意他做了。方管事是方嬷嬷的侄儿，平时很能干，替我解决了不少事情。哪里会想到这件事情牵扯那么大，还害死人了。我现在不知道怎么办。害死人不是我的本意，可是人的确是因为我的一个决定死的。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弥补他们。”
“夫人先别急，咱们先查清楚，说不定是那些村民想讹诈夫人。”管家说道。
“谁会拿至亲的性命来讹诈别人？”王氏说道。
“我让方嬷嬷去村里查证了。现在先不要着急，我们等方嬷嬷的消息。不过刚才我还从他们的嘴里听见了另一件事情。”
祁芊芊把村民们描述有家奴在村子里糟蹋姑娘，村民们把他送官之后，那人因为是国公府的下人又被放回来了，之后村民们总是被报复的事情。
“那时候我还在后宅，对外界的一切都没有兴趣，哪里会管宅子里的事情？我也是离开国公府之后才有空闲管那几个陪嫁铺子和陪嫁庄子。”
“我知道，可是村民们不知道。现在你说这些他们还会觉得是有意推卸责任，所以我们就算再冤枉也不能说，只有想办法把这件事情解决了。”
“平安村的别院都是方管事在管理。如果那里发生了这样过份的事情，只怕方嬷嬷未必能狠得下心把方管事交出来。芊芊，咱们去平安村看看。”
“行，我来安排。”
祁芊芊走出去。
门再次打开，坐在门口痛哭和咒骂的村民们有短暂的安静。一双双眼睛看向门口方向，在看见走出来的祁芊芊时，那眼神更是灼热如火。
那火焰带着希望，又带着吞噬的狠厉，仿佛只要祁芊芊说错半个字，他们就会不依不饶的扑过来，把她整个人吞噬成渣渣。
“我娘想去平安村看看。”祁芊芊说道：“谁愿意带路？”
“我。”
“我。”
“我们都可以。”
半刻钟后，祁芊芊和王氏坐在马车里，与她们坐在一起的还有一位老妇人和一位脸色不好的中年妇人。其他的村民坐在后面的马车里。
几辆马车浩浩荡荡地往平安村驶去。
老妇人就是那个死了儿子的，中年妇人的丈夫伤了腿，高位截肢，这辈子都不可能下床了。
两人经历了丧子伤夫之痛，仿佛天塌下来似的，浑身透着一股死气。
她们穿着打满补丁的衣服，脸上满是皱纹，手上布满茧子。与祁芊芊和王氏的身上散发着香味不同，她们的身上只有泥土和泔水的味道。
明明王氏和祁芊芊是她们应该恨的人，但是与这样尊贵的人坐在同一辆马车里，她们却连屁股都不敢挪一下。这便是皇权社会的悲哀。其实在这一刻她们就知道自己不敢对这样尊贵的人做什么。哪怕他们死了儿子伤了丈夫，他们也撼动不了这样的大树。
“呜呜……”
“哇……”
两人先后哭起来。
刚开始还只是压抑的哭，见祁芊芊和王氏都没有制止他们，而且祁芊芊还伸手递来手帕，她们哭得更伤心了。
“对不起，我……”王氏想说什么，见祁芊芊摇头，把没说完的话咽了下去。
“我娘之前一直在深宅里吃斋念佛，不曾过问庄子上的事情。几年前那件事情如果是真的，我娘也是不知情的。我知道你们肯定不想听见这种推卸责任的话，但是这是事实，我只是实话实说。当然，如果真是我们的人造成你们失去了家人，我们不会推卸责任，一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你们是有钱人，要是不想负责，我们能怎么办？除了拿麻绳在你们家门口吊死也做不了别的。”中年妇人说道：“我男人变成这样，我们家上有老下有小，以后怎么活下去都不知道。死了是解脱，一了百了，倒是省了麻烦。”
“是啊！你们要是不想负责，我们只有一死百了。”旁边的老妇人目光呆滞，像是没了魂魄似的。“可怜我那孙儿才刚出生便没了爹，他娘还年轻，不可能守活寡，以后必然是要改嫁的。我这个老太婆活不了几天。与其留下他一个孤儿在世上受尽白眼，还不如带他一起上黄泉，路上也有个伴。”
“我们还没有说什么呢，你们现在就要死要活的，难不成还威胁到我们了？”祁芊芊不悦。
王氏扯了扯祁芊芊的手臂，朝她摇头。
她们没了家人，没了主心骨，像现在这样是很正常的。不管怎么说她亏欠她们，如果说几句能让她们心里的痛苦少一些，她愿意一直听她们说。
祁芊芊倒不是受不得委屈，只是不喜欢她们这样动不动就拿死威胁。换作王氏这样心软的人当然有效，要是换作别人呢？她们这样寻死觅活的只会让对方更加肆无忌惮，说不定真的想尽办法逼死他们。
一个时辰之后，马车驶进平安村。
王氏让车夫把车赶到村长家门外。
她没有直接去别院，就是想偷偷去看个究竟，想知道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她最依重的手下到底做了些什么。
这次的事情伤了不少村里的村民。村长也是受伤的那个，只不过他是轻伤，需要躺在床上休养一段时间，没有办法跟着村民去讨公道。
王氏来村长家，村长的媳妇拿着扫帚驱赶他们。
“你们来做什么？滚出去。”
“大娘，我们想看看村长。”祁芊芊抓住扫帚。
村长媳妇抽了抽，没有抽出来。她气愤地说道：“看什么看？难道想看我们当家的有没有死？那要让你们失望了。我们当家的没有这么容易被你们害死。就算你们有权有势，天子脚下总有为百姓主持公道的父母官，我们一定会让你们付出代价。”
“大娘，事情发生了，就算再生气也没有办法让噩梦醒过来，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解决后面的事情。”祁芊芊说道：“我娘只是一个弱女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之前根本没有过问别院的事情。要不是村里的人找上门，我娘到现在还被蒙在谷里。大娘，让我们见见村长，我们想问一些事情。”
“让他们进来吧！”从房间里传出苍老的声音。“夫人是好人，咱们要相信她。”
“她是好人，那咱们是坏人？”村长媳妇委屈不甘，却也必须听自己家男人的话。
村民们进了村长的院子。
村长媳妇问他们是怎么找到王氏的，又是怎么把她叫来的。村民们如实说了。村长媳妇见他们没有逃避，脸色好了些，但是心里的那口恶气消不下去。
平安村贫瘠，他们的土地都是佃租的。这些年他们的日子过得苦哈哈，但是大家都是老实人，再苦也努力活下去。
他们佃租的那户人家就是别院的东家。佃租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知道这里的主人竟是女人，之前见的都是这里的管事。
“在你们守着门口的时候，我也没有闲着，四处打听王宅主人的消息。”其中一名汉子压低声音说道：“你们猜不到那位夫人是谁。”
“谁？”有人问。“难道还是皇后娘娘？”
这话里满是讥嘲。
“不是皇后，但是对我们来说也是惹不起的人。”那汉子说道：“鲁国公府知道吧？她就是鲁国公刚休弃的那位夫人。”
“等一下。之前听那个方管事提过，说东家是国公夫人。现在被休弃了，那就不是国公夫人了，跟咱们一样是平民百姓。”
“就算被休，也跟咱们这些平民百姓不一样。人家娘家是官家，儿子是世子，咱们这些老百姓惹不起。”
“就算没有被休弃，还是国公夫人，我们这么多人的性命因为她而死，她难道还想倒打一耙？今日她要么给我们一个交代，要么我跟她同归于尽。”
“行了，这么冲动做什么？我们先看她和村长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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