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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4章

    听到儿子的话,秀玉是既好笑又觉得不自在,面上却故作生气:“大人说话你一个小孩子家家的不许插嘴。”

    “你娘说得对,再有下次,看我怎么收拾你。”

    孟三魁瞪眼,但这对孟乔来说根本没多少威慑力,因为少年知道,在这个家里,不管是他爹还是他娘,

    都舍不得真正斥责他,偶尔两人一脸严肃,对着他说两句厉害话,仅仅只是吓唬他罢了。

    当然,他知道爹娘的真正用心,自不会任性乱来,给爹娘增添烦恼。

    毕竟生活本就不易,如果他不学好,到处惹是生非,那就太不是东西,对不起爹娘在他身上的付出。

    思绪翻转到这,孟乔“嘿嘿”笑了两声,说:“我刚什么都没说,我这就去睡觉。”

    转身走向房门口,蓦地,孟乔又顿住脚,回过头,望向孟三魁:“爹,你不和我一起走吗?”

    “我和你娘还有两句话说,你赶紧走你的。”

    孟三魁摆摆手,将落在儿子身上的视线重新挪向妻子:“这几日让你受累了,可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秀玉嗔眼孟三魁:“看你说的,我成天待在家里,能有多累?”

    “没日没夜照顾……”

    孟三魁看向炕上仍处于昏迷中的小姑娘,嘴里的话尚未说完,就被秀玉打断:“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但事实上,我不过是给这孩子每天擦擦脸、擦擦手,喂她喝点米糊糊、红糖水,这真累不到我。”

    原以为小姑娘昏迷不醒无法进食,不料,在她给其喂米糊糊时,虽说很难喂(小姑娘根本不张嘴),但勺子一旦塞到小姑娘嘴里,米糊糊、红糖水还是能喂进去的。

    孟三魁两口子压低声音在说话,他们不知,其实他们说的话都有落在炕上看似处于昏迷中的女孩儿耳中,

    准确些说,女孩儿意识清醒起码已有半个多小时,也就是说,在孟乔到这间屋之前,女孩儿就醒了过来。

    只不过女孩儿在有意识那刻,搞不清楚自己眼下是个什么状况。

    开车从公寓前往老宅为爷爷贺寿途中……她要是没记错的话,她最后的记忆是被一辆急速行驶的重型货卡迎面撞上……

    尚未感觉到疼痛,她就失去了意识。

    按照固有逻辑推断,等着他的必是车毁人亡,再要么……她这会应该躺在医院病床上,鼻尖萦绕的是消毒水味,

    可直觉却告诉她……她没在车祸中一命呜呼,也没躺在医院,因为她躺着的地方不算柔软,泛着暖呼呼热气的地方,这让她第一时间想到了农家的土炕……

    曾经她去过坐落在山脚的农家乐玩儿,因为是深秋时节,因为农家乐位居山脚,夜里风大,为免客人夜里睡觉受冷,老板有烧火炕,还别说,躺在上面还蛮舒服的。

    现在,她就感觉自己躺在农家的火炕上,再结合她近半个小时听到的对话,一时间,令她很是费解。

    山坡?

    滚落?

    救回家?

    双手被绑、外露的肌肤被涂抹成暗黄?

    身上的衣物内外存在区别?

    牛车?

    城里?

    不可能出现在这大山里?

    疑团一个接一个,他们说的是她吗?那她此时此刻又在哪?

    明明遭遇的是车祸,且是严重车祸,试想想,一辆重型货卡骤然间疾速撞过来,丝毫没给她打方向盘的时间,在这样的状况下,她即便大难不死,也必身受重伤。

    但她现如今除过额头和后脑上传来不同程度的痛感,身上和胳膊腿似乎并没有事。

    不解,舒颖很不解……

    没错,她叫舒颖,她确定她脑子好好的,却就是莫不清楚自己眼下究竟是怎么回事。

    好吧,如果……如果根据她听到的那些信息,玄幻一点想,她……她难不成遇到了小说、电视电影中出现的穿越?

    长睫微动,舒颖又动了动手,紧接着她有意发出些许响动,好叫说话的人知道她醒了过来。

    是的,她决定醒过来,好知道她现下到底是个什么状况。

    毕竟穿越、重生一类的事儿在她的认知中,只出现在网络小说和电视电影中,而她信奉科学,相信马列唯物主义,

    因此,什么穿越、什么重生,纯粹是人们日常生活中的调味品,根本不可能存在。

    那么,她就要醒过来,亲自搞清楚她所听到是个怎么回事。

    “他爹,你快看,这孩子是不是要醒了?!”

    秀玉留意到被子里传出的动静,随之看到本处于昏迷中的女孩儿睫毛颤动,惊喜得立时做声。

    也就在这时,舒颖睁开了眼睛,她嘴角动了动,发出低哑的嗓音:“水……”嗓子干涸,这会儿她急需要喝点水润润喉咙。

    “他爹,你听到了吗?这孩子要喝水,快,快倒杯热水端过来,对了,往里边加两勺红糖。”

    孟三魁一听到妻子吩咐,忙不迭行动。

    “真好,小姑娘你终于醒了!”

    看着舒颖,秀玉神色温和,柔声说:“你这都昏迷三天了,我原本还想着你明早再醒不过来,就让我当家的借大队的牛车送你前往镇卫生院找大夫给仔细瞧瞧。”

    见舒颖欲坐起身,秀玉立马搭把手帮忙扶起,并揽着舒颖靠在她肩膀上。

    “我……我是谁,这……这里是哪儿?”

    忍着头部传来的痛感,舒颖刚一坐起,就装作不经意地打量自己所处的环境,很快,她眼里染上迷茫。

    这是一户农家吗?

    她为何会出现在此地?为何她看到的一切如此有年代感?

    “姑娘你这是在我家,我家住在孟家屯,咱们这地处东北大山里。”

    秀玉如是说着,继而问:“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家在哪?知道家里人的联系方式吗?你是我男人三天前从屯子外的一处山坡下……”

    垂眸看了眼自己的双手,舒颖瞬间怔住,这双手好像是她的又好像不是,她神色微怔,慢慢抬起手,不经意地摸了下自己的头发,脑中立马跃出两字“不对”!

    头发不对,她留的是清爽利落的短发!

    还有这东北大山里,孟家屯?

    一起严重车祸……她能从大bj跑到东北来?

    这真不是在开国际玩笑?

    “姑娘!姑娘……你有听到我和你说话吗?你可以叫我秀玉婶子,在没联系到你家人前,你就住在我家,不过我家条件不太好……”

    舒颖没等对方说完,满目茫然地看向这位秀玉婶子:“我是谁?我家在哪?”口中喃喃,她忽然抱住头,直呼好痛。

    实则,她是装的,头部传来的痛感她还能承受住,她想装失忆,因为……因为她已然可以确定,现在的她八成是她,她或许……她或许遇到了传说中的穿越、重生……

    但她脑中丝毫没有另一个人的记忆,换句话说,她脑中没有这具身体原主人的成长记忆,面对这样的情形,

    她能想到的法子唯有装失忆,方能避免露出不符合原主人应有的言行举止。

    说起来,在这个孟家屯的地方,在这户农家,她随便怎样都可以,毕竟孟家屯的人不认识她,

    可万一这具身体原主人的家人哪天找到这,发现她的不同之处,难保不会对她的身份生疑?

    所以,稳妥起见,她装失忆没毛病。

    而且她这“失忆”是有缘由的——山坡上滚落下来,头部有受过不止一次撞击。

    这是她听来的,有这么个合情合理的由头摆着,加之人脑构造复杂,要说失忆,绝对是再正常不过。

    “姑娘你没事吧?他爹!他爹你说咋办,这孩子抱着头直喊疼!”

    孟三魁端着红糖水进屋,秀玉神色焦急地说了句。

    “我……我没事了……”

    舒颖平复着呼吸,声音听起来极其虚弱:“我是谁,我家在哪,我……我都不知道……”

    “这……”

    秀玉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安慰,孟三魁嘴角噏动,亦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半晌,孟三魁开口:“姑娘,来,先把这红糖水喝了,等明个一早我借大队上的牛车送你到镇卫生院让大夫给看看,

    现在你想不起来自个是谁,想不起来自个家在哪,就别去想了,免得一会有头疼!”

    “对了,他爹,永安叔说什么脑震荡来着,看着孩子现在的状况,该不会是脑震荡导致短期失忆吧?”

    秀玉这话一出,于舒颖来说,简直是瞌睡来了有人送枕头。

    孟三魁闻言,思索片刻,点头:“有这个可能。”

    “那明个天一亮咱们就动身去卫生院。”

    希望小姑娘是短期失忆,要不然,这一直想不起自己是谁,家在哪,岂不是永远没法和亲人取得联系?

    真这样的话,小姑娘未免太可怜了些!

    这么想着,秀玉忍不住忆起她自己的身世……小姑娘是头部受到过撞击失忆,想不起自己的过往,她倒是知道自己是谁,知道家在哪,知道自己有哪些亲人,可这又有什么用呢?

    且在她看来,这还不如小姑娘的失忆。

    明知道自身过往,却碍于种种原因不能道出口,以免给他们这个小家招来祸事,不得不隐姓埋名,用“秀玉”的名字和身份活在这世上。

    心中涩然,林雪茵,也就是秀玉,这会子感到特别难受。

    “秀玉”,这个名儿是她贴身丫鬟的名儿,记得秀玉是五岁到她家的,是秀玉爹把秀玉卖到她家的,

    从那以后,秀玉就跟在她身边服侍,但她们的关系却像姐妹一般,日常,她有教秀玉认字,有教秀玉算数,可谁能想到,一场变故,导致她没了家,再往后,她没了秀玉。

    是秀玉在咽气前,让她用她的名儿和身份活在世上,说这样应该能帮她避免一些麻烦。

    而事实证明,她的丫鬟秀玉很聪慧,她顶了秀玉的身份,用了秀玉的名儿,这些年过得安安稳稳,

    且若是不刻意去回想自己原本的名姓,她都要忘记……她曾经叫林雪茵,忘记林雪茵这个名字。

    坐在晃晃悠悠的牛车上,望着没多少绿意、层峦起伏的大山,感受着空中零零散散飘落的雪花,舒颖心里真真是五味杂陈。

    她竟然……她竟然在车祸中“跑到”了六十年代,准确些说,是阳历六七年临近二月初,此时她坐在从镇卫生院回孟家屯的牛车上,

    她不想说话,一句话都不想说,事实上,自打确定她不是在做梦,确定她身处六十年代,确定她重生成一个六十年代的女孩,一个身份不明的女孩身上,她就没再开口说一句话。

    不科学的事发生在她身上,这是要震碎她曾经坚守着的科学认知吗?

    “姑娘,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可这失忆也不是你想的,而且大夫也说了,不定哪天你就能想起以前的事,你……你别太伤心。”

    秀玉暗叹口气,出言安慰舒颖,然,她没听到任何回应,不由又说:“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就住在我家吧,以我和你叔的干女儿身份住在我家,屯子里的人不会说什么的。”

    依旧没听到舒颖回应。

    孟三魁驱赶着牛车,回头看眼妻子和舒颖,说:“我在城里的大酒楼做帮厨那会曾认一结拜兄弟的闺女做干女儿,

    那孩子长得很可爱,却不成想,五岁那年走丢了,我兄弟两口子就一闺女,这一下子失去了唯一的孩子,

    对两人打击很大,没出三年,两口子一前一后没了……找不到闺女,我兄弟媳妇脑子失常,

    一日疯疯癫癫跑到街上,被迎面疾驰驶过来的马车直接撞飞,当场丢了一条命,我兄弟成熟不住失去女儿,

    又失去媳妇的打击,加之身体本就有疾,在他媳妇死后没俩越,跟着去了。”孟三魁这话是对妻子秀玉说的,

    同时也是对舒颖说的,他静默须臾,再度开口,不过,这次是对舒颖说:“姑娘,你要是愿意的话,就用我兄弟他闺女的名头生活在我家,那孩子叫甜甜,我兄弟姓刘……”

    “干爹!干娘!”

    舒颖这一出声,令孟三魁嘴里没说完的话直接打住。

    秀玉则怔了下,待确定不是她出现幻听,忙回过神,一手揽住舒颖的肩膀,一手帮舒颖拉了拉盖在腿上的棉被,高兴地应了声。

    不多会,孟三魁也乐呵了起来:“咱们这是有闺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