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
二（古路二）
…宁月英……………
远远的看着，云画的行为就不对劲。闫宇浩寸步不离的跟在她身边。两个人都站了起来，然后乂阳走了出去。
她怎么了？
宁月英的心情很复杂，在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之前，她觉得受到了冷落。她看得出林乂阳很疼爱云画，对于细分到是对亲人还是对其她人，她分不清楚。她羡慕那种疼爱——从来没有人会那样对她，即使是在宁罗门月英与她的女伴们之间的交流也不会向云画和乂阳之间那么亲密、温馨。该不该打消那个念头呢？远离他们保持距离，不要想着失去什么，就让现在和从前一样？她不知道。
云画一言不发，没有让宇浩搀扶，也没有接受乂阳的关心。她走过来，红肿、惊慌的眼睛对上月英的黑眼睛，在篝火旁坐下来。
她很害怕。宁愿因意识到。继而她有些心疼她。
“怎么了，云画？”
她不说话。
“那我抱抱你好吗？”月英轻声问。云画的眼神有些惊讶，然后变得希冀，宁月英坐过去轻轻搂住她，拍她的后背。
云画也抱住她，然后开始啜泣。
“乂阳哥哥，云画说她看见了……骷髅……堂风哥哥和王权哥哥还在那边。”
林乂阳吃了一惊，看了看月英怀中的女孩。
“宇浩，你留在这里保护她们。我去找堂风和王权禁。”
说罢，林乂阳用起枭眼术寻找远处的异常，两个来回的扫视中他就发现了灯光，于是把枭眼术改换为明目术，然后发动了瞬间转移。
田宇浩回过头来看向女生们。云画姐姐真可怜。他对自己说：我是个男子汉了，我能保护她们。
他从小包里拿出他刚才的收获——从土地里挖出的几株野菜和一些名叫“红梅”的小果子。这种果子在龙星山外围也有，宇浩尝过。
篝火旁有两只已经烤好的山鸡，是林乂阳做好的。月英向云画指了指，问：“想吃吗？”
她才看了几眼，没有说话，却又开始抽泣了，月英忙又安慰她。
死亡死亡死亡死亡……
宁愿因也明白了。她是如此敏感又聪明，顿时清楚了可怜的女孩现在经历的什么。她以前有过心魔，她梦见自己被人从渡船上按进水中……
“不用太害怕。”她说。
“……嗯，”在呼吸稳定下来之后云画才回答，但她的眼神中充满忧虑：“我不是怕鬼。”
原来是在怕鬼吗？宁月英说：“你跟死去的人无冤无仇，没事的。”
“我怕我这几天会做噩梦。”
“云画姐姐，”宇浩凑过来说：“我妈妈说，只有白天经历了不好的事情，晚上才会做噩梦。刚才是黄昏，不算数的，你不会做噩梦的。”
“谢谢。”她牵强的笑了一下。
“会好起来的。”月英又说：“我也做过噩梦，连续好几天。我梦到我在船上被按进水里，沉下去。那时候我才七八岁。”
那时她听说了自己的身世。她被遗弃在渡船上，在救生器具的旁边船的边缘。船行的时候浪起可以打到她身上。可以呛死她。若不是船夫的女儿在靠岸后循声找来，她可能被饿死、被冻死、明天没有力气再哭，会被溅起的江水呛死。上天同情她，她被发现了。襁褓湿透了，可能喝了几口江水，但她活下来了。
她没有忘记。
“知道怎么样会让你好一点。”把痛苦强压在心里：“我去了梦里的江上，从桥上看下去，江水很平静。一切都很美，我也还活着，就在桥上。”
但是没有人会疼爱我。
云画看了她一会，说：“谢谢你，月英，我明天应该去看看他们。”那些不幸的死去的人们。
…林乂阳……………
当林乂阳赶到的时候，两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虞堂风勉强给了个笑容。
“你们觉得这是怎么回事？”
“你是问哪个？”虞堂风说：“云画还是这些人？”
“两个都问。”
“云画发现了这里，然后叫我们过来。她来的时候这些人就已经在这里了，然后她，嗯……很害怕。被吓到了。”
说完他不自然地努了努嘴。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他也被吓得不轻，心跳不大对劲。
“这些人嘛，估计是三十年前灾难中死的。没有人埋葬他们。”
“不是刀伤致死。”王权禁背对着两人，淡淡地说：“没有被武器刺伤的痕迹，只有这个人倒下撞在这里的石台上，头骨裂了。”
“我真佩服你的勇气，王权。”虞堂风觉得自己的声音也有点抖。在理智上可以劝说自己不要太害怕，坚强起来，这毕竟是一副十三四岁的孩子的身体，它要害怕，有什么办法啦？
王权禁回头向他们挑了挑眉。
“可能是那个人说的‘魔音’。”
“那个人”就是前天的识路老人。异族、魔音、血蛇、紫日，都是灾难中涌现的恐怖之物。
地面上的血迹经过多年风吹日晒已经模糊，但仍保留着，现在是黑色的印记。
“他们死前七窍出血，所以我觉得是‘魔音’。”王权禁补充。然后他的眼神也低沉了。
良久良久。
“其实这才是正常的。”虽然说出来他立刻也觉得话有点怪异，但这时候他必须打破这种沉默。“我们应该想的是，为什么古路上没有尸体。”
“有人埋葬了他们。”林乂阳说：“可能是守护者。”
“我只希望不是‘血蛇’。”血蛇吃人。虞堂风觉得口中干涩。
“……”
“你能把他们烧了吗？”王权禁问乂阳，他闻言一脸惊恐，让王权禁顿时有些尴尬。
烧个野鸡也就算了，怎么能向他提这个要求呢？
出乎意料的是，惊慌的脸神渐渐变得平静，虽然还是不自然，但林乂阳的表现比还要虞堂风好一些。他抿了抿嘴唇，深吸了几口气。
“我试试。”
在王权禁和堂风惊异的目光中，林乂阳又说：
“你们去找块木板刻字给他们当墓碑吧。我得翻翻《初级实用法术》，找个防护罩之类的。”
“防护罩……干嘛用？”虞堂风问。
“防火。”
防止引发山火。想了想虞堂风就明白了，说：“那要我帮忙吗？”水象力量或许有用。
“不用，我手上有很多星灵石。”林乂阳说：“晚上你帮忙充能就是了。”
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虞堂风也不再说什么。留下他一个人，林乂阳的心里反而不会有太大的压力。虞堂风转身离开，这时，乂阳的声音又传进双耳：
“你也可以帮我准备一点干草、柴火什么可以烧的东西，铺上去。”
“行。”
他们走开后，林乂阳一边翻看法术书一边想着——想他的父亲。“血爪”林焕盛是龙翎族和地族的混血儿，在蛮荒之地长大，十二三岁的时候被龙翎国派去蛮荒之地的探查队“捡”回来。这样的只言片语也就是林乂阳对父亲童年时期经历所知的大多数了。父亲很少对他讲他在蛮荒之地的经历，但随着林乂阳渐渐长大，凭借他从其他渠道对蛮荒之地的了解，林乂阳也隐约知道那些都是不好的经历。
“你知道战争吗？”曾有一次父亲问他。那时候父子两个已经有一年没见面了。
这就是战争。这就是屠杀。
林乂阳甩头让复杂的思绪离开他的脑海。找到了。
上一次见到这个法阵的时候它还只是用于防止修炼场地的热量外泄呢……
走到土地坟包后面凸起的地方，他开始画法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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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的看着，云画的行为就不对劲。闫宇浩寸步不离的跟在她身边。两个人都站了起来，然后乂阳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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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月英的心情很复杂，在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之前，她觉得受到了冷落。她看得出林乂阳很疼爱云画，对于细分到是对亲人还是对其她人，她分不清楚。她羡慕那种疼爱——从来没有人会那样对她，即使是在宁罗门月英与她的女伴们之间的交流也不会向云画和乂阳之间那么亲密、温馨。该不该打消那个念头呢？远离他们保持距离，不要想着失去什么，就让现在和从前一样？她不知道。
云画一言不发，没有让宇浩搀扶，也没有接受乂阳的关心。她走过来，红肿、惊慌的眼睛对上月英的黑眼睛，在篝火旁坐下来。
她很害怕。宁愿因意识到。继而她有些心疼她。
“怎么了，云画？”
她不说话。
“那我抱抱你好吗？”月英轻声问。云画的眼神有些惊讶，然后变得希冀，宁月英坐过去轻轻搂住她，拍她的后背。
云画也抱住她，然后开始啜泣。
“乂阳哥哥，云画说她看见了……骷髅……堂风哥哥和王权哥哥还在那边。”
林乂阳吃了一惊，看了看月英怀中的女孩。
“宇浩，你留在这里保护她们。我去找堂风和王权禁。”
说罢，林乂阳用起枭眼术寻找远处的异常，两个来回的扫视中他就发现了灯光，于是把枭眼术改换为明目术，然后发动了瞬间转移。
田宇浩回过头来看向女生们。云画姐姐真可怜。他对自己说：我是个男子汉了，我能保护她们。
他从小包里拿出他刚才的收获——从土地里挖出的几株野菜和一些名叫“红梅”的小果子。这种果子在龙星山外围也有，宇浩尝过。
篝火旁有两只已经烤好的山鸡，是林乂阳做好的。月英向云画指了指，问：“想吃吗？”
她才看了几眼，没有说话，却又开始抽泣了，月英忙又安慰她。
死亡死亡死亡死亡……
宁愿因也明白了。她是如此敏感又聪明，顿时清楚了可怜的女孩现在经历的什么。她以前有过心魔，她梦见自己被人从渡船上按进水中……
“不用太害怕。”她说。
“……嗯，”在呼吸稳定下来之后云画才回答，但她的眼神中充满忧虑：“我不是怕鬼。”
原来是在怕鬼吗？宁月英说：“你跟死去的人无冤无仇，没事的。”
“我怕我这几天会做噩梦。”
“云画姐姐，”宇浩凑过来说：“我妈妈说，只有白天经历了不好的事情，晚上才会做噩梦。刚才是黄昏，不算数的，你不会做噩梦的。”
“谢谢。”她牵强的笑了一下。
“会好起来的。”月英又说：“我也做过噩梦，连续好几天。我梦到我在船上被按进水里，沉下去。那时候我才七八岁。”
那时她听说了自己的身世。她被遗弃在渡船上，在救生器具的旁边船的边缘。船行的时候浪起可以打到她身上。可以呛死她。若不是船夫的女儿在靠岸后循声找来，她可能被饿死、被冻死、明天没有力气再哭，会被溅起的江水呛死。上天同情她，她被发现了。襁褓湿透了，可能喝了几口江水，但她活下来了。
她没有忘记。
“知道怎么样会让你好一点。”把痛苦强压在心里：“我去了梦里的江上，从桥上看下去，江水很平静。一切都很美，我也还活着，就在桥上。”
但是没有人会疼爱我。
云画看了她一会，说：“谢谢你，月英，我明天应该去看看他们。”那些不幸的死去的人们。
…林乂阳……………
当林乂阳赶到的时候，两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虞堂风勉强给了个笑容。
“你们觉得这是怎么回事？”
“你是问哪个？”虞堂风说：“云画还是这些人？”
“两个都问。”
“云画发现了这里，然后叫我们过来。她来的时候这些人就已经在这里了，然后她，嗯……很害怕。被吓到了。”
说完他不自然地努了努嘴。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他也被吓得不轻，心跳不大对劲。
“这些人嘛，估计是三十年前灾难中死的。没有人埋葬他们。”
“不是刀伤致死。”王权禁背对着两人，淡淡地说：“没有被武器刺伤的痕迹，只有这个人倒下撞在这里的石台上，头骨裂了。”
“我真佩服你的勇气，王权。”虞堂风觉得自己的声音也有点抖。在理智上可以劝说自己不要太害怕，坚强起来，这毕竟是一副十三四岁的孩子的身体，它要害怕，有什么办法啦？
王权禁回头向他们挑了挑眉。
“可能是那个人说的‘魔音’。”
“那个人”就是前天的识路老人。异族、魔音、血蛇、紫日，都是灾难中涌现的恐怖之物。
地面上的血迹经过多年风吹日晒已经模糊，但仍保留着，现在是黑色的印记。
“他们死前七窍出血，所以我觉得是‘魔音’。”王权禁补充。然后他的眼神也低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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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埋葬了他们。”林乂阳说：“可能是守护者。”
“我只希望不是‘血蛇’。”血蛇吃人。虞堂风觉得口中干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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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试试。”
在王权禁和堂风惊异的目光中，林乂阳又说：
“你们去找块木板刻字给他们当墓碑吧。我得翻翻《初级实用法术》，找个防护罩之类的。”
“防护罩……干嘛用？”虞堂风问。
“防火。”
防止引发山火。想了想虞堂风就明白了，说：“那要我帮忙吗？”水象力量或许有用。
“不用，我手上有很多星灵石。”林乂阳说：“晚上你帮忙充能就是了。”
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虞堂风也不再说什么。留下他一个人，林乂阳的心里反而不会有太大的压力。虞堂风转身离开，这时，乂阳的声音又传进双耳：
“你也可以帮我准备一点干草、柴火什么可以烧的东西，铺上去。”
“行。”
他们走开后，林乂阳一边翻看法术书一边想着——想他的父亲。“血爪”林焕盛是龙翎族和地族的混血儿，在蛮荒之地长大，十二三岁的时候被龙翎国派去蛮荒之地的探查队“捡”回来。这样的只言片语也就是林乂阳对父亲童年时期经历所知的大多数了。父亲很少对他讲他在蛮荒之地的经历，但随着林乂阳渐渐长大，凭借他从其他渠道对蛮荒之地的了解，林乂阳也隐约知道那些都是不好的经历。
“你知道战争吗？”曾有一次父亲问他。那时候父子两个已经有一年没见面了。
这就是战争。这就是屠杀。
林乂阳甩头让复杂的思绪离开他的脑海。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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