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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页:计定北疆

    暂不提那南山老人。

    且说,这一晃又是好几日光景,常宫遥兄弟两人从金陵出来,已有整整七日,

    一路马不停蹄,终于抵达了——顾城。

    这“顾城”乃是北疆最大的城池,地广人多,商贸交易频繁,极为富裕,

    常宫边南所率领的军队便是驻扎在这城内。

    不过近几日城里的气氛却显得格外的紧张,只因近来天山北面的沙陀部落和铁勒部落联合,在附近的几座城池中打草谷,烧杀劫猎,纵火屠城,可谓是残忍至极。

    所以闹得这连日来人心惶惶,有的甚至已收拾好包裹,准备随时远走他乡,以避灾难。

    风尘仆仆的两人刚到帅帐坐定,才端起茶水喝了一口,一道洪钟般的声音便在帐外响起。

    “大帅,您总算回来了,云芝城那边有些抵挡不住了,这次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沙陀和铁勒两族都像得了疯病似的,不要命的进攻咱们。”

    随着声音进来的,是一个身着铠甲,衣襟染血的魁梧汉子,

    此人唤做裴乱,乃是边军右将军,常宫边南身边的得力干将。

    常宫遥看着进来的这位,眉头微微一皱,从他身上的多处创伤和血迹,便不难看出,此次前线的战争有多么的激烈和残酷。

    看到来人,常宫边南连忙从帅位上站起来,

    “莫急,你且与我慢慢道来,到底怎么回事?我方才离开几天,怎会生出如此变故?”

    裴乱答道;“末将也闹不明白是怎么回事?说来也甚是奇怪,您前脚刚开,沙坨和铁勒就突然集结大军前来攻城。”

    听闻此话,常宫边南一拍帅案,

    “真是岂有此理,区区手下残寇,谁给他们的胆子?敢来犯我城池。”

    紧接着又问道;“弟兄们这几天的情绪怎么样?”

    虽然发怒,但是常宫边南未失理智,

    兵书云:为大将者,攻城略地,兵锋所用,士卒于首,必酌其情,而用其力,方可百战不殆。

    他便是深得其中要领,所以开口便是先询问士兵的情况。

    裴乱答道;“有军师在,营中的情况还算稳定,只是此次将士们伤亡有点大,前前后后咱们一共损失三千多号弟兄。”

    说到此处,这铁打般的汉子眼里也噙着泪水。

    令一旁的常宫遥也心生感叹,军中之人,当真是手足之情,果然是个好将军。

    听完裴乱的言语,常宫边南眉头紧锁,颇为吃惊,

    “这又是怎么回事?沙坨和铁勒自被我们击溃,虽已有五六年了,但还不至于有如此实力。即便他们联手也不应对我军造成如此巨大的损失才对?”

    裴乱道;“从我们和他们交手这几天里,军师发现,他们背后有突厥人的影子。”

    “突厥人?”

    听到有突厥人参与,常宫边南好像明白了什么,抬头看了看墙上的地图,

    冷哼道;“原来如此,我就说区区沙坨和铁勒,怎么就敢突然对我军暴起而攻,原来是有突厥在背后支持,看来突利可汗是不想活了。”

    霸气的言语中透露出冰冷的杀意,一瞬间,帐内的温度仿佛都下降了几分。

    随即又问道;“可有掌握了确凿证据?”

    裴乱道;“暂时还没有,不过军师正在全力搜寻。”

    “找不到证据,我们无法对突厥用兵,这样一来,我们就会被动许多。”

    常宫边南从新坐回帅椅上去,看着这两天军中所收集的情报,面上已挂起淡淡愁容,

    若是真的有突厥人参与,那么这场战争,将会比他所想的要困难得多。

    看到常宫边南愁眉不展,一旁的常宫遥忍不住开口道;“依我看,要不先把云芝城的军队撤回来吧,其他的可以在从长计议。”

    从来到这里他一直都闭口不言,这时突然开口,裴乱才注意到帅帐中这个略带些稚气的少年。

    顿时开口呵斥道;“你是哪里来的娃娃?休要胡说,军中之事岂容你胡言乱语。”

    虽说裴乱的语气不怎么好,但常宫遥并没有跟他计较,这等保家卫国之士,他内心也是极为敬佩的。

    没有理会裴乱的呵斥,常宫遥继说道;“云芝城丢失已成定局,与其把军队留在那里徒增伤亡,倒不如把他们撤回来驻防顾城,

    我来时仔细看过城防,城墙高约六丈,厚三丈,坚固无比,城内粮草充足,即便敌人再厉害,也足可保百日无虞。”

    听常宫遥此番话,倒令裴乱有些意外,他没想到这少年竟然能有如此见地,

    但还是质问道;“即便可守百日,那百日后又该当如何?”

    岂料常宫遥轻蔑道;“百日尚不能破敌,那你们这支军队还有何用?”

    听到常宫遥如此这般无礼的蔑视之言,裴乱顿时气急,

    “你这小子,年纪轻轻便如此狂妄自大,在此胡说八道。

    军人的尊严岂容你来辱没,来人,叉出去,将其乱棍打出军营。”

    看到常宫遥将裴惹得大发雷霆,正要将其赶出大帐时,

    一旁的常宫边南开口道;“慢着,裴将军休要恼怒,阿遥他初入军营,不识军事,将军不必与他计较。不过依本帅看,他所说不无道理,便照他所说的去办吧。”

    听得自家大帅竟赞同常宫遥的话,裴乱更为着急了,

    “大帅,这万万不可啊,若是咱们放弃云芝城,那么顾城将会成为孤城,袒露在敌人的刀戈之下,百日后若是守不住,整个北疆都将会沦为敌人砧上肉,盘中餐,届时该如何是好?”

    看到裴乱情急,常宫边南说道;“你的顾忌,本帅岂会不知,只是本帅心中已有破敌之策,你照办就是。”

    既然自家元帅已如此说,裴乱也不在争辩,只能奉命而为。

    “既然大帅已有良策,末将遵命就是,只是咱们何时撤军?”

    常宫边南想了想,说道;“你今晚连夜赶回云芝城,告知军师,让他明日领军撤回顾城。”

    “末将遵命!”

    裴乱也在未多说什么,他相信常宫边南,也必须服从命令。

    他正待要走,只听常宫遥又开口道;“将军且慢,我这里有书信一封,你带与军师,他看过之后,自会安排,不过此信只可军师一人观之,切记。”

    见常宫遥将一纸信封递到自己面前,裴乱看了看帅案上的常宫边南,本想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还是憋了回去,接了书信便退出帅帐,朝云芝城赶去了。

    待裴乱退出去了以后,常宫边南急忙起身,拉过一旁的常宫遥,

    问道;“阿遥,你到底有何退敌良策?快快与我说来,此事可不能儿戏。”

    刚刚常宫遥传音于他,说是有退敌之策,所以常宫边南才信了他,让军队撤回来,若是此刻无策,那麻烦可就大了。

    只见常宫遥微微一笑,故作高深道;“兄长勿要着急,你且告诉我,你这营中还有多少兵马可用?”

    “顾城之内尚有一万二千兵马,不过此兵马是为了防止突厥人突袭顾城所用,不可调离。”

    常宫边南虽不知常宫遥问此何意,但还是如实相告。

    你给我七千兵马,咱们这样……!

    你看如何?

    看着这般急不可耐的哥哥,常宫遥方才把自己的计划一一讲与他听。

    听完常宫遥的计划,常宫边南顿时眉笑颜开,竖起来拇指,

    夸赞道;“此计果然良策,若是成功,将免去我北疆两大后患,吾弟当居第一功。”

    常宫遥闻言,只是谈谈一笑,

    又嘱咐道;“兄长,胜负尚未可知?不可掉以轻心。而且此事必须保密,最好暂时只有你我二人知晓便可,若是走露了风声,就功亏一篑了。”

    常宫边南自然也知道事情的重要性,重重地点了点头。

    这边常宫兄弟二人自把计策定下。

    且说这裴乱把撤军的消息带到云芝营中,导致营中将领一片议论不解,

    唯有那军师徐世基看完常宫遥的书信,心神领会。

    当即下令,明日辰时整军出发,往顾城回撤。

    第二天五更时分,天祚八万边军便弃营寨,丢辎重,甲倒盔歪,

    逃命似的往顾城方向撤退,着实是有些仓皇逃窜,狼狈不堪的模样。

    另一方,这沙陀和铁勒二王早起升帐,刚于王帐中坐定,正欲商讨今日如何攻打云芝城。

    只听探马来报,说今日辰时初刻,天祚八万大军丢盔弃甲,抛下云芝城,往顾城方向逃走了,

    具体原因好像是因副将裴乱与军师徐世基意见不一,造成分裂。副将裴乱今日更是带领自己所部,朝塔罗城而去了。

    二王听此消息,顿时大笑。

    洋洋得意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我等尚还此处烦恼破敌之策,看来真乃天助我也。”

    当即就要点将出兵,截杀敌军。

    二王正要披挂上阵,只见那帐中班列中转出一人,上前谏言道;“两位王上且慢,依臣看来,天祚军此退,恐是有诈,咱们何不在派人考察一番,以求万全。”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铁勒王的军师,名唤查尔木,乃是反叛联军中智囊般的人物,颇有计谋。

    听闻军师如此说来,铁勒王顿时有些面显犹豫,查尔木这些年来为他出谋划策,甚是有功,他之言语,不可不听。

    不过一旁的沙陀王却道;“我看军师多虑了,我们攻下云芝城那也就是指日可待之事,天祚军知我势大,守城不住,自然弃城而逃。

    此时,我们正要趁其军心不稳,军容散漫的之时发起攻击,才能一举灭掉这八万天祚大军。”

    “这……!”

    查尔木也不好反驳,此时确实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但是就怕这良机暗藏凶险呀。

    看了一眼还在犹豫的铁勒王,

    沙陀王继续说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如此良机,岂能错过。别说我们尚且不知天祚军是否有埋伏。即便有埋伏,他们才区区八万人马,我们有三十万大军,怕他作甚?”

    听完沙陀王的话,铁勒王觉得有理,点头称是,再次下定决心。

    “王兄所言极是,本王险些错失良机,咱们这就立刻合兵,追杀军天祚大军。”

    铁勒王已然如此,那查尔木也不敢在多言语,只得暗暗祈祷那天祚军不如自己所料那般。

    二王点将调兵,总聚三十三万兵马,倾巢而出,气势汹汹,往天祚军撤退的方向杀来。

    短短一个时辰,一部分敌军已追了上来,一番大战过后,天祚军又折了七八百人。

    “前面是何地?”

    徐世基对着刚探路回来的哨骑问道。

    “报告军师,前面乃是败军裂,这谷四周皆为峭壁,谷中只有一个出口和一个入口,咱们须得快速通过,不然被堵在此地,只有死路一条。”

    徐世基道;“传令,全军以最快的速度穿过败军裂,请高适之将军前来见我。”

    “是……”

    战场厮杀,犹如追星擒月,天祚军才去不多时,沙陀铁勒二王大军已追至败军裂谷前,

    却只见有一将军独领五百天祚军在谷前相拒。

    那铁勒王见状,正要下令冲杀,只见先前那营中军师查尔木从右侧急勒马上前,

    言道;“大王且慢,前面那谷唤做败军裂,传闻有史以来,在此地发生的大小战役不下百次,但却从来未有人真正在此取得过胜利,所以因而得名。

    那谷中四周悬崖峭壁,唯有一道入口和出口,那徐世基只留五百余人在此,必然在其中设下埋伏,若咱们陷入其中,那便是绝路了。”

    听到查尔木所言,铁勒王急忙问道;“既如此,军师有何良策?可助本王破敌。”

    查尔木道;“天祚军既有五百骑在此,大王也只需遣一上将,领五百兵士冲杀过去,虚实立刻便知。”

    “军师所言甚是。”

    铁勒王听从查尔木的建议,随即唤来大军中一员将军,令他也率五百骑兵去一探虚实。

    见敌军只有五百余人冲杀过来,天祚军这边将军也领兵迎了上去。

    一番厮杀过后,各有损伤,两将交锋,十来合下来,只见那天祚将军虚晃一枪,卖了个破绽,拨开敌将,

    转身喝了声撤退,便策马朝谷中逃去。那五百敌兵见天祚军败走,也跃马扬鞭追将过去。

    山丘上的沙陀王和铁勒王远远地看着这边的厮杀,见天祚军败走,心中甚是欢喜。

    只待前面传来消息,便挥军掩杀过去。

    可是,那五百人马进入山谷中许久,却还未见一人一骑出来。

    “莫不是里面真有伏兵?”

    想到此处,二王都暗暗称幸,亏得刚刚听从了军师的建议,不然此刻怕也是中了那天祚军的埋伏。

    两人正欲在向查尔木再问计,只见山谷中一骑飞奔而来,

    军士翻身下马,

    “报告大王,那山谷之中空无一人,只有些天祚军的军旗,盔甲之内的东西,谷口那五百人乃是天祚军安排在此拖延时间的。”

    “什么,混账,那天祚军去了多时了?”

    沙陀王大怒,一鞭子将那军士抽翻在地。

    听闻问话,那军士连忙爬起来,跪在地上答道;“禀大王,天祚军刚去不久,赫穆努努将军正在带兵追杀,他先让小的前来禀报大王,请大王带大军前去增援。”

    时间紧迫,两王也没有去过多深究,深深看了查尔木一眼,便领兵扬尘追赶而去。

    你追我赶中,又过了数十里。此时天祚军已入了顾城辖界。

    顾城西边六十里处,有山洼,名曰:坠望谷,谷中地势高低起伏,池塘遍布,满山花开,其上有河流坠入,周围又无甚高大树木遮掩,放眼望去,极为美丽。

    此时徐世基率领的七八万天祚大军,正奔向此地而来,后面穷追不舍的敌军也在快速的逼近,一切危在旦夕。

    “大家快点进入谷中,然后迅速占领谷内所有高地,快!”

    徐世基大声的下达着命令。

    天祚军方才到此,未有一盏茶的功夫,后面沙陀和铁勒的三十万大军便至,将谷口团团围住,

    此时天祚军除非是插上翅膀,要不然,那真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见此情景,那沙陀王勒马向前,得意大笑;

    “徐世基,你可真会选地方,此地遍布山花,倒是块好坟地。不过若你立刻下来投降,本王尚可留你全尸,不然本王一声令下,顷刻之间将尔碎尸万段。”

    山丘上的徐世基并没有在意沙坨王的嘲讽,反而对着其抱拳施礼,

    说道;“二位大王,咱们做了多年对手,也算是惺惺相惜,若是二位今日肯高抬贵手放我一马,他日在下定当厚厚报答二位。”

    铁勒王冷哼一声,讥笑道;“你觉得我们会放虎归山吗?只可恨常宫边南不在此处,要不然将你大小将领一次杀光,那才叫痛快。”

    闻言,徐世基哀叹了一声,

    “既然如此,看来我等断无活路了,不知二位能否看在我这将死之人的份上,回答在下一个问题?”

    沙陀王不耐烦地说道;“有屁快放,本王可没时间在你这跟你瞎耗。”

    听得沙陀王答应,徐世基内心一喜,急忙问道;“在下有一事不解,自二位同朝廷修立合约以来,已有数年之久,大家互通商贸,和平共处。为何二位却突然攻击我军?此事不解,在下死也不安。”

    沙陀王冷哼一声,说道;“平时我等与你天祚朝廷交好,不过是怯于常宫家的屠奴军罢了,

    此次我等取得突利可汗的全力支持,如何便怕你天祚军,

    况且你朝中有我们的人,他已经在对付常宫家了,要不了多久,常宫家便会土崩瓦解,到时,还有何惧乎?”

    沙陀王说完,得意至极,哈哈大笑起来,

    仿佛他已经看到了他将来入主洛京,皇冕加身的盛况了。

    但是,正当徐世基刚想再问那朝中之人是谁时,只见那敌营军师查尔木附与沙陀王耳边说了几句,那沙陀王脸色突然阴沉下来,

    随即呵斥道;“徐世基,你既然不识抬举,那就休怪本王无情,攻山,拿下徐世基头颅者,赏万金。”

    然而,沙陀王话音落下,只听得轰隆隆一声炸响,四周山顶喊声大震,

    那条从山顶涓流而下的河流,突然竟变得如同凶猛的怪兽,好似天河泄露了一般。隆隆滚滚的砸向沙陀和铁勒的三十万将士。

    山顶天祚军更是不停的投射箭矢,一时间水中哭爹喊娘,惨叫狼嚎的声音不绝于耳。

    正所谓,铁水沸腾河煮鱼,一将功臣万骨枯。

    这场大水整整淹了一天一夜,沙陀和铁勒的三十万大军几乎全军覆没。

    他们的大本营也被裴乱带人铲平,

    至此天祚朝边境在无两族为患。

    后面残局自是不用言语,几日日间,便将所剩叛军歼灭,收复所损城池土地。

    军民同庆,齐聚一堂,摆酒庆功,

    天祚军中大帐内,只听得将领称赞,

    “军师用兵真乃神人也,遍观过去,就算与古之孙武,韩信等辈相比,我看也是不遑多让。”

    “什么狗屁韩信,我看相较之下,徐军师更加厉害,此次大战我们才损失三四千人马,便灭掉了敌军三十多万,此等战绩可谓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酒席桌上的徐世基,听到众人的夸赞之言,

    连忙解释道;“诸位将军莫要拿我徐某人说笑,徐某才浅识薄,安敢与古人相论。而且此次大战也非是徐某之功,这一切都是大帅的安排。”

    徐世基此话出口,席间众人皆是有些云里雾里的。

    “大帅的安排吗?”

    “军师,大帅何时回来的,我们怎么不知道?”

    “对啊,大战时也未曾见到大帅。”

    徐世基笑了笑,说道;“大帅乃是大战的前两日回来的,具体在下也不清楚,等裴乱将军到了,诸位可以问他,便是他将大帅的书信带与我的。”

    这番话,又搞得众人越发的糊涂起来了。

    “裴乱不是舍众人而去了吗?”

    然而,烽火既平,疑惑将解,

    只不多时,一身戎装的裴乱哈哈大笑地走进了帐内,

    嚷道;“痛快,真他娘的痛快,实在是太痛快啦!哈哈哈……”

    裴乱一来,帐内诸将连忙围上了去。

    “裴将军,你这是?”

    “裴将军,你不是?”

    见众人发问,裴乱看了看徐世基,见其没什么反应,

    他也只是嘿嘿一笑道;“既然徐军师没有与你们说,那我也卖个关子,大帅马上就到,到时候你们就明白了。”

    看到裴乱也不肯说,大家只得无奈的回到各自的座位上,等待常宫边南到来。

    一盏茶未有,只听得外面军士喊了一声。

    “大帅到——”

    众将连忙起身相迎,未等走出大帐,常宫边南就已经走了进来。看到他,众人齐齐喝了声。

    “大帅。”

    与诸将见礼过后,待众人坐定,

    常宫边南端起酒杯说道;“此次大战,辛苦诸位将军和三军兄弟,本帅在此敬各位一杯。”

    “若非大帅运筹帷幄,神机妙算,我等焉能取得如此大的胜利,当敬大帅才是。”

    “对,此次凭大帅之功,足以当封侯之位。”

    听见众人的话,常宫边南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说道;“实不相瞒诸位,此次大战本帅不敢居功,所使计策乃是本帅之弟常宫遥所谋,本帅不过也只是依他所计行事而已。”

    “什么?本次大战不是徐军师的之计,也不是大帅的功劳,竟是大帅之弟的谋划?”

    诸将闻言,俱是一头雾水。

    见在座之人皆满面疑惑,常宫边南便把此次的计划简单地与众人说了一遍。

    听得诸将皆是惊叹不已,原来这一切早已都在常宫遥的算计之中。

    第一步:令军队作散乱之状往顾城撤回,途中造成分裂溃败的假象,

    常宫遥料定,经过前几次交手,敌人都取得胜利,必会生出轻视之心,况且如此难得的战机,铁勒王他们肯定不会放过?定然会举倾国之兵前来追杀,

    因为一旦把这八万大军灭掉,顾城便是囊中之物,到时北疆轻而易举便可取之。

    第二步:便是在败军裂,留五百人轻骑在外等候,敌人定然惧有埋伏,肯定要先派人试探,然后由高适将其引进山谷,并牵制在其中一段时间,

    待其探清谷中情况后,让其误以为高适留下来就是想要拖延时间,并派人回去报告沙陀和铁勒王。

    再次造成了天祚大军疲于奔命的假象,大大降低了对方的防范之心。

    第三步;诱其进入坠望谷中,利用其上河流之水,将其击溃。

    并利用对方胜券在握的心理,使徐世基套话,最后也得到了两项最重要的信息。

    至于那洪水乃是日前常宫遥令顾城内的七千军士,在上游一夜之间筑起的水坝,

    裴乱则是常宫遥的后手,一旦前方计划有变,裴乱便趁机偷袭沙陀和铁勒大营,使其不得不回援,

    如果他们敢孤注一掷继续进攻,天祚军只需化整为零,不正面相碰,即便他们三十万人,也无法段时间内击溃八万大军,

    他们倾巢出动,粮草辎重一应未带,只需等到他们粮草食尽又无归宿之时,自然不攻自破。

    听完常宫边南的解说,众将方才如梦初醒,恍然大悟。

    未曾谋面,心中对常宫遥的敬佩之意已是增了七分。

    “元帅,敢问少公子现身在何处?且请他出来相见,末将定要敬他三大碗酒。”

    “哎,舒将军此言差矣,三碗如何得够?我等定要与少公子不醉不休才是。”

    “对对对,似少公子这等少年英杰,若不相见,岂不抱憾终身。”

    常宫边南看着众将都嚷着要见常宫遥,

    只得苦笑道;“阿遥今日怕是不能与诸位将军相见了,他昨晚已往突厥去了。”

    众将疑道:“去突厥作甚?”

    常宫边南解释道;“诸位,此次战争虽然是沙陀,铁勒二族挑起的,但真正的幕后主使却是突利可汗,他若不死,我天祚边境便一日不得安稳。”

    众将恍然,原来常宫遥去突厥是为了杀突利可汗,

    不过却又疑惑道;“可少公子一人前去,如何能杀得了突利可汗?”

    “而且此去岂不是置他于险境之中,少公子方才助我们取得大胜,此刻却又要深入龙潭虎穴,这如何使得?叫我等又如何心安。”

    “少公子非是我军中之人,要去也是我等前去才对。”

    常宫边南看到众人如此担心常宫遥,心中也甚是欣慰,也不枉费常宫遥如此舍身相助。

    笑道;“诸位不必如此担心,本帅相信,阿遥一定能杀得了突利可汗。”

    想起常宫遥的另一个身份,他才敢如此笃定。

    要不是昨日常宫遥亲口告诉他,而且还拿出了象征“九夜冥王”的死神花,

    常宫边南断然打死都不敢相信,自己的亲弟弟会是当今武林杀手排行榜第一的“九夜冥王”中的其中一位,

    而且若不是这个原因,他也不可能让常宫遥一个人去冒险。

    不过常宫边南不知道的是,其实常宫遥骗了他,他并非是九夜冥王。

    且说天祚朝廷这边,前线传回的消息和战表,震惊了整个长安,震惊了整个朝野上下,震惊了整个金陵和楚王府。

    皇帝亲自设坛封将。

    遥封:常宫边南为龙骧大将军,陇右道行军大总管,靖边侯。

    其余人等,官升三级,俸禄加倍。

    当然,获封之事,并非是常宫边南贪功,而不报常宫遥的名字,

    而是常宫遥临去之前曾再三交代过,勿向朝廷提他之名,所以常宫边南不得已才揽功于身,

    不过这也是理所应当的,因为他才是此次大战的统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