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辞职
星期一上午，通信公司二楼，政企部。
欧阳林正坐在自己的工位上发呆，身边莺莺燕燕的女同事走来走去似乎对他没多少影响。昨天回家后，吴霜那几句询问“隐私”的问题，一直让他心里有种奇怪的触动，但是又说不上是为什么。他隐隐觉得吴霜说的奇特的经历就很像自己在广场上遇到的那个诡异的光团，但是为什么她会直接对自己说这些，似乎笃定说自己有过不普通的经历，这让他很在意。
“莫非她知道我在中心广场的遭遇？那时候她也在现场？”欧阳林也拿不准，他现在就觉得脑子很乱，原本都觉得光团没有对身体造成什么影响，虽然还是很担心，但也渐渐没那么敏感了，但是突然间被人提及这就让他觉得很不可思议。
“应该是我自己多想了吧，平凡人就该过平凡生活，哪儿来这么多刺激，”欧阳林自言自语道，“现在最刺激的估计就是被辞退吧？”
“欧阳林，来我办公室。”总经理徐亮的声音从他办公室传出来，欧阳林回过神来，赶忙走了进去。
一进办公室，就发觉气氛不对，徐亮阴沉着脸坐在办公桌后，市场部的经理冯丽也在一旁坐着，欧阳林心里涌上不安的情绪，这两个人肯定又来找自己麻烦了，轻叹了口气问道：“徐总，有什么事吗？”
徐亮瞥了一眼欧阳林，扬起手上的业绩报表说道：“上个月的业绩是怎么回事，你能解释一下吗？机关单位一家新签都没有，而你手里负责的机关单位居然有六家都没续约！你每天出去跑业务是跑到哪儿摸鱼去了吧？”说罢，把手里的报表重重地拍到桌上，继续瞪着欧阳林说道，“让你去技术学院做活动，不假不到！居然让一个非公司员工的小混混来替你签到，要不是冯总给我说我还真不知道！你现在越来越无法无天了，以后你是不是准备让别人替你上班啊？那你工资也不领了好不好啊！”
欧阳林听着徐亮的训斥，想起自己前不久不小心撞见他和冯丽在停车场卿卿我我的暧昧，从那以后便经常给自己穿小鞋，几乎每个周末都变着法儿地让自己加班，不但将自己的业务量增加了一倍，还把市上直属机关里面最难啃的几个赖皮单位分给自己，导致自己的业绩根本无法完成，还一有机会就对他冷嘲热讽，摆明了就是想逼他主动辞职，但是自己认真做了那么久的工作也不想就此放弃，毕竟现在找个像样工作是真的太不容易了，就硬着头皮吃下了这些委屈。
深吸了一口气，欧阳林刚想解释一下，旁边的冯丽开口打断，语气里全是嘲讽和轻蔑：“上班摸鱼，外出拜访客户不积极，工作态度消极，安排的工作也不重视，你这样的员工赖在公司真是恶心，你还是趁早辞职了回去当你的大少爷！回去让你爹妈养你一辈子吧！”
欧阳林瞬间捏紧了拳头，咬紧牙关！有的人和事情是绝对不能触碰的，或者说不能被这种小人提起，那是在侮辱自己已亡的父母！所以愤怒被点燃只会在一瞬之间，就像现在。他缓缓转过头盯着冯丽，觉得自己现在看着冯丽就像看到地上的臭虫一样的，眼神里充满了冰冷和杀意，似乎在这一刻，站在办公室中间的不再是平时唯唯诺诺的那个小员工，而是一个站在食物链顶端的顶级猎食者，他只需要动动手指头，这些人就能瞬间被捏成肉泥。
冯丽也没想到欧阳林突然的一个眼神竟会如此可怕，那是何等诡异的一双眼睛啊！本应该黑色的瞳孔透着银色，眼白的地方蔓延出一根根细细的黑色血丝，不知道是不是太恐惧，恍惚间还看能到欧阳林身体里在往外渗出如同实质的黑色烟尘。她本能地吓得尖叫起来，因为动作太大身子陡然往后倒去，直接后仰然后重重地摔在地上，后脑勺着地发出闷响，疼得她哎呀呀地惨叫连连。
这时门外的同事们都听到总经理办公室这边的声响，纷纷探头过来看。欧阳林平时都对人温柔和善，也从来不会和人说三道四，所以人缘挺好的，办公室姐姐妹妹都挺喜欢他，觉得这个小男生模样清秀，而且时不时透露出的那股子淡淡的忧伤很惹人怜爱。所以当欧阳林被喊进办公室的时候，大家都把注意力放过去了，结果听到发生响动后，转头看到欧阳林居然踩着徐经理办公桌前的椅子缓缓爬到桌上去，然后站定。而这时候，平时嚣张跋扈的徐亮已经被欧阳林的气势震得话都说不利索了。
“你……你要……你要干什么！你别乱来啊……我要报警……报警啦！”徐亮努力抬着头，站在办公桌上漠视着他的欧阳林，牙齿疯狂打颤，因为略微有点背光，让欧阳林的面部看着有点模糊，但是那双眼眸，竟隐约散发着淡淡银光，冰冷的不似人眼。
欧阳林缓缓蹲下来，压迫感十足地看着手足无措的徐亮，张口轻声说道：“很害怕？怕就对了，我现在真的想……”深深吸了一口气，没有说出让他死的话，拼命压制着自己身体里那股暴戾的冲动，终于眼中的银色光芒渐渐褪去，“我辞职，老子不伺候了。”说罢，翻身跳下桌子往门外走去，而办公室外面已经是鸦雀无声，看到一脸冰冷的欧阳林漠然地走出来，大家都觉得一惊，这还是平时那个人畜无害的欧阳林吗？那种杀伐果断的冰冷气势，说他下一刻能抽出刀来砍人大家都信。
刚跨过办公室门口，欧阳林似乎想起了什么，又转身走回到徐亮桌前，惊魂未定的徐亮吓得赶忙一把抓起一叠文件档在身前，颤抖的双手更将他此刻的恐惧暴露无遗。
“把欠我的工资打给我，一共两个月，还有绩效。”欧阳林面无表情地丢下一句话，又瞥了一眼还躺在地上捂着脑袋哀嚎的冯丽，鄙夷地说道，“真恶心。”转身走出办公室，往自己工位上走去，准备收拾东西离开。
这时候周围的其他人才纷纷凑上来询问着事情缘由，看着平时对自己挺好的同事们，欧阳林还是面带微笑地给大家说自己辞职了，也没解释其他的缘由，收拾好东西后跟大家点头致意，默默地离开了。
“欧阳林，等一下！”欧阳林刚走到大门口，听到身后传来朱晓慈的喊声，便转身看她气喘吁吁地跑过来，焦急地对他说道，“你真辞职了呀？你不要被姓徐的PUA了！他没权利开除别人，就算开除合同制员工也是要通过人事部批准，要给上面打报告的！”
“是我自己决定的，和他没多大关系，”欧阳林知道朱晓慈是真的关心他，觉得心里那股暴戾的情绪虽然有所缓解，但并没有消散，“以后多联系，前天邓一还说约你出来一起吃饭呢，到时候给你打电话。”说完转身快步离开了，留下朱晓慈一人在原地默不作声地看着他离开。
几乎是小跑着出了办公大楼，欧阳林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直到感觉到自己大脑出现眩晕后，才撑着一旁的大树坐在花坛边上。不跑不行啊，他自己的情况自己清楚，在冯丽提及自己父母的那一瞬间，他动了杀心，他似乎有种感觉，只要自己一巴掌就能把眼前的徐亮和冯丽拍死，就像拍死两只蚊子一样的。而更可怕的是，那时候他对杀人的想法内心竟然没有泛起任何波澜，似乎觉得是一件稀疏平常的事。
“不对劲，这不对劲，为什么会这样……”欧阳林举起自己的双手仔细端详起来，因为愤怒，身体似乎分泌了很多激素让他先前整个人都很亢奋，而现在双手因为亢奋渐渐褪去开始颤抖，过了好一会才缓过劲来。整个人显得异常疲惫，一阵困意袭来，他强撑着慢慢站起身来，向不远处的公交车站走去。
果然，丢工作才是最刺激的。
欧阳林正坐在自己的工位上发呆，身边莺莺燕燕的女同事走来走去似乎对他没多少影响。昨天回家后，吴霜那几句询问“隐私”的问题，一直让他心里有种奇怪的触动，但是又说不上是为什么。他隐隐觉得吴霜说的奇特的经历就很像自己在广场上遇到的那个诡异的光团，但是为什么她会直接对自己说这些，似乎笃定说自己有过不普通的经历，这让他很在意。
“莫非她知道我在中心广场的遭遇？那时候她也在现场？”欧阳林也拿不准，他现在就觉得脑子很乱，原本都觉得光团没有对身体造成什么影响，虽然还是很担心，但也渐渐没那么敏感了，但是突然间被人提及这就让他觉得很不可思议。
“应该是我自己多想了吧，平凡人就该过平凡生活，哪儿来这么多刺激，”欧阳林自言自语道，“现在最刺激的估计就是被辞退吧？”
“欧阳林，来我办公室。”总经理徐亮的声音从他办公室传出来，欧阳林回过神来，赶忙走了进去。
一进办公室，就发觉气氛不对，徐亮阴沉着脸坐在办公桌后，市场部的经理冯丽也在一旁坐着，欧阳林心里涌上不安的情绪，这两个人肯定又来找自己麻烦了，轻叹了口气问道：“徐总，有什么事吗？”
徐亮瞥了一眼欧阳林，扬起手上的业绩报表说道：“上个月的业绩是怎么回事，你能解释一下吗？机关单位一家新签都没有，而你手里负责的机关单位居然有六家都没续约！你每天出去跑业务是跑到哪儿摸鱼去了吧？”说罢，把手里的报表重重地拍到桌上，继续瞪着欧阳林说道，“让你去技术学院做活动，不假不到！居然让一个非公司员工的小混混来替你签到，要不是冯总给我说我还真不知道！你现在越来越无法无天了，以后你是不是准备让别人替你上班啊？那你工资也不领了好不好啊！”
欧阳林听着徐亮的训斥，想起自己前不久不小心撞见他和冯丽在停车场卿卿我我的暧昧，从那以后便经常给自己穿小鞋，几乎每个周末都变着法儿地让自己加班，不但将自己的业务量增加了一倍，还把市上直属机关里面最难啃的几个赖皮单位分给自己，导致自己的业绩根本无法完成，还一有机会就对他冷嘲热讽，摆明了就是想逼他主动辞职，但是自己认真做了那么久的工作也不想就此放弃，毕竟现在找个像样工作是真的太不容易了，就硬着头皮吃下了这些委屈。
深吸了一口气，欧阳林刚想解释一下，旁边的冯丽开口打断，语气里全是嘲讽和轻蔑：“上班摸鱼，外出拜访客户不积极，工作态度消极，安排的工作也不重视，你这样的员工赖在公司真是恶心，你还是趁早辞职了回去当你的大少爷！回去让你爹妈养你一辈子吧！”
欧阳林瞬间捏紧了拳头，咬紧牙关！有的人和事情是绝对不能触碰的，或者说不能被这种小人提起，那是在侮辱自己已亡的父母！所以愤怒被点燃只会在一瞬之间，就像现在。他缓缓转过头盯着冯丽，觉得自己现在看着冯丽就像看到地上的臭虫一样的，眼神里充满了冰冷和杀意，似乎在这一刻，站在办公室中间的不再是平时唯唯诺诺的那个小员工，而是一个站在食物链顶端的顶级猎食者，他只需要动动手指头，这些人就能瞬间被捏成肉泥。
冯丽也没想到欧阳林突然的一个眼神竟会如此可怕，那是何等诡异的一双眼睛啊！本应该黑色的瞳孔透着银色，眼白的地方蔓延出一根根细细的黑色血丝，不知道是不是太恐惧，恍惚间还看能到欧阳林身体里在往外渗出如同实质的黑色烟尘。她本能地吓得尖叫起来，因为动作太大身子陡然往后倒去，直接后仰然后重重地摔在地上，后脑勺着地发出闷响，疼得她哎呀呀地惨叫连连。
这时门外的同事们都听到总经理办公室这边的声响，纷纷探头过来看。欧阳林平时都对人温柔和善，也从来不会和人说三道四，所以人缘挺好的，办公室姐姐妹妹都挺喜欢他，觉得这个小男生模样清秀，而且时不时透露出的那股子淡淡的忧伤很惹人怜爱。所以当欧阳林被喊进办公室的时候，大家都把注意力放过去了，结果听到发生响动后，转头看到欧阳林居然踩着徐经理办公桌前的椅子缓缓爬到桌上去，然后站定。而这时候，平时嚣张跋扈的徐亮已经被欧阳林的气势震得话都说不利索了。
“你……你要……你要干什么！你别乱来啊……我要报警……报警啦！”徐亮努力抬着头，站在办公桌上漠视着他的欧阳林，牙齿疯狂打颤，因为略微有点背光，让欧阳林的面部看着有点模糊，但是那双眼眸，竟隐约散发着淡淡银光，冰冷的不似人眼。
欧阳林缓缓蹲下来，压迫感十足地看着手足无措的徐亮，张口轻声说道：“很害怕？怕就对了，我现在真的想……”深深吸了一口气，没有说出让他死的话，拼命压制着自己身体里那股暴戾的冲动，终于眼中的银色光芒渐渐褪去，“我辞职，老子不伺候了。”说罢，翻身跳下桌子往门外走去，而办公室外面已经是鸦雀无声，看到一脸冰冷的欧阳林漠然地走出来，大家都觉得一惊，这还是平时那个人畜无害的欧阳林吗？那种杀伐果断的冰冷气势，说他下一刻能抽出刀来砍人大家都信。
刚跨过办公室门口，欧阳林似乎想起了什么，又转身走回到徐亮桌前，惊魂未定的徐亮吓得赶忙一把抓起一叠文件档在身前，颤抖的双手更将他此刻的恐惧暴露无遗。
“把欠我的工资打给我，一共两个月，还有绩效。”欧阳林面无表情地丢下一句话，又瞥了一眼还躺在地上捂着脑袋哀嚎的冯丽，鄙夷地说道，“真恶心。”转身走出办公室，往自己工位上走去，准备收拾东西离开。
这时候周围的其他人才纷纷凑上来询问着事情缘由，看着平时对自己挺好的同事们，欧阳林还是面带微笑地给大家说自己辞职了，也没解释其他的缘由，收拾好东西后跟大家点头致意，默默地离开了。
“欧阳林，等一下！”欧阳林刚走到大门口，听到身后传来朱晓慈的喊声，便转身看她气喘吁吁地跑过来，焦急地对他说道，“你真辞职了呀？你不要被姓徐的PUA了！他没权利开除别人，就算开除合同制员工也是要通过人事部批准，要给上面打报告的！”
“是我自己决定的，和他没多大关系，”欧阳林知道朱晓慈是真的关心他，觉得心里那股暴戾的情绪虽然有所缓解，但并没有消散，“以后多联系，前天邓一还说约你出来一起吃饭呢，到时候给你打电话。”说完转身快步离开了，留下朱晓慈一人在原地默不作声地看着他离开。
几乎是小跑着出了办公大楼，欧阳林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直到感觉到自己大脑出现眩晕后，才撑着一旁的大树坐在花坛边上。不跑不行啊，他自己的情况自己清楚，在冯丽提及自己父母的那一瞬间，他动了杀心，他似乎有种感觉，只要自己一巴掌就能把眼前的徐亮和冯丽拍死，就像拍死两只蚊子一样的。而更可怕的是，那时候他对杀人的想法内心竟然没有泛起任何波澜，似乎觉得是一件稀疏平常的事。
“不对劲，这不对劲，为什么会这样……”欧阳林举起自己的双手仔细端详起来，因为愤怒，身体似乎分泌了很多激素让他先前整个人都很亢奋，而现在双手因为亢奋渐渐褪去开始颤抖，过了好一会才缓过劲来。整个人显得异常疲惫，一阵困意袭来，他强撑着慢慢站起身来，向不远处的公交车站走去。
果然，丢工作才是最刺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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