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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波后

    凌峰再次醒来时,夜幕已然降临。四下寂静,除了自己从地上翻爬起来的声音之外,什么声音都没有了,甚至连风声都传不进耳朵里。凌峰顿觉不妙,难道尧年他们……

    凌峰瞬间紧张起来,可不仅怀江不在身侧,就连腰间匕首没有。倘若自己再对上那凶兽,

    “这次可真到头了”凌峰苦笑着暗嘲道。

    忽然远处出现一点亮光,只是极暗淡,风一吹,就会熄灭。凌峰既心存侥幸,希望看到尧年、齐禹二人平安归来,又疑心万一是其他闯进天虞山的人,更担心又冲出白天所遇的那种异兽。伤口随着凌峰动作又撕裂了,可顾不上那么多,凌峰躲在暗处,收敛声息,双拳紧握,死死盯着那束越来越逼近的光亮,冷汗顺着鬓角滑了下来。

    一步,两步,三步……

    “凌峰哥!”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有些突兀,是齐禹压低了嗓子,只用些气声唤凌峰。

    强撑起来的一口气忽然松了,回过神来时,凌峰才觉得伤口痛得不像话,但还是低声回应道:“我在这儿”。

    脚步声骤然加快,尧、齐二人迅速来到凌峰面前,齐禹熟练地将烛火吹灭,与尧年对视一眼,双双蹲下在地面上开始绘制图阵。夜色太浓,凌峰看得不甚清晰。只见二人快速地比划着什么,很快,自己的周围出现了一个金色的圆圈,转眼就消失了。尧、齐二人

    这才起身上前扶住凌峰。三人死里逃生,百感交集,可这儿实在不是说话的地方,三人相互对视。

    “前面有个山洞,我们清理过了”齐禹低声说道。说罢,三人便相互搀扶朝着那山洞走去。

    齐禹在洞内点燃了一只膏烛,顿时明亮不少。凌峰这才发现这二人状况也不比自己好多少,身上多处挂彩,尧年的素织云锦也被染得红一片,黑一片,反倒是齐禹稍好一些,虽然也有血迹,但是不多。

    “多谢二位救命之恩”凌峰抱拳,严肃说道。

    “一条绳上的蚂蚱!”齐禹脱口而出,说完才反应过来自己居然说出这么有文化的话,不由得兴奋起来,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尧年,求表扬。

    尧年拍拍凌峰的肩膀,笑道:“今日多亏了怀江剑,要谢就谢他老人家吧!”

    凌峰看着这不着边际的二人,心生释然之意,随即好奇问道:“老人家?”

    “你不知道怀江剑灵吗?”齐禹一边架空木柴准备生火,一边反问。

    “剑灵?怀江剑乃是机缘所得,我对他实在知之甚少”齐禹又露出一副暴殄天物的感慨表情。

    尧年侧躺下来,边摇扇子边解释说:“怀江剑之所以在修士圈中闻名,就是因为它的剑灵,那些修士抢破头想要得到他,却没想到怀江选中了你”尧年停顿了片刻,似乎有些惋惜,又继续道“所幸你只是一介凡人,又在人间威名赫赫,邪修们不敢贸然出手,不然……”

    凌峰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听齐禹出声:

    “可说来也怪,堂堂怀江怎么会认凡人为主?”这令齐禹百思不得其解,毕竟他对怀江也觊觎已久。

    “谁知道呢?或许他老人家自有考量吧!”

    凌峰低头抚过怀江剑,一言不发。

    齐禹这时手脚麻利地脱出先前隐在暗处的一条手臂粗细的蛇,摩拳擦掌,准备料理了它。熟练地用匕首将那条蛇开膛破肚,剔除内脏,切成两段,找了根木棍穿起来,架在火上翻烤。什么调料也没有,原本齐禹储物戒里备得有,但奈何无法催动灵力打开储物戒,只得就这样将就将就了。

    柴火噼里啪啦的响,不多时,原味蛇肉新鲜出炉,齐禹咽了咽口水,不舍地递了一串给凌峰,更用力地咽口水,迟疑地将另一串递给尧年,自己则蜷成一团,把手缩进腿和胸膛的空隙中。尧年接过蛇肉,嫌弃地瞅着手上的肉,凑近一闻,腥味直冲脑门,尧年随即面无表情地将木棍递回给齐禹。

    “我辟谷”说完,直接躺下酝酿睡意。

    齐禹早就预料到会是如此,毫不客气地接过来大口吃肉。凌峰愣愣地看着二人的互动,有些好笑,自己也耐不住饥饿跟着吃了起来。心中却升起一股暖意。上次吃这样随意的食物,还是在军中。兄弟们围坐一团,守着那堆篝火,湿柴混在其中,发出清脆的炸裂声,呛人的烟,熏得人眼睛都睁不开,火里扔着些红薯,火上烤着不知谁打来的野兔野鸡,兄弟们哄笑着,打趣谁找着了漂亮的媳妇儿,谁怕是这辈子都得打光棍。那些温暖的记忆氤氲交织,浮现在凌峰眼前。凌峰看着那团火,出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