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岸

    齐禹终于还是忍受不了一直呆在漫无边际的海域之中，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鲛人们靠近一方海岸时，拐带着柳柏舟和凌峰上了岸。

    司南毫无疑问也跟着齐禹，来到她心心念念的人间小酒馆。

    几人走过低平的海边滩涂，来到一处荒郊野岭，途径路边破旧的茶肆。

    一面白底的旗在风中凌乱，上面大大的黑字写着“茶”。

    屋子里的破败和外头看到的如出一辙，大风一刮，不堪重负的木架就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

    “店家？四碗茶，清淡点，多谢！”

    凌峰回头看着不愿进屋的三人，有些疑惑。

    齐禹已经察觉到这里的环境不太对，不知道为什么，一到这屋子边上，后脊就一阵一阵发凉，尤其在看到店家隔着那扇将落未落的木窗斜瞄他们的眼神时更甚。

    齐禹打死不进屋，凌峰拿他没办法，只好招呼柳柏舟和司南。司南是无所畏惧，柳柏舟则是彻底没感觉。

    又是一阵狂风，正是八月初，日头毒辣得很，可齐禹身上那股子阴冷劲儿还是驱不散。于是不停地催促屋里的几人赶紧喝完，换个地方。

    另外三人觉得奇怪，可还是相信齐禹的直觉，三下五除二喝完茶，拍下四个铜钱，就起身离开了。

    “怎么了吗？”

    凌峰温和发问，也不见责备之意。

    “不知道，但这地方邪门儿得很，咱们快走，指不准蹲了什么妖怪！”

    “我看是你海里呆久了，疑神疑鬼！”

    “哎呀！反正这地方不对，前辈，你说是吧！”

    司南拒绝加入聊天，只是不着痕迹地偏头看了看那面仍在风中凌乱的旗子。

    而他们背后，方才拘谨的店家瞳孔闪了闪，赫然是一双异于常人的竖曈！

    在齐禹止不住的催促下，几人无头苍蝇似的乱窜，太阳完全落下去后，还是没有找到他口中的“城”。

    方圆几里，既无破庙，更无人烟，只有阴风阵阵和偶尔的蛙叫声。

    不过还在地势还算平坦，有些树木，但估计藏不了什么大的凶兽，几人就地扎营，准备安心欣赏欣赏陆地上的夜景。

    齐禹还是心慌，他总觉得那些阴影处有什么东西窥探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却又没什么令人信服的证据，于是只得亦步亦趋地跟着司南。

    司南察觉到他的意图后，也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没再说什么。

    此后的一整个晚上，她就成功收获了一只“袋鼠”齐禹，寸步不离。

    柳柏舟不屑的眼神都没能阻止齐禹黏在司南身上。

    略微有点湿润的柴火发出爆裂的“噼里啪啦”声，火焰被风吹得东倒西歪，就着那点零星的温暖，齐禹沉沉睡去。

    凌峰和柳柏舟看着齐禹插科打诨，非要赖在司南身边，也就没忍心让他起来守夜。

    倒是一夜无事。

    “哈……哈……跑！”

    从噩梦中惊醒，齐禹还忙着大喘气。

    天光大亮，身边的司南早已不见踪影。

    凌峰和柳柏舟见怪不怪，甚至已经捉到了一只小小的野鸡，正架

    在火上烤着。

    “前辈呢？”

    “不知道，昨晚我守后半夜时就不见了。”

    柳柏舟也正困惑着，一看凌峰，显然也不知情。

    “这什么破地方，昨晚做了一整晚噩梦，柏舟姐，这有什么说法没？”

    “噩梦么……倒是没有什么预兆，怕是你精神不济。”

    齐禹也只是随口一说，没明确答复后，泄愤似的撕下一条鸡腿，塞进嘴里。

    “还没熟，再来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