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突破
艾默生头戴只在双眼处留有缝隙的帽盔。他准备万全，没有将身体上任何一寸肌肤暴露在清晨清冷的空气中。身为守备队长官的艾默生此时正带领着二十人的队伍穿越一条灰石铺就的小巷。
狭窄的通路最多两人并肩，而蜿蜒向前的小巷不知何时能够走遍。队伍最前的艾默生走走停停，时不时向魔法师询问周围的情况。
“大人，速度太慢的话，整条排查线容易出现缺口……”
终于，在艾默生又一次指挥队伍停下时，队伍中的军官忍不住开口提醒。
“闭嘴。”艾默生低声咒骂，白色的雾气从帽盔的眼缝中涌出。他很清楚操纵尸体之人的狡猾，如果对方没有撤退离开船瓦，而是打算埋伏在某处突破至阵线之后的话，那么必然是在眼前的这种小巷之中。
队伍缓慢前移，一栋栋错落有致的建筑被抛到身后，而后列为没有危险的地带。
船瓦的建筑，不论教堂、城主府邸，还是普通民居，大多以灰白颜色为主，红色为辅。这也是卡斯特王国建筑的主色调，与地方盛产的石材有关。当然，例外也不少。很多考究之人会委托建筑行会从外地他国搬运颜色少见的石材，至少是卡斯特少见的石材，用以修建房舍。比如，艾默生前方右手边的橙黄色两层建筑。
“等等！”队伍中披挂盔甲、手中抓着小臂长木质法杖的魔法师忽然开口，“停下！”法杖的顶端泛着粼粼波光，似乎周围的空气都被推开。
艾默生定在原地，其身后有几位士兵却撞在前方同伴的身上。盔甲和盔甲碰撞，发出令艾默生想要破口大骂的声响。
“那栋楼里有东西。”魔法师指着橙黄颜色的建筑，“人形，但没有人的反应。而且数量，有二十多个。”
天意啊，又碰上了。艾默生当即压低声音命令道：“队伍最后的，去两个人通知东西相邻的小队，让他们前来汇合。记住从南边和东边围过来。”建筑的西侧由艾默生自己的小队负责。
队伍末尾两人接到命令后马上离开。
“是霍勒斯吗？”只看身材，艾默生有些不确定。
“是的，大人。”
“饭桶霍勒斯，刚才还在我背后。”
太阳总算闪耀在地平线，为世界献上由红到橙的温暖。离开通报消息的霍勒斯与另一位士兵十五分钟后总算先后返回。
“大人，那边的队长说以集结号角为信号。号角一响，同时出击。”霍勒斯蹲在地上，语气严肃。号角的声音一般传不远，而且通过探查魔法也能得知整个阵线的分布。所以不用考虑因为号角声音导致所有人都聚集过来的情况。
“好。我们先靠过去。”艾默生指挥众人，“魔法师有动静立刻说。”
挤在小巷中的士兵队伍像一条银蛇，扭曲着身子缓慢靠近猎物。由于沟通不畅，敌人就在近前也无法高声呼喊，所以只能靠魔法师互相通报各个小队的位置。当艾默生的队伍已经贴近橙黄建筑时，另外两个小队在不同方向也靠近了目标。
艾默生拔出阔剑，他旁边摘下帽盔的士兵已经把号角放在嘴边。不知为何，在决定向前的那一瞬间，艾默生心底忽然涌出一股寒意。最大的疑问是，为什么里面的尸体不动呢？
但此刻已是箭在弦上，艾默生高喝：“冲！”
小队士兵的吼声震天，集结号角的厚重声音嘹亮。
一马当先的艾默生凭着身上铠甲的重量撞开橙黄建筑的木门，进门最靠近他的是通向二层的楼梯。但这不重要，因为走廊中一具一具的尸体正默然注视着他。
热血翻涌到颅顶，擎着阔剑的艾默生内心毫无惧意。他和两位紧跟着进来的士兵高喊着各种各样难以入耳的肮脏词汇，而后愤然向前。
阔剑带着寒芒一闪而过，首当其冲的三具尸体头颅滚落、躯干碎解、臂膀断裂。鲜红伴着污黄的秽物从切口一并流出，屋内顿时恶臭扑鼻。
更多的士兵冲进屋内，更多的尸体被劈砍栽倒，更多的血漫在地板上……
“停下！快停下！”艾默生砍倒像是木桩一般的第二具尸体时，他发现了异常——尸体对外来的攻击毫无反应。他又呵斥几句后，身旁的士兵才停下手中挥舞的利器。
“大人……”
就在艾默生打算走进尸体仔细查看时，身后却传来浑厚沉重的龙吟。
“是召唤物。”
“尸体。注意前方尸体。”
“举盾！举盾！”
嘈杂混乱来自还未进入房屋的士兵。听到巷中的喧闹，艾默生当即放下对屋内“木偶”的探查。
“撤退，别管这些不会动的玩意儿了。撤退，让我先出去。”他最先进入，被全副武装的士兵们围在中央。此时想外出了解状况的他异常焦虑，到最后艾默生吼得声嘶力竭。场面一片混乱，不论屋内还是屋外。
花费好大力气，终于迈出橙黄建筑的门框。而后艾默生看到了一座小山——是一位手持橡木巨盾，身高在两米以上的巨人。那盾形状、雕刻工艺平平无奇，只是单纯的面积巨大。巨人单膝跪地，手中巨盾横起，拦住了整个巷子向前的通路。
艾默生的目光越过巨人，他看到在前方晨光洒落的灰石小巷中，两具尸体在前，一批尸体在后，无论前后，都在奋力向着巨人奔跑，向着他自己的方向奔跑。
“列队，举盾。阔剑换成长矛。”这群尸体到底要做什么？眼前的尸体巨人不是已经把路挡死了吗？
领先的两具尸体，其中一个脸部已经溃烂披着深黑的斗篷，另一个的面部则保存完整。脸部完整的尸体当先到达巨人处，他灵巧的踩上巨人的背，而后将双臂搭在左手边的高墙之上。几个动作极为灵巧，哪怕活着的大部分人都做不到。
但艾默生可顾不上惊叹。他看到青年尸体把双臂搭在高墙上后，脑袋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人墙？他在搭人墙？
随后黑斗篷尸体的动作证实了艾默生的猜想，那尸体颇为笨拙地踩着巨人的背，而后爬上青年的肩。最后，他的半个身体已经超出高墙。没有多余的动作，尸体只是向着高墙的另一边倒去。
砰！
艾默生眼看着更多的尸体冲来，眼看着更多的尸体踩上青年的肩膀越至高墙的另一边。他呜咽一声：“完了。”
阵线被突破了。
狭窄的通路最多两人并肩，而蜿蜒向前的小巷不知何时能够走遍。队伍最前的艾默生走走停停，时不时向魔法师询问周围的情况。
“大人，速度太慢的话，整条排查线容易出现缺口……”
终于，在艾默生又一次指挥队伍停下时，队伍中的军官忍不住开口提醒。
“闭嘴。”艾默生低声咒骂，白色的雾气从帽盔的眼缝中涌出。他很清楚操纵尸体之人的狡猾，如果对方没有撤退离开船瓦，而是打算埋伏在某处突破至阵线之后的话，那么必然是在眼前的这种小巷之中。
队伍缓慢前移，一栋栋错落有致的建筑被抛到身后，而后列为没有危险的地带。
船瓦的建筑，不论教堂、城主府邸，还是普通民居，大多以灰白颜色为主，红色为辅。这也是卡斯特王国建筑的主色调，与地方盛产的石材有关。当然，例外也不少。很多考究之人会委托建筑行会从外地他国搬运颜色少见的石材，至少是卡斯特少见的石材，用以修建房舍。比如，艾默生前方右手边的橙黄色两层建筑。
“等等！”队伍中披挂盔甲、手中抓着小臂长木质法杖的魔法师忽然开口，“停下！”法杖的顶端泛着粼粼波光，似乎周围的空气都被推开。
艾默生定在原地，其身后有几位士兵却撞在前方同伴的身上。盔甲和盔甲碰撞，发出令艾默生想要破口大骂的声响。
“那栋楼里有东西。”魔法师指着橙黄颜色的建筑，“人形，但没有人的反应。而且数量，有二十多个。”
天意啊，又碰上了。艾默生当即压低声音命令道：“队伍最后的，去两个人通知东西相邻的小队，让他们前来汇合。记住从南边和东边围过来。”建筑的西侧由艾默生自己的小队负责。
队伍末尾两人接到命令后马上离开。
“是霍勒斯吗？”只看身材，艾默生有些不确定。
“是的，大人。”
“饭桶霍勒斯，刚才还在我背后。”
太阳总算闪耀在地平线，为世界献上由红到橙的温暖。离开通报消息的霍勒斯与另一位士兵十五分钟后总算先后返回。
“大人，那边的队长说以集结号角为信号。号角一响，同时出击。”霍勒斯蹲在地上，语气严肃。号角的声音一般传不远，而且通过探查魔法也能得知整个阵线的分布。所以不用考虑因为号角声音导致所有人都聚集过来的情况。
“好。我们先靠过去。”艾默生指挥众人，“魔法师有动静立刻说。”
挤在小巷中的士兵队伍像一条银蛇，扭曲着身子缓慢靠近猎物。由于沟通不畅，敌人就在近前也无法高声呼喊，所以只能靠魔法师互相通报各个小队的位置。当艾默生的队伍已经贴近橙黄建筑时，另外两个小队在不同方向也靠近了目标。
艾默生拔出阔剑，他旁边摘下帽盔的士兵已经把号角放在嘴边。不知为何，在决定向前的那一瞬间，艾默生心底忽然涌出一股寒意。最大的疑问是，为什么里面的尸体不动呢？
但此刻已是箭在弦上，艾默生高喝：“冲！”
小队士兵的吼声震天，集结号角的厚重声音嘹亮。
一马当先的艾默生凭着身上铠甲的重量撞开橙黄建筑的木门，进门最靠近他的是通向二层的楼梯。但这不重要，因为走廊中一具一具的尸体正默然注视着他。
热血翻涌到颅顶，擎着阔剑的艾默生内心毫无惧意。他和两位紧跟着进来的士兵高喊着各种各样难以入耳的肮脏词汇，而后愤然向前。
阔剑带着寒芒一闪而过，首当其冲的三具尸体头颅滚落、躯干碎解、臂膀断裂。鲜红伴着污黄的秽物从切口一并流出，屋内顿时恶臭扑鼻。
更多的士兵冲进屋内，更多的尸体被劈砍栽倒，更多的血漫在地板上……
“停下！快停下！”艾默生砍倒像是木桩一般的第二具尸体时，他发现了异常——尸体对外来的攻击毫无反应。他又呵斥几句后，身旁的士兵才停下手中挥舞的利器。
“大人……”
就在艾默生打算走进尸体仔细查看时，身后却传来浑厚沉重的龙吟。
“是召唤物。”
“尸体。注意前方尸体。”
“举盾！举盾！”
嘈杂混乱来自还未进入房屋的士兵。听到巷中的喧闹，艾默生当即放下对屋内“木偶”的探查。
“撤退，别管这些不会动的玩意儿了。撤退，让我先出去。”他最先进入，被全副武装的士兵们围在中央。此时想外出了解状况的他异常焦虑，到最后艾默生吼得声嘶力竭。场面一片混乱，不论屋内还是屋外。
花费好大力气，终于迈出橙黄建筑的门框。而后艾默生看到了一座小山——是一位手持橡木巨盾，身高在两米以上的巨人。那盾形状、雕刻工艺平平无奇，只是单纯的面积巨大。巨人单膝跪地，手中巨盾横起，拦住了整个巷子向前的通路。
艾默生的目光越过巨人，他看到在前方晨光洒落的灰石小巷中，两具尸体在前，一批尸体在后，无论前后，都在奋力向着巨人奔跑，向着他自己的方向奔跑。
“列队，举盾。阔剑换成长矛。”这群尸体到底要做什么？眼前的尸体巨人不是已经把路挡死了吗？
领先的两具尸体，其中一个脸部已经溃烂披着深黑的斗篷，另一个的面部则保存完整。脸部完整的尸体当先到达巨人处，他灵巧的踩上巨人的背，而后将双臂搭在左手边的高墙之上。几个动作极为灵巧，哪怕活着的大部分人都做不到。
但艾默生可顾不上惊叹。他看到青年尸体把双臂搭在高墙上后，脑袋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人墙？他在搭人墙？
随后黑斗篷尸体的动作证实了艾默生的猜想，那尸体颇为笨拙地踩着巨人的背，而后爬上青年的肩。最后，他的半个身体已经超出高墙。没有多余的动作，尸体只是向着高墙的另一边倒去。
砰！
艾默生眼看着更多的尸体冲来，眼看着更多的尸体踩上青年的肩膀越至高墙的另一边。他呜咽一声：“完了。”
阵线被突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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