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似梦非梦
次日清早，回龙镇外。
赵亦温对相送的鲁长平说道：“鲁兄实在不必特地前来相送，请就此留步吧！将来，我若能再次南下，必定前来拜访鲁兄！”
“我在江湖中行走也遇到过不少徒有豪门虚名之徒，但如今见你后方知何为真正名门之后、侠义之辈！你乃真真正正的侠义之士，我本真心愿意结交与你，可惜！老天却不作美！”鲁长平说道。
他转头望向手中牵着的赵亦温的灰马，用一只手轻轻的抚摸着它的鬃毛，沉吟片刻后，终于又道：“今夕一别，日后再见又不知是何时。但倘若今后有些许用的上的地方，尽管差人前来告知，我定当倾力相助！”
一旁已坐上马的张震道：“鲁兄也别太痛惜，似鲁兄赵兄这般人物，纵然江湖之大，我相信如同那池中的蛟龙一般，定然也还有再遇见的那一天！”
鲁长平抬头看了看张震，说道：“借张……兄弟吉言！”
于是，两人终于告别镇上众人，沿着北上的道路出发开来！
——
又经过了一个日落，赵亦温与张震在一处野外的残破庙宇中停了下来。此地距汴梁城也就小半日路程，不过此时城门大概也应该封闭了，进去不得。两人只能先在这小庙内将就一晚，待明日早上再进得城里。
赵亦温将最后一根枯木小心递进面前用石块围起的火堆，在这堆小小火花的帮助下，他们今晚吃上了口热的食物，还顺便烧了些热水擦拭了一番曝露在风尘下的面容肌肤。等到一会木材燃尽火花消失后，那被余烬掩盖下的炭火散发的些许温度还将陪伴他们两人度过这个清冷的夜晚。
萧瑟的荒野中每一丝温度都弥足珍贵。
火堆旁，张震仍是自顾自摆弄着身上的衣衫。
赵亦温安静的坐在另一旁，沉默片刻后，他突然开口道：“不是自己的衣服穿起来一定很不习惯吧？”
听得这话，张震愣了下来。
他转过头，看向赵亦温，“什么时候发现的？”
赵亦温仍是盯着面前的火苗，说道：“你的伪装虽然巧妙，但却恐怕只能骗过那等粗心汉子，终究瞒不过有心之人。就拿鲁兄来说，我观他先前对你颇为豪爽热情，后来又突然态度转变变得恭敬守礼起来。恐怕不光是我，他也应该是早就看出来了吧！”
“再说……，”他指了指张震的脚，“若是寻常人看到这双鞋只道是双制作颇为讲究的鹿皮靴子，但我却是碰巧知道，这是利奉堂精心设计的踏云靴，专供给那些渴望仗剑江湖的贵家千金，价格可不算便宜！”
“哼，还不是那个混蛋的鞋子太……，”张震小声嘀咕，“我就说女扮男装不过只是俗套小说中的桥段罢了……”
“嗯？”
“啊？没什么！我是说你倒是个有意思的人。既然早就被你识穿了，我也不需再穿这身臭衣服了。”
张震望向那布满蛛网灰尘的佛像，仿佛是打算在那后面换掉那身衣裳，她拿着包裹走向了佛像，也没说其他，似乎并不担心赵亦温偷看。
赵亦温只好转过头，面向庙门外，望着那无尽的黑暗中陷入了沉思。
庙内又安静了下来，只剩身后火堆中的枯枝燃烧时断续传来的“噼啪”声以及墙角马儿间或的打喷嚏声。
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一声轻呼将赵亦温从沉浸中拉了回来。
一个清丽少女声音道：“你转过头来吧！我已经换好了。”
虽与原先那较低的少年音不同，但若是知道了两者皆是一人所发出，依稀可从中辨别出一丝熟悉。
赵亦温转了过去。
只见，眼中映入好一个标致的佳人！
她明眸皓齿，五官精致，未施粉黛而颜色却如朝霞映雪，正微微弯着腰看着自己，一丝青丝因俯身而从双鬓落下，又被她的主人挽回耳后，抬手间，袖口滑落，露出一截如玉般的皓腕，当真是欺霜赛雪，若凝脂一般。
此情此景都莫不让赵亦温怀疑，自己是否仍未从那个梦中醒来重回这纷纷尘世之中。
她见到赵亦温看见自己呆住后，似乎也并不恼怒，反而只是站在那抿嘴不语，言笑晏晏。
赵亦温心里暗怪自己真是不争气，竟然盯着一个小姑娘片刻也不移开，好不容易挪开视线，心中又涌出一种莫名的惋惜。
他故作镇定将视线转向火堆，却不知为何张开了口，说道：“这火光……，很明亮。”
终于，女子再也憋不住，笑了开来，咯咯声仿佛银铃一般！
虽然知道她笑的正是自己，但赵亦温却并不感到恼，心中反而因为这笑声觉得突然一下子变得轻松了起来。
他索性也不去管刚才的事了，脸皮一厚，权当没发生一般，说道：“既然这才是你的真实面容，想必张震也是你的化名吧？”
那姑娘答道：“我原名‘张甄’，不过却是这一个‘甄’。”她弯下纤腰，拾起一根熄灭的枯枝在地上写划给赵亦温看，不经意间，又在此过程动作中显露出她姣好的身段。
赵亦温又想起刚才初见她时那种惊为天人的感觉，讪讪道：“真是个好名字。”
说完，便又不知道再说些什么好，陷入了沉默之中，仿佛全没了之前与“张震”相处时的熟络自如。
张甄听得赵亦温说完这一句后便没了下文，似乎也并不在意。她望向赵亦温，问道：“方才我在你身后喊了你好几次，你才答应，是有什么事吗？”
“……”
“……”
“刚才，我仿佛做了一个梦！在梦中，我看到了另一个我，他来到了我的身边，坐了下来，用手掩住面庞开始哭泣。我问他为什么哭泣？他说，他没能摆脱这宿命，他来告诉我希望我能改变我们命运的轨迹。梦中的我什么也没说，只是将哭泣的我紧紧的抱在了怀中！”
“梦到这里就醒了，梦中那双胳膊留下的力量，我现在仿佛还能感受的到！”
“原来如此。所以，你此次北上也是为了改变将来的命运？”
“……”
“……，我曾经也做过一个梦，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在那个梦里，一切的一切都无比真实，真实到甚至让我认为那个世界才是我的世界，现在的一切都不过只是一场泡影！我甚至整天想要回到那个梦中的世界。周遭之人有的说我是鬼神附身，有的说我是过奈何桥时没有喝孟婆汤，是业障缠身之人。没有一人想与我有太多交集，怕被我牵连。”
“只有我的师父说，我之所以想要回去梦中的世界，就是因为我在这个世界中所看、所听、所受均没有另一个世界深，所以天道便要不断召唤我回到那个与我交涉更深的世界。要想我被这个世界接纳，也很简单。只要让我在这个世界看的更多、听的更多、感受的更多，我的命运与这个世界纠缠的越紧密，那么即使天道也不再能轻易的把我从这个世界夺走！到那时，我就能真正的属于这个世界了。”
张甄将视线转向庙门外，嘟哝道：“本来这个世界愿意与我牵涉太深的没有几人。前些时日，父亲也病故了，按照师父所说，这个世界与我的纠缠之线又断了一根，怕是天道对我的召唤要变得更强烈了。
“我自己倒是无所谓，不过考虑到那个老头临终时把我叫到床前，忧心忡忡千叮万嘱要我保证，不要再对这个世界玩世不恭了，在他死后也要认真的在这个世界活下去，仿佛我不答应，他就要死不瞑目一样，我只好答应了他。既然不能食言，家中也只剩下些平时与我互不待见的姨母以及烦人的弟妹，我对那个所谓的家中也再没了牵挂，于是我干脆跑了出来，前去燕京城找我的叔父。”
赵亦温这才了然，难怪她明明一个弱女子，却偏独自一人在这江湖行走。倘若她要是知道那远在燕京城的叔父也已经离她而去了，她又将会是怎样一副心情？
他心中一万个不忍心要把这个残酷事实告诉面前的孤零女子，但是想到进入燕京城后可能陷入的危险，也只能如先前计划的那般：利用与她一起同行的机会告诉她真相，打消她北上燕京的念头，这样明日进入汴梁城后再在那儿转道回家也为时未晚。
赵亦温打定了主意，斟酌片刻后说道：“张甄姑娘，其实一路以来，我都有件事没告诉于你……”
“我本燕地豪门赵家嫡子，……前些日得知我赵家全家被人所害，我此次北上燕京城正是为了此事。而你的叔父鸦九剑在歹人围攻我赵家时与一干义士前去相助，却也遭了那歹人毒手，均是被害了！”
“……”张甄沉默了片刻，问道，“看来，这是义字盟确认后的结果了？”
“确实没错。”
“是吗，”张甄低头看向地面，“看来我注定不属于这个世界。”
此时那堆火光已快燃尽，变得昏暗了起来，赵亦温看不清她的面庞，因此也没法判断她的心情。
但他还是说道：“节哀，虽然义字盟已经联合当地门派在追讨这些歹人，但是迄今为止并无突破，燕京城内仍是危机暗伏，此时踏入实在不是一个明智之举，也不是你一个弱女子能应付得来的，不若就此打住回府，等到事情明朗之时再做打算。”
“不，我已经不想再回去了，”张甄抬起头，她明亮的眸中有了一种坚定，“我还是打算如原来那般继续北上。”
“虽然我可能并不会去报仇，但是……，你若是另有打算，我们各走各的便是。”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赵亦温见张甄并没有被自己说服。他心想，罢了，若是就这样丢下她，她也会一个人继续北上，一个女子，实力在江湖中也并不算高强，实在艰辛！不若有自己在一路照拂，虽说前路未知，但进入翼州前应该还算安全，至于到了燕京后，再随机应变吧。又安慰自己到，想来她一个并不是十分相干的人物应该也不会有太多人去注意。
于是赵亦温顺从她道：“好吧，既然你执意如此，咱们还是继续结伴前行吧。不过，咱们在汴梁城时还需停留一下找一个人！有他陪护的话，想必前路定会安全不少！”
……
是夜，无梦。
赵亦温对相送的鲁长平说道：“鲁兄实在不必特地前来相送，请就此留步吧！将来，我若能再次南下，必定前来拜访鲁兄！”
“我在江湖中行走也遇到过不少徒有豪门虚名之徒，但如今见你后方知何为真正名门之后、侠义之辈！你乃真真正正的侠义之士，我本真心愿意结交与你，可惜！老天却不作美！”鲁长平说道。
他转头望向手中牵着的赵亦温的灰马，用一只手轻轻的抚摸着它的鬃毛，沉吟片刻后，终于又道：“今夕一别，日后再见又不知是何时。但倘若今后有些许用的上的地方，尽管差人前来告知，我定当倾力相助！”
一旁已坐上马的张震道：“鲁兄也别太痛惜，似鲁兄赵兄这般人物，纵然江湖之大，我相信如同那池中的蛟龙一般，定然也还有再遇见的那一天！”
鲁长平抬头看了看张震，说道：“借张……兄弟吉言！”
于是，两人终于告别镇上众人，沿着北上的道路出发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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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经过了一个日落，赵亦温与张震在一处野外的残破庙宇中停了下来。此地距汴梁城也就小半日路程，不过此时城门大概也应该封闭了，进去不得。两人只能先在这小庙内将就一晚，待明日早上再进得城里。
赵亦温将最后一根枯木小心递进面前用石块围起的火堆，在这堆小小火花的帮助下，他们今晚吃上了口热的食物，还顺便烧了些热水擦拭了一番曝露在风尘下的面容肌肤。等到一会木材燃尽火花消失后，那被余烬掩盖下的炭火散发的些许温度还将陪伴他们两人度过这个清冷的夜晚。
萧瑟的荒野中每一丝温度都弥足珍贵。
火堆旁，张震仍是自顾自摆弄着身上的衣衫。
赵亦温安静的坐在另一旁，沉默片刻后，他突然开口道：“不是自己的衣服穿起来一定很不习惯吧？”
听得这话，张震愣了下来。
他转过头，看向赵亦温，“什么时候发现的？”
赵亦温仍是盯着面前的火苗，说道：“你的伪装虽然巧妙，但却恐怕只能骗过那等粗心汉子，终究瞒不过有心之人。就拿鲁兄来说，我观他先前对你颇为豪爽热情，后来又突然态度转变变得恭敬守礼起来。恐怕不光是我，他也应该是早就看出来了吧！”
“再说……，”他指了指张震的脚，“若是寻常人看到这双鞋只道是双制作颇为讲究的鹿皮靴子，但我却是碰巧知道，这是利奉堂精心设计的踏云靴，专供给那些渴望仗剑江湖的贵家千金，价格可不算便宜！”
“哼，还不是那个混蛋的鞋子太……，”张震小声嘀咕，“我就说女扮男装不过只是俗套小说中的桥段罢了……”
“嗯？”
“啊？没什么！我是说你倒是个有意思的人。既然早就被你识穿了，我也不需再穿这身臭衣服了。”
张震望向那布满蛛网灰尘的佛像，仿佛是打算在那后面换掉那身衣裳，她拿着包裹走向了佛像，也没说其他，似乎并不担心赵亦温偷看。
赵亦温只好转过头，面向庙门外，望着那无尽的黑暗中陷入了沉思。
庙内又安静了下来，只剩身后火堆中的枯枝燃烧时断续传来的“噼啪”声以及墙角马儿间或的打喷嚏声。
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一声轻呼将赵亦温从沉浸中拉了回来。
一个清丽少女声音道：“你转过头来吧！我已经换好了。”
虽与原先那较低的少年音不同，但若是知道了两者皆是一人所发出，依稀可从中辨别出一丝熟悉。
赵亦温转了过去。
只见，眼中映入好一个标致的佳人！
她明眸皓齿，五官精致，未施粉黛而颜色却如朝霞映雪，正微微弯着腰看着自己，一丝青丝因俯身而从双鬓落下，又被她的主人挽回耳后，抬手间，袖口滑落，露出一截如玉般的皓腕，当真是欺霜赛雪，若凝脂一般。
此情此景都莫不让赵亦温怀疑，自己是否仍未从那个梦中醒来重回这纷纷尘世之中。
她见到赵亦温看见自己呆住后，似乎也并不恼怒，反而只是站在那抿嘴不语，言笑晏晏。
赵亦温心里暗怪自己真是不争气，竟然盯着一个小姑娘片刻也不移开，好不容易挪开视线，心中又涌出一种莫名的惋惜。
他故作镇定将视线转向火堆，却不知为何张开了口，说道：“这火光……，很明亮。”
终于，女子再也憋不住，笑了开来，咯咯声仿佛银铃一般！
虽然知道她笑的正是自己，但赵亦温却并不感到恼，心中反而因为这笑声觉得突然一下子变得轻松了起来。
他索性也不去管刚才的事了，脸皮一厚，权当没发生一般，说道：“既然这才是你的真实面容，想必张震也是你的化名吧？”
那姑娘答道：“我原名‘张甄’，不过却是这一个‘甄’。”她弯下纤腰，拾起一根熄灭的枯枝在地上写划给赵亦温看，不经意间，又在此过程动作中显露出她姣好的身段。
赵亦温又想起刚才初见她时那种惊为天人的感觉，讪讪道：“真是个好名字。”
说完，便又不知道再说些什么好，陷入了沉默之中，仿佛全没了之前与“张震”相处时的熟络自如。
张甄听得赵亦温说完这一句后便没了下文，似乎也并不在意。她望向赵亦温，问道：“方才我在你身后喊了你好几次，你才答应，是有什么事吗？”
“……”
“……”
“刚才，我仿佛做了一个梦！在梦中，我看到了另一个我，他来到了我的身边，坐了下来，用手掩住面庞开始哭泣。我问他为什么哭泣？他说，他没能摆脱这宿命，他来告诉我希望我能改变我们命运的轨迹。梦中的我什么也没说，只是将哭泣的我紧紧的抱在了怀中！”
“梦到这里就醒了，梦中那双胳膊留下的力量，我现在仿佛还能感受的到！”
“原来如此。所以，你此次北上也是为了改变将来的命运？”
“……”
“……，我曾经也做过一个梦，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在那个梦里，一切的一切都无比真实，真实到甚至让我认为那个世界才是我的世界，现在的一切都不过只是一场泡影！我甚至整天想要回到那个梦中的世界。周遭之人有的说我是鬼神附身，有的说我是过奈何桥时没有喝孟婆汤，是业障缠身之人。没有一人想与我有太多交集，怕被我牵连。”
“只有我的师父说，我之所以想要回去梦中的世界，就是因为我在这个世界中所看、所听、所受均没有另一个世界深，所以天道便要不断召唤我回到那个与我交涉更深的世界。要想我被这个世界接纳，也很简单。只要让我在这个世界看的更多、听的更多、感受的更多，我的命运与这个世界纠缠的越紧密，那么即使天道也不再能轻易的把我从这个世界夺走！到那时，我就能真正的属于这个世界了。”
张甄将视线转向庙门外，嘟哝道：“本来这个世界愿意与我牵涉太深的没有几人。前些时日，父亲也病故了，按照师父所说，这个世界与我的纠缠之线又断了一根，怕是天道对我的召唤要变得更强烈了。
“我自己倒是无所谓，不过考虑到那个老头临终时把我叫到床前，忧心忡忡千叮万嘱要我保证，不要再对这个世界玩世不恭了，在他死后也要认真的在这个世界活下去，仿佛我不答应，他就要死不瞑目一样，我只好答应了他。既然不能食言，家中也只剩下些平时与我互不待见的姨母以及烦人的弟妹，我对那个所谓的家中也再没了牵挂，于是我干脆跑了出来，前去燕京城找我的叔父。”
赵亦温这才了然，难怪她明明一个弱女子，却偏独自一人在这江湖行走。倘若她要是知道那远在燕京城的叔父也已经离她而去了，她又将会是怎样一副心情？
他心中一万个不忍心要把这个残酷事实告诉面前的孤零女子，但是想到进入燕京城后可能陷入的危险，也只能如先前计划的那般：利用与她一起同行的机会告诉她真相，打消她北上燕京的念头，这样明日进入汴梁城后再在那儿转道回家也为时未晚。
赵亦温打定了主意，斟酌片刻后说道：“张甄姑娘，其实一路以来，我都有件事没告诉于你……”
“我本燕地豪门赵家嫡子，……前些日得知我赵家全家被人所害，我此次北上燕京城正是为了此事。而你的叔父鸦九剑在歹人围攻我赵家时与一干义士前去相助，却也遭了那歹人毒手，均是被害了！”
“……”张甄沉默了片刻，问道，“看来，这是义字盟确认后的结果了？”
“确实没错。”
“是吗，”张甄低头看向地面，“看来我注定不属于这个世界。”
此时那堆火光已快燃尽，变得昏暗了起来，赵亦温看不清她的面庞，因此也没法判断她的心情。
但他还是说道：“节哀，虽然义字盟已经联合当地门派在追讨这些歹人，但是迄今为止并无突破，燕京城内仍是危机暗伏，此时踏入实在不是一个明智之举，也不是你一个弱女子能应付得来的，不若就此打住回府，等到事情明朗之时再做打算。”
“不，我已经不想再回去了，”张甄抬起头，她明亮的眸中有了一种坚定，“我还是打算如原来那般继续北上。”
“虽然我可能并不会去报仇，但是……，你若是另有打算，我们各走各的便是。”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赵亦温见张甄并没有被自己说服。他心想，罢了，若是就这样丢下她，她也会一个人继续北上，一个女子，实力在江湖中也并不算高强，实在艰辛！不若有自己在一路照拂，虽说前路未知，但进入翼州前应该还算安全，至于到了燕京后，再随机应变吧。又安慰自己到，想来她一个并不是十分相干的人物应该也不会有太多人去注意。
于是赵亦温顺从她道：“好吧，既然你执意如此，咱们还是继续结伴前行吧。不过，咱们在汴梁城时还需停留一下找一个人！有他陪护的话，想必前路定会安全不少！”
……
是夜，无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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