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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你压到我头发了

    雀鸟枝头叽叽叫,知了树上唱炎夏。

    从前公孙珘没有仔仔细细品过宫中景色,如今再一次经过,居然是用了别人的身份,别人的生命。

    藏书阁中的藏书众多,好在有特地管理的小公公。

    “将军,请问您是来找什么东西的,告诉奴婢就行,奴婢帮您找。”

    未等赤淮开口,公孙珘摆摆手:“不必了,我们自己找就行。”

    赤淮看向她,也没说什么。小公公也就默认是赤淮的意思,退到了一边。

    接着就是公孙珘轻车熟路地走到放着史书的一块方圆,又熟练地挑选着关于蜀国百年以来的有关记载,而这一切赤淮也看在眼里。

    抢过她手中的书,盯着她的双眸:“你说你不知道那些书是哪里来的?”

    “不,不知道啊。”

    赤淮冷冷地将脸逼近,公孙珘能够清楚地感受到他的呼吸声:“你不相信我,还跟我合作什么?”

    赤淮问她:“你不该进过宫才对,可你却很清楚的知道藏书阁的构造,也很明白书的位置。藏书阁不小,你说你没有来过,我不信。”

    公孙珘只能是硬着头皮死不承认:“我也只是恰好往这边走,恰好就看到了这边放着蜀国的国史,你岂能抓着这个不放就开始怀疑我。你若是不信我,大可以将我交还给琅阁。”

    疑点重重,赤淮的怀疑不仅没有减少反而增加,可他越靠近公孙珘,公孙珘就越发的脸红起来。

    她虽然脸红,却没有丝毫的闪躲,直视赤淮,仿佛在跟他比较谁的气势更足一些。

    时间就像静止了一般,藏书阁中悄无声息,唯有那外头的蝉鸣声声入耳与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嘶——”公孙珘倒吸了一口气,轻声道:“将军,你压到我头发了。”

    赤淮右手拿着书,手肘搭在了书架上,只是……

    “你束着发我还能压到?”

    公孙珘尬笑:“将军您真聪明,居然被你发现了。”

    公孙珘劝着,“您对我的好奇也是我自己对自己的好奇,眼下最重要的是解开案情,这样一切就都有机会能够解释明白了。”

    二人翻阅这些书籍,最后得到一个结论——密室中的那些书,与宫中的书颇有关联。

    本朝的史书定是由当朝的史官来记录,帝王的生活起居是内史官来记录的。密室中的书与现在他们查看到的这些书内容完全一致。

    若要说有不同的地方,大约是字迹不同。

    “那些书,是谁抄出去的。”

    赤淮点点头:“只是这么多的书,谁能天天进来抄写出去,岂不是太招摇了一些。”

    公孙珘与他对视,然后转角出去找方才那个看守的小公公。

    小公公看他们出来,忙着弯腰行礼:“将军有何吩咐。”

    公孙珘来问有些突兀,赤淮走得比她快了一些,率先开口问:“藏书阁这些年最长进出的都是谁?”

    小公公被问得一时不知道他这是什么用意,低着头想了一会儿,索性实话回答:“要说用年来观看,最长进出的人肯定就是皇上了。皇上登基三年,几乎是隔三岔五就会进来。”

    这个不奇怪,大小南宫安就是一个不得宠的,身为皇子的时候藏书阁就是南宫簌跟南宫晋常来的地方。

    宫人们是个势利眼的,南宫安想要进来一定会被阻拦,说的理由也很是荒唐。什么书潮了,书坏了史官正在修补,各种理由。

    多了几次以后,南宫安就不来了。

    登基以后,想要弥补当初的遗憾,也是常事。

    就算将南宫安考虑进来,那密室多半有十年了,是您前的南宫安还不在金都。

    赤淮又问:“除了皇上,再往前去,还有谁是经常进出藏书阁的?”

    小公公云里雾里地被问,道:“将军,奴才进宫也不过三四年的光景,实在不知道从前种种,如果将军想要问,可以去问问皇后娘娘身边的荣公公,奴才来的时候就是荣公公跟奴才交接的。”

    看着藏书阁的荣公公怎么就去了皇后宫中?

    虽说南宫安对赤淮礼让五分,但说到底他若是随意进出后宫,就是真的不将南宫安放在眼中,有些不知礼数了。

    这个小公公说的是真假且不说,就算要验证也要先去后宫问到荣公公。

    ……

    回将军府的路上,公孙珘问赤淮,为什么不直接去明华殿让南宫安召来融公公,将事情原委告知,也省去了麻烦少了苦恼。

    赤淮道:“皇上身边可有一个大嘴巴,今日问了,明日琅阁之人就会知道。”

    琅阁的人知道了,那就是真正的打草惊蛇。

    公孙珘皱着眉:“那现在如何是好,难道你还有人能进后宫?就算能进后宫,也不能明着去问荣公公吧,不然皇上肯定也就知道了。”

    赤淮闭上眼睛,不回答公孙珘,觉着有些吵了。

    公孙珘自顾自想着,也不知当下如何,看赤淮闭着眼,本该生气的。谁知道竟多看了几眼,不,是直接将目光定格再他脸上。

    “睡着的时候看起来,没有那么严肃了,多了两份温柔,竟还挺好看,从前……倒没注意。”

    说话的声音虽然很小,但是每一个字都入了赤淮的耳。

    她说的从前,是什么时候?

    公孙珘看着赤淮,突然想到岳殊告诉她赤淮在城楼底下厮杀,拼了命也要杀了南宫晋。赤淮是因为对朝廷的忠心,还是出于对南宫簌的感恩,她未敢真下定论。

    也不知为何,总觉得下的定论总不能让自己满意。

    “当年你们到底说了什么呢?”公孙珘自言自语,想着高微霜到底答应了赤淮什么。

    便是一路这么自言自语地轻声说话,下了马车以后还要特别“热心肠”地叫醒赤淮。

    赤淮睁开眼,那眼神仿佛,呸,那眼神分明是看傻子一般看着公孙珘。究竟是多缺心眼儿,能觉得在方圆一米之内的马车内轻声说话他是听不到的。

    就单是这个,赤淮就忍不住道:“现在你说你是凶手,我都要怀疑几分了。”

    公孙珘一脸懵:“你说什么?”

    赤淮微微淡笑,直接进府,公孙珘后知后觉地咬牙瞪着碎碎念,也跟着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