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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1:季时言视角

    我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自己身体有很严重的问题。

    心脏处总是莫名其妙的疼痛得厉害,但往往只是很短暂的一瞬间,我以为没什么大碍的,也就自认为很懂事的没有和忙碌的父母提起。

    直到四年级的时候,来了一场校内体检,我被体检的医生拉住问了好多问题,才清醒是意识到了它的危险性不容小觑。

    它被登记在我的报告名单里。

    然后爸妈就都知道了。

    他们带着我去看了好多家医院,从周围的小诊所去到了市中心的人民医院,但那时候都说医疗设备不够完善,不敢冒险给我动手术。

    再后来,爸妈托着他们认识的朋友,在国外给我找到了医术很厉害的医生。

    他们开始劝我出国。

    我当然不愿意。

    国外有什么好的啊?在国内有我喜欢的一切,我喜欢学校,喜欢同学,当然,我最喜欢倾倾,我们说好了要一直一起上下学。

    拉过勾的。

    不能毁约。

    我不听他们的,捂着耳朵跑过去倾倾家里找她,她正趴在书桌上烦恼着自己迟迟未能写完的作业,看到我来,她就小跑过来把我拉住。

    “时言哥哥!”她那时候的声音还带着些娃娃音。

    “倾倾……”

    “时言哥哥是感受到了我被作业折磨的痛苦所以过来救我对不对!?”她等来了救兵,高兴的拉着我的手跳了跳。

    “嗯……”

    “倾倾……”

    “怎么了呀时言哥哥?”她也看出来了不对劲,疑惑的眨着眼睛看着我。

    软软萌萌的。

    “如果、如果我要离开这里去国外,倾倾会不开心吗?”爸妈一直在催我,我不知道还能拖下去多久。

    “出国……?”她念叨着这两个出乎意料的字,可怜兮兮的抓住我的手不放,眼泪汪汪的,“为什么要出国呀?时言哥哥不要倾倾了吗?”

    “不是……”

    “时言哥哥是不是觉得教我写作业很难呀?可是我真的很笨嘛,妈妈说我以后长大了就会变得聪明了,哥哥别走……”

    她抽抽搭搭的,眼泪全抹在了我的衣服上,“哥哥不可以出国,就算是出国也要把倾倾带上。”

    她让我不要走。

    我也舍不得她。

    再三保证,“嗯!就算是出国也要和倾倾一起。”

    可是有一次痛得很厉害,那天是在半夜两三点,我是被痛醒过来的,额头上都是痛出来的汗,我想下床去找爸妈,但站不稳,使不上劲,整个人都重心不稳的撞在了柜子上。

    台灯掉。

    玻璃碎。

    才引来了熟睡中爸妈的注意,我连夜被送去了医院,医生检查过后说我病情加重了,最好可以立马动手术,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爸妈开始千方百计的要带我出国,可我油盐不进的,心下只有一个信念,要和倾倾在一起。

    她现在还什么都不知道,怕她担心害怕,我让父母不要和她说起我的病。

    也正因为这样,爸妈找到了突破口,他们开始换了个方法劝我出国。

    “时言不舍得倾倾,是不是?”妈妈问我。

    我诚实的点了点头。

    “可是时言现在在生病,不去医院以后就会更加严重。万一以后没有力气和倾倾玩了怎么办?没有办法和倾倾一起上学,也教不了倾倾做功课。”妈妈细数着不动手术的危害。

    我被说得一愣一愣的。

    妈妈了解我,知道我是开始担心那样的情况出现了,就更进一步,“倾倾也不希望时言生病呀,时言不是担心倾倾知道之后会担心吗?那我们就去把病治好,倾倾就以后都不会伤心了。”

    我有些被说服了。

    手捏着衣摆,“可以把倾倾也带去国外吗?我们一起在国外上学,倾倾愿意的。”

    她说可以和他一起出国。

    “不行。”可是妈妈果断的拒绝了我,“不知道后续病情会发展成什么样,我和你爸爸都要照顾你,没有时间可以陪着倾倾。”除此之外他们还要工作。

    我的沉默无疑就是答应。

    爸妈很快就买好了机票。

    要离开的那天我想要去找倾倾,我想和她说我很快就会回来,我想说我不是故意要毁约的。

    但是爸妈不让我去,他们说倾倾知道了之后会哭会闹,担心没有办法准时登机,喊我到了国外再给她打电话解释。

    “那我去偷偷看一眼倾倾可以吗?”我站在家门口的车子前和爸妈争取最后的机会。

    他们还是拒绝,把我硬塞到车里面,“时言听话,等去到了国外再给倾倾说。”他们现在要赶时间了。

    车子发动。

    如果她当时开门出来看一看,就会发现我在偷偷离开。

    可那个时间段是她的午睡时间,她不会出来的。

    在飞机上要把手机关机。

    我好不容易才等到下飞机的时间,爸妈去买转车的票,我拿着手机快速的打开qq去找她,却被一个红色感叹号给阻挡住了我们之间交流的机会。

    她把我拉黑了。

    那个时候我们都没有微信和手机号码,我跑去喊妈妈给秀萍伯母打微信视频,接视频的当然是何秀萍。

    “伯母,倾倾在家吗?”我着急的询问。

    “时言啊,你们到了吗?”秀萍伯母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

    我隐隐约约的感受到了恐怖的气息,摇了摇头,“还没有到。伯母,可以让倾倾接一下视频吗?麻烦您。”

    我听见她那声微不可察的叹气。

    然后还是愿意帮我拿着视频去敲倾倾的房门,再推开门进去,画面刚转到她,她就立马用被子把自己盖得严严实实的。

    “倾倾,时言打视频回来了,快出来接。”

    “我不要!”

    我听到她带着哭腔的大声拒绝。

    “他是大骗子!我最讨厌他了!再也不要见到他!”

    秀萍伯母及时捂住了手机,可是我还是清清楚楚的听到了。

    “倾倾,我……”

    我才刚开口想要解释,她就大声的打断了,“我不要和你说话!我讨厌你!”

    像是恶臭的东西在靠近会让她产生极度的不适一样,她蒙着被子,只露出一双哭得红肿的眼睛来看路,然后跳下床跑开,连鞋子都没有来得及穿上。

    秀萍伯母只好先挂了电话去找她。

    倾倾不像爸妈所想的那样会愿意和我视频听我解释,我也有些慌乱,朝着已经买好票的父母提出要回家的想法。

    当然不会被同意。

    “我要回家。”我极少会和父母争执,可在这件事情上,却不止争执一遍了,“倾倾生气了,我要回家。”

    她说他是大骗子。

    她说最讨厌他了。

    “治好了病就回家。”父母也是头一次这么严肃和坚决的拒绝我。

    到最后还是被近乎捆绑的让我上了车。

    那天车上,我痛到晕厥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医院了,躺在手术室的床上,一睁开眼就看到了穿着白衣大褂的好几个医生和护士。

    医生人善良,想要和我说话转移让我害怕的注意力,在给我打麻醉之前,我问他,“医生叔叔,手术完之后我就可以回家了吗?”

    “当然。”威廉斯信誓旦旦的,问我,“害怕吗?”

    我摇头,“不怕,我要快点把病治好然后回家。”只要有了信念就不会害怕,我迫不及待想要见到倾倾。

    麻药上来之后没过多久我就失去了意识,再后来我是被身上来自四面八方的痛感给折磨醒的,蹙着眉低头去看,手上吊着吊瓶,胸口的位置也是被仪器给固定住。

    为什么还没有拆封?

    不是做完手术就可以了吗?

    后来才知道根本就不可能好得那么快速,任由我多么的着急和焦虑,我还是被迫在床上陪着仪器度过了将近两个月。

    爸妈怕我会和倾倾争吵而刺激过度影响身体,所以断了我要打电话给倾倾的想法,那两个月,陪着我的只有无聊的书籍还有乏味的电视,当然,还有倾倾的照片。

    是她更小的时候拍的照片。

    我把它保存得很好,我必须要把它保存好,现在陪在我身边的只有它。

    我开始怀疑那位被大家称颂的威廉斯医生的医术,为什么过了那么久还没有好?为什么做完了手术却还会感受到疼痛?

    甚至是药物都压制不下。

    爸妈夸我坚强,是男子汉,面对着手术和病魔都没有流下半滴眼泪,来照顾我的护士也说我比许多大人还要厉害。

    当然。

    他们又不是无时无刻都盯着我。

    他们看不到晚上的我是怎么样的,会带着担忧无声落泪,也会带着思念哑着声嗓哭,她的照片被我紧紧的攥在手里默默的度过了一晚又一晚。

    只有这样才能勉强睡着。

    我幼稚的觉得只要我什么都不说,只要我不喊痛,那很快就可以好起来了,可是真正病发的时候,我根本控制不住我的身体,连站直都难的身躯,让我哪还有力气去装模作样?

    很快,第二场手术也接着来了。

    我还能看得到希望,这场手术或许真的可以救我,于是,我再次以坦然的心态躺入了病床。

    麻醉,再痛醒。

    已经是很熟悉的流程。

    这回醒来的时候身上没有仪器了,只有手背上依旧吊着吊瓶,早就习惯了,也不觉得有意外之处,这几个月里,吊瓶似乎已经成为了我身体的一部分。

    药水涩到了我的喉咙处。

    吃喝无味。

    又休息了些天,终于被允许下床了,吊瓶也被拆离,但是出院尚且还早,我有些急躁,“妈,我什么时候才可以回家?”

    起初说动完手术就可以的。

    现在却已经动了两次手术了。

    “好好听医生的话,好了我们就可以回去了。”

    他们都这样说。

    我都听麻了。

    后来一拖再拖,竟然就拖了好几年,我从来不敢想象一个后期的复查会消耗这么长的时间。

    度日如年是什么体验?

    我那段时间每一天都可以感受得到。

    爸妈是大学的音乐教授,我跟着他们去弹琴,认识到了很多老师和同龄的朋友、同学。

    我开始浸泡在音乐馆里。

    只有那里可以让我低迷的情绪稍作化解。

    没有了qq,我便几乎与倾倾断了联系,只能偶尔从父母与伯父伯母的视频中稀稀落落的看到她的身影,当然,只要她看到了我的出现,她立马就会起身离开。

    她也不曾开口说话。

    可我有可以窥听她一句半句话的办法,那便是在路边的电话亭里拨打她家中的电话,一般都是她接通的。

    “你好,请问你找谁呀?”

    初中正处于变声期,她的声音倒是没有多大的变化,依旧是往日里软软甜甜的。

    “你好?还在吗?”

    她礼貌的问话。

    但是,我从不敢回答,不然,下一次就没有机会可以打通了。

    没多久她就会把电话挂断。

    我往往会在电话亭里独自待好久再回家。

    五年里,我唯一一次可以和她有过一段长些的视频机会是在伯父的生日那天,她误喝了酒,然后醉醺醺的给我妈妈打了视频,哭着喊了我的名字。

    那天,我拿着手机坐在房间的墙角和她视频,她迷迷糊糊的一直在哭,几年过去,她已经长开了很多,出落大方的好生漂亮。

    “呜时言哥哥为什么要骗我……”她哭诉着。

    我细细的给她一遍又一遍的解释,但是我知道她此时根本听不入耳,我贪婪的透过手机屏幕一寸一寸的端详她,想要把她深深的记入到脑子里。

    那年读初三,我15岁。

    我能清楚的明白我对她的感情不再只是妹妹,或许说,我从来就没有把她当成妹妹,我对她有对其他女生没有的情感,这一点很明显,一日一日的在我心里发酵。

    所以,当有女孩说喜欢我的时候,我会很坚定的说我有喜欢的人。

    在国内,有我的未婚妻。

    初三暑假去复查,威廉斯说我这几年恢复得很好,只要平时注意点就不会有复发的可能。

    所以,我可以回国了。

    从他们的对话里,我得出了这一个消息。

    我兴高采烈的收拾行李准备回国,爸妈劝我等一等,等他们把手里的工作完成了之后再和我一同回去。

    可是我已经长大了,这些年我每时每刻都在为这一天做准备,我清楚该去哪里买票,了然下机之后在哪里转车。

    我一个人也可以回国。

    他们一开始不支持,生怕我会出什么意外,但是我等不起了,一分一秒都是奢侈,他们再怎么不同意也拦不住我,行李也不要了,带上手机和身份证就直接在当天出门。

    我知道她还在讨厌我。

    但是我会耐心的把她哄回来,无论多久,只有有希望就会有动力。

    窗外晴空万里。

    我和倾倾的未来,也会如此清澈绵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