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黑星降世
“啊！”下一刻，珞一惊呼出声，却发现自己仍旧打坐在原地。
“能呼吸了？”珞一内心大感困惑，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并不时检查着自己的身体、手臂，看看有没有缺少了什么，亦或是哪不见了，哪被压扁了。
方才那种如处真空的窒息感、失重感，使她许久都未缓过神来。
“阿……阿姊？”素倪试探着呼唤出声，可却只敢站在距离自己足七八丈开外探头探脑，如同在避什么瘟神一般，就连老者都只站在在素倪身侧，不敢越雷池半步。
“素倪？”珞一比她更疑惑，快速整理着现状。
可下一刻，她便意识到了最大的问题所在，因为……整个世界都黑了。更确切说，是如同日食一般，天地黯淡，太阳与云朵皆被渲染成了灰黑色，整个世界都仿佛被打上了黑白滤镜。
石台下的观礼席，早就乱做了一团，跑的跑，逃的逃，还有不少人口中惊慌失措的呼喊着。语调各异、情绪各异、音色各异的声音混杂在在一起，令珞一根本听不清，他们在胡闹些什么。
可她还是能提炼出几个关键词：李珺瑶、灾星、妖女、天魔体，以及大量与之大致意思相同的词汇。
“我是妖女？”珞一心里立即便打上了大大的问号。
“阿……阿姊……素倪好怕，你真的是妖女么……”七八丈开外的素倪无助的探了探手，言语中似乎还带着哭腔。
“素倪！别干傻事！”老者立即出言制止道，一伸手便将素倪给重新拉了回去。
珞一困惑的捂着额头，一时间显然难以接受如此大的转变，内心大呼：能不能让她先缓缓……
至少先让她理清楚，自己思绪沉入那方空间后，外界都发生了些什么！
“素倪……我若不是你的阿姊，又还能是谁？”转变突如其来，连她自己都觉得非常莫名其妙，更何况……自己还真的不是……她的阿姊。
“可素倪早就发现了，阿姊这三月来同以前都不一样……你快说！你把阿姊藏哪了！是不是还沉在了湖底下！(｡◕ˇ﹏ˇ◕｡)”
“我……”面对素倪的质问，珞一根本都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开脱。
然而现实也容不得她开脱，珞一还只说了个‘我’字，便被旁人无情打断。
“妖女！少在这妖言惑众！”老者一手将素倪护在身后，一手用那苍劲有力的食指径直指着珞一唾骂道。
“妖女！杀了她！”
“我父亲便惨死在了修魔者手上，世间所有堕落魔皆不得好死！”
“绝不能放过这妖女！”
“挫骨扬灰！”
不知是谁先喊出了第一声，人群中吵闹的分贝明显降下去了一瞬，随后便是转瞬之间如同改朝换代了般，转为一阵又一阵整齐划一的声浪袭来。
“挫骨扬灰！”
“挫骨扬灰！！”
……
处在石台正中的谈珞一，亦或者是被千夫所指、万人所唾的李珺瑶，莫说真的是否为那所谓的“天魔”，哪怕真是，都得被这一阵接一阵的声浪给震死。
珞一被这惊涛骇浪般的声浪，震得感觉浑身上下的每一块肌肉都是紧绷的，不一会，豆大的液珠便顺着体表淌下，她分不清哪些是汗珠，哪些又是泪珠。
“这该死的过激反应。”
她明明头脑是无比清醒的，可身体却像完全不受自己支配一般，就这么一直保持着着浑身上下时刻紧绷的状态，泪液、汗液失禁的大量分泌，或许，因为这身体是李珺瑶的，而他们骂的便是李珺瑶。
然而此时，屋漏偏逢连夜雨，那些平日里一直被她压制着不去触碰的记忆，此刻也随之翻涌了上来，偏偏要在这时来添乱。
“你要是做不到的话，便来求我吧~你只需说：‘求求你，李珺瑶’。”
一道仿佛能摄人魂魄的倩音，从耳畔幽幽响起。
珞一瞳孔瞬间便紧缩成针尖般大小。
“记忆，会说话？！”
还不待她自我解答，这声音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如同从未来过一般。
随着声音的消失，紧绷的身体也缓缓恢复正常，珞一终于能逐渐正常行动，艰难的支撑着地面，从蒲团上缓缓站起身来。
“公堂前审判罪人都要先听其陈词，你们凭什么便单方面判定我为魔道！”趁着两阵声浪之间的空隙，珞一几乎拼尽浑身仅存的气力，将这句话掷地有声的吼了出来。
“陈词？纯属狡辩！老子见过无数魔道，命星都黑成了这样，还没见过哪个不是魔道的，这便是铁打的事实！”
珞一只是不屑的呵呵一笑，方才那声过力的大吼，几乎扯坏了嗓子，此刻还火辣辣的疼着，不再想辩解些什么，更确切说，是他们这先入为主、一口咬定的愚昧想法，令珞一彻底对其不抱任何希望。
个人或许还能是理智的，可一但成群结队，便完全不被理智所约束。
就连小到枪支弹药，大到核武脏弹，也得讲究掌握在谁身上、用来做什么。事物本无正邪，全然在乎使用者的内心。
在这世界，命星是黑的便是魔道，这恐怕便是最深的刻板印象，珞一不知，有几人是真心为魔，又有几人，是在这刻板印象的加害下被迫成了魔……至少，自己目前完全没有害人的想法。
然而这些，同这些认知水平绝无可能超脱封建社会，没准还在吃着人血馒头的愚民来说，哪怕是说了，也是在做无用功。
可她也无法保证，仅此一役后，自己是否会有堕入魔道的想法……
今日，她认栽了，就这么任凭自己被四座声讨着，也依旧站在那无动于衷，宛如行尸走肉一般。
“等他们骂累了，再见机行事吧，今日这劫，怕是躲不过去了，要是能活着，以后总是能有办法讨回来的。”珞一明面上无动于衷，可心里早就在清点起，身上还带着多少箭矢，腰间还藏着多少药物。
还好早些便做了准备，至少如今还有舍命一搏的资本。
在珞一的感知中，大约半炷香后，人群似乎还真骂累了，声浪一阵不如一阵，珞一见自己也已修养得差不多，刚准备开口，却有人比自己抢先一步。
“诸位，且听孤唠叨几句，平日里诸位爱卿常言本国为礼仪之邦，可动辄便要将人挫骨扬灰……这算何礼仪之邦？今日之事若传出去，也不怕邻邦笑话咱们群起欺负一名涉世未深的女子？
诸位爱卿，谅在此女才刚堕入魔道，未曾谋害一人性命，何不留其一命？依孤之见，废其灵根，贬为庶人，驱逐出府，便可防止日后再生祸端。”
臣子们互相望了望，有的在对方眼中看到了肯定之色，有的则会心的笑了笑。
“陛下英明！”
“陛下英明！有您，是咱们的福分！”
“诶诶！诸位爱卿说了可不算，长靖将军，你意下如何？”
李长靖仿佛一瞬之间便白了头，眸光几度流转，几度变幻，最终才道：“陛下……为防止……此女再度作害，微臣斗胆谏言，何不将其囚禁在府中，好生看管……”
四座顿时又开始沸沸扬扬起来，千夫所指的对象转瞬之间几乎又一边倒的成了李长靖，所有人都在指着他帮亲不帮理，指责他不顾大义。
“陛下！微臣敢对天发誓！对她若有放纵，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李长靖江头顶几乎都快贴到了玄袍男子的鞋尖。
珞一看待这窝囊父亲的眼神，眼波流转，又有了些微妙的变化。
只可惜，今日之事，根本不是他一人能说了算的，这皇帝年龄看着不大，心思却不浅，他不过是借众怒之口，将其推到了风口浪尖。
更何况，这府内，对自己而言才是人间地狱，府邸外，才是自己想要的天地。贬为庶人又何妨，她本在乎，废去灵根又何妨，不要也罢。
这小皇帝的提议，反倒是变相成全了自己的夙愿。
“能呼吸了？”珞一内心大感困惑，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并不时检查着自己的身体、手臂，看看有没有缺少了什么，亦或是哪不见了，哪被压扁了。
方才那种如处真空的窒息感、失重感，使她许久都未缓过神来。
“阿……阿姊？”素倪试探着呼唤出声，可却只敢站在距离自己足七八丈开外探头探脑，如同在避什么瘟神一般，就连老者都只站在在素倪身侧，不敢越雷池半步。
“素倪？”珞一比她更疑惑，快速整理着现状。
可下一刻，她便意识到了最大的问题所在，因为……整个世界都黑了。更确切说，是如同日食一般，天地黯淡，太阳与云朵皆被渲染成了灰黑色，整个世界都仿佛被打上了黑白滤镜。
石台下的观礼席，早就乱做了一团，跑的跑，逃的逃，还有不少人口中惊慌失措的呼喊着。语调各异、情绪各异、音色各异的声音混杂在在一起，令珞一根本听不清，他们在胡闹些什么。
可她还是能提炼出几个关键词：李珺瑶、灾星、妖女、天魔体，以及大量与之大致意思相同的词汇。
“我是妖女？”珞一心里立即便打上了大大的问号。
“阿……阿姊……素倪好怕，你真的是妖女么……”七八丈开外的素倪无助的探了探手，言语中似乎还带着哭腔。
“素倪！别干傻事！”老者立即出言制止道，一伸手便将素倪给重新拉了回去。
珞一困惑的捂着额头，一时间显然难以接受如此大的转变，内心大呼：能不能让她先缓缓……
至少先让她理清楚，自己思绪沉入那方空间后，外界都发生了些什么！
“素倪……我若不是你的阿姊，又还能是谁？”转变突如其来，连她自己都觉得非常莫名其妙，更何况……自己还真的不是……她的阿姊。
“可素倪早就发现了，阿姊这三月来同以前都不一样……你快说！你把阿姊藏哪了！是不是还沉在了湖底下！(｡◕ˇ﹏ˇ◕｡)”
“我……”面对素倪的质问，珞一根本都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开脱。
然而现实也容不得她开脱，珞一还只说了个‘我’字，便被旁人无情打断。
“妖女！少在这妖言惑众！”老者一手将素倪护在身后，一手用那苍劲有力的食指径直指着珞一唾骂道。
“妖女！杀了她！”
“我父亲便惨死在了修魔者手上，世间所有堕落魔皆不得好死！”
“绝不能放过这妖女！”
“挫骨扬灰！”
不知是谁先喊出了第一声，人群中吵闹的分贝明显降下去了一瞬，随后便是转瞬之间如同改朝换代了般，转为一阵又一阵整齐划一的声浪袭来。
“挫骨扬灰！”
“挫骨扬灰！！”
……
处在石台正中的谈珞一，亦或者是被千夫所指、万人所唾的李珺瑶，莫说真的是否为那所谓的“天魔”，哪怕真是，都得被这一阵接一阵的声浪给震死。
珞一被这惊涛骇浪般的声浪，震得感觉浑身上下的每一块肌肉都是紧绷的，不一会，豆大的液珠便顺着体表淌下，她分不清哪些是汗珠，哪些又是泪珠。
“这该死的过激反应。”
她明明头脑是无比清醒的，可身体却像完全不受自己支配一般，就这么一直保持着着浑身上下时刻紧绷的状态，泪液、汗液失禁的大量分泌，或许，因为这身体是李珺瑶的，而他们骂的便是李珺瑶。
然而此时，屋漏偏逢连夜雨，那些平日里一直被她压制着不去触碰的记忆，此刻也随之翻涌了上来，偏偏要在这时来添乱。
“你要是做不到的话，便来求我吧~你只需说：‘求求你，李珺瑶’。”
一道仿佛能摄人魂魄的倩音，从耳畔幽幽响起。
珞一瞳孔瞬间便紧缩成针尖般大小。
“记忆，会说话？！”
还不待她自我解答，这声音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如同从未来过一般。
随着声音的消失，紧绷的身体也缓缓恢复正常，珞一终于能逐渐正常行动，艰难的支撑着地面，从蒲团上缓缓站起身来。
“公堂前审判罪人都要先听其陈词，你们凭什么便单方面判定我为魔道！”趁着两阵声浪之间的空隙，珞一几乎拼尽浑身仅存的气力，将这句话掷地有声的吼了出来。
“陈词？纯属狡辩！老子见过无数魔道，命星都黑成了这样，还没见过哪个不是魔道的，这便是铁打的事实！”
珞一只是不屑的呵呵一笑，方才那声过力的大吼，几乎扯坏了嗓子，此刻还火辣辣的疼着，不再想辩解些什么，更确切说，是他们这先入为主、一口咬定的愚昧想法，令珞一彻底对其不抱任何希望。
个人或许还能是理智的，可一但成群结队，便完全不被理智所约束。
就连小到枪支弹药，大到核武脏弹，也得讲究掌握在谁身上、用来做什么。事物本无正邪，全然在乎使用者的内心。
在这世界，命星是黑的便是魔道，这恐怕便是最深的刻板印象，珞一不知，有几人是真心为魔，又有几人，是在这刻板印象的加害下被迫成了魔……至少，自己目前完全没有害人的想法。
然而这些，同这些认知水平绝无可能超脱封建社会，没准还在吃着人血馒头的愚民来说，哪怕是说了，也是在做无用功。
可她也无法保证，仅此一役后，自己是否会有堕入魔道的想法……
今日，她认栽了，就这么任凭自己被四座声讨着，也依旧站在那无动于衷，宛如行尸走肉一般。
“等他们骂累了，再见机行事吧，今日这劫，怕是躲不过去了，要是能活着，以后总是能有办法讨回来的。”珞一明面上无动于衷，可心里早就在清点起，身上还带着多少箭矢，腰间还藏着多少药物。
还好早些便做了准备，至少如今还有舍命一搏的资本。
在珞一的感知中，大约半炷香后，人群似乎还真骂累了，声浪一阵不如一阵，珞一见自己也已修养得差不多，刚准备开口，却有人比自己抢先一步。
“诸位，且听孤唠叨几句，平日里诸位爱卿常言本国为礼仪之邦，可动辄便要将人挫骨扬灰……这算何礼仪之邦？今日之事若传出去，也不怕邻邦笑话咱们群起欺负一名涉世未深的女子？
诸位爱卿，谅在此女才刚堕入魔道，未曾谋害一人性命，何不留其一命？依孤之见，废其灵根，贬为庶人，驱逐出府，便可防止日后再生祸端。”
臣子们互相望了望，有的在对方眼中看到了肯定之色，有的则会心的笑了笑。
“陛下英明！”
“陛下英明！有您，是咱们的福分！”
“诶诶！诸位爱卿说了可不算，长靖将军，你意下如何？”
李长靖仿佛一瞬之间便白了头，眸光几度流转，几度变幻，最终才道：“陛下……为防止……此女再度作害，微臣斗胆谏言，何不将其囚禁在府中，好生看管……”
四座顿时又开始沸沸扬扬起来，千夫所指的对象转瞬之间几乎又一边倒的成了李长靖，所有人都在指着他帮亲不帮理，指责他不顾大义。
“陛下！微臣敢对天发誓！对她若有放纵，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李长靖江头顶几乎都快贴到了玄袍男子的鞋尖。
珞一看待这窝囊父亲的眼神，眼波流转，又有了些微妙的变化。
只可惜，今日之事，根本不是他一人能说了算的，这皇帝年龄看着不大，心思却不浅，他不过是借众怒之口，将其推到了风口浪尖。
更何况，这府内，对自己而言才是人间地狱，府邸外，才是自己想要的天地。贬为庶人又何妨，她本在乎，废去灵根又何妨，不要也罢。
这小皇帝的提议，反倒是变相成全了自己的夙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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